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1275-第2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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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有谁,几个和议使,或许还有你我。”
陈宜中不咸不淡地插了一句,他就是太学出身,干这样的事出的名,现在轮到自己要面对了,才发现当政不易。时时刻刻被人盯着,有什么失误都会放大,书生不谙内情,想让他们甘心听命,那是绝不可能的。
可是事情已经出了,后悔也是无益,趁着还没有影响到城中百姓,一定要快刀斩乱麻,尽快平息掉,不然万一被有心人一煽动,闹出当年的靖康之事,那就真的不可收拾了。
动兵是不可能的,当年闹成那样子,内侍都杀了几十人,官家也不曾下令抓人,可要劝说,就要满足他们的一部分条件,处置他们嘴里的佞臣么?谁也不敢开这个口。
“顾不得了,你二先去看看,老夫走一趟慈元殿,圣人想必已经知晓,安抚之后,老夫再去东华门。”
时间紧迫,的确不容慢慢商议,陈、留二人也不推辞,现在大家都是一样的处境,不管怎么样也得先将事情控制住。王熵等他们走后,坐在榻上又想了想,光是宰相出门可能还不行,于是招手叫过一个房中直舍。
“你去一趟礼部,让陈景行和王应麟二人去东华门,再命人去叫刘禹,他若不在枢府就应该在家中,不论在何处都要找到人,让他们都赶紧过去。”
这个意外打乱了王熵的计划,太学生有反应不难预料,可他们这么快就有行动却不是好事。如果事情最后控制不住,只怕这三人都免不了受些委屈,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只能事后另行补偿了。
王熵猜得没错,刘禹这会儿刚刚回到了府中,出去一趟,居然碰上了初到临安城时遇到的故人,算起来二人还是同乡,可谓意外之喜。
要知道,这可是个数十万人口的大城市,如果不是今天遇上,他几乎都忘记了这人。不过因为对方行事匆匆,二人没有来得及有过多交流,刘禹命人跟着去了他家,一来是看看他住在何处,二来看看他过得如何,至于以后他还没有想得那么长远。
自从发生了穿越这种小概率事件,他对“命运”这个词又有了新的理解,既然二人又有缘遇上,说不定也是冥冥之事某种定数呢?璟娘对他的好心情也感到高兴,夫君完成了差使,又不用去衙门里点卯,还有比这更理想的小日子么?
“二哥儿遣人带来消息,他已从庆元府出发,最多后日便可抵京。”
璟娘一边为他宽衣,一边告诉他,这个消息是从叶应及那里过来的,来人多半昨日就进了城。
“是送银钱来?走的水路么。”
“嗯,箱笼太多太重,水路还要方便些,左不过迟个一日半日,也不打紧吧。”
刘禹一猜就中,叶府认了二百股,须银钱二十万缗,这可是很大的一笔,就算是全换成金子也不少,从安全的角度出发,走水路确实是最稳妥的。
“如此也好,将那些产业都变卖了,此刻就是最好的时机。”
老岳丈不愧久经宦海,想得都要远一些,为了筹集这么多资金,只怕卖了不少的良田房产,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再过不久就会得到验证。
“夫君,可是会出事?”
璟娘不明白,不是已经谈成和议了吗,怎么着也应该有一段安宁的日子吧,怎么夫君口口声声全是好像要打仗的样子,让她心中着实有些不安。
“未雨绸缪罢了,莫担心。”
刘禹现在不想和她说那么仔细,他知道妻子很聪明,心里应该会有预感,可是有自己一个人忙就够了,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他微笑着拍了拍璟娘的手,准备换个话题。
“你知道我今日在街上碰上谁了么?”
“奴怎的知道,夫君快快说说。”
璟娘凑趣地问道,既然夫君怕她担心,她就装作不知好了。刘禹正想告诉她,突然看到一个亲兵被桃儿带进了后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便没有再开口。
“禀侍制,前门有人找,说是朝廷有急事,要侍制即刻前往。”
这个点?刘禹有些诧异,今天没有朝会,找自己难道是和议的事?一旁的璟娘早就命人取来了官服,刘禹一边穿一边问了问来者什么样子,听到自称是政事堂直舍,这还真是少有,那里他从来没有踏足过。
“东华门?”
