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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部分

[重生]主公要臣死-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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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机子叨叨地跟宁晋解释完,宁晋才木着脸放过他,宁祈请示将谢惊鸿先关入府衙的大牢,明日斩首示众。

    宁晋下令,几人将谢惊鸿从囚车中提出来,他手脚上具带着铁镣,走起路来沉重缓慢,叮当作响。路过何湛身旁的时候,谢惊鸿压低声音说:“宁恪是你的亲弟弟。”

    何湛浑身一僵,瞪大眼看向谢惊鸿。

    谢惊鸿学着何湛的模样,歪了歪脑袋,笑着说:“现在,你想听吗?”

    宁晋走近,疑而唤道:“三叔?”

    何湛惊着眼问他:“。。。你说什么?”

    谢惊鸿走近何湛,忽地一笑。宁祈大喊一声“小心”,只见谢惊鸿猛地将手上的铁镣甩起,瞬间锁住何湛的脖子,将他狠狠反困于身前。

    何湛一阵窒息,脖子仿佛要被谢惊鸿勒断似的。

    “谢惊鸿!”宁晋怒道,“放了他!”

    谢惊鸿冷冷笑道:“吾儿,你怎么连你七叔都敢杀?!”铁链越勒越紧,紧得何湛脸色开始发紫,手无力地攀上铁链,艰难地从一点缝隙中求得呼吸的机会。

    宁祈和玄机子二话不说就要冲上来,谢惊鸿擒着何湛挡在自己身前,吼道:“我看谁敢过来!”

    两人齐齐止住脚步。

    玄机子脸色铁青:“谢惊鸿,他可是你儿子!”

    谢惊鸿睥睨了一眼何湛:“可他似乎不认我这个爹。”

    宁晋阴沉着眼,一步一步逼近谢惊鸿,咬牙道:“倘若你敢对三叔下手,朕就让宁恪为他陪葬!”

    谢惊鸿猛地收紧铁链,何湛痛吟出声,宁晋的脚步一下僵住。

    看着惊得脸色俱白的宁晋,谢惊鸿放笑出声:“比谁狠吗?宁晋,你想拿何湛的命来赌?”

    “你到底想干什么!”

    谢惊鸿稍稍松了松手劲,饶有兴趣地问何湛:“儿,这下你该信爹说得话了吧?”

    方才宁晋脱口而出的就是拿宁恪要挟谢惊鸿,显然他也知道这件事。。。宁恪,果真是他的弟弟?

    窒息已快让何湛无法思考,他只能本能地去抓脖子上的铁链,断断续续地说:“你。。。你逃。。。不掉的。。。咳咳——谢惊鸿。。。”

    他目色涣散看向前方,咬着牙微微点了下头。

    谢惊鸿说:“我没有想逃,只是我快死了,一个人,黄泉路上太孤独,想拉个人一起。儿,你愿不愿意陪我?”

    “你。。。做梦。。。去吧!”

    何湛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然抓住谢惊鸿的手臂,大叫一声:“刺!”

    谢惊鸿心口骤疼,剑从后方斜入,执剑的人是宁祈。剑起方落,血喷溅而出。

    就值这个空档,何湛将谢惊鸿的手一别,飞快地从铁链的捆缚中逃出,大口喘着气往一侧退去。

    士兵纷纷围上来将何湛掩下。

    只见谢惊鸿借着铁镣将宁祈逼退开,凌空一跃,冲向的不是何湛,而是被引到近侧的宁晋!从一开始,谢惊鸿的目标就是宁晋。

    宁祈再快的剑也追不上谢惊鸿。铁镣被谢惊鸿绕在拳头上,铁锤一般向着宁晋砸去。

    何湛见万事都已来不及,胸口一阵锐痛,喉咙腥甜,声音撕心裂肺:“宁晋!”

第138章 苦痛() 
宁晋身子一偏,铁锤似的的拳头砸在他的肩上,他膝盖一曲,险些跪在地上。

    那一刻,宁晋想得全是这样沉的铁链子,方才就绕在何湛的喉咙上。那该是有多疼?

    谢惊鸿这样关头竟也笑叹了一句:“好小子!”

    宁晋阴沉着眼,扼住谢惊鸿的手腕,将他狠狠推开,往后撤了几步。玄机子默契地将剑扔给宁晋。

    谢惊鸿冷笑着再度攻上去,宁晋不与他作纠缠,长剑直攻下盘,挑起他脚上的铁链,绕在剑刃上,迅速一抽,谢惊鸿不妨地被绊倒在地,极为狼狈地倒在地上。

    宁晋二话不说,举剑劈下。

    剑尖朝下,正中谢惊鸿的心房,血喷溅而出!

