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1275-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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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促不及防地被灌了一口水,那人只觉得肺气上冲,呛得他剧烈地咳了起来,张开被晒得昏昏沉沉的双眼,立刻迎上了剧烈的阳光,刺得他眯了起来,想要动弹一下,却发现手脚都被固定住了,只能徒劳地偏了偏头。
明晃晃的日头就这么照在身上,也许是刚才多少喝了点水下去,原本的大宋安抚、现在的大元常州总管戴之泰,总算是恢复了一些神志。透过披散的长发,他发现眼前是高大的城墙,转转头打量了一下,马上就认出了这是哪里。
站在这种车子里,全身都被定住,一路的颠簸下来,再加上仅能保证不死的那点饮食,幼时便吃穿不愁的他哪曾吃过这种苦。那些押运的军士虽然没有动粗,可言语间全是谩骂,眼神里尽是鄙夷,这比打他一顿还要难受。
当初元人压境,太守赵与鉴逃走,自己被士绅们推举为一城之主,又在主动出降之后得到了总管的头衔,那是何等地志得意满。可没曾想,仅仅数月之后,就被人送进了囚车,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命运,戴之泰不敢想,只觉得这场噩梦早早结束算了。
因为隔得太远,他并不知道这场战事的过程,城中起事之时,他还以为只是那些人的自发行为,幻想着大元的军队很快会来解救自己。可没想到城外出现的却是大宋的殿前司侍卫亲军,等到被解送到这建康城,又发现已经城中恢复了战前的平静模样,哪里还不晓得元人已经战败撤走,这种认知击破了他最后的幻想,现在戴之泰只能是一脸死灰地认命了。
与这里隔了大半个建康城的另一处,同样只能认命的还有吕文焕等人,自从数天前那个年青的官员来过一次之后,他们就被扔在了这里,谁都不知道会被如何处置,可程鹏飞当日被叫出去,隔天就在牢中自镒身亡,让牢其他的人心中都多了一份忐忑。
经过了最初的烦躁、恐惧等心理之后,吕文焕已经渐渐平静下来,既然没有死志,那就只能努力求活,虽然那天那人说了一些狠话,可熟知大宋官场的他,仍然认为自己活命的机会很大,像他们这种等级的俘虏,一般品级的官员是不能随意处置的,怎么也得是朝廷说了算。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那天那人的冷峻的目光,吕文焕就有些打鼓,在那人的眼中,他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似乎是不屑?吕文焕终于想到了一个词来形容,对,就是这种感觉,与夏贵的那种桀骜不同,那眼神满满地尽是对于制度地轻蔑,这怎么可能?
“咣”得一声响起,传遍了整个牢房,也惊醒了胡思乱想中的吕文焕,随着整齐的脚步声,一队全副武装的禁军冲了进来,走在前头的刘禹绯袍翅帽,脚步走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他的牢门前,后面紧跟着守将和拿着名册的一个文书。
“他,这几个,还有这个,这些人,全都押出去!”刘禹看了牢中的吕文焕一眼,然后转头指着名册一路这么划下来,被点到名字的那些牢门立刻被打开,几个步卒冲进去,架起里面的人就往外带,一时间,原本还算安静的牢中顿时显得噪杂一片。
“你们要带老夫去何处!”吕文焕被人反剪着手臂往前推,只得徒劳地嚷嚷,再次对上那个让他不安的目光,心里升起一股不祥之兆,无奈形势比人强,除了能口中喊几句,身上挣扎两下,又能济得甚事。
