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重生[红楼]-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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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feg笑得一脸无奈,只道:“娘娘都这般示下了,咱们又何必同娘娘作对呢?”
“哼,甚么娘娘示下了。去宫中见娘娘的人是王氏,她们母女俩到底说了甚么做了甚么,我这个老婆子又怎么知晓?”贾母气得就是这个,哪怕再怎么说服自己,元春和王夫人乃是母女天性,可一想到元春是她一手拉拔长大的,她就止不住的为自己抱屈。
事实上,贾珠贾元春,以及二房的贾琏,他们三个皆是贾母一手养大的。那是真正的精心教养,而非对待三春那般的放养。一来,那会儿贾母年岁也轻,精力也足;二来,他们三人皆是各房的嫡长子嫡长女,原就比幼子地位更高,承担的责任也更多。
可纵是如此,也无人感恩。
“娘娘究竟说了甚么做了甚么,其实都无甚关系。”王熙feg苦笑道,“最主要的是,太太想让娘娘说甚么做甚么。”
贾母霍然抬头,死死的盯着王熙feg,恨恨的道:“那你呢?你又是甚么意思?让我向王氏低头?”
“老祖宗,您是长辈,又是超品的诰命夫人,您自可以随心所欲,可我们不成。您也可以说我忘恩负义,或是自私自利,可我真的没有法子。倘若如今只有太太一人,我便是豁出命去,也会站在老祖宗您这一边。可如今……”王熙feg连声叹息着,满意的看到贾母的面色越来越难看,又忙关切的问道,“老祖宗,您还是多保重身子骨罢,毕竟宫里还有位娘娘。”
“你走都给我走”
王熙feg带着满脸的歉意,告辞离开。
待王熙feg离开之后,贾母沉默了许久许久。事已至此,单凭她一个人已经完全弹压不住王夫人了,倘若再任由王夫人让宝玉迎娶了薛宝钗,那整个荣国府,只怕都要被王夫人婆媳二人捏在手里了。可偏生,李纨是个废物,半点儿用处也没有。王熙feg素日里倒是能耐得很,却比谁都更为现实更为势力,只怕这会儿还做着抱紧王氏大腿的美梦。至于几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哪怕是最能耐的探春,也是靠不住了的。
她如今还能靠谁?
“鸳鸯,你去亲自守在二门里,等政儿回来了,让他立刻前来见我”
贾政倒是来了,虽回来得有些晚,可他到底来到了荣庆堂里,耐着性子听完了贾母对于王夫人的种种控诉,重中之重当然是宝玉的亲事问题。贾母想的是,当年在贾珠亲事问题上,她毫不犹豫的站在了贾政这一边,那么自然,到了宝玉的亲事上头,贾政于情于理都应当站在她这一边。
想法倒是极为不错,可惜现实却给了贾母当头一棒。
“母亲,您说的很是在理,可也请您听一听儿子之言。”贾政一直到贾母止了话头,才缓缓的开口道,“史家一门双侯,又是母亲您的娘家,史大姑娘又素日里养在母亲您的膝下,她自是极好的。可有一点,母亲您还是应该考虑一下的。”
“何事?”
“史大姑娘自襁褓之中便失了双亲,此为不详之兆。”贾政正色道。
贾母不敢置信的看着贾政,似乎全然没想到贾政偏生挑了这点来反驳,半响,才道:“feg哥儿也没了双亲,不一样嫁给了琏儿,还生养了两个孩子。”
“琏儿媳妇儿并非襁褓之中失去双亲,据儿子所知,她五六岁时失了母亲,十来岁才失了父亲。且她父亲亡故时,实乃已近半百之寿,只能算做寿数较短,而非早夭。况且,她祖父却是长寿之人。”
贾政说的言之凿凿,不过他这话也确是有理有据。
古称花甲之龄便乃长寿之兆,花甲是六十岁,过半百既是正常寿数,未到则算是短寿。王熙feg父亲过世时,已乃四十,实在是算不上早夭。而史湘云的父母双亲过世时,却皆十来岁的年纪。前者实属正常,后者即为不祥之兆。
可再有理有据的话,搁在今时今日却满是牵强的意味。实乃贾母有意撮合宝玉和史湘云一事,荣国府上下早几年便皆已心知肚明。要不然,贾母哪有这般好心的,时常将史湘云接到府中小住?