“是,太学生云集在那里,说是要伏阙上书,相公命我等找到几位,赶紧前往,下官骑了马来,还请侍制跟下官走。”
这位直舍一脸的焦急之色,刘禹也不再多问,带上两个随从打马跟着他,东华门在皇城的另一头,离着他走过的和宁门还有一段距离,好在此时路上行人不多,他们可以以较快的速度前行。
到了东华门外,隔得老远就看到了黑压压的一片人群,广场上人声鼎沸,一个年青人在振臂喊着什么话。几人赶紧勒住马儿,下马后从边上绕过去,直到现在刘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和自己有关。
“。。。。。。在廷之臣,奋勇不顾、以身任天下之重者,李纲是也,所谓社稷之臣也。其庸缪不才、忌疾贤能、动为身谋、不恤国计者,李邦彦、白时中、张邦昌、赵野、王孝迪、蔡懋、李棁之徒是也,所谓社稷之贼也。”
拜后世的网络所赐,刘禹知道李纲是个很牛b的人,可以被儿子拿来吓唬人,至于别的就不知道了,可这些人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前面会站着陈宜中、留梦炎二个相公,还有陈景行、王应麟这二位同僚?
“他在念陈东上时事书,直斥我等是误国奸人。”
站到四人边上,一旁的王应麟轻声向他解释了一句,刘禹虽然还是不明白,却做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状,这是学生请愿,要求抵~制巴黎和会,从而导致了著名的“五四”运动?好吧,扯远了。
“好了,诸位学子,相公们在此,参与和议的诸臣也到齐了,有什么疑问,尽可提出来。”
一个官员在得到二位相公的示意后,上前大声说道,由于太学生的声音很吵,他嚷了好几遍才让这群人听清,那个演讲的年青人也停了下来,领着学生们面朝他们走近了几步。
“学生等见过各位相公。”
“你叫什么,为何要带头闹事?”
留梦炎等他们礼毕,出声责问道。陈宜中看着他们,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面色阴沉一声不发。
“回相公的话,学生刘九皋,为正国本,肃朝纲而来,并非闹事。”
“胡扯,国本何以不正,朝纲哪来的不肃,分明一派胡言。”
“学生敢问相公,朝廷是否在与元人议和?”
这个名叫刘九皋的太学生还真有几分领袖的风范,面对宰相的责问,不卑不亢,侃侃而谈,丝毫没有畏惧之意。
“确有其事,这与你们聚集于此有何关系?”
“这便是学生等来此的原因,朝廷出了佞臣,不可不察,若是相公们不客,学生等便要上书圣人,定让奸人无所遁形。”
“何人是佞臣?”
“便是他们几个,陈景行、王应麟、还有刘禹!”
刘九皋的手指向二人的身后,从陈景行三人的身上划过去,最后停在了刘禹那里。这还是他的名字第一次被人当作反面典型提出来,刘禹看着眼前这群激动的学生,心想他们不会马上就要动手吧。r1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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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畏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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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生安抚,老身不希望闹出什么大乱子。”
“老臣遵旨,圣人放心,保准不会出事。”
从慈云殿出来,王熵脚步虚浮地跨过门槛,殿外是明晃晃的日头,照得人心头发慌。他已经在圣人面前打了保票,绝对不能让这次事件发展成为靖康年那回一样,可是这后面是不是有人作祟,现在还不得而知,他只希望那个人不要太过份,闹到最后不可收拾。
“那边有没有消息,陈景行他们到了没有?”
