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二婚是皇上-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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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夫人突然笑了,笑容里却还是很多苦涩。“小姑娘,之前所有医生,甚至御医看过,都说我不能生孩子了,我不是不信任你的医术。可是,你是不是诊错了?”
喜宝抿着嘴唇,不怒反而笑了,她没有直接说肯定自己之前的诊断,却是拉过张夫人的手腕,再次诊了诊。她忍不住调皮的笑道:“夫人,绝不可能错的,您相信我。”
张夫人这次只是吸了口气。她看着喜宝,突然又笑了,这次的笑容里,多了好多喜悦的情绪,她抿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看着喜宝。“也许这就是缘分吧,既然我来了你这里看诊,日后,就你为我保胎吧,以后,拜托了。”
喜宝咬了咬下唇,点了点头。
她的小本子里,记录着全部注意事项,足足写了三页还多,忌口什么,多吃什么,平时睡眠,运动,如何调节,都说的清清楚楚。
张夫人看着那小册子上记录的详详细细的条款,她微微一笑,只觉得心里更安定了。她抿着嘴唇,抬起头看着喜宝,却突然扭头对身后的小丫鬟道:“小桃,回了家,这事儿保密。”
小桃抹了抹红肿的眼睛,虽然有些愕然,却还是点了点头,似乎很是明白张夫人的考量。
而紧接着,张夫人又朝着喜宝和喜宝身后的杜鹃看了看,喜宝立即扭头对杜鹃道:“今日的事儿,咱们都守口如瓶。”
杜鹃点了点头,身为王府嬷嬷管教出来的丫鬟,她的规矩,要比小桃熟练多了,自然不会出错。
张夫人看了看喜宝,又看了看杜鹃,只觉得眼前的两个姑娘,虽然都是在医馆里,似乎是匠人,面上带着的气质,却都不仅止于此,她们都有她们独特的气场,或者明明是个医士,却有大家闺秀的贵气;或者明明是个丫鬟,却有小家碧玉的雍容雅致。
她站起身,捏着那独特的小本子,看着眼前新开医馆,有菩萨美传的女大夫,只觉得独特,心里暖暖的流淌着不知名的情绪,她还难以淡定。
她扭头朝着拉帘子的小丫头点了点头,帘子拉开后,外界看到的,还是那个有点严肃,表情过于严苛的张夫人,尽管眼睛有些红,可那股慑人的气场还在。身后的小桃咬着嘴巴,眨巴了下眼睛,朝着喜宝笑了笑,眼神里满满的是感激,就好像如今自己家夫人怀孕,是喜宝给带来的好运一般。
小桃递给喜宝的钱财,只是喜宝应得的出诊费,一串儿铜钱。开的补品,也是正经的药价,小块儿的碎银子。
张夫人并没有因为自己老来得喜讯而给喜宝多的打赏,喜宝却也没有因为自己给张夫人带来怀孕的喜讯,却没有得到打赏,而觉得张夫人抠门,因此不悦。
她们分别时,表情都淡然的不似刚刚对面而坐,真情流露的两个人。
芙蓉站在喜宝身后,看着喜宝淡然的表情,看着喜宝坐回柜台时,依然淡定的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般的看书。而远处的张夫人,也没有因为突然得知自己怀孕,就叫了轿子娇贵的离开,反而还是不允许小桃搀扶,独自迈着矫健的步子,走在前面。
两个奇怪的女人,芙蓉抿着嘴唇,觉得无法理解别人的想法了。
杜如林坐在柜台另一边,听着刚才帘子内的抽噎声,此刻却也淡然的捏着书,仿佛一直都在认真的看书,从未因为帘子内的声音而分神,他也没有对喜宝面上的表情多做审视,也是一副独善其身的姿态。
喜宝坐了半晌,看了半晌,扭头看了眼一边儿的杜如林,忍不住微微而笑,这小子……
很深。
剩下的半日,一个上门看诊的人都没有,喜宝依然淡定,经历了之前张夫人的就诊,木槿堂里的众人,都淡定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第一日,开张了!
这就是个好开张,而且开张的第一个病人,还是个喜医,这难道不是一个好兆头吗?
木槿堂里的大家,都很淡定,可是第二日,当一个巨大的额匾敲锣打鼓由耍狮子燃鞭炮的阵仗送到木槿堂前,大家再也难以淡定。
那巨大的额匾上,只写着两个字:慈医!
