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再嫁未遂-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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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偶尔想起来,仍旧不寒而栗,更别提后来一把火烧了大半个将军府,爱妻葬身火海,清儿愤而远走,他落得个孤独终老的下场。
“真不能么?”三皇子好似不甘心地再问了一句,话音里带着诱惑,身子前倾,几乎趴在案上,仔细地看着沈含章,仿佛沈含章面上稍一松动,他就有奖赏一般。
沈含章再叩首,垂首沉声说道:“末将不能!”
“唉!”三皇子失望地往后一靠,叹道:“也不知沈家弟妹何等模样,竟使得沈将军如此忠贞不渝!”说着话音一转,三皇子压着声音偷问道:“可是你卧榻之下画像上的样子?”
沈含章闻言一窒,抬头咬牙问道:“将军怎知末将的画像?”那是五年前绣绣亲笔画的自画像,还画了一副他的留在身边,也不知每日看了没有。
第三十四章()
斜阳西下,日渐黄昏,沈含章一身臭汗下了擂台,他身后一十三个身着校尉武官服饰的壮汉呲牙咧嘴步履诡异地跟着下了校场。
紧走几步,沈含章住脚回身,锋利的眸光一一扫过一十三人。
一十三人在他刀锋一般的厉眸下,不自觉地挺直了身子,站立当场,一个个倔强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敬畏……和服从。
沈含章眼眸里闪过了然,想要完全掌握骁骑营一队的三千骑兵十三校尉,只有服从和敬畏还远远不够,他要的是信服,从心里上的信任服从。
沈含章轻蔑地一笑,冷声说道:“还有不服的,每月逢十,擂台比武时候,尽可上,死伤不论,然,我定下的规矩,”说到‘规矩’二字,沈含章顿了顿,眼眸利剑一般,扫过十三人,接着一字一句的寒声说道:“校场上众军阵前公告过后,但有违抗,军法从事!”
十三人面上一整,再不敢有任何的轻视,肃声齐回道:“遵令!”
沈含章见此,略点点头,大步而去,一路出了营地,迎头碰上宋红英,想躲已是不及。
“沈大哥!”宋红英看见沈含章,眼前一亮,乳燕投林一般冲了过去。
沈含章身形斗转远远躲在了一边,有些头疼地看着没扑着人,失望之下撅起嘴巴还欲靠近的宋红英:“宋姑娘,请你自重!”面上虽做出不悦之色,到底心下尚有柔软,无论如何,上一世,红英陪在他身边十几年,若说半分情谊没有,那是骗鬼,可,取舍之间,他能舍弃的只会是宋红英,一时有些心软,就不免多说几句:“沈某谢过姑娘抬爱,只是,沈某已有妻儿,不预纳妾,还请见谅,再者,男女有别,姑娘如此到底有碍清誉,请勿再来!”
“为什么?我都说了愿意做妾的!”宋红英瞬间红了眼眶,倔强地看着沈含章,为什么不答应?她长得不美么?比不过一介村姑么?
沈含章冷着脸,寒声说道:“锁阳风大,宋姑娘许是没有听清楚,沈某再说一次,沈某自有妻儿,不预纳妾,还请姑娘另择佳婿,放过沈某!”
“凭什么?我不要!一个乡下婆……”子,能比得过我么?她有什么好?我比她强百倍,凭什么?宋红英眼眸里闪过一丝的疯狂,为什么?就是不能让她如愿?为什么?
“宋姑娘慎言!内子贤良淑德,不是你能肆意辱骂的!”沈含章冷着脸,寒声喝断她尚未出口的恶言,刀锋一样的眼眸扫过有些疯狂的宋红英,不虞之色更盛,绣绣再如何,也不是她能出口辱骂的,无论是上一世还是今生,这一世,能回头,他只愿与妻子终老。
宋红英好似被他暴怒的样子吓到了,瑟缩了一下,有些委屈地看向沈含章。
沈含章着实被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膈应到了,上一世的她竟是这等模样?
沈含章不再多说,几个起落,瞬息间已是几丈开外,转而不见了身影,宋红英恨恨地地跺了跺脚,发泄似的,朝着沈含章的方向大声嚷道:“我不要!”她就是要嫁给沈含章!
“老沈!”
