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桃依依-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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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我可终于等到你说娶萱萱这句话了!”端木蓝听过柳锦的话,开心地放声大笑,“我还以为一直都只是萱丫头缠着你,真怕你有一天烦了她,没想到,果真是两情相悦啊!”
对端木蓝说,柳锦就像自己养大的孩子,因此,在柳锦面前也没有什么忌讳,他拉住如鸢的手,瞅着她,“鸢儿,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办了这两个孩子的事?萱萱也回来了,病也好了,这真是喜上加喜啊!要不……”
“皇上。”如鸢淡淡地打断端木蓝的话,柔柔一笑,“这件事,我们再商谈商谈,有些事,我觉得在皇上做决定之前必须知道。”
多年来的默契,让端木蓝敏感地觉察到如鸢有话要说,他沉吟片刻,对柳锦道,“锦儿,你先下去。”
“是的。”柳锦含笑望了眼如鸢,他知道如鸢在担心什么,却装作什么都不知,慢慢退出房间。
“你不满意锦儿?”端木蓝疑惑地瞅着如鸢,“这两个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你知道锦儿对萱萱的感情,他对萱丫头,甚至比我们俩个还要疼。”
如鸢抽出被紧握住的手,端起茶杯淡淡地品着,神情上看不出喜怒,“那皇上有想过萱萱的想法么?”
“萱萱?”端木蓝恍然地拍拍额头,笑道:“原来你在担心这个。你看看萱丫头粘柳锦粘成什么样,就知道这问题是多余的了!”
“萱萱已经长大了,不是当初的孩子了,皇上真认为萱萱对柳锦是男女之情?”如鸢压下一口茶,微微敛眸,“皇上若是这样草率做决定,我怕不但会误了萱萱,也误了锦儿。”
端木蓝沉思片刻,若有所思地望着如鸢,“难道,萱丫头跟你说了她的心意。”
如鸢浅浅一笑,“那孩子有喜欢的人了。”
“谁?”端木蓝一脸受伤,他居然不知道他的萱丫头早已有了心仪之人。
如鸢敛起眸闪了闪,轻抚起有些散乱的鬓发,拂至耳后,“是花子絮。”
端木蓝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花子絮,那个月影楼楼主?”
“皇上这么惊讶做什么?”如鸢好笑地望着端木蓝惊讶的模样,“萱萱除了锦儿,就是与花子絮关系最为密切,难道皇上就没发现过么?”
端木蓝有些失望,他其实想要萱萱与柳锦在一起的,但是,如果是花子絮……也不错,毕竟花子絮在江湖上的势力相当大,能将他揽入宫里,对他们有利而无害。
端木蓝想得深刻,沉浸在自己的斟酌中,没有注意到,如鸢一直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神色变化,直到他的眼底出现释怀地神情,如鸢才默默地松了口气。
花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端木蓝终于开口,“好吧,既然萱萱中意的是花子絮,我就成全她。”
听到端木蓝的答案,如鸢虽松了口气,却依旧无法放下心来,或许,在潜意识中,她还是希望端木蓝能坚持最初的想法,让萱萱跟了柳锦,毕竟,柳锦能给予萱萱幸福,而花子絮……
想到花子絮对她的威胁,如鸢紧紧地蹙起眉,心底的挣扎在触及十多年前的真相时,刹时间变得微不足道。
算了吧……或许萱萱跟了花子絮,才是正确的选择……毕竟,这样不但会防止十多年前的事泄密,同时也能保全萱萱。
“鸢儿?”
“鸢儿?”
在叫了数声仍旧无法使如鸢回神之后,端木蓝伸出手在如鸢面前晃了晃。
如鸢一惊,发觉自己在端木蓝面前竟走了神,不自在地低眉,伸手覆上额头,“大概是近几日没睡好。”
她的声音淡淡的带着些愁绪,还有些似有若无的哀怨,让端木蓝想到了什么。
突然一股歉意涌上,遮盖过方才在心底闪烁而过的疑虑,端木蓝将如鸢的双手握在手心,“对不起,因为当初我对不起她,所以想要弥补,如果最近有哪里对你……”
如鸢急忙接住他的话,“皇上这是说哪里的话,我都明白,你不用讲的……我不怨你……”
“皇上!”门外传来护卫低沉的声音。
端木蓝松开如鸢的手,清了清嗓子,“进来。”
护卫递上一封信,“禇公子的信。”
如鸢一怔,紧张地看着端木蓝将信打开,细细地瞧着端木蓝的神色,待他看完,急忙道,“说了什么?”
