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重生之武宗记事-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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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卫氏参见皇后娘娘。”她话语一出,各人心中更是有了计较。这人也忒抬高自己的身份,竟然在皇后娘娘自称妾身来了。莺歌还未有所觉,瞄了一眼见大家都看着自己,心中窃喜,竟然觉得大家都是惊于自己的美貌了。
“你抬起头来,本宫瞧一瞧。”
这莺歌心想自己不能做出欢快模样,必要做出一副权贵不能折腰的样子来,才能让别人高看自己一回,因此一脸不乐意的抬起头来,露出满是委屈的一张我见犹怜的小脸来。
若是个男人,当下恐怕早就浑身酥软,一件钟情了,偏偏她见了张氏。张氏在宫中多年多年,这样的美人见得多了,最讨厌的就是这一种,当下就觉得这人是不能长留在三弟面前。“倒是个美人。这位可是哥儿,过来本宫看看。”
那莺歌还要说话,平时与她交好的伺候的嬷嬷却嗽着提醒她不要她说话,她只好按耐住说话的**,看着张椿往前去。
自己生了一个好儿子,也是她自己觉得得意的地方。看看张家这些兄弟,唯独给张椿取了一个象征着长寿的椿字,又亲自取了金哥的小名,可见得张延龄的宠爱了。可是她哪里想到这椿字正是不能给孩子取个跟着栋梁延续的名字的补偿。
“金哥见过姑姑,问姑姑好。”莺歌只当是让张椿叫姑姑拉近距离,哪里想到天地君亲师,君臣之礼犹在家礼之前,这样一句话,不仅不让张氏对这个侄子产生怜惜之情,还让张氏觉得这个侄子无礼至极。且这么大一个孩子还懂什么,不过就是这个卫莺歌教得了。
前面两个女人在那里打机锋,移到后面几个孩子已经乐的不行了。朱厚炜素来是个吃货,端着外祖母给的一碟糖渍果子,嘴巴不停的嚼。艾草见他吃的香,也从他那里抢了几颗来吃。其他两个个孩子都是和张梁要好的,平时的眼中的坏女人在姑姑面前出丑,都开心的不得了。
倒是张梁依然不甚开心。朱厚照看了不解,问道:“她这样也是大快人心了,你怎么还闷闷的,可是有什么事?”
张梁低下头,带着哭腔说:“梁哥儿不该不高兴的。只是她是梁哥的姨娘,他丢脸也是丢了父亲的脸,丢了侯府的脸,梁哥儿不想。”
人家都说越活越回去,那么多大人看的还没有一个梁哥儿看的通透,朱厚照摸摸张梁垂下的头叹了一口气。
朱厚照知道张氏必然不会当场与两个人为难,但是肯定会在赏赐上和两个人难堪,张氏是一副泼辣的性子,一急起来就不顾后果。朱厚照怕她实在让侯府的脸面过不下去,因此悄悄把跟着出来的霁月叫过来,暗暗吩咐。
明白太子殿下的顾虑,霁月过去和张氏耳语一番。张氏一腔火气降了下来,赏下了两包金银馃子是给张椿的,两柄内造团扇是给卫莺歌的,不想再与她们多纠缠,让他们下去了。
已经是二更了,张氏便要打道回宫了,一家人都来相送。张氏和张延龄拉着说了许多话,直说的张延龄眼眶通红才罢休,回了宫。
第二日,张氏又赏下了六月六的节礼,独独厚赏了刘氏,张椿又和其他兄弟姊妹都不同。莺歌被张延龄训了一顿,又得了诸人的耻笑,心中不平,又想起了当日张氏那般威严富贵高高在上,在哀怨上又另生了一番心思,只等着再掀起一番风浪来。
今年边关打着一场大仗,京中人心惶惶,朱佑樘干脆将几年没有的六月六洗象节办起来。在六月六那天,让象房的象奴和驯象师打着旗敲着鼓,引着大象出宣武门,到城南墙根的护城河中让象洗澡。
那洗象处附近还搭棚张彩,大象们都让监官负责监洗。周围还设有很多茶棚、小吃摊,如同赶庙会一般,车轿人马如潮,观者如蚁。为了观看洗象活动,有钱的人家提早占据附近酒肆茶楼的好位置一饱眼福。大象对这时候的百姓来讲,终究是稀罕之物。尤其是大象戏水之时,人声喧哗,最是热闹。
京中百姓可以观象,今年宫中恰逢晴天,便赶上“晾经节”了。皇宫内的全部銮驾都要陈列出来暴晒书籍、实录、御制文集等,也要摆在庭院中通风晾晒。
朱厚照也在慈庆宫中晾晒自己的藏书,却看见太监何鼎来叫自己说有急事。朱厚照忙收拾好去找朱佑樘去。
到了乾清宫,这边也在晾晒东西,铺的满院子都是。朱厚照进了屋,就看见锦衣卫陈云在那里。虽然当年陈云犯了事,如今却悉数改过凭着几件功劳升了北镇抚司十三太保之一。
“照儿你来了。”陈云多次护卫朱厚照往京营那边去,两人也算旧相识了,这件事朱佑樘也是知道的。“杂造局之事有了眉目了。”
当日马文升成功截获了那一对小队,却找不出个结果来。他们在京营外围被找到,却只是京营中负责督察的一对人,原不属于京营,是这几日临时调过来的。细查问他们为什么找到杂造局头上,却说是百户拿着上头的旨意带着他们抄检的。
待找到那个百户时,他已经死尸一具了,再也查不出其他线索来。马文升管着兵部却查不了案,这件事只好暂时移交锦衣卫了。
“太子殿下,已经查清了,这件事后面可不止一个人。”陈云这么说,朱厚照可不明白了。“那是好几个人了?”
