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化雨(重生)-第5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李浲狐疑地看着她,眼神中带着满满地不解和探究,两人沉默地对视了片刻,谁都没有说话。卫晟带着大夫大步跨进了房门,大夫仔细检查了一番后道:“只是有些红肿,并无大碍,小人开些药油给殿下擦上即可。”
卫姰跟在身后进来,嘀咕道:“真的没事吗?我见殿下摔得挺重的。”
大夫说:“回小姐,殿下的胳膊确实没事。”
第87章 (七十八)()
卫晟问道:“大夫可看清楚了?”
大夫恭敬地说:“少爷放心,小人虽不擅接骨,但若是伤及筋骨了,小人定能诊的出来。”
卫晟挥了挥手让大夫下去开药,待他离开后,卫晟问道:“殿下,可要去宫里请太医来看看?或者再请个专门接骨的大夫来?”
李浲揉了揉胳膊,看了雨一眼,摇头道:“不必了,我也觉得好多了,没什么大碍。”
卫晟奇怪地道:“可臣方才看殿下左臂的情形,分明就是伤到了骨头啊。”
李浲看着雨,笑了笑说:“是本王幸运吧,已经没事了。”
卫姰这才一脸的如释重负:“殿下没事就好,”顿了顿,她打趣地说,“这蹴踘怕是踢不下去了,之前只有语妹妹一人下了平局,这下可是最大的赢家了,你可得好好请我们。”
雨回过神来,勉强笑了一下:“这个不能作数的,不过下回由我做东,一定请大家来玩。”
到了晚上,宾客已经散去,雨正在自己的房中看迎春收拾东西,门外一个侍女道:“请问闻人小姐睡下了吗?”
迎春停下手中的活计看了看雨,雨点点头,迎春去打开了房门,是个眼生的侍女,并不是贴身伺候卫姰的那几个,那侍女行了一礼,曼声道:“打扰闻人小姐了,我们老爷想请小姐过去一趟。”
雨站了起来:“是卫大人吗?”
侍女点了点头,雨微微蹙眉,心中百思不解,卫仲文为什么要见她?却又不好怠慢,只得笑着道:“有劳这位姐姐带路。”
雨在卫府住了几日,却几乎都是在后院玩,从未来过前厅,一般的女眷是不可随意到前厅来的,而那侍女却把她直接引到了卫仲文的书房外,站在门前轻声道:“老爷,闻人小姐来了。”
“请进。”
雨走进书房,卫仲文放下手中的书,微笑着说:“闻人小姐,深夜打扰,还请见谅。”
雨行了一礼:“不知卫大人请我前来有何事吩咐?”
卫仲文抬了抬手:“吩咐不敢当,只是有些事想请教一二罢了,闻人小姐请坐。”
雨在下首坐下,方才那个侍女端上了一杯茶,轻声退出了书房。雨打量着卫仲文,这个曾经被誉为夏朝第一美男子的状元郎如今已快到知天命的年纪,尽管面容已渐显老态,身子也略有发福,可雍容而温和的气质依然让他自有一股天成的贵气。他自小为皇上伴读,马陵春赛连赢六场的纪录至今无人能破,十八岁时高中状元,娶清河郡主,最后官居大学士,风光无限。清河郡主的母亲是懿洋公主,与先帝一母同胞,是当今皇上的亲姑母,卫仲文与郡主成婚后多年无所出,却一直没有纳妾。在太医的调理下,郡主二十多岁时才终于有了卫晟,几年后生下卫姰,这才落下了太后和皇上心中的一块大石。为此,卫仲文不仅深得皇上的宠信,也一直是京城的少女们激励自己心上人时必提到的典范。
卫仲文祖上虽为书香门第,却并不是显赫之家,所以当年他伴读的皇子既不是太子,也不是炙手可热的宁王景王,谁也没想到那个不起眼的皇子最后会成为皇上。而他一路走来,背后之筹谋也决非一朝一夕,很多时候,他的意见完全能够影响皇上的决定,若他当真是晋王一派的,则实在是安王的一大劲敌。
卫仲文放缓了语气道:“方才小儿来我这里,说了今日齐王殿下在府中受伤一事,实在有些不放心,不得不请闻人小姐亲自来一趟,好打听清楚。”
“齐王殿下玩蹴踘时不慎摔倒,不过大夫说了没有大碍,卫大人不必太过担心。”
“这些小儿已经告诉我了,而我所不解的是,听说齐王殿下的手臂并非没事,而是被闻人小姐治好的?”
