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幼麟传-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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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山地战……山地战……”
他渐渐陷入沉思,忽然,脑海间光明一片,整个人似乎掉入一个崭新的天地,一个新奇又大胆的战术倏忽涌现……
他开始轻轻摩挲连弩,嘴角抑制不住得上扬。
“宝贝……真是宝贝啊!”
随后,马钧又领着姜维来到书房。
只见书房墙上,工工整整挂着一幅绢布为底的图纸,上面画着一只恍若大天平一般的器械,“天平”一头挂着一个斗,斗里装满大小石头,另一头挂着许多根绳子。
姜维见状问道“魏国的发石车?”
马钧颔首道“正……正是。作战时,兵士们一……一齐用力拉绳子这头,装……装石头的那头就……就飞快地翘起来,如此一来,石……石头就被抛出去打击敌人。”
姜维叹道“二十年前的官渡之战中,袁绍军筑成土山,上立高橹,弓弩手在上面射箭,逼得曹军都要顶着盾牌行路。曹操的谋士刘晔献计,以发石车破楼橹,曹操纳之,由是楼橹灰飞烟灭,曹军解除威胁,扭转危局,赢得了决定性的胜利。从此,发石车一鸣惊人,诸侯争相效仿,但往往得其形却不得其神。不想今日却被德衡你破解出来啦。”
马钧摇了摇头,回道“发……发石车虽好,但也有许……许多缺点,譬如,每发射一次,都……都要耗费大量人力、时间装填;且力度仅能击破木……木板,对……对付砖石所筑的城墙,怕……怕也无力。”
“哦?”姜维顿时来了兴趣,问道”那德衡可有办法改进?”
马钧点了点头,从架子上抽出一张绢纸,铺于案几之上。
姜维弯腰细细打量,见上面画了一张新式发石车的模样,较之旧式的发石车,此器物的结构略有调整,中间多了一个木轮子。
但闻马钧指着木轮子,介绍道“钧……钧借鉴了连弩之设计,将石头挂在木……木轮上,装上机……机关带动轮子飞快地转动,就可以把大石头接……接连不断地发射出去,使敌方来不及防御。”
姜维比较两张图纸,慢慢有了理解。
旧式的发石车属于杠杆式发力,马钧此番却是将他改成了轮转式发力,借用机械的力量提升发石车投石的速度和力量,其威力比之旧式,岂止倍增!
如今大汉军队野战可以不虚任何军队,唯独攻城最是薄弱项,若北伐之时能有如此利器助阵,攻城拔寨,至少可增加两成胜算。
他心中大喜,急问道“可有实物了么?”
马钧摇头道“图纸尚……尚在改进,且年关将近,伯约不察我这工……工坊里都没几个人当值了么?却是都放假去了,故而最……最快要明年开春才……才能打造试验。”
“还来得及。”
姜维轻轻颔首,又拍了拍马钧的肩膀,鼓励道
“还请德衡兄好生研究,此乃军国重器,物若能造成,必是大功一件!”
“钧自省……省的。”
探望完毕,马钧亲将姜维送至门口。
顿足道别之际,姜维忽回身道“再过几日便是除夕,我家兄长张苞病重,我正向邀请诸位伙伴一同探望祈福,德衡若是有闲,还请一道前往。“
马钧正色道“自当遵从。“
姜维点了点头,转身大步离去。
。
第三百一十六章 又是一年除夕至()
时光飞逝,转眼来到建安二十五年,或者说延康元年的除夕。
这一日晚,姜维召集了义兄关兴、赵氏兄弟、简舒、马钧五人等几位身在成都的兄弟,一起来到张飞府上守岁,顺道替张苞祈福。
说到关兴,却是是因为张苞生病的缘故,一个人担负起守护宫禁的重任,这几个月时间当真忙得连休沐的时间都没有了。
直到今日除夕,刘备心存体恤,给他放了一个长假,他才得以赶来和诸位兄弟一叙别情。期间关切问候,自不必提。
霍弋离去差不多已经有半个月时间,若一切顺遂,再过半个月时间就能请来樊阿回转。
在此期间,张苞全赖石斌留下的吊命药方乘着,总算由母亲、妹妹无微不至的照顾,又有姜维时常探望,他的病情这才没有恶化,堪堪还能支撑下去。
今夜,六个小伙伴齐聚张府,问候之余,说南道北,尽挑一年当中好玩之事来说,更是带来阵阵欢声笑语,阖府上下充斥着少年人独有的蓬勃朝气,着实热闹非凡。
张苞虽然口不能言,但面带微笑,显然很是开怀。
“开心就对了。”
人大抵还是群居性的,若周遭的人大多心情良好,伤患者容易受到影响,进而而变得心情良好。姜维最是知道病人需要心情舒畅,这才有今日之举。
入夜时分,张苞终究身体虚弱,怀着笑意,沉沉睡去。
张星彩便将诸人引导堂中安坐。
这一夜既为了守岁,又为了祈福,自然注定无眠。
张星彩又命下人送来酒菜供诸人享用。诸人便一边饮酒,一边就着方才未完的话题继续闲聊。
年轻人总有使不完的精力,说不完的话语,直到夜色深沉,诸人依旧精神饱满,丝毫没有打瞌睡的意思。
这时,但闻“砰”地一声,堂门猛然被推开。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条高大的黑影裹挟着一阵寒风进入;定睛望去,却是此间主人张飞张翼德。
诸人急忙起身行礼:
“拜见三将军!”