朱佑樘笑道:“原来说你是个聪明的,可见也有笨的时候。”
陈云笑道:“太子殿下多虑了,不过是一些利欲熏心之辈。”原来不过是看朱厚照将这里捂得严严实实的,以为这里有什么宝贝,又或者有什么朱厚照的错处。有人想着宝贝,有人想着拿着朱厚照的错处好逃脱,几个人被朱厚照逼得没法了联合着有了这一出。
陈云说的这样简单,朱厚照也知道必定是受了朱佑樘的嘱托,想要弱化这件事,当下也不多追究,任由朱佑樘处理。
朱厚照宫里的事处理好了,又一心思的扑到了京营上。到了七月,前方军报传来。
七月初,朱晖才兵至宁夏,但是鞑靼人早已经掳掠殆尽而去,可恨驻边明军听了朱晖的号令闭门不出,就这样让鞑靼人抢。原来朱晖不让明军抵御是怕他们抢功,想着自己带着大军去建不世之功呢。
但是如今到了这步田地,朱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想着分兵五路,学许进夜袭鞑靼老巢于河套好歹扳回一局。却没想到鞑靼早已经闻讯转移,明军仅仅斩敌三人,劳而无功。但是最可耻的是朱晖传入京中的竟然是捷报。
第五十九章 弘治十四年()
朱厚照整天忙于它事,也没有精力天天守着朱佑樘这边鸡毛蒜皮的事儿,在知道这个军报消息的时候,内阁诸人、各大臣的折子都上来了。朱厚照去见朱佑樘,朱佑樘也没有别话,只将那些折子给朱厚照看。
细细翻来竟然都是些弹劾保国公朱晖,史琳一系的折子,中间还兼着将京营旧事重提的折子,只有少数几个和兵部的几个人还想着善后。
“你明白了吗?”朱佑樘也不想多说,他知道朱厚照自己能明白。治大国如烹小鲜,不是一味求用最好的材料就能成的,也要那些不重要的配菜,各种调料,不咸不淡荤素合宜才是一样好菜。
“儿臣,明白了。”看了这些奏折如何能不明白,勋贵武将一系才受重击,以前附和的那些人才都转了方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大家都不过是为了自己谋求最大利益罢了。想以前跟着朱晖后面歌功颂德的人不知几何,如今却又是这般模样,实在可叹。又或者还是清流武官势力相当的时候,自然有人为了抢功而出谋划策,不是这样一边倒的情况。
“那你说,我是该赏,还是该斥?”
