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弃妇归来-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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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么?你竟同意了清瑶与夜笑离的婚事,那么,当年你完全就是在骗我是不是?”贺初年逼近一步,双眸死死地瞪着眼前这个让他牵挂,让他爱,让他恨了近几十年的女人。
“骗你?什么事骗了你?当年的事,年代久远,我早就不记得了。”穆夫人云淡风轻地说道,内心,却极力压制着想要上前抚摸一下这个男人的冲动,到底曾经深爱过的男人,虽然,彼此伤害很深,但是,当他为了清瑶不顾身体虚弱过来质问她时,还是拨动了曾经尘封的感情,让她不得不为之震动。
“还在装,当年皇家别院里,你屋里的那个黑影,你说是晋王,可如果真是晋王,你又怎么可能应下这门亲事?你想让他们兄妹**吗?”贺初年又近了一步,高大的身影迫向穆夫人,垂眸紧盯着她的双眼,不许她稍有闪避。
“是不是晋王又与你何干?贺初年,你凭什么来质问我,又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当年究竟是谁先背叛谁?”穆夫人眼圈泛红,猛地一掌向贺相推去,贺相却一把捉住她的手腕,将她往怀里一拖,附头就吻了下去。
穆夫人大急,正要运功制止,可贺相比她还快,点中她的穴道,她纤细娇柔的身子便软在了贺相的怀里。
二十年的相思,二十年的恨都交融在这一吻了,贺相吻得动情,吻得肝肠寸断,似乎要把这二十年的复杂情感都全交还给她。
穆夫人先是一阵激荡,到底是曾在深爱过的男人,久违的,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将她整个包裹,浓浓的情感铺天盖地而来,象要将她淹没,溺毙一样。
可她到底还是浸淫权谋多年,理智很快战胜感情,利益得失在脑中激烈转了一圈,两行清泪缓缓流下。
贺相吻得动情,吻得誓死如归,但是,当口中传来淡淡的,苦涩的,咸咸的味道时,他微微睁开眼,触到穆夫人眸中那么屈辱,痛苦,还有恨意。
心,象是被飞旋的刀片绞碎了一般,贺相猛然推开了穆夫人,痛苦地瞪着她:“殷紫茹,你真的那么恨我?真的那么恨吗?你明知道,当年,我是为了什么才会……才会付那场约,我是为了谁才会受了这几十年的屈辱,我是个正常男人,正常男人啊,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穆夫人被制住了穴,动不得,冷笑浮上唇角:“贺初年,别把自己说得这么委屈,我没求你去出卖自己,我早就跟你说过,我情愿被他逼死,也不愿意你受屈辱,是你自己愿意选择他的,因为你爱权势,你需要他的宠信,你需要凭借他来达到你的野心,贺初年,你的野心从来就不比我的小,所以,别在我中前装圣人,你不配。”
贺相仰天大笑,身子摇晃着连退好几步,再睁开眼时,眸中的痛苦尽去,只余残戾与冷酷:“殷紫茹,我今天来,只要真相,告诉我真相,否则,我会让你尝尝我初发明的一种刑罚,你不是自负美貌,能颠倒众生,迷到所有男人吗?那我就将你这张脸揭下来,看还有几个男人会为你颠倒,倾心。”
说罢,他猛然上前一步,捏住穆夫人的下巴。
“真相?当年的一切就是真相,贺初年,你别妄相了,本宫怎么可能会与你这样的佞臣有后?你想让本宫给大辽皇上抹黑吗?想让所有的人都看不起我殷紫茹的儿女吗?好笑!”
穆夫人的话就象一把尖锐的硬刺,直插贺相的心脏,一口血便没压得住,直奔向穆夫人娇美的脸,一阵头晕目眩,向后连退几步,扶住墙才稳住身形。
“殷紫茹,你好恶毒!”贺相虚弱地说了一句,然后,突然象疯了一样冲过来,一把掐住穆夫人纤细的脖子,儒润的眸子染上赤红。
穆夫人顿时感觉呼吸困难,强挤出一句道:“贺……贺初年,你……你要杀……我?”
