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仵作-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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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所练的功法里有一式可控人心神,只是未臻化境,施展此法所耗心神颇重,我身上旧疾未除,因此极少用。”
暮青闻言,眉头蹙得更深,问:“你老实说,离开奉县那日你旧疾复发,可是因为此事?”
步惜欢淡淡一笑,就知道说了此事便瞒不住她了。
暮青看他的神情便知道了,不由有些恼,“不过是个奉县知县,线索在他这儿断了,我自会别处查去,何需你做此事?”
那日銮车里光线有些暗,他在香丝后,神态她瞧得有些不清楚,不然也不会今晚才知道他干了什么!旧疾未除还行此险事,可真是拿自个儿的身子不当回事!
“此案值得冒险。”步惜欢道,若查清了,对安抚军心有助。再者,她对案子有多执着他还不知道吗?在汴河行宫时他就领教过了,若是查不清,她便茶不思饭不想的,既然奉县知县是个线索,他怎能容许断了?
见暮青眉头还是皱得紧,步惜欢便笑了笑,问:“这算是关心我?”
男子穿着身亲兵长的墨色衣袍,衣袍虽暗,却越发衬得容颜如明月,懒懒一笑,好似窗外的春花都开了。
暮青没好气地看了步惜欢一眼,转身便往帐中去,懒得再说了。她去榻旁解帐子,步惜欢却来到身后拥住了她,在她耳边低低笑道:“青青,若是关心我,不妨让我摸摸?”
暮青手一顿,面色一寒,问:“步惜欢,你能不吃这等飞醋吗?”
呼延昊今晚那话,她不是跟他解释了。
“不能。”步惜欢拥着她不撒手,声音有些淡,“死人的醋不能吃,活人的还不能?”
他都允她验男尸了,她还不许他吃活人的醋?
暮青顿时无话可说,继续去放帐帘儿,放好一边后想去另一边,步惜欢在身后拥着她,极为碍事,她不由又皱了眉,道:“放手!”
“不放。”步惜欢笑着,手掌在她的腰身处摩挲着,慢悠悠往上行,“说起来,狄王摸过之处我还没摸过,要不……摸摸?”
他笑起来惯常的懒,懒得像没睡醒,呵在耳旁,痒得她肩膀都麻了,这还不算,他那在她腰间摩挲的手带着三分力道,抚过之处似点了火,大冷的天儿里她竟觉得热。
暮青想起那日在地宫圆殿里被呼延昊摸那一把,低头又见某人不安分往上游走的手,眸底融了冷意,问道:“你可知我那日如何从呼延昊手中逃脱的?”
“嗯?”步惜欢含糊地应了声,继续抚着,她的腰煞是好摸,穿着神甲也能摸得出紧实的触感,只是不知往上手感如何?他不由想起西北相见的那晚,她在屏风后沐浴,出浴时烛火映着身子,墙上那一抹惊心的圆润。想着此事,他不由又想到自打从军,她女扮男装,便一直束着胸带,如此对身子不好,长此以往,这刚刚长成的身子不会缩回去吧?
这般想着,步惜欢便有些分神,暮青的后脑勺向他的下巴撞来时,他险些被磕着,好在感到有杀气一凛,他本能地往后一仰,堪堪避过那一撞,在暮青往后一踩时,他已笑着放开她,退远了。
“你又想谋杀亲夫?”步惜欢笑了声问。
暮青回身,脸虽冷着,眸底却有不解的神色。
这个“又”字是怎么来的?
“你从军那日,在林中曾对我动过刀,忘了?”步惜欢提醒她,他一生都不会忘了那日,自进了宫,他用了多年学会了隐忍,学会了喜怒不露,从未想到会有一人能逼出他的真怒来。他至今还记得那一刻的怒和痛,那痛叫他不解,直到她远走,他在那汴河行宫里日日远望西北,才慢慢知道,他是遇上这一生的劫了。
暮青闻言愣了愣,有些不自在,转身去放那边的帐子。这人怎么这么记仇?她不是说了她那时只是想自救,并非想杀他?
“青青,我真高兴。”见暮青放好了床帐,步惜欢才又笑道。
暮青回身,面色有些古怪,他怎么又高兴了?刚刚不是还在说那次不愉快的事吗?她觉得有些跟不上步惜欢的情绪,世上再穷凶极恶的罪犯的心理她都能解读出来,唯独解读不出他的情绪来,一会儿高兴一会儿不高兴,一个人哪来这么多情绪?
