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怨偶-第1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刘氏急得汗都出来,跺脚道:“我的儿!那是县太爷府里的千金,也是我们得罪得起的?你想要爹娘为你出头,如何一句实话也不说?到底为何好端端地要和许宁和离?你爹娘哪一处不是为你打算,你却这般冷爹娘的心儿!”说完却是忍不住落了泪,她一辈子要强,这些日子心内似焚,眼看女儿油盐不进却什么都不说,终于急得落了泪。
唐宝如见母亲如此,心里又是内疚又是不安,一边自责一边劝说母亲道:“我与那宋小姐不过是点头之交,她却要来劝我莫要和离,我不从她,她听不得人违逆,自然生气,但宋大人也不致于为女儿口角小事便要迁怒家人的。”
刘氏一边拭泪一边道:“你这又是为何非要与许宁和离?眼见着这前程似锦,你为何偏要捡着这更难走的路?”
唐宝如迟疑了一会儿,道:“我与许宁,不会有孩子。”她知道父母如今是无法理解自己为何要放弃那眼见着的锦绣前程,只得斟酌着说法,不然爹爹本就已病着,再把阿娘气着了,如何是好。
刘氏一下子惊得收了泪:“什么?”
唐宝如解释:“许宁若是兼祧,子嗣是大事,我若一直无子,许家定要给他纳妾,天长日久下去,他再如何高官厚禄,这日子也是过不下去的。”
刘氏已是惊呆了,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可是你每月葵水都有,不可能生不出啊!难道是许宁生不了?”
唐宝如顿了顿,她和许宁,到底谁生不出她不知道,当年宋晓菡是含糊过有孕又葫芦提的掉了,到底是不是真的谁也不知道,而罗氏也曾带着她求医问药,求神拜佛,她和许宁也不知吃了多少药下去,也不见起色,但是如今若要给爹娘一点念想,只能把这黑锅往许宁头上推了,反正若是和离了,唐家和许家也不会再有交集。
刘氏看她不说话,以为她害羞,早已信了是许宁不成,一下子心念数转,脱口而出:“我的儿!你怎地不早说!你花枝一样的岁数,怎能糟蹋在那银样镴枪头上!”一边已是起了身,急匆匆出去找唐谦商议去了,心中甚至想着,找个时机验验女儿,该不会女儿还是女儿身吧!
唐宝如听到银样镴枪头的话都呆住了,看着刘氏也不和她再说,急匆匆出去,竟是不知从何解释,一时忽然对许宁觉得十分歉疚……要说许宁,可真不是不行……所以他们前世始终要不上孩子,她一直怀疑问题出在自己身上的,但葵水并无异样,大夫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却说刘氏已和唐谦说了这话头,一边道:“我说女儿怎么铁了心地要和离呢!之前定是年轻面嫩不好说,但是这确是大事!他既不能有子嗣,女儿还要嫁给他,岂不是误了一辈子么?到时候管你挣了多少家业什么官爵,白白便宜了许家那边的侄子了,我们唐家的香烟却又怎么办?竟是要和离才是!”
唐谦匪夷所思,然而这夫妻房中之事,便是长辈也难明了,如今女儿言之凿凿,难道许宁竟真的是不行,也难怪女婿一直宠着女儿,对他们老两口又分外孝顺……他从前总想着女婿这般年纪便有这般涵养,实在难得,难道竟是因为床笫之事无法,才对女儿心存愧疚……
两夫妻合计了半日,竟是恨不得立时命人去回了宋大人要和离。
但是唐谦一贯稳妥,仍是道:“还是问问女婿吧……会不会是……女儿,她不懂……”
刘氏皱了眉道:“他们成婚前,我就和她细细说过了这男女之事,你是知道的,女儿一贯和我无话不说,这事上想必未必信口瞎说,倒是许宁他只怕未必肯承认,到时候倒赖我们宝如生不了坏了名声怎么办。”
