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1275-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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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叫刘禹,刘子青,目下在江淮招讨汪大使幕下充任机宜,不久前刚刚权知了建康府,和你们胡机宜一样,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各位,你们可以问胡机宜,某在半月之前就知道有此败,如今,大军果真败了,某放着好好的建康城不呆,为何要来这凶险之地?”
刘禹停下来,等了片刻,他话里的信息量太大,需要给众人时间消化一下,军官们都看向胡三省,胡三省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诸位,前军确实败了,就在昨天,为了打探消息,某属下的两位弟兄,在敌境之内丢了性命,至死,他们都没有出卖同僚。他二人和你们一样都是临安府出来的禁军,是某要他们来此的。好好的临安府不呆,他们又为何要来此送了性命?”
“啊,为何,临阵对敌关某何事?尔等死活又关某何事?”刘禹的声音经过放大,声震四野,听到他的话,许多普通禁军官兵也走了过来,以他为中心形成一个大圈。
“禁军弟兄们,某不要你们卖命,亦无须去与元人厮杀。看看你们周边,看到了么,那些堆得如山一般高的事物,刘某在此恳求尔等,休要让这些军资,这些我大宋百姓的膏脂落入鞑子之手,再让鞑子拿来杀我大宋百姓!”喊到最后,刘禹已经声嘶力竭。
听完刘禹的话,下面的人群开始各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一个指挥使高声问道:“这位刘太守,我等要如何搬运这些事物,靠背么,那如何走得快?”众人都纷纷点头,望向刘禹。
“诸位听我说,某此次前来,带了五千余条空船,尔等总计两万余人吧。如此来算,每五人搬军资上一条船,船满则载五人走,往下游去,不过两日便可抵建康,尔等看看如何?”这就是刘禹的计划,他需要这些人来帮他搬物资还有押船。
“既有船,那还等什么,早搬完早走,弟兄们,随某去。”一个都统制大声招呼着自己麾下的军士,正是先前开口为胡三省说话之人。
“都不必急,码头已经空了,一次可以停靠多艘,大家依各军顺序,无须争执。”刘禹害怕他们为了自己能先走,争抢顺序,发生斗殴那就反而没了效率。
在胡三省等人的协助下,各军各队指挥使都划定了自己的范围,加上刘禹自太平州招来的民夫,人手总数超过了两万八千人。刘禹将带来的扩音器,分给几个指挥,让他们更方便地行事。
不一会儿,整个鲁港便人声鼎沸,热闹的情景就像是后世的建筑工地。几个指挥的声音被放大后,离得很远都能听到,刘禹示意胡三省就在帐中休息,自己带着金雉奴往码头走去。
鲁港的码头上,十几只队伍分别对应靠停的十余艘船只,有条不紊地将各种物资填满空船。过不多久,就会有一艘船离岸,船上的军士兴奋地大声呼喝,更加刺激了搬运的效率。
刘禹站在一旁,负着手和那个都统制闲话,这位都统的名字叫作“刘师勇”,恰好和刘禹是本家。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黯然像是老友熟识一般。
“机宜,机宜,刘机宜在哪里!”忽然一个声音突兀地传来,刘禹仔细听了一下,正是找自己的,忙与刘师勇作别,循着声音找去。刚出码头,就看见几个全身灰尘,服饰脏得已经看不出颜色的军士跌跌撞撞地走来。
“机宜,我等险些就见不到机宜了!”为首的军士被刘禹一把扶住,放声大哭,他们几人正是刘禹派往丁家洲宋军营地的探子。
“无事了,来坐下,慢慢说。”刘禹的鼻子也是一酸,好在有惊无险,大部分人还是平安回来了。
