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家的小狐狸[穿越]-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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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二去,倒是形成了想做“生意”的人到客栈掌柜处“报备”,客户有需求,掌柜也可帮忙拉皮条的奇景。当然,也不乏一些不符合要求的,便会偷偷溜进客栈中,自己“找客人”。
这些人上门,若看对方有意,一般都会首先要求一点吃的,然后再谈价钱。前一个要求看似可笑,实在也透着辛酸。
掌柜的自以为猜到了真相。虽然像这次客人这般给一大桌大鱼大肉的人少见,却也不是没有,估计是中意得紧了。他也是苦出身,心里叹息,虽然有些恼怒这人拉生意不按规矩,却也不忍李庆误以为他是什么可疑之人,更不愿李庆在他店里动手惊着人,便主动上前解释了一番。
李庆自然也是知道这些道道的,何况他也是个男女不忌的人物,素日里欺男霸女的事没少干,毫无背景不得不出来“做生意”的男男女女更是他最爱欺负的对象。一听之下,倒是信了九分。
但事关他的“远大理想”,他还是粗中有细了一回,狐疑地盯着顾长清露在外头的部分看了看:“一个出来卖的,能有这么细皮嫩肉?”
这不是青楼里从小锦衣玉食养起来的小姐哥儿,都是日子过不下去了的人,做惯了粗活,哪能保持这么水灵的身体?
这么一寻思,李庆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起来。一把拎起店伙挡在身前,不顾上头那人的怒视,冲过去就掀开了被子,却见一张粗糙的黄脸惊愕地看向自己。李庆愣了一下,谨慎地凑上前摸了两把,发现手底下的触感没有任何怪异之处——这人竟的确是从脖子以下的皮肤变得越来越白。不死心地仔细看了看他的手,发现他的手也很粗糙,指节粗大,还布满老茧,顿时失望了。这竟然的确是个本身极白,因为做活而变得粗糙的人。
眉目长得很是不错,只能说天生丽质吧,放在平时李庆是少不得要调戏一番的,现在却只觉得扫兴之极。旁边那貌不惊人的商贩虽是又惊又怒的样子,也是跟魔教毫不沾边的模样。
这下再无可疑之处了。
晦气地呸了一声,李庆转身怒气冲冲地走了。倒似被破门而入的人是他一般。
掌柜和伙计只得再次连连赔罪,苦哈哈地在对方“滚”的怒吼声中离开了。心下倒也不恼怒,也是,任谁在关键时刻被莫名其妙打断好事都会气得要命吧。
萧珩侧耳确认他们的确走远了,一直戒备着的身体放松下来,回头笑道:“有时候蠢也是有好处的,像这人,无意中就给自己捡了一条小命。”
然后就见到迎面而来的一个大拳头。
第44章 苦命鸳鸯()
虽然不知掌柜做出判断的前因后果,但光凭他和李庆那暧昧不明的话,顾长清哪有不明白其中意思的?气得七窍生烟。虽然惊讶于这么蠢的一个主意都能蒙混过关,但心里的怒火却无论如何都是要发泄一番的。
听到人一离开,立刻一拳挥向了萧珩的面门。
这一拳来得又快又急,距离又近,萧珩连忙侧头避让,一只手便来抓他的拳:“喂喂喂,一个大男人,不过是亲一下咬一口,又没少块肉,别这么小气啊。”
顾长清变拳为掌,稍稍一改方向,狠狠砍向萧珩的脖子。萧珩没想到他变招可以这般迅速,手忙脚乱地伸手来拦,堪堪架住他的掌,吐了口气:“这不是为了不暴露目标,否则你我就要一起亡命天涯了,苦命鸳鸯哪有被窝里的交颈鸳鸯自在……噗,咳咳咳咳咳。”
顾长清手刀在萧珩颈侧被拦截,眼见他还嘴欠,索性小臂至手肘的部分使一个“靠”字劲,聚了几分真气,腾地一下整个打在了萧珩的胸口,肘部不偏不倚狠狠敲在他一根肋骨上。
功力尚未完全恢复,又低估了顾长清战斗力的教主大人仰面倒在床上,龇牙咧嘴了半天。
顾长清余怒未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的眼睛很好看,清清亮亮,上眼皮弯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又在眼角自然而然地一挑,既不过分惹人注目,又平添了几分风雅的韵致。此时正生着气,一眼斜斜地瞪过去竟颇有点绮丽的味道。
不经意的一点风流,让萧珩的眼睛晃花了一下。
于是向来爱动手不爱动脑的教主大人脑子也卡壳了一下,本想问“刚才用的是你们狐族的特殊功夫吗?”——这手法在江湖上从未见过,结果脱口而出:“你要真气不过可以给你亲回去啊,我又不在意。”
顾长清睁大了眼睛看着不要脸的某只,萧珩一时脑抽嘴欠完便后悔了,结果被这双好看的眼睛一盯着,智商再次下线,屏住了呼吸,竟有几分期待起来。
两人的目光相撞在一起,距离很近,几乎能感觉到对方呼出的气息。
砰,这次顾长清再没客气,干净利落地一拳砸在了萧珩的眼睛上。哼了一声,跳起来穿衣服。
萧珩再次仰面倒在床上,“嘶”了一声捂着眼眶:“下手真狠,铁定青了,到时候出去一眼就能被人认出来了怎么办?”
