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零美好生活-第2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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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礼总算是顺顺利利地从头走到了尾。
这年头丧事不时兴大办,谁家死了人,子女们哀戚戚地哭上几声,然后披上白棉布,出殡发丧就了事了。
行头也简洁许多。
白棉布做的孝衫不是临时置办的,也不是集体财产,而是社员们凑份子积攒的。最早是因为穷、一时间筹不出这么多白孝衫,就东家借几个钱、西家借几个票,后来干脆演变为不成文规矩——每户人家都出一份子,置办的孝衫轮着用。
这么一来,发殡就很顺利。
向刚做为罗彩娥唯一的儿子,穿上白孝衫,举幡走在前面,后头是几名帮忙的大队干部和热心肠的邻居,合力挑着棺材,到就近的坟场入土为安。
罗彩娥生前用过的东西,除了一张半身黑白照,被向刚拿到照相馆放大到合适尺寸做了遗照,其他的,要么烧了,要么随葬。
下葬回来,姜心柔烧了个火盆,摆在单元楼门口,让向刚迈过火盆,又拿桃树枝拍打了一遍他的全身,然后让他在水房,拿泡桐叶浸泡过的热水,洗了个澡。
待他清清爽爽坐到饭桌边,盈芳已经给他盛好饭了。
“林家那边……”
盈芳才起了个头,就听向刚说道:
“林世强肯定要付出代价的。他叔叔一家做过什么,心里想必也清楚。我不会刻意报复,但也不会任人欺负。”
“这就对了!”姜心柔往他碗里夹了块红烧肉,赞同道,“咱们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人查到头上。你觉得怎样合适就只管放心大胆去做,再不济还有你爸、你爷爷。但凡需要他们出面尽管开口。”
顿了顿,搁下手里的碗筷,语含歉意地说:“这事儿细究起来,我也有一定责任。那天早上要是把她请上来坐坐,兴许就不会……”
“妈,这不关你事,你别自责。要这么说的话,责任最大的是我才对。她连着两次找上我,想认回我这个儿子,被我拒绝了。还嘱咐小虎,别让她上来打扰你们。”
姜心柔唏嘘:“当时哪料到会出这样的事呢。”
向刚抿了抿唇:“是啊,当时哪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不过听那些邻舍说,她受林世**打不是第一次了。平时小打小闹几乎天天上演,严重的也时常发生。据说有一次还送去医院抢救。”
说到这里,向刚自嘲地哂笑,“我曾经想过,她在脱离咱们老向家、跟着那姓林的技术员跑后,没了老人孩子的拖累,一定过上了轻松、惬意的生活。所以我没想过要去找她,因为那是她的自由,她选择了放弃我和爷爷、成全她自己。可万万没想到……”
他喉口一哽,说不下去了。
盈芳握住他攥成拳头的大掌,柔声安慰:“死者已矣,过去的事,不要再想了。或许对她来说,现在这样,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向刚反手握住她,抿唇点了点头。
“好了,先吃饭吧,不是说这个礼拜日如果天好,要去南阳山转转的吗?我糕点、馒头都做好了,别不是不去了吧?”姜心柔岔开话题。
“去!早就说要带你们去见识一下南阳山的风貌的,一定得去。”向刚握紧媳妇的手。心里清楚,媳妇儿这是心疼他呢。
于是,紧接着到来的礼拜天,娘仨带了些吃的,轻装出发。
当然,没忘记活泼的“五金”。
事实上想不带它们也没辙啊。许是听他们在聊要去哪座山头玩,这帮小东西,连着两天得空就绕着他们脚脖子卖萌撒娇。
盈芳心软,小家伙们不约而同地拿无辜的眼神瞅她,哪狠得下心把它们留在家哦。
“去!大家都去。不过不准乱跑。那边不比咱们这边的山,都是人工栽种的木材林,且有专门的人看护。那边都是野林子,跑远了容易迷路。尤其是金毛,之前吃了一次大亏还记得吧?”
其他四金齐齐瞪金毛。丫的都是你这拖后腿的,要是去不了,你丫的死定了!