“禀机宜,之前只听得阵中高喊‘步帅逃了’,我等眼见不妙,在大军溃败之前便先行离开。”那军士坐下,略定了定神,便开口说道。
“据你估莫,溃军到此,还须多久?”溃兵一至,元人也就不远了,刘禹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
“半个时辰吧。”军士想了一下,不确定地说。半个时辰,也就是最多一个小时,港中物资还有不少,特别是粮食,几乎还没有开始搬,刘禹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
第三十一章 鲁港 之三()
鲁港,距离芜湖县城不过几里地,刘禹站在一处土坡之上,望着远处的县城城墙,满腹都是怨念。这大军粮秣聚集之地,你就不能设于县城之内吗,如今可好,一片平原,根本无险可守。
就在刚才,他已经将最新的敌情通报给了各军指挥使,隐瞒只会在真相来临之际带来更大的恐慌。大多数人都没有什么表示,这说明他们已经考虑到了这一节。
而刘师勇和另外一位叫做苏刘义的指挥使,则提出了要阻止溃兵冲击码头区,在他俩的建议下,各军分别抽调出几百人,于码头靠江岸一边向上游方向设置障碍。
刘禹便在此担任监督,几千人手将大营中原有的栅栏,拒马等物搬出来,沿线放置。看着这道简陋地一踹就能倒下的防线,刘禹这个军事门外汉都摇头不止。
码头那边,远远地传来几个指挥大声的叱责,催促之声,焦急的心态已经溢于言表。军械器具能搬的都已经搬完,营地里余下的都是粮食和整棵的木料以及巨大的石块等物。
刘禹对元人的攻击并不十分担心,此地距丁家洲差不多有两百里,经过一天一夜的追杀,就是铁人也受不了,元人的大军不可能这么快就攻到此处,最多不过是携带着多匹马的轻骑罢了。
“身之兄,溃兵将至,此处已多有凶险,你跟随下一批粮船走吧。”刘禹忽得想起胡三省还在这里,万一发生战斗,有所损伤,岂不是又多害一个人。
“子青心意某心领了,自决定与你共担此事起,胡某便置生死于度外了,好歹某也是此营地的主管,倘若一走了之,子青要如何面对仍在苦苦搬运的军士?”胡三省摇摇头,不是他不想走,而是走不得,刘禹本就不是大军中人。
一群军士喊着号子抬来一个巨大的木架,刘禹转过头一看,不仅愕然,这东西他认识,网上有它的图片。这个像极了那种木头架子床的东西叫做“床弩”,一般都是固定于城墙之上用于守城之用的,刘禹想不通为何要把它带到大军中来。
“此物原本装于贾太师那座舟之上,一共有十二座,可惜贾太师嫌碍眼,拆了八座放在营地之中。”胡三省在一旁解释道,刘禹却不觉得可惜,真要装在那船上才是真的可惜呢,一枝弩箭都不会发出去。
在那道障碍的后面,军士们一共抬来了五座床弩,铁枪一般长的弩箭被安放在三弓拉弦之上,精铁打造的箭头闪着寒光,看着这传说中能打出三百步远的军国利器,刘禹心潮澎湃不已,这可是实物。
不远处原本一座座的堆放物资的小山已经消失过半,随船而走的军士也差不多过了半,余下的粮食等物刘禹已经不甚在意。实在不行就一把火烧掉,现在就是能搬走多少搬走多少。
正当刘禹的心情放松下来的时候,就听远处传来一阵阵闷雷一般的声响。他转头望去,障碍之前的军士们也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上游方向,以江岸线为界,左边是陆地,右边则是大江。此刻天际交连之处,隐隐浮现出一条黑线,随着响声越来越近,黑线也渐渐向鲁港这边推近。
刘禹自怀中取出一架产自俄罗斯的八倍双筒军用望远镜,一手慢慢地调整着焦距,一边从镜头中看过去。镜头中的景像变得清晰起来,出现在刘禹眼中的是一群衣衫不整有如难民的人流,潮水一般地拼命往前跑。眼中露出惊恐之色,让他想起后世灾难大片的经典场景。
“列队,列队!各依本阵,弓弩手上前一步,余者执械警戒。”刘师勇的吼声从扩音器中传出,阵前的几千人迅速整成长长的阵列,前排的弓弩手抽出羽箭虚搭在弓上,眼盯前方,后排的军士刀枪并举,几名力士手执大锤立于军鼓之前,等待着指挥的命令。
虽然并非出自一军,长久的操练还是让大家养成了令行禁止的良好习惯。根本无须磨合,在各自统制的将旗之下,自然地结成了战列。五架床弩之后,各蹲着十余人,准备随时操作这台战争机器。