旁的不说,当年贾母将王熙feg接来荣国府小住时,四大家族不是没有其他女孩儿,王熙feg不也有个堂妹吗?可贾母只接了王熙feg,又将她同自家的几个孩子养在一道儿。在当时,贾珠倒是早早的开蒙了,贾琏却是如同宝玉那般,迟迟不曾搬出贾母的房内。可以说,若是王熙feg和贾琏之事不成,她也没法寻到门当户对的亲事了。
同理,史湘云和宝玉也是如此。
并无甚亲近血缘关系的男女,日日夜夜同住一个屋檐下,且小时候甚至于还同睡一榻,同盖一被。若是在那贫苦之家,确是无妨。□□国府是何等的高门大户,哪能如此?
“政儿,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的不同意吗?”
千般万般的理由,都不及最终的表态。贾母就这般直勾勾的看着她偏疼了一辈子的小儿子,等着他开口说出最终的决断。
贾政沉默了。
可有时候,沉默既是一种态度。贾母盯着他看了许久许久,久到不知不觉间已眼含热泪。终于,贾母摆了摆手,一句话都没有说,便将贾政打发出去了。
“老太太,老太太您别这般,难过就哭出声来罢,千万别憋着。老太太”鸳鸯送走了贾政,回来时,就见贾母浑身战栗的坐在榻上,虽泪流满面却强忍着不吭一声。鸳鸯又惊又怕,最后几步路竟是连滚带爬的到了贾母脚边,带着哭腔劝道。
然贾母全然置之不理,仍无声无息的落着泪。
其实,老人家落泪是一件很悲伤的事情。所谓的老泪横流,不单单是一种形容词,更是真实的表现。年岁大的人,面庞上皆布满了皱纹,一旦落下泪来,却并不像年轻人那边,直直的从眼睑下方滑落至下颚,而是顺着皱纹往脸颊两旁流。
老泪横流,代表的是一种无奈到绝望的痛苦。
“老太太老太太”鸳鸯早已哭得不能自抑,也许在最初来到贾母跟前时,鸳鸯是带着自己的小心思的。甚至在前段时间,鸳鸯也曾为自己的将来打算过。可再多的小心思,再多的谋划算计,在见到贾母这般模样后,只化作了满面的哀容,恨不得以身相替。
贾母依然不曾言语,哪怕鸳鸯已经哭得软倒在地,她也仍直勾勾的望着前方,不言不语。
冬天的夜晚原就来得很早,贾政今个儿归家比往日里更晚一些,因而到荣庆堂时,早已过了往日晚间请安的时辰。加上他二人又说了一会子话,贾母又沉默了那般久,这会儿外头的天色早已彻底暗了下来。
夜很深了,鸳鸯也渐渐止了哭声,外头一片寂静。
也不知到了甚么时辰,贾母终于张开了口,一字一顿的道:“鸳鸯,你去东院替我将赦儿唤来。快去”
。。。
第118章()
贾赦闻讯匆匆赶到荣庆堂时,已是亥时一刻了。十一月的深夜,外头还飘着雪,冷的让人骨子里都在发颤,饶是浑身裹着厚厚的大氅衣,等贾赦走进来,仍被冻得瑟瑟发抖,却第一时间问候了贾母。
“母亲,出了甚么事儿?您……”
才问了这么一句,贾赦便一眼瞧见了被鸳鸯搀扶到内室暖炕上的贾母那一脸的哀愁和绝望,登时愣住了。
要知道,贾母并不是那种柔弱无依之人,相反她非常得坚强。当年,贾代善身死,她也哭过,却仍坚强的挡在两个早已成年的儿子面前,将这偌大的荣国府撑了起来。前几年,贾敏没了,得到消息后,贾母也曾一度伤心落泪。可伤心跟绝望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很明显,此时此刻的贾母,面上虽有哀愁,更多的却是绝望之情。
发生了甚么事儿?
一瞬间,贾赦甚至想着,是不是自家那个假正经弟弟死了?若真是如此,贾母这般绝望倒也是有可能的。正待再度发问,贾母却终于开了口。
“赦儿,政儿他、他……”
贾赦一脸惊悚至极的望着贾母,他方才真的只是在心里头想想,并非真心诅咒他那假正经弟弟!只一刹那,贾赦想了很多很多,虽说素日里他极为痛恨贾政,有时候真恨不得让他赶紧去死,可若是他真的死了,凭良心说,到底还是有些伤感的。
“母亲,二弟他没法孝顺您了,可您还有我,我往后一定不论何事都听母亲您的话。母亲,您就放心罢!”