端木蓝展开笑颜,似是对信中的事颇为感兴趣,忽略了如鸢情绪的激动,“这对皇宫真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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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禇临静愿意进宫当御医。”端木蓝有点不敢想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虽然他不好相处,但不得不承认他的医术在云帝国无人能及。当初本就想要让他入宫,但是碍于面子一直没说出口,没想到他居然主动提出。”
“这简直太好了!”端木蓝大掌高兴地将信拍在桌上,炯炯有神的目光瞅着仍在发怔的如鸢,“只是,他什么都不要,唯一的要求就是留在宫中。”
如鸢缓缓地回神,“不要官阶?”
“嗯。”端木蓝将信又看了遍,“你说,红雨苑附近那个一直无人住的苑落如何,既清幽又雅致,我想应该很符合他的要求。”
“不行!”听端木蓝一提及红雨苑附近,如鸢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几乎忘了自己的反应过于大,看到端木蓝疑惑的视线,她急忙又坐回,清清嗓子,微敛长睫道,“我是说,那边过于偏僻,太怠慢这位第一神医了。”
“原来是这个,不用担心,他的要求正是这样,不会怠慢。”
如鸢用帕子轻轻地去擦拭唇角的方才残留的茶水,以掩盖自己的不安,“他在信中还有提及其他的事么?”
“没有。他只说,近几日就会进宫。”
如鸢的目光闪烁,沉吟片刻,她抬眸柔柔地望着他,“萱萱的事,先不要告诉她,我想,给她个惊喜。”
端木蓝听到如鸢的建议,想了想,“你是说,直接在下旨的时候给她一个惊喜?”
“对,先不让她知道。”如鸢敛眸喝茶,不去看端木蓝的眼睛,“还要啊,你不要去问她,到底是女孩子家,会害羞的。”
“也是,你要不说,我还真会跑去问!”端木蓝莞尔一笑,“还是你考虑的周到。”
月光映照下,桃影摇曳,花颜黯然。
端木萱萱抱着兔子,懒懒地伏在窗前,仰首望着夜空明月。宽大的袖袍因她的姿势而滑落至肘部,露出藕色的细嫩手臂软软地荡在窗沿上,在月光下,蒙上一层淡淡的光晕。
凤眸眨了眨,前些日子刚回宫时的所有不甘与疼痛,在每日静思与柳锦的细心陪伴下,渐渐淡去。或许,是因为三年前的那次伤,才让此时的她更有了对感情的抵御能力,心不会再痛得那样撕心裂肺。
白天,她可以展颜欢笑,可以假装自己已经忘却了那段失败的感情,可是在心里,她明白,他将是她心口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那伤,是珍藏多年的美梦被人硬生生摔碎一样的心痛。
她的手,习惯性地压上胸口,这是她回宫后,最常做的动作。寒毒未解时,身体会在不经意间发冷,胸口闷疼,所以养成了这个习惯,现在身体已经痊愈,这习惯却没能改得了。
她轻微一叹,在心里低喃地安慰自己,或许,她不是那么想他吧。只是,想他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无法戒掉罢了……
思及此,她的红唇弯出了笑,满意自己的这个答案。她垂眸,瞧见怀里的兔子已经沉沉睡去,她微微一笑,抚了抚它光滑柔顺的雪白毛发,将它放在一旁的桌角下。
正在她转身欲就寝时,突然传来一个低微的琴音,清幽冷冷,如潺潺流水,大概是距离太远,声音显得很低。
她离开的脚步蓦地怔住,心噗通噗通地跳起来,仅仅在那么一瞬间,竟手脚冰凉地发颤。
在怔怔地旋步,走得门前扶着门楞,细细地听着月下婉转低幽的韵律,熟悉的感觉随着琴音一点点的钻入她的心底。
低旋如泣的琴音袅袅地荡在夜深人静的园里,她压下心底的震惊,想要瞧瞧究竟是谁弹奏出的音律与他如此的相似。
冰冷的指尖掐向柔软的手心,几经挣扎之后,她朝园中迈了出去。
她顺着琴音传来的方向走进庭院深处,穿过圆形的拱门,绕过清幽小径,来到红雨苑相隔不远处的一座很久不曾住人的苑落。
她疑惑地走进去,最后在一座白石雕砌的凉亭中停住脚步。