唐谦皱眉道:“还是等女婿来了再说,这样大的事,不可轻忽了。”
翌日果然许宁从乡下赶了回来。他在乡下这些天将许平安葬后处理了一些丧事,安顿好了老父母,马不停蹄便又赶了回来,怕唐家父母看着不喜,脱了麻衣,换了身素袍进来,一进门便向唐谦和刘氏请罪。
唐谦看许宁眼睛下有青黑,神情疲惫,便知他定是累到了,偏偏还态度恭谨一如既往,念及这些年来他们几乎如父子一般的情分,不由有些心软,摆不出脸色来,问了几句家里那边安置得如何,亲家两老身体可好之后,叹了口气道:“如今宝如是拿定了主意要和你和离,你可有什么话说。”
许宁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并不惊奇,他自重生以来,一心想着弥补前世遗憾,成就大业,报仇雪恨。院结交士子、买地开铺子、投宋秋崖之好与之交好,尽皆为着大业,而唐宝如,原想着给她妻子应有的荣华富贵便算是弥补了前世的亏欠,依着他从前的脾气,若是唐宝如执意不肯跟着他,他也无所谓,反正他这一世只为复仇而来,发现宝如重生后,他虽然一直挽留着她,给自己的理由是她也知前世,于他复仇大有便利。
然而到了如今这关节,他发现他却说不出一切由宝如的话来。舌尖似有苦涩席卷,喉咙有些涩辣,他想着莫不是自己累了,三弟的死的确给了他沉重的打击,因为这是他重生以来做的第一件改变命运的事,却没有成功……
仿佛那一天早上天还不亮,爹娘就把自己拉了起来,替自己洗了脸,给自己换了一套最好的衣服,爹就拉着自己走了出去,出门的时候回头,看到娘站在门口拉着弟弟看着自己,眼睛红得像桃子一样,他和爹爹说:“爹,不要让我入赘,我会给家里干活的。”爹一句话都没答,只低声道:“是送你去享福的,你莫要和岳父岳母犟嘴,乖乖的少说话,不要给爹娘惹事,若是被退回来,咱家也拿不出钱来赔,只好拿命赔了。”他当时被吓住了,之后仿佛是麻木而茫然的到了唐家。隔了很久以后才明白,那种感觉,叫认命。
他双膝跪下道:“此前原是小婿父母不是,小婿身为子女,原当负荆请罪,请岳父母给小婿个机会,见见宝如。”
他不愿认命。
第26章 开诚布公()
刘氏冷哼了声,唐谦却示意刘氏出去,掩上了房门,对许宁道:“宝如说和你不会有子嗣,所以执意要和离……”一边紧紧盯着许宁脸上的神色,许宁脑门上的青筋跳了跳,咬了咬牙,低头拱手道:“还请岳父让小婿见见宝如。”
唐谦看他神色有些难看,毕竟涉及男子尊严,不由有些担心女婿要迁怒女儿,缓和道:“我想着你们两人年纪都还小……莫不是在这男女之事上不太……了解,因此私下问问你,你也莫要怪责宝如,是我们看她太过反常,从前那样腻你,再爱你不过的,如何便要立定决心要和离?这般终身大事不能轻率了事,若是这其中有甚么误会,你也莫要生气……若是真的,我们唐家也必会守口如瓶,绝不会漏出一言半语……不过是好聚好散罢了,你前程尽好的,不必介意宝如。”
许宁深呼吸了一下,垂睫对唐谦道:“岳父放心,我会和宝如好好说话,不会迁怒于她,若是她执意要和离……我总是……会顺着她的。”
唐谦看女婿一贯的温顺恭让,想了想道:“你们小俩口好好谈谈,若是误会,你便好好开解她……我们总是盼着你们好的,你要照拂你本家那边,我们也不是那等小气之人,实在是你娘上门得太突然,若是好好来谈,我们也不会蛮不讲理……”
许宁躬身道:“岳父母一贯对许宁厚爱有加,小婿无时无刻不铭记唐家待我的恩德。”
唐谦叹了口气道:“宝如就在房里,你自去里头找她吧。”
许宁进去的时候,唐宝如正在桌前描着花样,抬头看了眼许宁,又低头继续描。
许宁看她毫不在意的样子,心里一股气渐渐涨满胸脯:“你这是铁了心要离了我了?”