雨笑了笑:“卫大人从哪里听来的?”
“我仔细问过当时伺候的下人,他们说看见闻人小姐握着齐王殿下的手臂,殿下大叫了一声,而小儿也说,齐王殿下刚受伤时,确实是伤及了骨头的样子。闻人小姐大概有所不知,我儿幼时也曾如殿下一般伤及了手臂,肘部骨头错位,只不过当时不知道,故而耽误了治疗,很是吃了点苦头,大夫当时便说,若是受伤时能有人及时为他将骨头复位,便不会有这些麻烦了。小儿因有过经验,所以一眼便能判断出殿下的伤情,可不过短短一会儿工夫,殿下已安然无恙,实在让人心生疑惑。”
雨微笑着说:“卫大人所疑惑者为何?”
卫仲文抬眼看着她,慢条斯理地说:“我不得不大胆揣测,殿下初受伤时,的确是肘部骨头错位,而闻人小姐一双妙手及时为殿下复位,既缓解了殿下的疼痛,又为卫家免去了麻烦。”
“所以卫大人是在疑惑我怎么会接骨之术,是么?”
卫仲文摇了摇头:“闻人小姐博学多才,令尊和令祖又都是大才,小姐会什么,不会什么,都不奇怪,我疑惑的,不是小姐怎样做了,而是小姐为何要这样做。”
“卫大人会不会想多了?别说殿下的手臂本来就无事,就算是我做了什么,身为殿下伴读,也是理所应当之事,又何来什么原因呢?”
卫仲文淡淡一笑:“明明是闻人小姐的功劳,可齐王殿下却分毫未提,想来也只能是受小姐所托,这才向我的儿女隐瞒了,而对于我来说,却是不明就里地欠了小姐一个大人情。若是齐王殿下在府中受了这么严重的伤,皇上和娘娘必定会怪罪下来,换作闻人小姐,平白受了这么大的恩惠,而对方甚至都不让你知晓,你心中会不会因此而不安呢?”
雨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道:“卫大人言重了,此事并非如您所想的这样,齐王殿下的手臂的确无事,大概是卫公子关心则乱,所以看走了眼,事实上,下人之所以看见我握着殿下的左臂,正是因为殿下说自己已经好多了,才请我帮着看一看的。”
“如此说来,是我错怪小姐了?”
“谈不上错怪,卫大人也并未苛责与我,只是有些误会罢了,说清楚便好。”
卫仲文看着雨,嘴角的笑容难辨深意:“若真是误会,自然说清楚了便好。”
雨听出他话音背后仍有深意,可又摸不透他的意思,也晓得他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便只笑了笑没有说话,怕漏出什么破绽。卫仲文说:“闻人小姐在府中小住了这几日,一切都还习惯吗?”
“多谢卫大人关心,一切都好,打扰这么多日实在过意不去,明日便要回去了。”
“明日便走了?若是闻人小姐喜欢,多住几日也无妨。”
“卫大人好意,语儿心领了,只是已和家母说好了归期,下次一定再来多住几日。”
直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雨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她与卫仲文第一次的交锋虽然看似平淡地过去了,可这并不是结束,恰恰只是开始,卫仲文已经注意到她了,今后必要更小心谨慎才是。月色朦胧,溪水叮咚,雨沉默地凝视着脚下缓缓流淌着穿过厅堂的溪流,今日她明明可以装作完全不懂的样子,等接骨的大夫来给李浲诊治,不过是脱臼而已,就算耽搁一些,只不过吃些苦头,最终依然会痊愈,可在那一刹那她却根本想不到那么多,只是下意识地便那样做了。也许是知道了三年前他摔下假山是为了保命而故意为之,虽然心中不是滋味,可总觉得自己对他有所亏欠,她不是闻人语,然而他们之间的纠葛,却在闻人语之前就已经开始了,只是他从来都不知道而已,所以他眼中的自己,从来都不是自己。
雨叹了口气,他已经有所怀疑了,这或许并不是坏事,也许他们之间根本就不应该有所交集。
——————————————
芮青颜盯着雨看了一会儿:“你最近烦心事很多吗?”
雨笑了笑:“何以见得?”
