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与子偕老-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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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倍觉内疚。
“你少把我哥受伤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揽,你没那么大能耐!”看一眼夏朝阳沉郁的面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的陈经纬,一巴掌拍上他的后背道:“这件事要怪就怪绑架你的那些人,冤有头债有主,我爹自会替我哥向他们讨回公道!”
这厢边,两个说完话的小孩走到了床榻边;那厢边,看过昏睡不醒的陈经纶的夏霜寒,则和陈俊堂一起退出屋子,意欲回到正堂里去。
面对陈经纶的受伤,夏霜寒是十分担忧的。她不敢想象,如果陈经纶就这么一直昏睡下去,陈家未来究竟会变成什么样。
毕竟,陈俊堂是一个那么爱孩子的父亲,陈经纬又是一个和哥哥感情那么好的弟弟。可是,就算她再怎么忧虑,她也帮不上忙不是么?她毕竟不是个神医。
感叹到这里,即将迈步踏入正堂的夏霜寒,却忽然想起了当初在娜鸣村时,陆绍云曾经和她提过的神医沈扇仪。前世,她不孕的病症多少大夫都说治不了,独独沈扇仪有把握根治,那么如果现如今能找到沈神医,陈经纶是不是就有救了呢?
将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念头在脑子里仔仔细细地过了一遍,夏霜寒最终却选择暂时将沈扇仪的事情搁在心里。
前世太子殿下为陆绍云找到沈扇仪的时候,是在夏霜寒身死之前的最后几个月里,换算到今生,等于差不多是五年后。五年后能在某某地找到沈扇仪,不代表五年前也可以在某某地找到沈扇仪,所以,与其现在把神医的事情说出来,不如等陆绍云回京之后再予以告知比较好。
毕竟,等前世和沈扇仪成了友人的陆绍云归京,让他仔细回想一番沈扇仪曾经向他讲过的游历见闻,并据此推断出,现如今的沈扇仪究竟在哪里,最后再派人去找,这明显要比陈俊堂现在就派人出去胡找要有效得多。
更何况,虽然京兆尹大人看在爹爹的面子上确实为陈经纶请了太医,但想来,过一会,待陆绍云的父亲——世子爷陆世杰——知晓徐氏的所作所为后,他抱着愧疚与歉意而请来的太医,医术和品级都定然会比先头的那位高出一些。有了更加高明的太医诊治,指不定陈经纶就好了呢?
于是,有着这样的思量,夏霜寒在接下来于正堂中展开的简短对话中,就没有提及沈扇仪,而是直接略过夏朝阳被绑架的理由,开门见山地说明了,陈经纶的意外究竟是何人造成的事情。
随后,向陈俊堂大致预测了一番定国公府接下来会做出的致歉与补偿事宜后,夏霜寒没有再参与到陈俊堂打算如何应对定国公府的事情里,而是利落地站起身来,抱拳告辞了。
“爹爹,煕然现在还在外面等我,等我把后续事宜全部处理完毕,晚上,我再来解答你的疑问好么?”
在向陈俊堂辞别后,略估一下时辰,估算自己已经在陈府逗留了一刻时间的夏霜寒,不可能再让与陈俊堂并无来往故而没有进门的林煕然继续在外面等下去。于是,她便很快和夏敬之大概交代了几句,离开陈府,与林煕然会和了。
夏朝阳已经带回来了,徐氏的事情也已经在定国公府里捅开了,陈俊堂该知晓的事情也已经全部予以告知了,那么,做完这几件事的夏霜寒还有什么未尽事宜没有料理清楚么?当然是有的,那就是——苏逸兴。
苏逸兴当初软禁她并导致的后续的这一系列麻烦,凭夏霜寒一己之力是无论如何解决不了的。因此,为了“回馈”苏逸兴带来的这些麻烦,夏霜寒决定让他也体会一番什么叫做“难以称心如意”。
襄阳王府与定国公府不一样,不是一个可以让夏霜寒仗着陆啸清的维护擅自乱闯的地方。苏逸兴本人也同徐氏的下人不一样,不是个可以让她仗着武力挥鞭子的对象。因此,想反击苏逸兴,夏霜寒能做的,便只剩下将自己当初从太子殿下那得来的那个承诺,拿出来用一用这一种办法了。
尽管苏逸兴为了得到夏霜寒而在背后做的这些手脚,都让夏霜寒倍觉难以置信——他到底是看上我哪里了,值得如此算计我?但联想到苏逸兴极有可能在下一步采取的,请求圣上为他和已经解除婚约了的她进行赐婚的举措,没有时间掉以轻心的夏霜寒,还是决定先发制人,抢先把自己的婚事做一个了断。
“林捕快,你没弄错吧?”东宫书房内,当日的政务处理终于可以告一段落的太子欧阳瀚,搁下手中的朱笔,抬头扫了眼垂首立在书桌前的林煕然,沉声又问了一遍:“你方才说,庭轩的未婚妻夏姑娘现如今已经安然无恙地归了京,且她现在想用孤当初的承诺,换取一道‘终身大事由自己全权做主的圣旨’?”