“大成?”沈含章意外地看到闪身拦住他的鲁成,这个时候,他应该还在校场才对,虽意外,倒也不多说什么,径自开了大门,请他进去。
“我就不进去了,有些话,出我口,入你耳,过了此刻,你只当未见过我!”鲁成隐身在暗处,小心地环视四周之后,压着声音说道。
沈含章闻言,慎重地点点头,看向鲁成,示意他有话请讲。
鲁成神色复杂地看了沈含章一眼,略有挣扎,却仍旧开了口:“专责军中家信的柳鹏飞是宋家的人,你去年年初到今天一共十三封家书,随书一百三十两银子俱都被宋勇截留,三天前宋家好像派出两拨人往晋阳府方向去了”
“此话当真?”沈含章霎时变了脸色,十三封?他只往柳鹏飞处送了十二封信,三十两银子,另外一封,是托负给伤回家的同乡袍泽王有福的,莫非……
鲁成了然地点点头,说道:“确实是十三封信,一百三十两银子!”
“兄弟,多谢!”沈含章郑重地看了鲁成一眼,转身进了宅子,合上大门,片刻之后,一个灰色身影掠出了将军府,往三皇子府而去。
鲁成站在角落里,久久不动,知道隐隐看到飞掠而去的灰色身影,这才隐蔽地离开了隐身之处。
第三十五章()
“你一定要回?”三皇子神色复杂地看向跪倒在地的沈含章。
“是!”沈含章回的干脆利落。
“你个混账!”三皇子突然暴怒的将手里抓着的已经沾满墨汁的湖笔砸向沈含章,喝骂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老子的骁骑营首领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么?”
虽侧头躲过了毛笔,可到底没敢明目张胆的躲闪,一滴浓黑的墨汁明晃晃地挂在了沈含章的眉心处,倒是像极了神龛上的二郎真君,落在两腮上的墨滴却生生的把个庄严肃穆的二郎神君生生的弄出三分有趣来,被暴怒的三皇子看到差点笑出声来,转而又怒上心头,强压着怒火,语重心长地劝他说道:“你才刚刚接任骁骑营统领,好容易才压服了十三校尉正是彻底收服一队的大好时候,这么一走好几个月,等你回来,还能做得统领么?想必嫂夫人也不愿你如此自毁前程吧?”
沈含章再拜叩首,重重地磕在地上,大声说道:“请将军恕罪!末将甘愿做一骁骑校尉,誓死守卫锁阳,驱除蛮夷!”
“你!”三皇子抖着手指着地上跪着的沈含章气的说不出话来,随手抓起案上的物什狠狠地砸向沈含章,暴怒吼道:“滚!”
沈含章略一抬头却见砸过来的物什颇大,且是明黄颜色,就不敢像方才那般托大,顺手一抓,抄在手中,却是一纸圣旨,手抓出却见‘沈姬氏’三字,不由得展开一看,竟是圣上诰封绣绣为四品恭人的旨意,不由得大喜,大喜之下,翻身重又跪倒在地,“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大声说道:“谢将军!”
“滚滚滚!”三皇子看都不想看他一眼,扭过头去,挥手让他滚蛋。
沈含章乐滋滋地捧着圣旨退出了三皇子的书房,快步往外走去,恨不能立时就飞回家去,把圣旨给绣绣看看,还有,凤冠霞帔呢?想要返回去问问,也好一并带回去给绣绣穿,上一世,他耗费十年功夫,斗倒了宋家才给妻子求来的霞帔,都没来得及好好看看,就被绣绣一把火烧成了灰烬,这一世,应该不会如此了吧,沈含章想到此处甚至有些傲娇情绪,为夫这一次可没纳妾,绣绣你看到没?
几经犹豫,到底不敢回去,万一绣绣没烧,暴怒之下的将军一把火把他的凤冠霞帔给烧了怎么办?算了,等接了绣绣来锁阳,再跟他要,到那时候将军应该消气了吧?
绣绣,五年未见,你可还好?为夫着就要回去了!
远在晋阳府柳林镇的姬绣虹不妨狠狠打了两个喷嚏,炕上跟儿子玩耍的王雪莹见了,起哄道:“姐,打两个喷嚏定是有人思慕与你!”
姬绣虹佯怒嗔道:“休要胡说!”只是那羞红了的脸颊却泄露了她的心思。
“啊?!姐姐脸红了!”王雪莹眼尖的很,忙抱着流口水的儿子笑道:“阿宝,快看,姑姑害羞了,哈哈!”
八个月大的小宝儿长得白胖可爱,雪团儿一般,尚不会叫娘,却也恍惚懂得了大人的意思,见娘亲指着姑姑大笑,他也学着娘亲,白嫩的小爪子指着娘亲,叽哩哇啦一阵之后跟着咧着嘴大笑起来,流了他娘一胸脯的口水。
姬绣虹到底多活一世,脸皮子也厚实了不少,早先的羞涩之意早已消失无踪影,没好气地看着笑作一团的娘俩,起身拿了柔软的帕子给小侄儿擦去嘴巴上的口水,问道:“有那么好笑么?”