金毛委屈地对对爪子。
最后,当然是让它们跟了。
动物天生就喜欢撒野。难得有这机会,怎么可能真的把它们关家里。
第480章 溪黄草()
这么一来,队伍着实有点庞大——
小金毛坐在自行车的车篮里,老金慢条斯理地跟在后头。金橘优雅地踱着喵步,亦步亦趋地跟着姜心柔。最活泼的金毛,时而跑到田野里摘朵花儿,时而窜到野枣树上摘颗枣,玩得不亦乐乎。
小金依然没有现身人前,盘在向刚挂在车把手的竹筐里,上面是几个山脚的菜地里收获的红薯,反正小金不怕牙。红薯上铺着一条碎花布缝的野餐毯,毯子上一个包袱,里头是一双新纳的布鞋和两双鞋垫,准备送给老教授。另外还有两个大饭盒,装着一些点心。
带着猫猫狗狗出门,尤其队伍里还有一只逗人发笑的猴子,沿途少不了引来路人的驻足围观。
还没到上学年纪的孩子,更是嘻嘻哈哈地跟在他们后头,拿树枝挑逗金毛。得知他们是去南阳山玩,几个在南阳山有亲戚的孩子,一溜烟跑到附近的庄稼地和劳动的爹妈说了一声,也跟着来了南阳山。
于是,盈芳一行人的屁股后头,跟了一长串叽叽喳喳的孩子。
最嗨皮的当属金毛了,有了这群小孩的加入,它俨然成了领头的孩子王。被金大王和喵大爷轮番碾压得溃不成军的自信心,重新又找回来啦!
一行人说说笑笑、走走停停,到南阳山时,日头已经老高了。
山脚果然有个茶寮,一位五保户老人打着瞌睡看着茶摊。
向刚让丈母娘和媳妇在这休息,他拎着包袱,拿了几个红薯先去探望老教授,回来再带她们去山塘,找个平坦的坡地钓鱼、烤红薯。
几只小的,一到山脚就待不住了,吱吱吱、嗷嗷嗷地冲去山上撒野了。
盈芳见小金趁人不注意跟上去了,便没怎么担心。
倒是姜心柔,高声冲它们叮咛了一句。
随后,娘俩在茶寮坐了下来。问五保户老人买了三碗茶,等着向刚回来。
没一会儿,向刚人是回来了,却皱着眉,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
“老先生病了,村里的赤脚医生走亲戚去了,送去市里这会儿怕是借不到板车。”
社员们都在地里劳动,谁愿费那工夫和板车,送个关牛棚的去市里看病。
“我跟你去看看。”盈芳二话不说起身。
姜心柔本来也想去,考虑到自行车和竹筐,就依女婿的意思,留在茶寮等他们。
小俩口匆匆去了牛棚。
索性牛棚离山脚挺近,原先是公社用来装柴垛子的废弃祠堂,除了要走一段弯弯绕绕的坡路,路倒是不难走。
说说是牛棚,经向刚三不五时地上门拾掇、整饬,收拾挺干净,一点看不出祠堂曾经的破败。
到了之后,向刚依媳妇的意思去灶头烧热水。
盈芳开了门窗,给屋子通风,而后坐到床沿,给老教授把了脉。
“你是……”
老教授病得稀里糊涂的,但好在没晕死过去,费力地睁开眼,看到一陌生姑娘坐在病榻前认真地给他把脉,心下一阵感动,想问她是谁家的孩子,这么善良,就见盈芳朝他微微一笑。
“老先生,您感觉哪里不舒服?”
“早上还好好的,中午回来把前儿小向探望我时送的那一溜肉段热了热拌饭吃了,吃完没多久就感觉有点恶心,一边想吐,一边肚子里像有什么东西再绞一样,然后挪到这边疼,疼得人直不起腰,我就想躺床上歇会儿……”老先生喘两声说一句。
盈芳点点头,在他右上腹按了按,“是这儿疼吗?”
“没错。”老人痛呼了一声,“就这儿疼,嘶——”
这时,向刚拎着一壶热水进来,猜道:“会不会是阑尾炎发作了?”