“回平章的话,陈尚书、王侍郎一早就到了,刘侍制晚了几分,现在也同他们一道都等在东华门外。”
听到三个人都已经到了,王熵的心里才松快了几分,有了他们顶在前面,至少到时候就有个交待,现在别的顾不上了,先赶紧把事情压下去再说。
“走吧,老夫也过去。”
上了肩舆,将两边遮挡的罩布放下来,它们都由薄薄的上好蜀锦缎子做成,透光透风,就是那人朦胧地看不真切,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王熵没有像往常一样闭上眼养神,而是静静地看着两旁的宫阙一闪而过。
从慈云殿过去,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全套的一品重臣仪仗摆出来,就是遇上了亲王,也无须避道。因为按宋制,宰辅叙位在亲王之上,更莫说他是一人独尊的平章军国重事,一路遇上的宫人内侍无不垂首而立,其中只怕还有后宫主位。
平日里王熵是绝对不会如此招摇的,可是现在事情太急,他又是年老体衰,能不能走得过去还得两说,因此就算被人说成跋扈也顾不得了。过了一会儿,东华门高大的城楼已经遥遥在望,一个人声清晰地传到了耳中。
“。。。。。。诸位都是国之储才,他日都要出而为官,不历宦海不知难,诸位今日所问,我等只有‘尽力’二字可答。陈某可以保证几位同僚都是如此,如若不信,到时候结果出来,自然就有分晓,还望大伙各自回去,不要在此叨扰圣人。”
“陈尚书既然这么说,那可否回答一句,结果出来了没有?”
“尚在商榷。”
“那怎么某等听说,元人欲以一州之地交换我朝所有的俘获,陈尚书说的商榷,是否就是应下这个结果?”
刘禹已经听了半天,这时候才终于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无风不起浪啊,不知道是谁在散布这样的传言。照理说真实的结果应该早就报上了政事堂,怎么看二位相公一脸的事不关已呢?就连陈景行也是吞吞吐吐,好像在掩饰着什么。
难道说元人又反悔了?私下里同他们达成了什么交易,这不可能啊,按制,只要三人不同署,协议就不算完成。自己的态度很明确了,他是绝不可能答应元人的讹诈的,只要自己这个副使不被撤掉,那是怎么也绕不过去的。
“诸位,某来说两句吧。”
陈景行哑了口,王应麟只能迎头而上,他在士林中有些影响,这些学子看上去很尊重他,见他发了话,都住了口准备听听他会说什么。
“元人确有此提议,某等三人不才,也曾据理力争,无奈元人猖狂,寸步不让,若是不允就以战事相威胁。诸位试想想,此等情形下,唯有缓缓再说,陈尚书说的商榷便是此意,但某可以在此保证,决无答应他们要求一说。”
想不到表面看上去忠厚老实,一脸老学究样的王应麟说起瞎话来,字字真诚句句恳切,刘禹自忖如果不知情都会被他骗过去。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刘禹又不傻,仔细一想,就大致明白了。
一州和三州,其实都算割地,可是要将失地全都拿回来,元人又不可能答应,最后只能是破裂收场,双方重开战火,这是政事堂无论如何不想看到的。那么就只有把责任往元人身上推,用他们的态度来压服国内舆论,后世屡见不鲜,这时空也是驾轻就熟,看来政治这种东西本质其实都是一样的。
想通了这一层,刘禹自然知道自己也是一个演员,被他们拉出来占场子的,好在有了二人和相公们在,多半也没有他表演的机会,老老实实当个布景板就好了。
“既然伯厚先生这么说了,我等自然不会不信,还望几位以社稷为重,不可轻易舍弃。”
“请放心,上有官家圣人诸位相公,下有黎民百姓各位学子,多少双眼睛盯着,我等正如陈尚书所言,一定会尽力去争。争得一州算一州,争得一地算一地,若是一处都争不到,我们几个不必他人动口,自已就会上疏去职,如何?”
他的话让太学生们有些意动,可是就此罢手回去,似乎还有些不甘。王应麟见些情景,正想开口再劝几句,一只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转头一看,老平章王熵走了上来,他赶紧退后几步,将位置让了出来。
“适才陈尚书、王侍郎他们都说过了,老夫王熵,料得大伙都认识,代表政事堂几个老家伙也表表态,这样的结果就是他们签回来,老夫等人也是不会答应的。到时他们罢官去职,我等也一同退位让贤,如此处置,诸位学子可满意否?”
也不知道是他的年纪太过苍老,还是那些话发挥了作用,王熵作为大宋首脑人物,这样的保证终于让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