步惜欢却笑意浓郁,语气揶揄,“我高兴的是,你方才在意的是‘又’,而非‘亲夫’。”
暮青顿愣,过了会儿,面无表情转身进了帐,声音从帐子里传来,“我也很高兴,这说明我的免疫系统正常。”
为夫这种话他说的太多了,她免疫了不行吗?
免疫系统为何物步惜欢不知道,但他大概能猜得出她的意思,于是看着那床帐又笑道:“还有件事。”
“何事?”她的声音已透着不耐。
“夜里睡时把胸带解了吧,你总得为成亲后为夫的日子想想。”他声音里有压抑着的笑。
帐中静了会儿,一只枕头砰地扔了出来!
步惜欢背过身去,沉声笑了许久,捡起枕头冒着被刺杀的危险送去了帐中,偷了个香才退出来,准备回宫。
暮青的声音又传了出来,“你何时有时间?我要见见奉县知县。还有,让你的人查查李本是谁的门生。”
“嗯。”步惜欢淡淡应了,“你不是称病不朝?那便一直称病好了,早晨还能多睡会儿。”
“我在跟你说案子!”谁在说睡懒觉了?
“知道。”步惜欢看了帐子一眼,目带轻斥,却有些宠溺无奈,“我是说,你就一直称病,上元节不必去宫宴,也别出府看花灯,只在府中等我便好,我带你出城去大寒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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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晨起来,我捡到的刺猬挂掉了tat,捡回来的时候它就有点病,腿断了,这边兽医没办法,这几天它只能吃点儿稀的东西,我还想慢慢养好了可以放生,居然挂掉了,桑心!于是,下午带出去埋掉了。
第五十四章 好戏!()
次日,朝中弹劾暮青的奏折如同雪片一般,她却称病不朝,不疼不痒。
下了朝后,元修朝服都未换便来了都督府,听过暮青昨夜让人查的事后,问:“如此说来,此案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一件案子,犯案者越多,线索越多,自然不难查。”这些人贪得肆无忌惮,线索多得令人发指,这件案子很容易查,不过是刑曹怕得罪人,一直拖着不查罢了。她担下来的三件案子,假勒丹神官和湖底沉尸案才棘手些,为了全力查这两件案子,她决定先将军中抚恤银两案给查清。
“这件案子,不出这个月就能查个水落石出!”暮青道。
“这个月?”元修素来知道她的本事,但还是惊了惊,眼看就要上元节了,这个月已近中旬,如她说言,岂非不出半个月就能查清?
元修知道,暮青不会说大话,她既然这么说了,这案子定有希望在月底告破!他不由长舒一口气,自从在奉县得知军中抚恤银两被贪,他日夜难眠,夜里总想起那年随他孤军深入大漠,埋在了黑风沙里的将士们,此案一日不查清,他一日愧对西北军,如今就快对他们有个交代了,他心头压着的重石顿觉轻了不少。
“可有需要我帮忙之处?”元修问。
“留意一下这几日朝中有谁弹劾过我,上元节过后把名单给我。”昨晚刺月部已查了各府的情形,哪些子弟回府后受了罚,她手中已经有了张名单。但京中子弟甚多,前两日去玉春楼的只是其中一部分人,一定还有些朝官跟此案有关。
“好!”元修应下,想起今日早朝上的弹劾之事,面色沉了些。
这时,刘黑子进了花厅,手上端着热茶。
都督府里人虽少,但各有分工,杨氏负责厨房和后院的事,刘黑子负责前院的事,他伺候人比石大海手脚麻利,石大海便领了府门前的差事。
这几日,崔远日日都去外城的望山楼里,结识了三名寒门子弟,只是相识时日还短,尚未带回府中。但崔远回府后总是神采飞扬,看起来与那三人很是志同道合。
韩其初会在夜里与崔远论道辩学,而崔远的两个妹妹崔灵和崔秀因年纪尚小,平日就在厨房里帮杨氏做些厨事,有时也做些洒扫之事。
如今都督府里除了暮青,人人的日子都算得上清闲。
元修在花厅里又品了盏茶,分明已经没有正事可说,他却没有想走的意思。
暮青见他磨磨蹭蹭的,便开口问道:“你娘又催婚事了?”
