混在1275-第4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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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帅放心,城门码头末将这就派人接管,绝不让一只苍蝇飞进来。”郑指挥直起身,抱拳答道。
李庭芝点点头,有些疲倦地靠在椅背上,他挥挥手让幕僚继续议事,接下来众人当然再无疑义,被点到名的都是欣然领命,他们现在主要就是执行战备工作,一方面加强防范以应对元人的渗透,一方面还要维持秩序保障城外百姓的安危,必要的时候将他们送走或是撤入城中。
一旦转入备战状态,眼下的一切不可避免地都会受到影响,这一天终于到来了,李庭芝的心里反而有一种轻松,该做的准备都已经做了,皆下来只需要按照计划行事便可。唯一让他牵挂的,就是生死不知那个年青人,无论如何他也不希望听到坏消息,哪怕就像军报所说的下落不明也行,人总要有点希望,哪怕这希望只有万一之想呢。
“相公,相公,两个时辰到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堂上的所有人都接令而去,他的幕僚见李庭芝一直闭着眼睛,便上前轻轻地呼唤着,结果怎么唤也唤不醒。
“别叫了,找人来抬进去吧,相公已经睡着了。”叙之先生上前一打探,呼吸均匀脉像平稳,朝着那个同僚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摇摇头建议道。
第十六章 奸细(一)()
两个时辰之后,诏讨使司一带的街区就恢复了通行,见多识广的建康百姓没有多少人大惊小怪,几个月的围城都过来了,对于兵马的调动自然就不会再敏感,至少这些军队的纪律还是不错的,很少出现恃强凌弱欺行霸市的勾当。
解禁之后,街上立时充满了过往的百姓,一个行商模样的男子随着人流慢慢朝着前头走去。他的神情显得有些紧张,手里拿着一个牌子,上面系着一根挂穗,一直走到帅府的正门,看到那些目不斜视的禁军军士,停下脚步呆呆地望过去,心里有些委决不下。
“你有什么事吗?这里不接状子,民事请去那边街上,拐过去有个路口,进去就是了。”见此人犹豫不定的模样,当值的帅府亲兵没有出言赶他,而是善意地为他指了条路。
“多谢军爷,小的这就过去。”男子下意识地将那块牌子拢进袖子里,点头哈腰地退进了人群中,亲兵摇摇头,‘军爷’这个称呼可不多见,男子有着明显的外地口音,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顺着亲兵所指的路,男子来到了那个路口,从这里进去就是一所大宅子,当时被刘禹临时用于自己的府第,撤围之后改做了通判张士逊的办公之所,有时候也会处理一些民事上的纠纷。
他当然不会进去,悄悄地朝后面看了一眼,没有发现有军士跟上来,这才心虚地抹了一把汗,不过片刻的功夫,竟然已经汗湿重衫,那块牌子被紧紧地拽在手里,长出了一口气之后,赶紧收进了贴身的地方。
“杆子,俺瞅着那厮有点意思,先跟着,你去报与社头。”一个敞开衣领露着刺青的瘦小男子朝着蹲在地上的同伴吱唔了一句,也不待他答话,就一翻身上了街道,混进了行走的人群中。
离这里不远的一处赌坊内,吆五喝六的声音此起彼伏,骰子、骨牌、斗鸡、蛐蛐儿那是应有尽有。无数的人围成一个个的小圈子,喊着一些外头人听不懂的话,被称作‘杆子’的那个同伴带着羡慕的眼光左看右看,摸了摸羞涩无比的衣袋,只能恋恋不舍地一路挤了进去。
“见过社首。”场子最里头是一片白地,没有任何的赌具,一堆人簇拥着一个为首的汉子坐在那里,听到他的声音,汉子抬头撇了一眼,有些不耐烦地摆摆手。
“这处不是善堂,要想耍子,拿出银钱来,没有就莫来烦某。杆子不甘心,上前轻声说了一句什么,汉子同周围的青皮们相视一眼,都是大笑起来。
“就你们哥俩,守了多少日子了,哪一次不是看走了眼?这城里每日南来北往的多少人,要人人都是奸细,老子还守着这个破堂子做甚?再不走大耳刮子打将出去。”说着,上来几个人将他半推半拉地赶了出去。
“直娘贼,狗眼看人低,等着吧,总要做出事来,到时候才教你们这些杀才识得哥哥的手段。”他恨恨地骂了两句,却不敢让人听见。
回到分手的那条街上,那个同伴早已经不见人影,他顺着之前的方向一路寻过去,直到一处巷子口,才碰到了蹲在街边的同伴,见他一个人走过来,诧异地看看身后,却没有吱声。
“晦气,人没找来,还挨了那些狗日的羞辱,你这里怎样?那厮真有可疑处,莫要看走了眼,白白耽误功夫不说,还落得人笑话。”
其实不光人家那么说,就他自己心里也是不托底的,奸细两个字又没有写在脸上,这些日子以来,被他们怀疑的不下百人,到最后一个真的也没有,这种活哪有敲诈勒索砸人场子来得痛快,可这是小乙哥亲口吩咐下去的事,又有哪个敢怠慢了去?
