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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明]重生之武宗记事-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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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陈云不信这夏春林一点错处也无,只叫夏夫人默出夏春林平日开支的账本。夏春林家的房产钱财还封着,此事事关皇家,大家皆不敢伸手,都还保存的完整。陈云带着锦衣卫众人将夏家掘地三尺,终于在夏春林书房中木桌底下的一块青石地板下发现了一个暗格,其中银子上千两,黄金一大木盒里面放着金条好几十根。

    众人知道其中有猫腻,将这些东西都给夏夫人看了,夏夫人依然说不知道。陈云恼的不得了就要再打,那夏春林的儿子才说,父亲自缢的那天晚上,自己睡不着出来走动,发现父亲房里隐隐约约有外人说话的声音,因为听得不真切,第二天门房又说没有外人来访,因此才以为自己看错了。

    既然有此事,那么太子染上天花这件事就大有来头了。去探查那痘种出处的人也有了消息。外城染上天花的人都被隔离了,死了的尸体一律就地在隔离的地方焚烧了,夏春林又不曾去过外城,怎么能拿到痘种呢,一定是别人带出来的。从这里着手,锦衣卫的人找到了一个在疫区管尸体焚烧的衙役,说有人花大价钱买了一具尸体,应该就是在那具尸体上取的痘种。画师又画了那人的画像,贴了榜全城通缉。

    由此这件事算是有了大概的方向。最开始小张氏为了暗害继子,在给他做的衣裳上涂了水痘痘种,又想买通了夏春林给他胡乱开药,想要将他治死。因为刘东被宣召入宫,夏春林又给贺茗传了信。贺茗得了信就给先有症状的朱厚照开了治水痘的药,哪里想到夏春林在他给朱厚照涂蚊虫叮咬的药里放了天花痘种,朱厚照得的不是水痘而是天花。

    可是后来应该是有人知道这件事,用重金买通了夏春林,让他在朱厚照那里下了东西,又让他在刘东那里也放上天花痘种,造成是小张氏为了害继子结果种错痘种害了太子的假象。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薛己在痘症上很有一手,外城疫病他也是去诊过的,他刚刚进太医院一眼就看出朱厚照不是水痘而是天花,坏了幕后之人一番好计谋。在夏春林还没有来得及在刘府里做手脚时,就被宫中人发现,那幕后的人为了不牵扯自己,就派人将夏春林逼死了,于是所有线索都在在这里断了。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出那幕后之人。

    陈云一直怀疑是邵太妃做的。她既有动机,又和夏春林有旧。只是邵太妃眼睛瞎了,身体也不好,摊在床上动弹不得,按常理来说应该不是她。邵太妃面前的邵嬷嬷也说了,打赏夏春林的一直是宫中铸的官银,在夏春林家里也搜出了多多少少将近五百两的宫中的官银,在这一点上还是对的上的。没有证据,就连皇上也不能拿这个太妃怎么样的更何况是牟斌、陈云之辈呢。

    大家乱成一团,周太皇太后却觉得机会来了。当时朱佑樘严查官员,勋戚经商之事,张鹤龄聪明先上了请罪折子,又自断臂膀交出了一些闹得不成样子的产业,不过是被朱佑樘留宿训斥一夜就过去了。周家却是元气大伤,家中子侄多半被牵连降职的,家中那些遭人眼馋的产业也只得收了。如今邵氏搭的过墙梯,可不就是给周家在锦衣卫中的孩子们升职的机会。邵氏倒了,宫中空出来的坑自家的萝卜也能占几个。

    周太皇太后在政治斗争上总是拎不清,在宫斗上却很有一手。她比如知道支持万贵妃不如支持朱佑樘得到的回报多,就果断支持朱佑樘一样。她知道邵氏一定会出幺蛾子,一直注意她,如今可不就被她拿住了短处。

    周垚是北镇抚司的一名小小百户,北镇抚司是专理皇帝钦定的案件,如今谋害太子这样的大案,自然是全司出动。周垚接了家中给的信,也在上司那里讨了一个外出巡捕的活儿,伺机抓住兴献王在京中的暗线。这个地方周家已经跟了好几年了,要是再不挑出来,就要被别人摘了果子了。

    张氏就要生了,太医说她怀着的这一胎思虑过重,怕是难生。她怕果真出事如今躺在床上,精心保养,一点都不敢多动弹的。才知道朱厚照两兄弟好了高兴些,又从朱佑樘这里知道害了自己儿子们的居然是眼皮子底下的人。气的当场就发动起来。