不是神医,不是名医,不是起死回生的仙医。
这不张扬却十足深邃的两个字,让人反复咀嚼,最后忍不住感慨:医生之道,最终的目的,难道不是一个‘慈’字吗?
万物归善,救人,治病,医生的存在,不就是济世,接触痛苦,赠与更长久健康的生命吗?
喜宝抬起头,看了看自己偏院儿门顶上空着的空间,想起张夫人离开时,站在偏门儿前停顿片刻,抬起头朝着那门上看了一眼……
她抿着嘴唇,这一场阵仗,这一块儿牌匾,岂是几两赏钱能比的吗?
ps:
张炜比原唱唱的好,有没有啊。
虽然晚了,但是还是祝大家中秋快乐,国庆快乐!
(84)断臂()
喜宝的木槿堂,可谓是跟‘低调’丝毫都搭不上边。
开店,搞了两天免费问诊,搞的几乎全城病人都去喜宝的店铺门口排队,其他医馆里结结实实冷清了两日。
收费开张第二日,木槿堂便收到了北平同知张大人家老夫人的额匾,同舞狮子,如盛典一般,让众多医馆眼看着心内愤愤——医馆小女大夫,年纪轻轻,就敢这样张狂,不仅仅如此明目张胆的抢生意,更是丝毫不让的高调,虽然于理无碍,但是于情,北平的各大医馆,却都开始不爽起来。
医士们要说起女大夫曹喜宝,各个都会嗤之以鼻。
这一日,喜宝正坐在医馆里,门口突然跑来一个少年,急慌慌的冲进来,不等木槿堂的小童招呼,就急切的大喊道:“曹大夫,昨夜有一队商队遭了土匪抢劫,整个商队死的死伤的伤,今天被送进北平城,就在城门口处,人数众多,医士不够,请曹大夫帮忙呢!”
喜宝站起身,朝着那少年看了看,只见少年灰头土脸,身上衣服破破烂烂的,衣衫上也尽是血,手臂上的袖子都没了,一道已经不流血的长伤口就挂在他胳膊上,额头上也有一块儿撞伤。
他嘴角还有已经干涸的血块儿。
她站起身,走到小少年跟前,不等少年开口,就捏起了喜宝的手腕,诊了下脉,她才对身后的芙蓉道:“给他洗洗伤口,让紫荆缝了,包扎了再放他出门。”
小少年愕然后,忙收回手,想起自己主家现在还在昏迷,自己身上分文没有,他咬着嘴唇道:“我……我不看了……我没钱……”
喜宝没说话。芙蓉却已经朝着小少年点了点头,示意少年朝着里屋走。
杜鹃已经拎了急救药箱走了出来,杜如林朝着喜宝点了点头,“我在这儿看店。”
喜宝嗯了一声,便出门了,站在木槿堂门口的一个护卫,不等喜宝开口,自动的便跟在了喜宝身后。门口雇了顶轿子,便朝着城门口快速而去。
待到了城门口,喜宝便皱了皱眉头。远远的就能听到人们哭号的声音,下了轿子,喜宝看着城门口乱七八糟的马车和人群。
不少人已经被并排扔在了城门内边上的空地上。平躺着或蜷曲着,保持着死时候的姿势。
朝着另一边看去,喜宝也不等人说什么,逮到个伤者,便拉过来一番诊治。
维持秩序的大人们。第一次看到这个小女大夫,虽然对她的了解多源于八卦,对小女孩儿的医术也不报太大希望,却也对她点头示意,显示对她此刻愿意过来的感谢。这时候混乱之下,诊治了多少病人。有没有诊费,都是二话,来此的医师们都明白。这一场下,多半是义诊。
碰上还清醒的,兜里有钱的,给钱是自然的。但是砰上那昏迷的,或者小厮们。没了主子,那就只能认倒霉。免费看诊了。
县丞赵大人等一并大人,为了平息这突然涌入的一群商队,才喊了医师们过来,医师们多是碍于大人的招呼,给北平的大官儿们拍个马屁。
另有一队北平驻军,已经出城去剿匪了——敢在北平地界抢商队,简直就是在朱棣脸上拉屎。趁朱棣还没回北平,王世子朱高炽并布政使司大人等一众商量过后,决定立即追击,将匪徒们缴了。
而此刻,不少已经坐在场地各个角落的医士们,瞧见喜宝居然也来了,便都各自冷哼,其他医师们,来此后,还都纷纷打个招呼,虽然同行是冤家,面子上却也互相尊重。有的带来的医药不够,派小徒回去取药材的当口,跟其他医馆的医师们借药材,互相也都赏个面子,没有拒绝的。
可是喜宝的到来,却没有一个医师跟喜宝打招呼的,医师们多半朝着喜宝冷眼相待,还有的医师手下的小徒,不客气的,借着自己师傅讨厌喜宝的情绪,便开口朝着喜宝冷嘲热讽。
“女大夫也跑来这里医治?别看到尸体和伤口流血,就吓晕过去!还是回医馆诊诊脉,看看头疼脑热的就得了。”
“这要是吓晕倒了,还得我们给看诊,别给我们添麻烦才是真的。”
“嗯,瞧着娇滴滴的,也能做大夫?看着跟个大家小姐似的,医师救人,人命过手的工作,她也好意思如此玩笑,居然敢出门看诊。哼,别到时候过手了人命!”