“回太子殿下,确实如此。”在自己归京那晚离开东宫前,就从太子殿下那里得到“若是有了夏姑娘的消息,速来东宫回禀”的指示的林煕然,回想起此刻等在宫门外的夏霜寒方才提出的请托,如实道:“夏姑娘说,功名利禄她一概不需要,唯一所求,便是一份‘婚姻自主’的圣旨。”
“有意思,真真有意思。”
欧阳瀚当初之所以会嘱咐林煕然一旦有了夏霜寒的消息就速来东宫回禀,为了就是方便他命人第一时间传消息给陆绍云,好让他在抓捕红白丸下线的任务完成后,尽快安心地回京续职。
只不过他却想不到,突然出现在京城的夏霜寒放在心头第一位置上的,不是远在边关的陆绍云,而是一份与定国公府划清界限的圣旨。
并不知晓夏霜寒求的这份圣旨不是用来反抗陆夏两家之间的婚事,而是为了抵挡苏逸兴的欧阳瀚,现如今是这么想的:莫不是在庭轩离京之前,我对他的那句调侃说中了?夏霜寒真正想嫁的意中人当真不是他?
否则,就算有太后懿旨摆在那里,只要夏霜寒不解除陆夏两家之间的婚事,耐心等待定国公和陆庭轩归来的她,还是可以嫁给庭轩的嘛!
太后为陆绍云和裴娉婷懿旨赐婚的事情,欧阳瀚是知道的。徐氏违背定国公的嘱托,在不知陆绍云和夏霜寒的婚约依旧有效的情况下进宫请旨的事情,当初也确实让听闻此事的欧阳瀚嘴角抽了抽。
只不过,当他在懿旨已下后听闻此事时,碍于陆啸清和陆绍云双双远在边关的事实,欧阳瀚不好越俎代庖地插手定国公府的事情,故而才一直对这桩荒唐的赐婚没什么反应。
但是现在,面对着夏霜寒这种等同于与陆绍云划清界限的请求,欧阳瀚认为,自己再这么静观其变、不加干预下去却是不行了。
于是,他给出的是一个夏霜寒早就已经料到了的答复:“拿这么件事情到父皇那里请旨,未免有些多此一举了吧?孤记得,夏翰林很是尊重戎族人的传统,原本就是支持夏姑娘自主择婿的对吧?”
“回殿下,确实如此。”同夏霜寒一样,林煕然也在一开始,就料到了她的请求定然会被回绝的结果。
毕竟,一个五品官的女儿的终身大事,在日理万机的圣上面前,不过是一件小事。就算圣上欣赏夏翰林的画作,也没有必要为太子口中的“多此一举”下圣旨。
注重承诺,故而并不认为为夏霜寒去父皇那里求这么一份圣旨有什么不妥的欧阳瀚,并不知道林煕然和夏霜寒对他目前做出的回绝的看法。于是,一心想为陆绍云留住夏霜寒的他继续道:“既然夏翰林支持夏姑娘自行择婿,那么当初孤许下的那个诺言,便留到下次,她想到其他别的什么请求的时候再来兑现吧!”
欧阳瀚的话语蕴藏了此场对话到此为止的意思,但在宫门外就听过夏霜寒预测着太子的反应做出的应对之策的林煕然,现如今却还不能离去。
“怎么了?还有别的事么?”回想起方才林煕然说的,陆啸清的旧部已经将夏霜寒回京之事飞鸽传书了出去的事情,认为自己不需要再安排人手给陆绍云递消息的欧阳瀚,将视线转回到了书案上。
只不过,在他拿起朱笔之前,并未告退出去的林煕然,却抛出了夏霜寒的另一个请求。
“你说夏姑娘请求,如果孤不能实现她的第一个要求,那么就把请求改为,若是襄阳王进宫为世子请旨,请孤务必阻止让夏姑娘嫁进襄阳王府的赐婚?”
回味着林煕然方才出口的话语,欧阳瀚一时间觉得有些可乐:以夏霜寒的外貌和出身,无论是给苏逸兴当世子妃还是世子侧妃,都是不够格的。她怎么就那么有自信,认为襄阳王会为了帮儿子娶到她,而进宫请旨呢?