    张氏怀的这一天多灾多难,先是为张鹤龄、周彧之事,跪了那么久伤了些元气。又为朱厚照两兄弟的病忧思多虑,茶饭不思一个多月,如今果然难产。朱佑樘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张氏的母亲金夫人也被叫进宫来。一直闹了两天,气力将竭时才生出一个瘦若的公主下来,只是太医说怕再难生育了。

    小公主生下来了,因为实在长得瘦弱,怕难养活,取了一个艾草的小名。艾草卑贱,到处都是,实在是好养活的,又得药神的眷顾,应该好养。朱厚照听了,反跟病床上的杜若打趣道:“这跟你可是一对。”气的杜若直挠他的痒痒,朱厚照又怕碰着他的疹子,不敢与他打闹,只能求饶。

    周垚将那家酒馆里兴献王的暗线,一锅端了,人员账簿一个都没放过。那个买尸体的人也找到了,他已经得了天花才去了,尸体还在京郊的房子里没来得及掩埋。锦衣卫的人压着那个衙役去看了,验实了就是当日和自己交接的那个人。

    将抓着的这些人交接给了陈云,周垚乐的脱身,把得罪那些与兴献王有染的官吏的事就交给别人去做。

    陈云无流无派,牟斌只忠于皇上,自然不管那些来求情的,用威严来压的,将这些人的底儿都翻出来了。朱佑樘才知道这个兄弟,是给自己添了多少睹,这个万事不管的邵太妃背地里做了多少手脚。

    如今朱厚照兄弟俩还在慈庆宫中养病,小公主刚刚出生,不好多造杀孽,只叫拿住一干人等下了锦衣卫的诏狱,等小公主洗了三,朱厚照三人出了宫门再做理论,到时候是流放是杀头也不晚。邵太妃的青幽宫也重兵把守,把一宫的人暂时幽禁起来。

    朱厚照听了,也将往日收起来的邵氏送的那些东西递出去,就当是证据了。杜若见他翻出些琉璃的车马,铅做的鲜亮的器皿,各色的杂书,还有各样珍稀盆栽,觉得甚是新奇,笑道:“以前看电视剧,那些女人斗来斗去,都是些麝香,鹤顶红之类的东西,一听就是假的。如今我是长了见识了。”

    朱厚照也笑道:“她也算聪明的了,这些事做的都不显眼,我要不是现在的我,说不定就真的被她害了。”

    东西拿到朱佑樘面前,朱厚照怕他不懂,还一一写了说明。朱佑樘再不能更生气的了,当场叫蒋琮将这些腌臜东西拿去处理了。当天晚上,锦衣卫一队人一骑绝尘往兴献王封地而去了。

    过了两天,宫中就传出了消息,邵太妃薨了,只是既不提谥号之事,又不提葬入皇陵之事。再结合近日官场上的动荡,众人都知晓邵太妃怕是坏事了。各家原来和兴献王有些牵扯的宗室也都惴惴不安起来。

    倒是周垚得了一个办差得利的夸奖,升了千户。张氏刚刚生产不便管事,周太皇太后如今管着,那些邵氏一派的空出来的好差十分有六分被她占了。周家党羽也在动荡的官场上捞了好些便宜,如此他们倒是高兴。

    湖广安陆州的兴王府里,朱祐杬也将大夫送走。回头坐到蒋氏床边,见她泪眼婆娑,心中添了几分愧疚。“是本王对不起你,等这件事过去了,你一定还会有孩子的。”

    蒋氏新嫁时觉得嫁入皇家,觉得那些富贵那么体面,姐妹们羡慕的目光,犹如到了天堂一般。后来才知道了皇家的厉害,比如现在她就不得不牺牲自己怀了五个月的孩子,就因为莫须有的残害皇嗣的罪名。如今没了孩子,只觉得一切都是淡淡的,了无生趣。

    朱祐杬见她木木一张脸,也不答话,也觉得甚没意思。胡乱安慰了几下,吩咐好婆子、丫鬟注意着,也就过了。推门出来,就看见吕公公和两个门客等在门口。

第四十章 弘治九年() 
“王爷,此乃危急存亡的关头,千万不能大意啊。”门客曾朗行是兴献王朱祐杬在京时邵氏为他准备的人,在内务上很有些才华。“如今太妃已经去了,还请王爷以求存为计。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万望王爷三思。”