顾长清撇撇嘴:“你是在说你的易容本事不到家吗?”
萧珩道:“易容也得有基础好不好,这边万一肿了一大块,怎么看都不自然好不好?”
顾长清没好气道:“你可以把自己化成一个猪头!”
萧珩一手捂着眼眶,一手遥遥指指他,哼哼唧唧地不知嘟囔着什么。
到底从什么时候起,一开始看上去酷酷的不爱说话的萧珩变得这么……爱耍宝了?顾长清头痛地看向他:“我告诉你,这次是突发状况也就罢了……”
萧珩从善如流地双手作投降状:“明白明白,这次是事急从权,下不为例。”
这家伙的嘴皮子倒是越来越溜了。
顾长清打理好衣服,问萧珩要了特殊的药物洗去脸上和手上的易容。当时情况比较紧急,萧珩只来得及往关键地方抹了些东西,其实粗糙得很,漏洞非常多。只是李庆一心想赶紧拿住魔教教主,急火火地一个个搜查过去,生怕慢了一秒头功便被其他人占了,虽然难得粗中有细了一番,竟还是生生地对这些破绽视而不见,紧赶慢赶地去下家了。
之前一直在折腾,现在稍稍安定一点,顾长清还顺道对着铜镜看了看自己目前的相貌。倒还是前一世的模样,眉眼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看着模糊的铜镜中映出熟悉又有几分陌生了的样子,竟是无端生起了一点伤怀来。
来这边后马不停蹄地发生了太多事,不过短短半年不到,回首时竟仿佛隔了许多年。仿佛两条平行的河流,他莫名地从这一条被甩到了另一条,时间的洪流浩浩荡荡,一刻不停地向前奔流,四周却已没有了当初那些跟他一起向前的人。
只有样貌与上一世毫无变化,甚至左臂上一小块胎记也完完整整地保留了下来,还有小时候膝盖上磕破了留下的一小个伤疤也依然存在,提醒着他一场不知是庄生梦蝶还是蝶梦庄生的过去。
历历在目。
萧珩在后头道:“喂,喂喂,狐狸化形后都像你这么自恋吗?美人,我承认你长得不错,但也不用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得目不转睛吧?”
瞬间出戏的顾长清:……
萧大教主继续碎碎念:“不知道你们白狐的审美怎么样,按我们人类的观点,你是个男人,就要多点男子汉的气概才行。对镜梳妆什么的,是娘们儿才做的事,男人嘛,糙一点才有味道。嗯,你还是太瘦弱了一点,太白了一点,身上伤口少了一点……这样看上去不够可靠知道不?以后你跟着哥混,哥保证你……”
顾长清面无表情地抹了一把脸,转身看着萧珩。自己以前是个坐办公室的,能跟他们这种刀光剑影中讨生活的人比吗?他虽然不算健壮,但也绝对不是弱鸡好不好?
萧珩警惕地回看他:“你不会又生气吧?告诉你,男人最最重要的便是不能小心眼……”
顾长清:“我还知道,男人不能太嘴碎话痨。”
萧珩:“……”张了张嘴,又闭上了,感觉受到了十万点的伤害。自己说这么多都是为了谁哦?还不是看在曾是他的主人,有责任教导他正确审美的份上?
顾长清无视他哀怨的眼神,明智地换了个话题:“前面练功你有什么感觉?”