“什么场合都敢试试,真不怕丢人!”
“得了吧,不知道有什么后台呢,可别得罪了人家。”
杜鹃站在喜宝身后,听着那些丝毫不忌讳人,不怕被喜宝听到嘲讽打压的声音,她气的咬牙切齿,几次都忍不住要回身去跟那些人开口吵几句,却都因为喜宝的淡定而没开口。
跟在喜宝身后的小童咬着牙,给喜宝递东西时,眼神还时不时的恶狠狠的看向其他医馆大夫手下那些出言不逊的学徒。
那些学徒却回以更鄙视瞧不起的眼神,和嘲笑。
喜宝听着也气的肝火大动,却忍着脸红,和满腹的恼火,没去与那些医师们一般见识。眼前这么多伤者,孰重孰轻,她自然不会搞错。
“胡闹!”
就在喜宝为一个刚断手看起来没多久的人抹上生肌接骨膏后,缝上伤口,架上木板包扎完毕的病人时,一个尽管苍老,却威严十足的声音猛然响起在喜宝耳畔。
喜宝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水,抬起头朝着站在自己右边的一个六十岁左右,已经满头白发的老大夫。
只见那老大夫怒瞪着喜宝,指着喜宝面前已经昏迷的病人,激愤道:“应该涂上止血生肌的膏药,好好止血防炎症,你这样缝上,就以为能让断手长好吗?简直玩笑!你涂的那是什么?”老大夫闻了闻,随即了然的冷哼一声,“有野心,有想象力,不要医人可不是幻想就足够的!这胳膊太久了,保不住了,你这样治,就等着他伤口发炎,无法愈合,坏死丢命吧!”
说罢,老大夫冷冷的唾弃了一声,看着喜宝,就好像在看一个必败的可怜人。
(85)质疑,绝境()
喜宝抬起头,看了眼那老大夫。
不少医师们都抬起头,一边休息一下,一边朝着喜宝这边看过来,等着喜宝认错和惊慌,等着她一开口,就立即追加几句,狠狠的羞辱批评她一番。
却不想,喜宝的狂妄,远超过众人的预期。
“老大夫,医人不能只求踏着前人的脚步走,的确需要几分想象力和勇气!不然医学怎么进步?难道只停步不前吗?就治曾经能治的病,曾经不能治的病,难道就永远不治了?医士,难道不该努力研究,努力医治更多曾经不能治的病吗?”喜宝并没有惊慌受教的揭开绷带,重新医治,反而朝着身后的两个帮忙打杂的官兵道:“麻烦官大哥,用担架把这位病人送到木槿堂吧,到了那儿,我的学徒自然知道该怎么处理。这里脏乱,容易感染病菌。”
那两个官兵朝着蒙着面纱,却也掩不去她光彩的喜宝看了眼,转身便要去抬那病人。
那老大夫却冷冷哼了一声,“慢着!这里的伤者,我们人人都有资格医治,不是你医治了他了,他的命就交到你手上了。这个少爷的生死,我此刻可不能袖手旁观。”老大夫扭头朝着身后的另几位大夫道:“张大夫,李大夫,王大夫……大家看看,你们觉得,这病人怎么治?”
“断手大伤,重脉再此,人都说五指连心。这样的伤,失血过多,能止血后,当止血用药。避免发炎和伤口反复,才能保命。若贸然想要缝回断手,断面肌肉有的能长好,有的地方却已经坏死无法长好。这样下去,就是永远长不好的伤,拖下去,就是一条命!”
“指尖只怕已经坏死了,就算接上了,日后也无法活血,早晚还是要截肢,再截肢,风险多大,哼……”
“作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