    朱祐杬心中原来就有这样的想法,否则也不会让蒋氏流掉孩子,绝了自己的子嗣,向朱佑樘表明并无不臣之心。又听门客贾俊志劝道:“如今太妃做了这般犯上谋逆之事,但是王爷已经就藩,除了和太妃来往并不与官员交接,王爷虽然有些干系,想来不严重的。只是邵氏一族还有两人在王爷处,王爷还是应将这两人捉拿归案才是。”

    朱祐杬听了却不说话,三个人都知道兴王还要维持他贤王的好名声,一般不做这样的事的。那曾朗行自然懂得察言观色,又笑道:“此事到不需王爷为难。锦衣卫已将那两人拿去。虽然他们打着王爷的旗号两个犯了事,牵连了王爷,只是到底是王爷的娘舅,王爷还是上折子为他们求求情吧。”

    吕公公忙回答道:“王爷的折子昨天已经写好了,就等锦衣卫带犯人回京时一并陈禀圣上。”

    曾朗行、贾俊志连忙称“王爷仁义”。四人方往外书房去了,安陆州的乡绅们都在,见朱祐杬进来了连忙下跪行礼,口中请安道:“王爷千岁。”朱祐杬忙扶众人起身,赐座奉茶。朱祐杬又与他们商量了将王府中节俭的开支,开办医馆之事。

    原来朱祐杬出来安陆州时,就花钱将破败的文庙重修,后来又引进了杜若的铅版印刷机,地方官员和士人都是感激称颂的。他又资助了许多贫寒学子,在湖广地面赚足了贤王的名声。只是现在母妃的事在京中闹将出来,心想这样的事可不能再做,难免遭朱佑樘疑心,又想了一个新法,既不打眼,又极得名声的,就是这延医之事了。

    湖广地阔,人家住的散落,得了病也求不到良医,如今朱祐杬要做的就是延请名医,征订医书。这件事要是做好了,也是一件得民心的事,只是没有直接花钱到士子上,在官场上掀不起多大风浪。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对朱祐杬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了。

    再说锦衣卫携了兴王朱祐杬的请罪折子,将邵家两兄弟押送进京交于大理寺关押。朱佑樘看了朱祐杬的折子,对自己这个兄弟又多了几分认识。以前觉得朱祐杬好时,虽然有一些防备,也觉得他哪里都好,他做的那些事也是好事,他为臣是一个贤臣。现在知道了他的真面目,才知道他的狼子野心。

    他连随自己就藩的舅舅都可以推出来做替罪羊,也可以舍了自己的亲骨肉,哪里是自己心目中那个“仁义”、“贤良”的兴王呢。还有那些笼络人心的举动,湖广一带都只有兴王,不知朝廷了,可惜自己识人不清。

    只是如今还未抓住他的致命处,自己还需忍耐。朱佑樘与内阁、宗人府商议了,不过是下旨斥责,罚奉一年而已。朱佑樘心知太便宜了他,不过如今自己有了防备,早晚收拾了他,到时再算旧账,又派了许多人去监视朱祐杬,务必拿到他的短处。

    六月过去,天气日渐炎热。慈庆宫中三个人都大病初愈,因此并不敢用冰,只是每天中午、晚上用冷水洗地,图个凉气儿。朱厚照、杜若两人无聊,就将小时候的什么跳棋,飞行棋之类的都拾起来,镇日带着朱厚炜在那里下棋顽。

    薛己对杜若什么着白衣防脏东西,戴什么口罩防毒的那一番奇怪举动十分感兴趣,难得的是用了的确有效,宫人们染上天花的也少了,也来请教。杜若心想自己也不能事事亲为,什么医药之类,自己不懂,也断然不会去做的,如今引导薛己往现代医学上靠也是一桩善事。或许薛己就有一番造化呢,因此将细菌,解剖之类的现代医学的内容,故意模糊的讲来,只说自己在西北时听一个西洋人讲的。薛己听了如获珍宝,自去钻研去了,不解时来问杜若,杜若就推说自己也不记得了,让他自己琢磨去。

    朱厚照见薛己一直缠着杜若,许诺他以后自己出去了在泉州府帮他再找一个西洋大夫,薛己才罢休。

    到了七月中旬,太医院的人核实了两位殿下,一位国公都已痊愈,才向朱佑樘禀报。朱佑樘让钦天监择了吉日,开了慈庆宫,帮朱厚照挪移宫室到未央宫去住。坤宁宫中还住着卧床的张氏和小公主,怕朱厚炜一身晦气冲了病人和婴儿,朱厚炜也挪去未央宫让朱厚照暂管。

    杜若当日封了国公众人都是不同意的,如今他随两位病愈的殿下出宫,众人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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