小儿蹬着小腿伸着胳膊求抱抱,嘴里仍边笑,边旧叽哩哇啦着,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姬绣虹嫂子怀里抱出侄子,笑着问他说道:“宝儿在跟姑姑说话么?”
姑侄俩笑眯眯的叽哩哇啦地各说各话,王雪莹拿了帕子擦了身上的口水,这才笑眯眯的问道:“姐,你觉着肖公子如何?”
“嗯?”姬绣虹闻言回过头来,但见王雪莹两眼晶亮有神,笑眯眯地看着她,那脸上明晃晃地摆着‘我很好奇,你快告诉我吧!’几个大字,连着小宝儿也停了他的叽哩哇啦,学着娘亲的样子,黑葡萄一般的眼睛眨巴眨巴,看向姑姑。
姬绣虹抱着侄儿在炕沿上坐下,一边哄着他去抓炕桌上的拨浪鼓,一边不在意的随口问道:“什么怎么样?”
王雪莹不满地看向姐姐,“什么什么,什么怎么样……”额,好拗口,不对,差点被她绕住,连忙回到方才的问话,接着问道“就是肖公子啊?哥哥的同窗,肖公子,怎么样?”
姬绣虹认真地想了想,说道:“他呀,学问不错,不过比哥哥差了些,人长得也不错,嗯,不跟哥哥比的话。”
“完了?”王雪莹极其不满,这就完了?
“不完还要怎么样?”姬绣虹一边护着扶了炕桌站起来的侄子,一边头也不抬地反问一句。
“那不是……虽然比不上哥哥,可他还是不错啊,”王雪莹急的都有些要抓耳挠腮了,难道姐姐没看上?这可怎么办?她瞅着哥哥的那些个同窗没一个能比的上哥哥的,要给姐姐找一个比哥哥好的夫婿,好难啊,将就一下行不行?不行,不行,姐姐这么好,怎么能将就呢?
“噗呲!”姬绣虹被王雪莹已经抓耳挠腮的动作逗笑了,笑着指给侄子看:“乖宝儿,快看,你娘学猴子呢!”
小家伙似懂非懂地顺着姑姑的手指看向娘亲,叽哩哇啦地笑起来。
王雪莹这下可不依了,忙整理妆容,一脸严肃地跟儿子说道:“乖宝儿,我是娘亲啊,可不是猴子,不能听姑姑的,知道么?”
姬绣虹被她那副认真的样子弄得哭笑不得。
第37章()
“老头子,你看那肖公子怎么样?”姬老娘推了推身边看书的老伴儿。
“嗯,好!”姬老秀才随口夸道。
“这就是了,我也觉着不错,你说他配咱绣绣怎么样?”姬老娘美滋滋地说道。
“嗯,好!”姬老秀才头也不抬地说道。
姬老娘觉着不对,扭头一看,这个气啊,当下也不恼,接着问道:“你说把你嫁给他如何?”
“嗯,好!”姬老秀才翻了一页说,接着说道。
“好你个头!”姬老娘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书卷,恨恨地骂道:“成天看书,闺女的事你一点儿不操心,你嫁出去得了,我们娘几个过日子……”真不想要他了,这老东西!
姬老秀才被抢了书,回过味儿来,顿时哭笑不得的说道:“我嫁出去,这像话么?”
姬老娘骂着反问道:“一点不敢闺女的婚事,这像话么?”
姬老爹吵不过她,讪讪地回到:“哪里不操心了?闺女不是好好的么?”
姬老娘一听这话,霎时就红了眼眶,恨恨地用手里的书打了老头子几下,骂道:“闺女都二十一了,又是寡妇,不紧着点留意好的,都给人抢了去,闺女怎么办?”
姬老秀才这下不敢了,吹胡子瞪眼睛的说道:“哪年纪大了?寡妇咋了?寡妇那也是咱闺女,谁敢嫌弃她?”
姬老娘有种想要抽死这老头子的*,强压了怒火,跟他讲道理:“谁敢嫌弃咱闺女,老娘头一个不答应,可你不老了?”说着狠狠地拽了拽他越见黑亮的胡子,接着说道:“别觉着自己还年轻,你我都是快五十的人了,能不老?还是能不死?你死了,闺女咋办?孤独终老么?你就忍心?”
姬老爹迫于老婆子的威势,不敢回嘴,却又忍不住,小声嘟囔道:“什么五十,不是刚过四十么?书院里的老家伙们那才叫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