不过这帮人本来就是闲极无聊才会去当混混的,倒也无所谓乐意不乐意,特别是像他们俩这种挨不着青楼赌档的无根之徒,万一走了大运逮上一个,岂不就是晋身之资,要知道这可不是承平之时,在城中打架斗殴都可能会掉脑袋的。
瘦小男子眯缝着眼睛没有说话,既然没有了后援,只余了他们哥俩,说不得就要行行险了,跟了这么久,对方是不是真的有可疑,还真看不大出来,但可以肯定是个外地人,但凡这种人天生就有可疑之处,眼珠子转了几转,计上心头来。
“一不做二不休,你我干脆。。。。。。”
“你疯了,害他性命,要砍头的。”见他突然目露凶光,杆子上前一把捂住他的嘴,低喝一声。
“胡说什么呢,哪里就要他命了,我是说一会等他出来,你悄悄跟上,我去搜他的行馕,不管是不是,他总会有些银钱傍身,到时你我弟兄一分,岂不快活?”瘦小男子一把拿开他的手,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原来是这个打算,杆子放下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是一个不大的巷子,里面当头就是一家客栈,不必说那人肯定是投宿去了。这一等就没个准了,两个青皮愁眉苦脸地蹲在街角,本地的百姓一看就绕着他们走,弄得好不尴尬,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人家是纵横街头,他们却活似乞儿一般。
“几时了?”
离着这里两条街距离的招讨使司后堂,李庭芝猛然醒觉,一睁眼就开口问道。话一出口才看到窗外还亮着天,看来自己并没有睡上多久,一撑手臂想要会坐起身,被人从背后按住了肩头,力道之大,竟然让他动弹不得。
“天还没黑呢,躺着去。”能对他这个万人之上无人之下的大帅毫不客气的,自然只有掌人生死的郎中了。
“你自己说的,两个时辰之后都依我,怎么想反悔?”见他强自还要坐起来,郎中一把将他按住,李庭芝发作不得又知他是好意,只能顺势再度躺下,可这一睁眼诸事都上了心头,哪里还睡得着。
“事情已经吩咐下去了,自有人会帮你去做,凭你一人就是累死了又能如何?听我一句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诸葛一死蜀汉结果如何?你是饱学之士,比我懂。”
郎中一边劝他一边端起一碗药汁,扶着他靠在榻上,当着他的面自己先尝了一口,这才送到了他的嘴边,一时间就连空气中都充满了苦涩,李庭芝似乎毫无所觉,咕噜咕噜几口便见了底,比起心中的难事,味觉已经感触不到了。
“让他进来吧,我不出去,就在这里问问。”一转眼看到自己的亲兵在门口欲言又止的表情,他朝着郎中使了个眼色,后者知道这已经是极限了,摇摇头随他去了。
进来的不只亲兵,后面跟着的大汉正是黑牛,因为这个汉子掌着只有大帅才能与闻的绝密消息,所以亲兵不得不放他进来。见到里面的情形,两个人都是蹑手蹑脚地,黑牛走到床榻前,单膝跪地,以便让大帅不用那么费劲地坐起来。
“。。。。。。此事本该一早就请示的,当时看大帅劳累,便未及提起,现下不知大帅可好些了?”