随后,待欧阳瀚转念想到苏逸兴刚刚从桐城关归来的事实,以及方才自己忽略了的,究竟是谁救了夏霜寒的问题,心思敏锐的他便立刻找到了两者之间的关联:“莫不是,夏姑娘就是被苏侍郎搭救,随后带回京来的吧?”
“太子殿下英明。”
针对夏霜寒请求欧阳瀚阻止圣上有可能进行的赐婚这件事,林煕然一开始是反对的。认为只要有陆夏两家之间的婚书和信物在手,就自然可以抵挡住苏逸兴的他不明白,为什么夏霜寒要选择“大闹国公府随后再来请求太子殿下”这种舍近求远的方式。
直到,夏霜寒一句“不归还信物,徐氏就不可能乖乖龟缩起来”的话语,将他点醒了。于是,林煕然对夏霜寒的反对与不解,便通通转化成了对徐氏的无语与不齿。
面对着林煕然的肯定答复,欧阳瀚嘴角抽了抽,再次觉得异常可乐:原来不是“小辣椒”自作多情,而是苏逸兴当真有意想娶啊!只是,这“小辣椒”既不愿意嫁给庭轩,又不愿意嫁给苏逸兴,眼光也未免太高了吧?
静默片刻的欧阳瀚在心中感叹一句:“戎族人的审美我弄不明白啊,‘小辣椒’居然连庭轩和苏逸兴这样出色的男儿都看不上”,随后,便答应了夏霜寒请托林煕然转述的请求。
“卑职代霜寒谢过太子殿下。”终于不负所托的林煕然,在得到想要的答复后,向欧阳瀚行礼告退并出了宫门。
随后,由于身份低微进不了宫门的夏霜寒,则在听闻林煕然带回来的好消息后喜笑颜开:“哈哈,苏逸兴,这回我非得让你竹篮打水一场空不可!”(。)
第一百二十六章 请旨()
夏霜寒在与林煕然分别后回到夏家时,时辰已经过了饭点。在堂屋里用过夏敬之要求福婶特意为她保着温的晚饭的夏霜寒,还没来得及向夏敬之和夏朝阳解释自己提前回京的原因,定国公世子,陆绍云的父亲陆世杰便带着礼品登门了。
针对徐氏绑架并囚禁夏朝阳一事,陆家的男人们持的是什么态度,夏霜寒大体上都预测对了。而已经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二十余年的陆世杰,不需要夏敬之开口解释,也已然明白了夏霜寒去年夏天的“逃婚”定然另有隐情。
代妻子徐氏向夏敬之致歉的陆世杰,最终并没有提及“陆夏两家之间的婚事”这件他做不了主的事情,而是在留下了专门为夏朝阳准备的药品和补品后,告辞离去了。
随后,就在放下礼品、并带着束手无策的太医一同向陈俊堂告辞的陆家大少爷踏出城西陈家大门的时候,城东双河巷夏家夏敬之的书房里,夏霜寒的解释和叙述也开始了。
抛开自己与陆绍云两情相悦的事情不提,将整个潜伏计划以及围剿行动,再加上现如今定国公出京的理由都一一告知父亲和弟弟的夏霜寒,在基本满足了夏朝阳的好奇心,并要求他决不能将今晚所听之事外传后,就将其送回了卧房。
随后,为了让父亲在心中有所准备,不至于在将来某一日与苏逸兴或襄阳王对上时完全不知所措,夏霜寒又在剔除了所有光是回想就让她倍觉尴尬的细节后,大致将苏逸兴意欲娶她的事情说了出来。
“苏逸兴?刑部苏侍郎?”闻听夏霜寒所说的,苏逸兴想娶她为妻的说辞,夏敬之几乎完全愣住了。他不明白,襄阳王世子这么个根本不会与自己的女儿有交集的男人,为什么会突然萌生了娶夏霜寒过门的想法。
随后,联想起苏逸兴于去年前往九平铁矿查案的事实,瞬间明白夏霜寒方才故意瞒着夏朝阳的“如何回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夏敬之,终于解开了心中的疑惑。
夏霜寒粗略诉说的落入冰河一事,听起来虽然并不危险,但夏敬之却知道,那不过是夏霜寒为了宽慰他和朝阳,而特意进行的修改;夏霜寒大致诉说的苏逸兴意欲娶她一事,听起来虽然像是源于冰河边的救治,但夏敬之却知道,那不过是夏霜寒已经在心中拿定主意,不想再让他操心,而特意进行的删改。
“霜寒啊,经此一事,为父相信你确确实实是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