“是,与其被你如此鄙薄,轻贱,不如与你同归于尽,也圆了年少时的那段誓言。”贺相淡淡地说着,双手一紧,力道更加了一分。
穆夫人感觉一阵窒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脸也开始胀得通红,明丽的眸子淡淡黯淡下来,只是,她始终一瞬不瞬地凝视着贺相,眼神,也由怨,由恨,渐渐变得温柔,闪出怜惜之色来,两颗晶莹的泪始终噙在眸中,倔犟地不肯坠落。
就在她双眼即将闭上的一瞬,贺相双手蓦然松开,转身踉跄走出房门。
穆夫人抢得一息,贪婪而痛快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救命空气,颓然顿坐在地上。
贺相失魂落魄地回到相府,刚要进门时,太子坐轿从身边经过,似乎很意外地看见了贺相,落轿,太子自轿中下来。
贺相没有行礼,冷冷地看着太子。
太子不象往常那般倨傲无礼,而是淡淡一笑:“相爷怎么穿这么一身?不是说身子不爽利么?”
“臣愿意。”贺相冷冷地回道。
太子嘴角抽了抽,该死的贺初年,从来就没拿他当储君过,向来这般傲慢无礼。
可今天不能发火,今天有求于他。
“相爷洒脱。”太子微笑着看了一眼相府高大的门楣:“本宫难得来,相爷就不打算请本宫进去喝杯茶么?”
贺相很烦躁,正满腔的郁愤无处发泄,这当口遇上太子,真让他有种想上前撕了这小子的冲动,偏生平素见了他讨厌还来不及的太子似乎很有兴致,一副想跟他深聊的样子。
本想一口回绝,但太子今天太反常了,定是有什么事,贺相脑子转得很快,唇角勾起一抹讥诮,手一伸:“请吧,太子殿下。”
太子背后沁出一层毛毛细汗来,真怕贺相一口回绝,让他太过下不来吧,还真不知道怎么把这戏唱下去。
贺相要进书房,太子也无所谓,正好瞧见贺夫人,太子心情很好地对贺夫人笑了笑。
贺夫人象见鬼一样看着太子,这位殿下可是从不来相府的,见了她,也是一副冷冰冰极其讨厌的样子,今天是刮错了风么?
“夫人看着精神了许多,府里怕是要有喜事发生了。”太子笑道。
贺夫人怔住,这话是讽刺呢还是嘲笑呢?
反正也是一个意思。
贺雪落才被穆清瑶当众羞辱,全天下都知道,贺府教女无方,门风败坏,几个儿子出门,都脸色难看得很,喜从何来?
她扯了扯唇角,向太子施了一礼,并没有答话。
贺相倒没什么,反正这位太子殿下自成年以为,便一直与自己为敌,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又算得了什么?早习惯了。
书房落坐,下人沏上茶来,小丫环许是头一回见太子,如此英俊伟岸又高贵的人物让她一时错不开眼,差点就把茶给洒了。
太子眼里滑过一丝怒气,面上却不显,笑道:“贵府的下人倒也率真。”
话虽象是在夸小丫环,实则骂相府果然没有家教,下人都如此无礼。
贺相的一颗心还留在穆夫人身上打转,哪里注意这些,更没心情与他打机锋,不耐烦道:“东宫里缺茶水么?殿下有话不如直说。”
“本宫是来向相爷提亲的。”太子便很随便地来了一句。
贺相正端了茶在喝,一口茶就差点直喷出来。
“殿下说什么?”
“本宫是来求娶贺大小姐的。”太子淡淡地看着贺相,冷静地说道。
贺相差点没有拿起杯子砸过去,这是赤果果的羞辱,他的女儿如何,用不着这位太子殿下来置喙!
谁不知道贺雪落清白早失,还怀了公孙昊的身子,名声早烂臭出几条街了,这位堂堂的大锦皇储,太子殿下,竟然要捡他女儿这个破烂,不是来羞辱他的,是来做什么?
“本宫很真诚,是诚心诚意来求取贺小姐的,虽不能以妃位待之,至少也是良娣,还请相爷多加考虑,不要立即就回绝了回宫。”太子却一脸诚意地站起来,向贺相一拱手道。
天下竟然还有人抢做爹的,皇家最在乎血脉,他就算真想娶雪落,她肚子里的孩子,他拿之怎么办?打胎?
再怎么说,那也是自己的外孙,都好几个月了,就算是孽种,贺相也认了,如果生生就打了,贺相于心不忍,何况,打胎是有风险的,他就这么个宝贝女儿,已经如此可怜悲惨了,还要让她再受一次风险?
不,贺相虽然对贺雪落的自私自利极为痛心,但女儿是自己的,疼着宠着捧在手心里看着一天一天长大的,疼她成了贺相的习惯,怎么舍得看她受一丁点的苦?