月色朦胧中,一道修长的身影端坐抚琴,孤身侧向她。
那绝美冷漠的侧颜如此熟悉,以至于她狠狠地掐向自己的手心,想要确定眼前所看到的并不是幻觉。
就在此时,修长的十指轻轻地止住颤抖的琴弦,琴韵乍止。
夜风拂面,吹开他脸颊旁垂下的发丝,露出一张精致的容颜。
他的视线一直落在琴弦上,似是没有发觉她的到来,但是眼睫下那双清淡的眸子,却在她出现的时候,变得不再那么无波无澜。
当萧凤告知他真相时,他就明白,若是她知道真相,以她的性格,无论多难,无论多不愿意,最后说离开的那个人一定会是她。
他不想让她陷入两难的境地,所以选择先放弃。
既然清楚地划开界限,就不该有任何交集,他在心底无数次的告诉自己,既然放手了,就让她没有遗憾的离开。她离开那日的清晨,当他听到她答应柳锦的求婚时,他几乎想要破门而入,放弃那个希望渺茫的计划,放弃仇恨,放弃责任,只将她留下。
但是,他不能。
每当他的私欲涌现,耳边就会响起萧凤的话,眼前浮现的便是母亲临死前的不甘……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以为是那个恨了十多年的人害死了母亲,万万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真相……
想来,孽缘就不过如此吧……
他的眼底逐渐浮出淡淡的雾气,如满川的烟雨,苍茫得看不清心底的情绪,只知道那些都汇聚成了眸中一种无言的沉默寂寥,以及某些只身一个背负的怨恨、痛楚、悲哀,还有浓烈的矛盾与不舍。
夜间的花园,因园中有池,氤氲着一些水雾,有些诗意,有些旖旎。
他低不住心底的思念,状似无意地微微侧首,就看到她站在池边白雾迷蒙之处,夜风吹拂着她绯色的衣裙,衣袂翻飞,似乎在起舞,在翩跹。
两人都没有开口。
似是不想打破这难得的静谧,也似是尴尬地不知如何开口。
他望着她,良久良久,才发觉眼前的她,早已不是当初追逐在自己身后,满心欢喜不知疲倦的那个女子。如今,他在她的眼底,看不到丝毫的迷恋与爱慕,只有淡淡的,看不出是何物的情绪。
她的眉睫轻轻一抬,打破沉默,“你怎么会在这儿?”
久违的嗓音,让他心中微微震动了一下。他收回视线落于琴上,长指轻动拔弦,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一小段音律过后,才平静地开口,“你答应嫁给柳锦?”音落,入鬓细眉拧起,似乎有些后悔那句脱口而出的话。
即使决定放弃,他还是无法接受她投入另一人的怀抱,这些日子以来,只要想到她即将成为别人的妻,他就无法安然入睡。
音落,她的心跟着一阵起伏,蹙眉片刻,破颜低眉而笑,“你亲耳听到的不是么?”
见他不语,她轻笑,“放心,我不会再死缠着你。你的那番话,足矣让我死心,既然你将我们的感情看得如此轻,我也不会自找羞辱,我是很要面子的人呢。”她拂过耳旁的发丝,凝着亭中的他,一双眼睛澄澈乌黑,“姻缘不成交情在,以后你也不必刻意赶我走。”
她的语气平静地让他想要狠狠地撕下他伪装的面具,看看那张镇定的皮囊下,那颗心是否还会为自己砰然而跳。
发觉一直都是自己在说,说得多了,反倒显得刻意掩盖什么。她蓦地止住有些欲盖弥彰的解释,“你到底为什么在这里?”
他低眉,轻拨了两下琴,发出轻微的声音,“御医。”
她怔住,在那么一会儿的时间中,没能从“御医”两个字中反应过来。
御医?那意味着他将会留在宫中?
既然他主动进宫,那当初为了自由而不愿被束缚最终决定放弃她的理由,他要怎么解释?
强装的镇定在霎那间瓦解,她凝眸望着他,想要质问,却察觉那样只会让自己显得更加狼狈不堪。
那目光落在那颤抖的琴弦上,声音冷了很多,“为什么?”
他当然知道她在问什么,他的神情有一丝松动,指尖流转间拨出袅袅余音,“受人之托。”他只能这样说,难道让他承认,是在听了她答应嫁给柳锦后辗转难眠后下的决心么……
如果注定不能相守,他宁愿留在她的身边,静静地守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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