“嗯。”
张飞黝黑的面上带着一抹驼红,胸前还沾着不少酒渍,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作势就要去取案几上的酒杯。
张星彩见状,娥眉微皱,忙上前阻拦,一边问道:
“父亲不是在主公府上守岁么,怎么不到半夜就归来了?”
张飞眼神空洞,凄声笑道:“苞儿生死不知,汉家皇帝也给曹贼害了,这日子过得没滋没味,窝囊得紧,还守个什么岁!还过甚屁个年!”
等他发泄了两句,却见酒杯已经被女儿紧紧攥在手中,看情形是不允许他再喝了。
张飞向来疼爱女儿,叹了口气,道:“将酒杯给为父,为父要敬一敬这群小辈。你兄长病重不起,还有这群朋友不离不弃,你说为父当不当敬?”
张星彩无奈,只得将酒杯交换,又浅浅倒了半杯。
张飞心神不定,浑然不察,举杯环视了一圈,高声道:
“你你们很好,苞儿有你们这群兄弟,也是不枉!这一杯俺老张谢你们!”
说罢,仰起脖子把半杯酒水一饮而尽。
诸人见状,皆口称:“三将军言重了。”亦举杯一饮而尽。
张飞此前在刘备府中,本就有了吃醉,此番既然饮了一杯,当下便有些禁受不住,再次向女儿讨酒喝。
所谓知父莫若女,张星彩见他心情不畅,知他有借酒消愁的意思,故而只是一味不允。
张飞无奈,冲着门外喝道:“范疆、张达,你们两个给俺滚进来!”
不过片刻功夫,两名武将打扮的中年男子走进堂中,齐齐躬身抱拳行礼,口呼:
“将军有何吩咐。”
从他们出现的第一刻起,姜维的眼神就紧紧盯住,再也难移开一刻。
历史上的这两人,就是谋害张飞的元凶;但此时,他们是张飞的心腹家臣,面上只见恭敬,丝毫没有桀骜。
只听张飞吆喝道:“你二人赶紧去后厨搬些美酒来,俺要与小子们痛饮三百杯。”
“是!”
范疆、张达答应下来,正要转身离去。
张星彩却蓦然喝道:“我父亲醉了,就快休息了,不劳两位将军的大驾!”
范疆、张达对视一眼,皆面露无奈。
一方是脾气暴躁的顶头上司,一言不合就要拳脚相加;另一方是顶头上司的宝贝女儿,最受宠爱,自小就有主见。
两相比较,谁的话都得听啊,这可如何是好?
就这么一犹豫的功夫,张飞已然须发皆张,暴跳如雷,怒喝道:
“好啊,你们两个贼厮胆敢违抗俺的命令了?莫非找打不成!”