萧珩敛起不正经的表情,仔细想了想,回答:“我每次毒发后,内力都会枯竭,体内状况也会紊乱很久,整个恢复的过程极慢极痛苦。但刚才你助我一臂之力后,现在已经恢复了五成,而且过程中很是舒畅,没有任何不适。我甚至感觉到,一直在往心脉走的乌巴诺,也停顿了一下后,往后退了退。现在还不明显,等我功力完全恢复,就能感觉到这毒在体内的详细变化了。”
顾长清点点头。
萧珩问:“这就是狐灵果的效果吗?”
顾长清道:“应该是的。但我也不了解它的具体功效,如果你觉得还比较有用的话,以后每天可以一起练一段。”
萧珩点点头:“也好,那接下去一段时间就麻烦你了。不过我们还是得做好准备,以逃命为主。”
顾长清惊讶:“还得逃命?刚才不是搜索过了吗?”
萧珩道:“不是今天,今天托那二愣子的福,应该可以睡个好觉。不过明天起,肯定还会有人来第二波第三波探查,纸包不住火,为了不要太惹眼,我们还是得做一对亡命天涯的苦命鸳鸯了。”
得,这家伙正经不了两分钟,又满嘴跑火车了。顾长清懒得翻白眼了,一脚踹了过去。
闹了一会,又停下来各自练了一会功,天已经黑了下来。顾长清睁开眼,感觉腹中空空,不由地有些尴尬,不知为什么,他变形后饿得极快无比。中午吃了好几个人的量,现在又觉得可以吃下一头牛。
萧珩收功时就听到顾长清肚子正在高唱空城计,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顾长清恼羞成怒,狠狠地瞪他。
萧珩非常有眼色地换了一副佩服的表情:“就饭桶这一点而言,你实在太男人了,区区在下自愧不如。”
顾长清潇洒地一挥手:“你有这个自觉就好,备饭。”
萧珩:“嘿,你还使唤人使唤习惯了是吧?”话是这么说,知道顾长清不能多露面,还是吭哧吭哧去点餐了。
伙计一盘一盘地上了一大桌菜,看看大床处低垂的纱帐,暗暗咋舌,这得是饿了多久啊?
待伙计退下,萧珩一拉椅子:“嗟,来食。”
顾长清几个健步到了桌边,一屁股坐在萧珩拉出的椅子上:“嗟,来伺候小爷食。”
正打算入座的萧珩:“……”
第二天,萧珩退了房,领着顾长清离开客栈。到一个没人的角落,在脸上涂涂抹抹,再回头时,便是一个眼眶通红,悲伤欲绝的青年人。顾长清听到他的骨头轻轻地噼啪作响,不一会儿,身形便缩了一大圈,颇有几分形销骨立的样子。
他离开了一会儿,回来时换了身衣服,租了一架简陋的小马车,后头拉着……一口薄棺。
顾长清牙疼地看着他脑袋上缠了一圈白布,袖子上缝了一小块黑布,马脑袋上也别了一朵小白花,晦气地问:“只有这一种办法了吗?”
萧珩叹气:“要是你的变身时间能控制得更精准一点,如果我们的时间宽裕一点,我或许会有别的办法。现在嘛,只有这一口薄棺能容下狐身和人身的你了。”
顾长清现在不稳定变身的状况好了许多,但主要问题还是不稳定,变身的间隔时间和征兆都不太明显,让萧珩大为头痛。最后又出了一个馊主意:扮成一对远道而来访亲戚的小夫妻,不幸妻子中途身染恶疾,不治而亡,只剩一个伤心欲绝的小丈夫,千里迢迢扶棺归,满怀期望双双而至,形单影只悲痛而返,好不可怜啊好不可怜……
也许萧珩骨子里有非常强的人来疯潜质。
顾长清头疼地揉揉额头,躺进了薄棺中,努力把自己想象成拿棺材当床的吸血鬼,在萧珩盖棺前再次更正:“是兄弟,两兄弟外出访亲戚。”
萧珩果断拒绝道:“不好,长途奔波之下就挂了一个兄弟,太弱不禁风了,老婆比较符合逻辑。”
这家伙还知道逻辑了!每次都编出这种乱七八糟的剧情。
整理完毕,萧珩一挥马鞭,挂着无比伤心的表情出发了。人多的时候便是一副伤心到麻木的呆滞表情,人少时便从手边的包裹里掏一点吃食,随手塞进棺材里——这家伙在靠近自己的地方捣鼓出了一个洞,平时用包裹遮着,用来投喂顾长清,免得这个新鲜出炉的饭桶饿死。
就这样,倒是平安无事地走过了一个村,一个镇,一个城,萧珩的身体恢复了七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