“面带倦容,眼下发青,虽用脂粉盖了,可脂粉却十分不贴肌肤,一看就是没睡好。”
“原来烦心也会有损容貌,不过我不介意,都交给我来操心好了,你只要保持美貌便可。”
芮青颜扑哧一笑:“你不介意?你不打算嫁人了吗?”
雨冷冷一笑:“若是一个男子仅因容貌而断人,我又为何要嫁他?”
芮青颜点点头,感慨道:“是啊,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色衰而爱弛,爱弛而思绝,然而我却是无法摆脱以色侍人的命运了。”
雨淡淡地说:“汉武帝宠爱李夫人,并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容貌,一个病入膏肓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女人,还尚能冷静地分析出‘上所以挛挛顾念我者,乃以平生容貌也’这样的话,至死不见武帝,足见其心机之深,胆识之强。后宫之中永远不乏美貌的女子,然而最终的佼佼者,肯定是如李夫人一般及美貌与心机与一身的女子。”
芮青颜沉默了片刻,莞尔一笑:“我懂你的意思。”
雨撇了撇嘴:“东西带来了吗?”
“自然带了。”芮青颜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布包递给雨,雨拆开之后,将包里装着的东西倒在手上,两枚蓝田玉棋子赫然躺在手心。
雨的眼神紧了紧:“确定是在晋王府里找到的?”
“是的,锦瑟亲自去办的,你让我通知她之后,她便假装不见了金钗,在王府内上下寻找,反正晋王如此宠她,她早就成了后院公敌了,索性也张扬跋扈起来,每个房间都不放过。据说这些棋子是在专门清理池塘的下人房中找到的,锦瑟怕被人察觉,所以只拿了两颗。”
雨冷笑:“果然不出我所料。”
“怎么了,这棋子究竟有何可疑之处?”
“这棋子是我在卫府时亲眼看见它们掉进溪流里的,掉进卫府溪流的东西,却是从晋王府的池塘里捞出来的,你说这表明了什么?”
芮青颜惊讶地道:“卫府的溪流和晋王府的池塘相通?”
第88章 (七十九)()
雨凝视着手中的棋子:“两个在朝堂上几乎不说一句话,平日里也完全没有交集的人,府中的水渠却是相通的,若不是我心有怀疑,故意试了一试,大概谁也不会想到,这竟会是他们互通消息的方式。”
芮青颜叹道:“这番心思,实在自叹弗如,这比飞鸽传书确实更为隐秘安全。”
“卫仲文是晋王的人,虽然情况对我们不利,但也总比一直蒙在鼓里要好。”
“你打算怎么做?”
雨沉思了片刻:“晋王好色,家中不仅早有了正妃,又妻妾成群,卫仲文显然不会把独女嫁给他,他们之间并没有强而有力不可分割的联盟,可照这情况来看,卫仲文支持晋王显然已经有些年头了,究竟是为什么?”
“重金诱之,或是重利许之?”
“卫仲文已官居大学士,什么样的重金才能诱住他?若说重利,以卫仲文的身份,无论效忠哪一位皇子,他都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为何偏偏是晋王?他究竟看重了他哪一点?”
芮青颜沉思了片刻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忠心的理由有很多,但我想晋王和卫仲文之间,还不至于到了粉身碎骨,永不相负的地步。”
雨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晋王生性阴狠多疑,绝不会全心全意地相信一个人,只要他们之间有一丝缝隙,都是我们离间的机会。”
芮青颜说:“对了,锦瑟还带来一个消息,前几日晋王赏了她一件狐裘,锦瑟说,那狐裘是用沙狐的皮所制,沙狐是燕胡独有之物,小而难捕,毛无异味,冬日可化雪于十里之外,十分难得,而做成这样大的一件狐裘,得用几十只沙狐的皮,决非一般胡商能有的,她怀疑,这件狐裘是燕胡皇室送给晋王的礼物。”
“晋王在和燕胡人接触?”
“锦瑟也只是猜疑。”
“孙士臣那里有什么动静吗?”
“已派人通知梅姨了,一旦那里来了什么可疑的人,她会立刻禀报我。”
雨点点头:“晋王吃了两次亏,不会不反击,我有预感他近期会有所行动,还要让锦瑟和梅姨一定多多留意。”
“你放心,此事我当尽力为之。”
雨道:“你也要当心,千万不可被人发现,皇上或许不会介意你的出身,但一定介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