“说不说你们都是要做的对吗?”李庭芝听完只是微微露出一个诧异的神情,旋即就平静了下来。
“那怎么敢,掌柜的说了,一定要征得大帅的同意,绝不会贸然行事。”黑牛的脸上仍是一付憨憨的表情,李庭芝却知道这是一个很执拗的人,如果自己不同意,他是不会起来的。
自己能不同意吗?这些人有着半独立的组织性,并不需要求着自己什么,相反自己还得靠他们才能争得一点先机,否则接下来的战事不用打也知道是个什么结果,他们能够先征求自己的意见,还要赖刘禹平时的教导,想到这里他招招手将那个亲兵叫过来。
“你领他去张通判处,就说本相已经应允了,他们可以便宜行事,不必再来请示。”
“黑牛替我们东家谢过大帅了。”黑牛抱拳就是一拜,李庭芝伸手将他拦住。
“你们东家的事,本相没有帮上什么,你们能这么做,足见忠义。早来迟来,迟早都要来,做便做吧,也让元人看看,大宋非他们可以任意欺凌。”
黑牛一脸感激地随着那亲兵退了出去,李庭芝平静地躺在榻上,既然决定了就没有后悔的余地,早一点开战未必就是坏事。按照刘禹手下的这些冒死得来的消息,元人内部正经历着两场叛乱,如果他有权力甚至应该主动进攻才对,可惜真的那样做,就触动朝廷的底线了,到时候这位子不换也得换,说不准还得用他这颗首级去平息对方的雷霆之怒。
那么就只剩下一条路可走了,让元人主动攻过来,那样的话谁也说不出什么,今天的准备功夫没有白费,李庭芝觉得体内的活力在逐渐恢复,比他病倒之前还要旺盛,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
第十七章 奸细(二)()
“画面上你们看到的这个男子叫伍成器,今年五十七岁,国内复招后的第一批大学生,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考取了国家公派留学,在德国某大学学成后滞留未归,九十年代中期将国内的妻子女儿接出去定居于欧洲某国,并取得了该国国籍。。。。。。”
帝都某幢大楼的二楼小会议室里,老冯对着屏幕上的幻灯片介绍着情况,下面坐着的只有两个人,从晋陵返回的王冰和楚青。二人打开笔记本认真地记录着,眼睛盯着画面,脑子里思考着每一个细节。
这是他们回来的第三天,但是并没有休息哪怕一个小时,因为晋陵事件的后续依旧是交给了他们负责,为每一个参与者建立档案,要不要全程监控,则要视后续的情况而定,简单地说就是有可能发生泄密之后。
毕竟都是学术界的权威人物,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无端采取措施既没有必要也是浪费警力,这就事情的矛盾之处,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所造成的后果有可能就是灾难性的,而眼下他们只能这么先准备着,因为处里还有大量的工作在等着他们。
“这个人被怀疑与境外组织有关联,甚至可能已经被收买,从九十年代后期到新世纪的十多年间,他频繁往返国内,用的是归国华侨和投资商的身份,一直到最近才引起了有关部门的注意。案子交到我们这里,事情当然很严重了,涉及的都是军事情报,这一回他又打着视察的幌子入境,目标是什么还不得而知,你们的任务就是监视他的一举一动,看看他都和什么人接触,有没有敏感人物。”
王冰知道,所谓的敏感人物就是在一些敏感部门从事关键岗位的人员,大都是科技工作者。改革开放之后,国门被打开,在带来国外先进科技的同时,也伴随着大量的西方思潮,再加上经济转型时的阵痛,这些最讲究牺牲和奉献精神的科研人员,就是被思想冲击得最厉害的一批人,有些人辞职下了海有些则在某些引诱下选择了背叛。
“目前我手里的材料就是这么多,你们现在除了监视暂时不要采取任何行动,无论发现了什么都要上报局里,对方是外籍人士,处理不当就会造成国际影响,这一点一定要记住了。”
交这么复杂的事情交到他们手里也是迫不得已,老冯原本是想自己干的,让他们打打下手顺便培养一下。可是最近天气转凉,身上的老毛病又犯了,达不到行动的要求,公事当前任何人都没有例外,当然更包括他自己,于是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到了两个年青人的手上。
从本质上讲,这种监视与千年之前没有什么区别,再先进的仪器都要人的操控,而要做出判断,人脑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环。走出办公大楼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