“这些粮食,都是我建康军民所节余,你们。。。。。。不配。”正往牢门而去的吕文焕突然听到背后一个声音传来,等他听清那意思,不禁怔住了,人也住了口不再挣扎,就这么被推了出去。
牢门外已经停了十余辆解送戴之泰那样子的囚车,从里面被带出来的人都各自被押了上去,吕文焕原本还以为是要把他们槛送京师,可上了车被固定住手脚,他才发现每辆车上都立着一个竖长的木牌,上面写着他们的姓名。
从建康到临安府要多少时日他是知道的,在心里默算了一下,他霍然发现,就算朝廷的使者与那些急递一样一日一夜行六百里,也不可能现在就能到达,那自己这些人会被送往哪里?大热的天气里,他心中升起了一股凉意。
长长的囚车队伍在建康城的街道上行进着,宽大的石板被这些沉重的车轮压得“吱吱呀呀”作响,街道两旁立着维持秩序的禁军将士,将百姓们隔离开来,而百姓们从开始时的不明所以,到后来看到上面的名字,再被知情的人一番解说,马上就知道了怎么回事。
不知道是谁先带的头,一个烂菜邦子之类的事物扔了过来,紧接着,无数的类似事物砸向了车中的人,伴随着铺天盖地的谩骂声。被砸得满头满脸都是污物的吕文焕抬起那颗白发苍苍的头,试图想要辩解什么,可马上就被淹没在了喧嚣中。
刘禹骑着马带人走在队伍的最后面,眼神平淡地看着这一切,这种事情阻止不了,他也没那心思。比起百姓所受到的巨大创伤,这些人得到的些许待遇又算得了什么,在他的心目中,这些人就是战犯,战犯就必须要受到惩罚,否则何以告慰失去生命的那些英灵。
这一行绕着建康城的主要街道走了一圈,而它的终点则是西南角的大校场,由于遍布全城的广播系统已经被拆除,刘禹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通知全城的百姓知晓,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囚车队伍来到大校场的时候,后面跟着无数前来观看的百姓。
而此时,整个大校场已经被布置成了一个巨大的祭场,到处飘扬着白色的布幡,站立在周围的士卒们也都在衣甲外套上了白色的罩布,正中的校阅台上方系着一朵白色的布花,两边的布幔上分别写着“英灵不灭,魂兮归来”几个大字。
而台上台下的整个这一侧摆放的密密麻麻的全是。。。。。。牌位!囚车被一辆一辆地推了进去,就在这些牌位之前排成了几列,吕文焕的那一辆位置比较好,由于靠得很前面,他只要睁开眼睛就能清楚地看清上面的字迹。
“故相江公讳万里之位”
“江东转运使赵淮之位”
“广德军都统制祝亮之位”
“郢州副都统制赵文义之位”
“新城都统制边居谊之位”
“武定军都统制王达之位”
。。。。。。
吕文焕喃喃地念着那上面一个个熟悉的名字,身体却在不由自主地发着抖,这上面居然包括了南征以来的所有战死者名位,而建康之战中的死难者更是上至一军统制,下至普通小卒,无一不录,总数竟有数万之多,排列整齐得像山海一般震撼着观者的心灵。
在他们的周围除了手执兵器的禁军士卒,还有许多早就入场的百姓,这些人无不都是一身浑白的孝衣打扮,看到这些囚车被推进来,所有人都是双眼通红地盯着,仇恨的怒火毫不掩饰地发射出去,他们都是上面那些死难者的家属。
等到最后一辆押着戴之泰的囚车排列完毕,百姓们也陆续进场占满了校场的空余位子,刘禹这才拿着一个扩音器走上前来。他缓缓从那些牌位上扫过去,视线转到了前面的人群,肃穆地气氛让所有的人都自觉得站在那里,没有一个人说话。
“今日,本官不想多说什么,因为这里全是我大宋的英魂,他们在天上看着我们,看着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拿什么去祭奠他们的在天之灵。本官以为,几柱香,几盘祭品,是远远不够地,那么,你们来告诉本官,他们需要什么!”