    何湛没由来地心惊了一下,惊得他不禁后退一步,明明中剑的人是谢惊鸿,可他的心口处却也一阵绞痛,这种痛楚迅速蔓延开来,蔓延至他的五脏六腑。

    宁晋眼角全是血,正如他阴狠的眼,泛着可怖冰冷的光:“朕说过,你想玩,朕陪你。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朕的底线。谢惊鸿。。。朕容不得你!”

    剑迟钝地搅动着,谢惊鸿笑着大吼出来,嘴角溢出血沫来:“好!好一个宁晋!”

    何湛说不出留情的话,嘴唇却不断颤抖着。

    玄机子毕竟是修道之人,终是于心不忍,淡声道:“宁晋,罢了。”

    明明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如同当头棒喝,给了宁晋不小的一击。他方才意识到自己在杀的人是何湛的亲生父亲,还是当着何湛的面。

    他手下有些握不住剑柄,飞快抽身回剑,有些惊恐地望向何湛。

    “儿。。。你过来。。。”

    谢惊鸿低低喊了声何湛,他眼前是无尽的黑夜和渐渐落下的雪花。

    何湛走过去,几人欲拦,却被他推开手。何湛单膝跪在谢惊鸿面前,静默着等待他的话。

    “宁家的人宠命优渥,什么都有了。。。爹什么都没有。。。”

    “你有很多,只是想要的太多了,到最后才会什么都没有。”

    “是。。。”谢惊鸿笑了几声,声音苍哑,“护好恪儿。。。他无意皇位。。。”

    “我知道了。”

    谢惊鸿闭上眼,抚着流血的伤口,说:“好疼。”

    从前他也怕疼,很怕。

    何湛:“一会儿就不疼了。”

    雪落到谢惊鸿的脸上,一点一点带走他身上的余温。

    何湛单膝跪在雪地里,很久很久,久到他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来的,眼前一片一片地泛黑,一头倒下去,耳边都是纷杂的呼唤,有叫“何湛”的,有叫“国公爷”的,有叫“摄政王”的。。。

    还有宁晋的一声“叔”。

    药炉生香,泛着清苦的药气从砂壶中飘出来。

    玄机子净手,用温热的布巾擦拭着何湛不断冒出虚汗的额头,又给他颈间淤青处换上新药。

    等到一切事毕,他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出去。宁晋已在外等候很久,白日里他要处理鹿州的事,多番和姜国皇上交涉,晚间不眠不休地守在何湛身侧。宁晋脸上依稀可见倦容,可依旧强撑着精神,不敢休息片刻。

    玄机子见他,才觉宁晋这么多年来好像一点都没有变,何湛第一次来清风道观的时候也是身负重伤,宁晋如同现在这样照顾他,似乎不知道累似的。

    宁晋急切地迎上来:“怎么样了?”

    玄机子不像青霄还会瞒着宁晋,直话说了。

    “不太好,他受过内伤。。。你知道吗?”

    “。。。不知道。”

    “搁在平常人身上,这样的内伤养养也就过去了,不过何湛的身体一直不怎么好,如今是雪上加霜。听青霄说,他之前已经出现过精神倦怠的症结,看来情况不容乐观。”玄机子摇头叹气,“他久病多年,不宜再在朝中供职,为师觉得你还是劝他离开朝堂,将他送到清风道观中,为师换着方子给他好好调养,或许还有得救。”

    原来之前他说要去清风道观,也是早就料到这一步了吗?

    宁晋闷声问:“如此,要多久?”

    “少则五年,多则八年十年,要看何湛自己。”

    “朕知道了。。。朕现在能进去看看他吗?”

    玄机子说:“他还在休息。你也去睡会儿吧,等你醒来,就能去看他了。”

    宁晋抿了抿唇,点头道:“好。”

    宁晋醒来已入黄昏时分,暮色四合,晚霞漫天,金粉似的光落在纱窗上,透进来一片宁和。

    何湛不知何时已经醒过来,半倚着床头看书,嘴唇上还是没有一点血色,见宁晋脚步轻缓地从门外进来,他先抬眉笑着说:“皇上。”

    这几天何湛时常醒时常不醒,如此清楚地跟宁晋说话,还是头一次。

    宁晋开心,说话却也不敢太大声,轻声说:“恩。。。”他沿着床边坐下,将他手中的书摘下,叮嘱道:“别看了。累不累?”