他明显是在磨时间,近来除了婚事,她想不出还有别的事能让他如此躲着。
元修险些被茶呛着,抬头时目光有些躲避,暮青一看便知猜对了。只是她还没说什么,石大海便来了花厅,禀道:“都督,赵将军来了。”
赵良义?
“请进来。”暮青道,见石大海走远了,才看向元修道,“你娘派人来传话的。”
元修一愣,暮青接着道:“我跟赵良义私交不密,他不会有私事找我,来此定是寻你的。如今他住在你府上,不在边关不闻战事,能有何事找你?你昨晚走时说是回侯府歇息,我没记错的话,你自从回了京就一直在相府住着,何事能让你躲回侯府?我猜八成是催婚的事。你娘知道你昨夜宿在侯府,今日有事找你定会派人去侯府,你不在,赵良义便来寻你了。”
这话说完没多久,赵良义便来了花厅,见着元修便道:“大将军,老夫人身边的小厮来传话,说是让您回相府。”
元修封了侯,但赵良义等人还是习惯称他为大将军。
元修瞄了暮青一眼,还真是让她说中了。
暮青低头喝茶,她只是无聊。抚恤银两案朝中拖得久,线索就在眼前,她却不能即刻出城去审奉县知县,昨晚让步惜欢查的第二件事也需些日子,城外那郑郎中的家人也没消息传来,她闷得都快长毛了,看见赵良义来了,只不过是磨磨嘴皮子而已,说到底就是职业病犯了。
“不去!”元修烦闷地回绝,回相府也没什么事,左不过是又跟他说宁昭病着的事儿。
自从上回别院诗会,胡婉从湖里带出的死人断手让宁昭受了惊,娘就整日在他跟前说宁昭病了,让他在朝中请个御医到宁国公府上给她瞧瞧。宁国公府要为郡主请御医,何需他出面?娘的心思他心如明镜,因一直没理会,这几日娘提的次数越发多了些,他昨晚有意躲回了侯府歇息。
“你还是回去的好。”暮青道,“这回让你回去,应该不是催婚,而是为了你昨晚去玉春楼的事。”
“大将军昨晚真逛窑子去了?”赵良义两眼瞪得如铜铃,古怪地看向元修,“大将军在边关十年,可是一回都没进过葛州城的窑子,怎么回了盛京,家中要给你议亲了,你反倒往窑子里钻了?”
他可是听说了,老夫人相中的是宁国公府的郡主!莫非大将军瞧不上?还是……
赵良义嘿嘿一笑,有些猥琐,“末将知道了,莫非大将军是想去窑子里先学学手艺,回去好伺候未来夫……”
“闭上你的嘴!”元修从耳根红到脖子,瞄了眼暮青,见她淡定喝着茶,眼皮子都没抬。他知道她常验尸,对这些话不似闺阁女儿那般听不得,但他却坐不下去了,急匆匆起身道,“我还得去趟镇国公府,老国公是我骑射功夫的启蒙老师,我回了京中还没去拜访过他,正巧你来了,和我一道儿去吧!”
说罢,他便带着赵良义急匆匆的走了。
暮青知道元修是去看季延的,季延昨夜染了风寒,老国公没忍心罚他,只说记着,待他身子好后再打。这话也就是说说,季延自小娇惯得紧,瞧他在家中受宠的样子便知是个会哄人的,待他身子好了,老国公八成会被他哄得免了罚。
元修走后,花厅里静了下来,暮青手中的茶没喝完,继续低头品着,脑海中却一直都是方才所说的催婚的事。
想着这事,不由想到大年初一太皇太后下了懿旨要给步惜欢选后,步惜欢说让她等着看戏,可这都快半个月了,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好戏,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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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上元节。
好戏还真来了。
这日城中有花灯会,朝中安排了宫宴,宴请五胡使节。其实,朝中要议和,年节一过议和便是,但那些朝官偏偏要安排五胡使节在盛京闲住这半个月,带着他们领略盛京的繁华,以扬大兴国威。
草原民族剽悍,繁华富庶之地不但不会使他们忌惮,反而会令他们生出掠夺之心,议和之时会更加狮子大开口,朝臣此举不仅自大,而且蠢到家了!
但这对元修和暮青等主战派来说是好事,他们巴不得议和拖得越久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