刘禹神情严肃地说道,手上沿着那些囚车慢慢地指过去,每个被他指到的人都心神俱震,仿佛看到地府使者一般地瑟瑟发着抖,直到这一刻,吕文焕才明白这个年青人之前说的是什么意思。
“杀了他们!”大校场上响起山呼海啸般地高喊,不管是禁军步卒还是死难家属抑或是普通的观礼百姓都举拳呼应着,审判终于降临,许多囚车中的人都彻底崩溃,被吓得失禁者有之,晕厥者亦有之。
“某为大宋御边三十载,某不负大宋,某不负大宋啊!”吕文焕悲怆地喊着,只是他的这点呼声早就被人群发出的巨大声浪所淹没,再也掀不起一丝浪花。r1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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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劝阻()
尽管刘禹这一次搞得声势很大,可是由于没有像以前那样子全城广播,因此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得到了消息,胡三省与叶应及就是这样子,等他们知道情况赶到大校场的时候,那里正在开刀问斩,两人奋力从情绪激昂的人群中挤了过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旁边的刘禹。 。。
“这是何故,为何不与我等商议就要行刑?”胡三省急急地拉住他,刘禹看了他一眼却没有答话,他这次就是独断了,故意没有和任何人商量,因为他知道商议的结果肯定是被他们劝阻,现在果不其然,人来了。
“杀了几人?吕文焕在哪里。”叶应及的语气同样焦灼,刘禹伸手指向了前方,叶应及举目一看,暗暗叫苦。吕文焕那颗白头与范文虎的摆在一起,一同供奉在正当中的牌位前,而那上面写着“江淮招讨大使汪公讳立信之位”。
“够了子青,给天家留体面吧,别再杀了。”无奈之下,胡三省只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叶应及也是一样的表情,刘禹转头看看那份名册,已经杀了差不多一半,这才传令下去,喝止了刽子手的动作。
原以为必死的解汝楫突然从刀下拣回了一条命,好不容易鼓起的那勇气顿时烟消云散,被人重新拉上囚车时已经浑身瘫软站都站不住了。再看看与他一起被拉出来的蒙古万户晏彻儿,表现得也和自己差不多,只不过虽然暂时逃过了死亡,回牢房的路上,却再一次受到了百姓们的洗礼。
发现名册上还有两个万户可以交差,胡三省二人多少松了口气,在他们之前被斩的大都是新附军的将领,这时候还没有“汉奸”这个词,可是对于这种背叛行为的痛恨程度,古往今来都是相通的。
“你二人是如何得到消息的?杨行潜那厮找得你们吧。”与他二人一起离开了大校场,刘禹骑在马上沿着城墙一路向西,二人也随着他一起,几个人甩开了随行的亲兵,刘禹这才回头问道。
“你也莫怪他,他是为了你好,知道自己劝不动这才叫我等来的。”回话的是叶应及,他虽然醉心技术,可官场上的东西耳濡目染之下也是门清的,在他看来,这事刘禹做得有些冲动了,而且完全没有必要。
刘禹不再话,三人就这么沉默着回到了西门,因这里是通往城外码头的要道,城门这厢十分热闹,各色人等进进出出人流量很大,三人下了马之后,刘禹瞧着这附近也没有什么去处,干脆将二人带上了城楼。
“弟这里连个完整的房舍也没有,只好委曲二位了,某知道二位有些疑问,一会咱们边吃边聊。”城楼上毫无遮掩,刘禹叫来几个守兵,吩咐他们拿来一些撑杆和布幔,将这些撑起来,搭成了一个遮阳的亭子。好在这里楼高,还有些风吹过,挡住了阳光之后,倒成了一个阴凉的所在。
等到布幔搭好,被派出去买吃食的亲兵们也刚好回来了,刘禹又叫人从左近商家借来了桌子凳子等物,三人就在这城楼之上摆开了席面,等胡三省二人都坐定了,刘禹亲自拿起酒壶,给二人斟满,自己也将面前的酒杯端了起来。
“累得二位如此,都是弟的不是,这厢先干了这杯当作陪罪如何?”完,也不等他们答话,一仰头就将杯中的酒饮尽,这些酒都是本地所产的果酒,香甜倒是很香甜,就是酒精含量不大,因此刘禹也毫不担心自己会喝多。
“你呀。”反正事情都已经如此了,胡三省也不再生气,与叶应及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放松了脸上的神色,开始喝酒吃菜,刘禹在一旁殷勤地招呼着,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弟般,几巡之后,气氛便彻底融洽起来。
“子青,你为何要杀他们,不过都是些阶下囚,解到京师再明正典刑不行么?”胡三省夹了一口菜,让自己先果了果有些饥饿的口腹,这才问出了先前刘禹没有回答他的那个问题,他一直觉得刘禹此举是多余。
“身之兄,我来问你,如何真的将他们解送京师了,你有几成把握笃定他们会被行刑?”刘禹依然没有回答他的提问,反而问了他一个问题,胡三省听了他的话,不禁仔细想了想,最后无奈地摇摇头。
三人一时间都有些沉默,以现在的形势来看,朝廷得到这些俘虏,大有可能会籍此与北边谈判停战事宜,而不管最后会签定一个什么样的和议。这些人都会被释放,到了下次南侵,他们依然会是急先锋,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