    “还好。”

    两人静默着坐了一会儿,何湛很少见宁晋有这么安静的时候,眉宇间总泛着一股郁结,不怎么开心的样子。

    何湛猜着应该是为鹿州的事,问道:“是不是姜国的皇帝为难你了?鹿州疆域不小,你要割他的肉,他必定是要叫几声,不过别做出任何妥协就好,鹿州毕竟。。。”

    宁晋截断他的话:“叔。”

    “。。。恩?”

    “不谈这些了。”

    “。。。好。”

    何湛往里挪了挪身子,空出半个床给他,说:“来。怎么看起来那么没精神?这几天睡不好吗?臣的病没大碍的,你不必天天来看臣。。。臣知道你在。。。”

    宁晋从前都是喜欢揽着何湛,他的肩膀宽厚,能为何湛遮风挡雨。这次,他却将头靠在了何湛的怀中,往他怀里窝了窝,低声说:“回京,叔就住到清风道观中去吧?”

    “好啊,臣不是已经同你讲好了吗?”

    半晌,宁晋都没有说话。

    何湛见他依旧有些沉郁,不禁换上轻松的口吻,打笑道:“怎么,现在都不愿与臣说话了?是不是臣到了清风道观中,就要日日独守空房,等着皇上来临幸了?”

    “我很害怕。”

    何湛:“什么?”

    宁晋蹭了蹭何湛的胸膛,哑着声再重复了一遍:“我很怕。”

    “怎么了?”

    宁晋:“我怕叔睡着之后就不会再醒了,怕叔会永远离开。。。再也不回来了。。。”

    “怎么会呢?之前不也没事吗?你别怕,臣会长命百岁的。”

    接着又是长久地沉默,何湛没再开口说话,只任由他抱着。后来何湛有些倦怠,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清醒半清醒间听宁晋在他耳旁低语着什么。

    记不得了。

    好像是。。。

    “这一辈子太短了,人能有几个五年。。。几个十年。。。?”

    “若不能将命换给你,即使是万岁,又有什么用?”

    靖国甚至陈兵边境,剑拔弩张,表示出毫不退让的态度。双方僵持一个月,最后姜国皇帝无奈妥协,让出鹿州,保住门昌府和太溪府的统辖权。

    回京一事提上日程。

    何湛身子也有了起色,宁祈要先回京协助房岳秀处理朝中事宜,听闻皇城中因皇上去京一事已经热议如沸,朝中上下也渐渐有动荡之势。

    宁祈跟宁晋拜辞,临走前去了何湛居处一趟。

    “何湛。”

    何湛刚喝完药,苦得正找不着北,见宁祈来,东西南都找不着了:“黄鼠狼。”

    “我走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不再自称“本王”了。从小宁祈就这样称呼自己,显得他要比同龄的孩子老成很多,那时何湛还笑他,总规规矩矩的,像个木偶娃娃。还是个很漂亮的木偶娃娃。

    宁祈听见这话的时候很生气,又听何湛夸他漂亮,心里更生气了,二话不说就揍了何湛一顿。何湛哪儿是吃拳头的主?纵然比宁祈个儿矮,身子比他弱,可何湛打起架来又狡猾又狠绝,两人打得鼻青脸肿,不知天上地下。

    好像那次是两个人第一次打架。。。

    何大忠知道后差点将何湛打飞,到最后还是宁祈这位小王爷求情,开口原谅了他,何湛才不至于被吊起来打。

    何湛一想起这事就心堵,挥挥手告辞道:“走罢走罢。”说着又拿起手边的书卷。

    宁祈默然,好一会儿才说:“清风道观的水贤房最好。。。”

    “恩。皇上跟我说了,进观后我会住在水贤房。”

    “。。。回去会赶上早春,山上冷,你。。。多注意点。”

    宁祈不常说这些体贴的话,语调奇奇怪怪的,似乎难以启齿。

    何湛这才抬起头来好奇地打量起宁祈,笑着问:“怎么?又来给我拜年了?”

    听何湛调笑,宁祈没再回答。

    回京之前,宁晋下旨恢复宁祈的职位,并允许他重新统领雁北军,凤鸣王府开了封,朱门大敞迎接凤鸣王的到来。

    宁祈知道宁晋心中的考量,他无非是顾忌着何湛去清风道观养病的事。若宁祈仍在玄机子门下修习,他和何湛便会同处一个屋檐下,宁晋怎会见得这种情况?

    宁祈暗自苦笑,自己到最后还是没能赢过宁晋。

    宁祈:“保重。”

    何湛敛书点头,沉沉地道了一句:“保重。宁祈。”

    宁祈转身离去。

    回京的路途长而漫,马车一路颠簸,颠得何湛骨头架子都要散了。长途奔波让他身子越来越差,不得已重新回到了泡在药罐子里的生活,几乎每一日都在苦痛中度过。

    宁晋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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