“太守此物颇为神奇,不知如何办到的。”尽管语调轻松,刘禹还是听出了一丝紧张,也难怪,这些军士都各有统属,眼下虽然听话,真的接了战,表现如何,却不好说。
“指挥看看。”他将望远镜放到刘师勇的眼前,毫不意外地听到了一声“啊”的惊叹。一旁的金雉奴露出鄙夷之色,混忘了她自己当初在船上看到此物时的表现。
阵前的黑线已经变成一片,肉眼都已经看得到溃军的惨状,几乎全是赤手空拳,大多数人都是丢盔弃甲,廖廖无几的几面旗帜也被拖在地上。从侧面,刘禹看到了自己军阵中的将士面色开始变白。
“敌已至,弓弩手准备。”刘师勇放下望远镜,举起手中的扩音器,向军阵下达了命令。刘禹眼前一晃,金雉奴抢到他身前,身上的大弓已经解开拿在手中,另一手上执着一枝箭,口中还横咬着一枝。
“禀指挥,敌,敌在何处?”一位统制结结巴巴地问道。
“何人冲击本阵,何人便是敌人,还要某再说么?”刘师勇撇了他一眼,盯着那道越来越接近的黑线。嘴唇紧紧抿着,神色渐渐凝重。
“前方之人听着,速速绕行,靠近本阵者,杀无赦!”突然,刘师勇用力大吼,声音从扩音器中被放大出来,震得一旁的刘禹耳膜发痛。
“速速绕行,违者杀之!”数千人的声音次第响起,都是同僚,没有人希望杀死对方。听到巨大的示警之声,前方的人潮顿了一顿,速度慢了下来,但在惯性的驱使下,仍然在接近。
刘师勇和数千人一声又一声地大吼,终于有了些效果,数不清的溃军开始向边上奔去,靠近军阵前的人流也慢慢停下来,双方沉默地互相看着。
看着巨大的人流绕过营地,刘禹搞不清楚,为什么这些人都到了自家营地了还不停下。跑了一天一夜,他们不饿不累么?
“这些人已经破胆,有如惊弓之鸟,唯有不停地奔跑才能心安。”胡三省的声音在一边响起,刘禹心头一颤,是何等遭遇才会导致如此?世界末日么。
在整片人潮的后面一点,忽迷刺骑在马上觉得很没有意思,原本以为这是敌方精锐,没想到,甫一接战,对手就直接崩溃了。赶鸭子一般地追杀了一天一夜,他早已经记不清砍死了多少个人。
忽迷刺是蒙古兀鲁兀部人,他麾下的这支探马赤军是伟大的成吉思汗亲自下令建立的,如今已经成为千户的他也算得上战功累累,征宋之役,早前在鄂州,对手的抵抗还算是顽强,可昨天,那叫打仗么。
他的整个千人队早已经失去了形制,几个百人队各自为战,他甚至看到不远处,一个骑兵小队把一队宋军溃兵逼进了大江活活淹死。真无聊,这不是一个蒙古勇士应该干的事啊。
大帅给他的命令是直插鲁港,据说那里是整支宋军的驻地,有着数不清的物资,看看眼前的情景,跑到那里直接接收就是了。忽迷刺虽然不在乎自己这支千人队的孤军深入,但他也不喜欢失控的混乱。
“去找找哈鲁他们到哪去了,让他们向大旆集结。”忽迷刺转身吩咐自己的亲卫,身后的双日大旆是兀鲁兀部汗旗,曾经也是草原上令人生畏的所在。
哈鲁带着他的百人队正起劲地追赶着宋人的溃军,他沉迷于这种杀人游戏中,十分享受敌人跪着求饶的快感。当然,他从来没有饶过一个人,手中的弯刀挥起,带出一片血花是他最兴奋的时刻。
不知不觉中,哈鲁和部下越走越快,把自己的千户甩在了身后,突然,部队前面一松,成群的溃军不见了踪影,前面的几个部众跑得太快收不住马,直接冲了过去,撞在拒马上发出一声声惨叫。
哈鲁吃了一惊,抬头一望,前面是一个结得密密麻麻的军阵,宋人什么时候停下来结的阵?看着前面一排排闪着寒光的箭头,哈鲁蓦地勒住马,大声叫道:“停下,回去。”
“杀了他。”刘禹从望远镜里早已经看到了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百户,让他记起最不愿意面对的那一幕,几乎是咬着牙的声音从嘴里恨恨地发出,传到身前的金雉奴耳中。
一支黑色的羽箭“嗖”地飞出,紧接着又是一声轻响,另一支几乎同时飞出去。带着破空之声,两支箭都撕开了哈鲁所着轻薄的皮甲,狠狠地钉在他的身上,打断了他要喊出的话。
哈鲁,这个号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