“赦儿!”因着太过于心碎,贾母并不曾立刻听出贾赦话里的意思,只是带着哭腔道,“赦儿,以往是为娘误会你了,你其实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想当年,你那原配张氏过世,为娘担心若继室门第太高,会对琏儿不好,这才让你娶了小门小户出身的邢氏,可真是委屈你了,好孩子!”
贾赦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他那假正经弟弟到底死没死?要真的死了,荣国府会这么太平?再说了,这时候提他家那个倒霉婆娘作甚?
不等贾赦将心头的疑惑说出来,贾母又道:“还有琏儿,当年琏儿的亲事也是我做的主。凤哥儿……”
“母亲,您这儿到底出了甚么事儿?”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贾赦这会儿差不多已经可以肯定了,他那假正经弟弟一定还没死,至少这会儿肯定还有气在,要不然贾母哪有心情跟他扯东扯西的?只是,先是说了他那倒霉婆娘,又提了他的儿媳妇儿,别是这俩人合谋干了甚么丧尽天良的事儿了罢?
不由的,贾赦想多了。
好在,贾母先前已经哭了一通,多少将心中的郁结之气哭出去了一些。这会儿见着了贾赦,贾母又庆幸自己得亏有两个儿子,虽说长子看着就不大靠谱,可毕竟那是长子。本朝注重长幼有序,贾赦虽荒唐,却也不至于无药可救,贾母私心认为,只要有她拉拔着,大房未必不能压倒二房,而只要荣国府再度回到往昔的两房平衡之后,她这个当老封君的,才有好日子过。
当下,贾母打发鸳鸯出去倒热水洗脸,等内室里只剩下他们母子俩时,贾母才将今个儿的事情,向贾赦娓娓道来。当然,有些话肯定不能直白的说,至少从贾母口中过了一遍,所有的责任都被推到了王夫人身上,连贾政对她的忤逆,贾母也不曾说出口。
……儿子不孝,那必是儿媳妇教唆的,千错万错都是王氏的话,她的政儿只是一时猪油懵了心,待她收拾了王氏后,荣国府自能恢复往昔的安稳和乐。
这是贾母的想法,却瞒不了贾赦。
“母亲。”贾赦待听完了贾母连篇的控诉外,出乎意料的并未表现出义愤填膺的神情来,只是满脸无奈的道,“您的意思儿子大致上听明白了,是王氏忤逆了您,还打着宫里娘娘的旗号,愣是插手宝玉的亲事。这事儿……我明个儿就同二弟好生掰扯掰扯,让他狠狠的教训一下王氏,或者索性将王氏送回娘家,反省清楚了再回来!”
贾赦这番话一出口,却是将贾母惊得不轻。
一瞬间,贾母又是认为贾赦太蠢笨,又觉得是自己的心思被贾赦看出来了,当下不免有些愣神,好半响才慌忙开口阻止道:“赦儿,这事儿同政儿无关,都是那王氏自作主张。”
“母亲,您说的没错,可为人夫连自己的妻子都管教不好,如何能管好旁的事儿?倘若今个儿母亲您说,邢氏对您忤逆,我一准二话不说将她休弃回娘家。王氏到底是同属四大家族,休弃是不可能的,让她好生反省一下才是真的。”
“她是贤德妃之母,她……”
“甭管她是甚么身份,当今极为注重孝道。对婆母不孝,对夫君不敬,对儿女不慈,这样的妇人只是让她回娘家反省,而非直接休弃,已是咱们家仁慈宽厚了。”
“不不。”贾母隐隐的感到一股子不安,先前,她光顾着让贾赦帮她出气,却忘了贾赦此人是出了名的不按牌理出牌。若是这事儿真的被贾赦捅出去,不单单王氏要倒霉,贾政也要跟着倒霉,甚至连整个荣国府都会被牵扯在内。
“母亲还有甚么吩咐?您大可不必担心宫中娘娘偏帮王氏。这么着,母亲,您听我同您仔细分说一二。身为祖母,您替亲孙子安排亲事实乃人之常情,王氏仗着生养了贤德妃,便肆意妄为,不单对您不孝,还意图让荣国府二房嫡子迎娶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商户之女,实在是太过于不慈。回头再让二弟给她按上一个对夫君不敬的罪名,就算王家王子腾再得圣意,也不敢叫嚣。至于娘娘,那定是深明大义的。”
贾母惊呆了。
按着贾赦的说辞,这么一番折腾下来,王氏就算不被休弃,这里子面子也都丢了,只怕再也没法出现在人前了。王氏一倒,必然会得罪王子腾,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