盈芳摇摇头:“阑尾的位置不一样,我瞧着没错的话,是急性胆囊炎。老先生的胆应该不是很好,中午吃了油腻的诱发了。”
老先生也说:“对,是胆的位置。早几年前也发作过一次,不过那次情况比这次轻,忍了会儿就熬过去了。”
“急性胆囊炎必须得去医院的吧?”向刚剑眉一凝,转身要去找公社干部问他们借板车。老先生痛成这样,骑车带他怕是撑不住。
盈芳喊住他:“就算借到了板车,去市里的车中午那趟也已经开走了,下一班要等三四点。这病拖不得。索性师傅教过我一个土方子,用到的草药大部分家里都有,唯独缺一味主药,叫溪黄草,家里没囤。好在这药草不难找,也恰是这个季节采收的。这样,你骑车回家拿药,把窗台下小的那袋草药都拿来好了,要用到的药里头都有。溪黄草我去山里找,时间不等人,咱们分头行动。”
向刚眉头一皱,想说山里那么大,目标这么小,一时半会怎么找?转念想到几乎无所不能的小金,又释然了。叮咛了媳妇几句,然后去茶寮拿了自行车,飞快地骑回家扛草药去了。
盈芳则直接从牛棚后头绕上山,免得被她娘拉住问东问西。
这时候,时间就是生命,容不得丝毫耽搁。
好在小金神通广大,同一座山上,能感应到她急切的呼唤,咻地从山腰飞至她跟前。见她拿了棵上山途中挖到的带根茎的溪黄草,领悟到是要找这种草药,施放威压,召唤来当地的蛇小弟,很快,蛇小弟们从四面八方叼来无数棵溪黄草。
盈芳估摸着数量够了,谢过懵懵懂懂瞅着她瞧的蛇小弟,把溪黄草扎成捆,塞进随带的篓子。
小金默契地盘在篓子底部,替她分担重量。
一人一蛇回到牛棚。
怕被人发现小金的存在,到了之后,盈芳又让它回山上去了,顺便看住金毛几只。
老金从霞山镇走到南阳山,又跟着爬了不少山,哪还有精力管那帮脱缰的小家伙。还是得金大王镇场。
小金走后,盈芳进去看过老教授,见他疼得没力气下床,便让他安心躺着,回头让向刚找分管的生产队长请假。随后把炉子生了,溪黄草洗干净,留足今天煎药的量,余下的晾在门口的石板上。
第481章 钥匙()
刚做完这些,向刚扛着一麻袋,气喘吁吁地赶回来了。
麻袋里是分门别类的干草药,一部分用草纸包着,上头标了名称和分量;草纸不够包了就用草绳系着,什么草药一目了然。然而也只是懂草药的盈芳认识,让向刚来辨认,能说对七八种就不错了。因此没让他耽搁时间找,而是把整袋都扛来。
小俩口分工合作,盈芳把金钱草、车前草、茵陈蒿等挑出来,按方子上的用量要求,和溪黄草一起煎成汤药。
向刚等药煎好,两只碗倒来倒去地让汤药不那么烫了,扶着老教授喝下去。
过了一会儿,腹痛大概渐渐止住了,老教授疲乏得睡了过去。
小俩口齐齐松了口气。
“我去找生产队长请个假,你在这等我。妈那边大致也有数,让咱们慢慢来,不着急。”向刚拿出身上带的手绢,给媳妇擦着额头的汗说道。
“嗯,那你去吧。我顺便熬锅小米粥,等老先生醒来可以喝。”
小俩口分头行动。
姜心柔在茶寮等了会儿,想想还是扛着竹筐过来了。
看到闺女在灶头吹火熬小米粥,忙放下肩上的筐子,上前道:“我来我来。”
“妈你怎么也来了?”盈芳诧异地问。
姜心柔没好气地睨她一眼:“小向来拿自行车时,说老先生病得挺严重的,我能不担心吗?不过那会儿茶寮有人,也不好明着打听牛棚位置。等那些人散了才问五保户大爷打听。怎么样?没大碍吧?老远就闻到一股汤药味,小向拿药回来了?”
“回来了,煎好让老先生服下了。这会儿找生产队长请假去了,这两天怕是下不了地。”盈芳边替她娘打下手,边回道。
“听小向说是急性胆囊炎,这病不送医院,自己熬点药喝喝能好吗?”姜心柔看了闺女一眼。
不是不知道闺女以前跟着老张大夫学过一段时间的中医,平时也一直有翻看医书,但从没往赤脚大夫一词上联想。毕竟老张大夫最初是出于照顾才说收她为徒,没想到还真有几把刷子。不禁感到自豪。
盈芳压低声音回答她娘:“能好。师傅给的土方子效果很灵验。喝了药没一会儿就不痛了。等他醒来我再给把个脉。对了妈,咱们今天恐怕钓不成鱼了,老先生刚睡下,不知啥时能醒,你肚子饿不?先吃块白米糕垫垫肚子,一会儿粥好了,你也喝一碗。”
“我不饿,在茶寮光水都喝饱了。”姜心柔拿拨火棍撩着柴杆含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