再联想到才发生的事,庆丰祥无端毁了,太子遭天遣之说虽还未传入皇上耳中,却早已经京城官员中传开,如今皇室宗亲们肯定也全都知晓了,只是没有一个人敢去皇上跟前去捅破。
这当口,太子的地位汲岌岌可危,随时都有可能遭皇上厌弃,遭群臣看轻。
所以,就来求自己了?
那倒也是,贺雪落是自己最大的心病,未婚先孕,公孙昊至今还在牢里,公孙谨那老小子咬死不松口,再这样下去,难道让雪落就生在娘家不成?
贺相倒不在乎,自己生的女儿,养一辈子都愿意,养了她,再替她养儿子又有什么关系,堂堂贺相府还养不起一个奶娃娃不成?
“对不起,太子殿下,雪落心有所属,这门亲事,臣不能答应,谢过殿下的好意。”贺臣相一口拒绝。
这倒在太子意料之外。
依他看来,贺雪落这块破烂,现在有人肯捡,贺相应该感激不尽才是,何况自己身份地位尊贵,给的位份又不低,对贺雪落来说,可说是天赐福星,贺家有了自己这个冤大头接手难题,当求之不得才是,没想到,这老混蛋竟一口回绝了。
“相爷不多考虑考虑?你放心,贺小姐进了宫后,本宫绝不会亏待她肚里的孩子,也不会让她受苦,她会有独立的小院,也不会让别的侍妾打扰……”太子不甘心,继续劝道。
贺相摆手:“殿下好意老臣心领了,此事不妥,万万不妥,老臣不会答应的,殿下还有没有别的事?没事老臣身子倦怠,想要歇息了。”
竟然开始赶人。
太子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这个不识抬举的老东西,给脸不要脸。
正要拂袖而去,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想想母后的话,忍不住道:“贺相,本宫现在的处境你是知道的,而贺小姐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又是谁人所为?殷紫茹才是咱们共同的敌人,眼看着她的女儿就要嫁给晋王世子了,雪落却如此凄惨,相爷甘心?”
这话正好戳到贺相的痛处,倒不是因为贺雪落,而是殷紫茹三个字。
不错,全是殷紫茹的错,当年殷紫茹明知雪落喜欢公孙昊,还非把穆清瑶嫁进北靖侯府,让雪落情感落空。
殷紫茹,穆清瑶也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不拿她的幸福当回事,我贺初年却不能不管女儿,可是,太子又是个好的?
“相爷,本宫听母后说起一段陈年旧事,有关于晋王爷与穆夫人之间的风流旧案,不知相爷可还记得?”太子见贺相脸色有所缓和,凑近几步道。
贺相果然蓦然抬眸,目光犀利地看着太子。
“看来,贺相还记忆犹新呢。”太子知道,话戳到贺相的心窝子里去了,唇角勾起一抹小小的得意,又道:“穆夫人欲盖弥彰,任由穆清瑶与夜笑离成亲,贺相不觉得,这事情里还有故事么?”
贺相原本就怀疑,所以才去找殷紫茹,想知道真相,可她那句话,生生将他的自尊踩进了泥里,他还能说什么?
就算有怀疑,也是飘渺不可寻的一点点蛛丝蚂迹。
脸色寡白地顿坐在椅子里,贺相半晌没有说话,眼里一片混顿。
太子耐心地等着,他感觉,贺相动心了。
但是,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良久,贺相才微微叹了一口气,冷冷地对太子道:“殿下所说的事,臣糊涂得很,小女配不上殿下,还请殿下收回成命。”
太子愕然,没想到抛出了贺相的陈年旧情,这老东西还是不同意,他怔了半晌,起身,正要拂袖而去,门却开了,头缠着纱布的贺雪落被贺夫人扶了进来。
“这门亲事,我答应了。”
贺雪落冷静地说道。
“雪落,太子不适合你。”贺相喝斥道。
“不适合?现在还有哪个男人是适合雪落的?爹,女儿到了这种地步,能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能让他不至于生下来就遭人唾骂,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何况,女儿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杀了穆清瑶那个贱人,您让我嫁吧,太子肯定也恨她,女儿和太子有种共同的敌人,一定会感情融洽的。”贺雪落跪在贺相的面前,眼泪汪汪地说道。
女儿眼中的泪,恨,都让贺相心痛如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