一边骂,一边抽出腰带,直奔两人所在方位。
他心中本就有气,不敢往女儿身上撒,但教训两个家丁下人,却是丝毫别扭也无;他又是盛怒之下,纵然张星彩奋力去拉,也是停不下半分脚步。
范疆、张达哀叹一声,齐齐抱头跪地。瞧他们这幅模样,想来对于挨打一事早已轻车熟路,绝非一次两次。
堂中,关兴、赵氏兄弟等人陡然见到这般火爆的场面,尽皆面面相觑,不敢发声。
张飞怒气冲冲,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举起腰带就要抽打,这时,斜刺里忽伸出一双手,将他举鞭的右手架住,这一鞭便怎么也抽不下去了。
他怒气更盛,放眼望去,发现来人却是姜维。
他下意识想伸脚将姜维踹开,但转念一想,此人不仅是张苞的结义兄弟,而且对二哥一家有恩,大丈夫快意恩仇,这恩将仇报的恶人,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愿做的。
念及此处,张飞只得强忍住即将爆裂的怒意,电目一扫,喝问道:
“俺教训家奴,干你何事?”
姜维凛然不惧,抬目相迎,正色道:“二伯,小子心中有一言,不吐不快!”
张飞忿而撤下腰带,睁眼怒瞪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姜维深深吸了一口气,抱拳躬身道:“二伯容禀,小子今日请了诸位伙伴同来,便是为兄长他祈福的。”
张飞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第三百一十七章 积善之家,必有余庆()
姜维看了张飞一眼,见他虽然一副气冲冲的模样,却没有阻拦的意思,便大着胆子继续道
“欲祈福者,必先积德。此《国语》所云,夫德者,福之基也;《易经》又有云积善之家,必有余庆……”
张飞打断道“什么乱七八杂的,说人话!”
姜维一愣,心道,史载张飞不是饱读诗书么,怎么这几句话都听不明白?
其实倒也不是张飞不懂,只是他心绪不佳,听不进劝,难免没什么好脾气。
就在此时,张星彩快步而出。
她只听到姜维说出这一句话,顿时便领会了他的意图,由是行到父亲张飞身侧,挽着他的手臂,柔声道
“父亲,二兄他的意思是说,积德行善之家,恩泽将及于子孙;反之,则将遗祸后代……”
张飞皱眉道“为何要说这个?”
张星彩目中闪光,凄然道
“父亲,你平日里勇而有义,气冠三军,这才能创下偌大一片家业,我们兄妹三人亦得荫庇,长大成人……”
“可是父亲啊,你时常酗酒无度,醉了便要鞭挞身边的人,此实乃取祸自身、祸及子孙之道啊……”
“如今兄长躺在榻上,生死未卜,连他的朋友都知道替他祈福积德,父亲身为一家之主,难道还要为泄私愤,而无端责难身边的士卒么?须知上天有眼,我等一举一动,他皆了然于胸啊!”
张星彩说到这里,语气已带哽咽,眼眶早已噙满泪水。
张飞素来知道女儿心气高,从小到大比寻常男孩还要坚强,此刻望着爱女流泪的双眼,只觉手中这条腰带有千斤之重,再难挥下去了。
“莫非真的是上天注定么……”
他思乱如麻,呆立原地良久,一时没了声响。
姜维心道,眼下的情形属于张府家事了,外人须不好多看,于是趁机招呼小伙伴们外出避嫌。
临出门之际,他意味深长地望了张星彩一眼,心中暗赞道,我正欲如此劝说,但唯恐二伯听不进去,好在星彩闻弦歌而知雅意,及时出面劝说……她是二伯之女,这番说辞由她说出,显然更具说服力……唔,星彩果真蕙质兰心,一点就透。
及至诸人退出,屋内只剩张飞、张星彩父女两人。
良久,张飞万般愁肠终于化作长长一叹。
“你说得是,细细想来,为父确实苛待下人,你兄长突逢大难,未必不是上天惩罚于俺……”
大抵天底下的感情,莫过于父母对子女的疼爱,张飞平时对待张苞虽然又打又骂,但心底对他的期望、爱护,反而在女儿与幼子之上。
一想到张苞之病可能与自己有关,他的眼眶蓦然通红,低声吼道
“只是上天若要降罪,径直寻俺便是,为何要落到我家苞儿身上?”
张星彩忙握住他的双手,劝慰道
“父亲,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二兄已经派人去荆州寻找名医,我等只须恪守行善积德之道,兄长之病,未必不能痊愈。”
时人病急了还会乱投医,而张星彩这一番说辞有理有据,张飞纵然再不敬鬼神,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