唐宝如抿了抿唇:“我又不是傻子,为什么要自己往坑里走。”
许宁这些天心力交瘁,忽然觉得再也无法保持那谦谦君子的涵养:“你是拿定了我定是成不了事,所以早早离了我,要过自己的安乐日子?你别忘了,若都是命定,你离了我,也不见得能和前世不同。”许宁不知为何说出这样刻薄话,前世他的确是只在唐宝如面前失态过,这一世他却一直做得很好,然而这些时日,事情忽然脱离了控制,仿佛冥冥中一只大手在拨弄着他的人生,一股压抑不住的焦虑一直困扰着他,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什么都不能自主决定的过去,任人摆布,无依无靠。
唐宝如皱起眉头,丢了那笔到砚上道:“你不要信口咒人,我离开你不是为了你成不成事,你加官进爵位极人臣也好,堕落尘埃穷困潦倒也好,我只不想再和你许宁有一点瓜葛了,日子过成什么样,都是我自己的事儿。”
许宁冷笑:“唐家对我有恩,你唐宝如对我有情有义,所以我没有对你低三下四,做小伏低,为你唐家赴汤蹈火,便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是不是?我再如何做,也永远都是对不住你,对不住唐家,入赘不是我自己要入的,归宗兼祧也不是我自己要的,出身际遇从来都不是我能选的!父母生恩我不能忘,你爹娘的养恩我又何尝不想还?我拼了命出人头地,要奉养唐家二老,他们坚决不肯收,难道要我与亲生父母断绝关系才算对得起唐家!你长年无出,我从未有过二心,仍尊你为嫡妻,为你请诰命,你却仍是冷漠抱怨,大厦将倾大难临头之前,我将你休离也是为保你,你却只知怨恨,唐宝如,你究竟还要我如何做才算得上不忘恩负义!”
他的胸脯剧烈起伏,前世今生,唐家的恩情犹如大山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身上,他卑微而耻辱,夹在许家唐家之前左右为难,挣扎向前,总觉得自己再强大些,再强大些,便能两边都不负,然而无论如何,他都没有办法取得谅解,即便也洗不干净身上的罪孽,唐家两老倔强的一两银子都不收他的,将送回去的东西统统又命人送回,牢牢地将忘恩负义四个字烙印在他身上,永远无法洗脱,他位极人臣,一呼百应,朝堂风刀霜剑他都无所畏惧,夜深人静时,幼时的那些卑弱无能、羞辱彷徨,却仍是会啃啮着他的心,渗透在他的血液中,叫他晦暗抑郁,感觉到自己永远无法挣脱命运强压给他的罪行——而毫无疑问这一刻他再次感觉到了命运的恶意,前世就像一个永远醒不来的梦魇一般缠着他。
唐宝如与许宁纠缠一世,却从未见过许宁如此激动愤慨的样子,他只会冷漠地离开,唐宝如心里冰凉一片,喝道:“你终于承认了,你恨我们家挟恩以报是不是?你从来就不喜欢我,你不过是为着恩情,把我供在那儿……什么嫡妻,什么诰命夫人……我稀罕么!我稀罕么?”她的声音也因为激动而开始尖利。
许宁低吼:“你若不和前世一样的固执尖刻,咱们好好的凡事有商有量,又怎么会过到前世那样的日子?”至少他当时是觉得可以做到相敬如宾夫贵妻荣。
唐宝如将桌子一拍霍然站了起来,怒道:“许二!谁稀罕那些荣华富贵相敬如宾的日子!我是不想和你过下去了!我受不了你身边总是一个接一个的爱慕者!我受不了你那当你面一套背后另一套的娘!我受不了你这永远捂不暖的冷心冷肺!你摸摸你的良心,我何尝要将唐家的恩情压着你?你要我学什么我都去学,我全心全意对着你,换来了什么?一纸休书!我凭什么要再去过这一望就知道底的日子!你对我公平么!”
她眼眶发红,胸脯起伏,想到上一世的种种,竟是怒到极点,重生以来,她还以为她已经可以放下前世的事,她也没有想到,这么几年过去了,她竟然还在深深怨恨着他,她要的从来都不是荣华富贵夫贵妻荣……她要的……她要的是……她的胸膛里一颗心酸涩到极点,却忽然眼前一黑,最后只看到许宁吓了一跳的面容。
再醒过来的时候她已躺在屋里,屋里已点上了灯,刘氏正在她床边,看到她醒来喜道:“你可醒了?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她想起身,只觉得身上有些酸软,有些纳闷道:“我这是怎么了?”
刘氏脸上带了丝喜色,埋怨她道:“你和许宁拌嘴结果居然气晕了,大夫才来看过,你这孩子太不注意了,大夫说你已有孕一月有余了!”
唐宝如脑袋嗡的一声:“什么?”
刘氏喜气洋洋:“我就说你年纪太小不懂事,小日子多久没来了?大夫适才开了安胎的药,说你若是没什么不舒服的也可以不吃,只一条不许再动气,还有大概你们有用香,引发胎儿不稳,那些香啊粉啊的不许用了,你阿爹已是骂过许宁了,才送走了大夫,正赶了他在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