父亲这般看着自己,朱厚照有些拿不定了,当下挠头道:“大家都看着是万万不能赏的,儿臣觉得也不能这般容易的驳斥他。抵御鞑靼始终是大事,武将不同于文臣,下去了就不容易起来。儿臣,也拿不定主意了。”
事情没弄好,倒是讨了儿子好几声“儿臣”,朱佑樘摸着胡子叹口气道:“你也大了,连儿臣都叫起来了,想来再大一些我也难得你一声爹爹了。”
其实不过是朱厚照真正认识到了皇权心中觉得不自在,而且自己也大了,再“照儿、照儿”的自称实在是有些羞耻。如今被朱佑樘点破,他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照儿大了,还是称儿臣好些,爹爹还是叫的。”
听着朱厚照的话,朱佑樘忽然觉得自己这一副美髯实在有些碍眼,顿时没了抚髯装深沉的**,再定睛看朱厚照,见他头戴翼善冠,身穿赤色盘领窄袖蟠龙袍,身材渐长,剑眉星目,好一个意气少年。
日日相对,朱佑樘很少这般仔细打量朱厚照。这样一看来,自己的儿子居然这么大了,也到了不好自称小名的时候了。“你才几岁!……罢了,你不爱这样就不这样吧。”说着又觉得烦躁。“许进前日来报,今年看来又是个旱年,鞑靼才铤而走险,倾巢出动。他们如今得了甜头,必然还会再犯。许进还在甘肃,让许进带兵和朱晖会和,只要在抵住一次鞑靼的军队,无论功大功小,自然有了说头。我知道你对这个保国公不满,但是你爹爹我实在无人可用啊,他暂时是不能动的,以后在说吧。”
朱厚照自然也明白其中道理,只是这种事到底不是什么多高兴的事,当下沉默无话。朱佑樘也知道他心中的不自在,在心中淘澄半晌,说出一句“忍人所不能忍,行人所不能行。”然后再也憋不出话来。
他也有少年时候,朱厚照心中的挫败感自己也经历过,知道自己再劝的好也要他自己想通才好,因此也悄然无话。
这边,朱佑樘的圣旨八百里加急往宁夏、甘肃两边而来。哈密城里,克里木和杜升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集市正在喝酒吃肉好不畅快。
“我一直以为杜大哥与我见过的其他中原文人一样是忧国忧家的,如今鞑靼骚扰宁夏边境,杜大哥还有这等闲情与我在此偷安。”
“多日不见,克里木江你的汉文大有进步,只是偷安一词用的还差些火候,这个词可是不能随便说的。”杜升笑得像一只偷腥的猫,即使是和克里木一起用手抓着羊肉吃,也偏偏能吃出一种与众不同的风流态度来。
想来那些汉人说的,君子翩翩也不外乎如是,只是这个人里面可不像外面看起来这么简单。克里木抱着酒坛再为杜升满上满满一碗酒,小心说道:“我是哈密人,也不懂你们汉人那一套,要我说些什么话我也说不出来,只是我只佩服杜大哥一个人。弟弟年纪小,不懂事,若能得哥哥襄助,必然拿哥哥当亲兄弟待,今天弟弟敬哥哥一杯。”说完满饮此杯。
“襄助这词儿用的不错,韩竹那个酸秀才该赏。”说完,端起酒杯满饮一碗,克里木见他一张脸红红的,丹凤眼微眯着,说不出的勾人之态,暗道幸好自己不好男色,不然也要和军师一样对他神魂颠倒了。
杜升一直拉着自己喝酒吃肉,两人快喝了大半坛的酒水到肚里,不着边的话说了一大箩筐,杜升还是一副将醉未醉将醒未醒的模样。克里木到底是少年人,沉不住气,这会子早把祖母交代的什么旁敲侧击、徐徐图之的计划抛到了脑后,直接将酒碗砸在了矮几之上,一碗酒都泼了出来。
“杜大哥就直说吧,我到底要付出什么代价,才可以拿到大同到哈密的这条线。别的我也不懂,按你们汉人的说法,话我放在这里,只要大哥愿意帮我,以后只要我有肉吃,就绝不给让你喝汤。”克里木话刚刚说完,杜升也晃晃悠悠的站起里来。双手取肉,大碗喝酒,一声白衣居然没有沾上污渍,好一副风光霁月的模样。
“小子诶,明说就是,还跟大爷我玩儿。”看起来还是还是懒猫模样,口中说出的话,却粗俗不已,再看他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有刚刚佳公子的模样。双手上举伸着懒腰,转眼变成了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了。也不管克里木惊愕的模样,杜升拍拍手让外面的人唤进来。
隔间的门被打开,原来隔壁坐的却是许进的心腹杨广林,见着里屋的模样,杨广林笑道:“我光等在这里肚子也饿了,拖赖来讨顿肉吃可好?”
克里木知道怕是着了计了,自己一意孤行要来找杜升,祖母就是反对的。只是自己昏了头急于和军队搭上线才这般心急,如此看来,这杜升是要硬栽给自己了,恐怕这项生意也没有外面看的这样光鲜。想清楚了其中关节,暗直道奶奶说自己笨果然是真的,自己真是笨透了。
杨广林看克里木就要暴怒了,忙安慰道:“小友暂时不要着急,咱们慢慢聊,慢慢聊。”
“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