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甲归甜(重生)-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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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她清清嗓,“王府里出去的,怎么可以寒酸,明日我给你挑一处二层的铺子划到你名下,银钱也给你准备够,这个你不用担心。”
顾氏喜不胜收,当场就跪下要磕头,被她及时给拦住了。
采薇用听得见的声音,呼了口气出来。大伙儿也终于松口气了,还道那顾氏是个不长眼的,非要留下来堵心呢。
看她欢欢喜喜的样子,想开酒楼的心思假不了。
“都下去吧,海芝和采薇留下,我有话问你们。om”
陈海芝敏锐的感觉到表姐要和自己说什么,当即那脸上又浮起一层薄薄的红晕。事实证明了,她没想错,表姐开口直奔主题。
“那个潘公子,你可钟意?王爷替你查过了,他确实是东川先生的孙子,才德兼备,是个良配。”
采薇在一边咧嘴看戏,嘻嘻嘻地笑。
陈海芝小声回答,声音几乎要听不清了:“嗯不讨厌。”
“嘁,不讨厌。”采薇接嘴,扭头过来和卫子楠告状,“主子听我说!表小姐还回了潘公子的信,我看到了!虽然看不懂,但八成儿是情诗!”
陈海芝瞪她,嗔怪道:“才不是!只是回赠一首普通诗罢了。我回他的诗,只是欣赏他的才情我”
卫子楠扶额:“不懂你们读书人得了得了,既然我都已经回来了,潘公子若有心,不久就会来提亲,他若要来,我就替你把这事儿应了。”
“表姐别”陈海芝吱吱唔唔,“我、我配不上他我爹只是个教书先生,不是书香门第,论才情,只会在他面前丢脸。他大概只是一时新鲜”
“那你还写了诗给他,放不下?人家游历数年,什么女人没见过,没道理图你这个新鲜。”卫子楠做事干脆,最讨厌磨磨唧唧,把眉一挑,拍拍她的肩,“行了,有什么配不配的!照你这么说,我这字都写不好的粗人,还配不上他恒王殿下呢。”
陈海芝:“”
是这个道理
说通了表妹,午后和鸣院迎来了所谓的大扫除——搁在练武角的兵器有一部分被转移到了库里,还有一部分被送去了卫府,给卫祯练武用。
至于兵书,也简单,留了几本经典的给她偶尔翻看,其余的都被封锁进了箱子。这些都是她的抄本,就不额外给卫祯送去了,卫府里都有的。
她这头兵器刚送过去,那头卫祯立马就来了,还带了宋氏过来。母子俩脸上笑意轻快,面色红润,一看便知虽然孝期没有结束,还在茹素,但最近过得很好。
卫祯牵着宋氏的手过来,一步一步走得不疾不徐,俨然有了小大人模样。宋氏的眼睛看起来比之前灵动,能准确地找到她坐的方向,大约已能看清楚人影了。
“姑母好!”
“祯儿又长高了。”卫子楠笑盈盈的,脑海中不自觉地便开始勾勒自己的孩子,将来也会像卫祯这么可爱。
“咦,姑母今天遇到什么开心事了吗?”以前很少看姑母像现在这样笑的。
卫子楠请他们母子坐下:“终于回家了,能不开心——嫂嫂近来可好,眼睛可有好转?”
宋氏不要人扶也坐得稳,一说这个就笑得更深了:“已经能看清人影了,一团团五颜六色在面前晃来晃去,想来不久之后就能调养回来吧。倒是王妃有孕,更令人高兴。听说已经三个月了,真是可喜可贺。”
“我要有表弟了吗?!”卫祯到底是个孩子,这一辈里独他一个,难免觉得孤单。
“兴许是个表妹。”卫子楠笑道。
“表弟表妹我都喜欢!”
宋氏把卫祯拉倒身边来,按了按他的小脑袋:“好了,别闹腾了,母亲还有正事和你姑母说。”
宋氏母子这次来,一是来看望她,二是带来了一个令人错愕的消息。
不久之前,程氏的坟头出现了纸钱焚烧的新灰。他母子去上香时碰巧看见了,于是差异之下便询问了守墓人,可那守墓人说不出个所以然,只道白天不曾有人来过,晚上他不知怎的睡死过去。
宋氏觉得蹊跷,心道这定是有人偷偷摸摸给程氏上香,可她又想不出会是谁,便将这话带来告诉了卫子楠。
卫子楠一听,心里大概就有了一个谱,斟酌再三,还是决定不把这事儿告诉宋氏,只暗中加派人手保护他们。
那秘密来上香的,不是昔日的太子妃还能是谁。
程氏去世到下葬这期间她都卧病在床,没能来上香,后来被太子关在后院不得外出,再后来就去了行宫,直到出事逃走。所以,她始终没能送别自己的母亲。
既然逃了出去,等安顿好了,那势必要回来补上的。
听宋氏说,事情就发生在几天前,由此可见卫子悦虽然逃出来了,却并不急着远走他乡逃命去,而是留在了附近。
留下来做什么,报复她?
不管是不是报复她,反正她知道该在什么地方搜查卫子悦的踪迹了。
秦傕这一天,又是很晚才回来,进屋时卫子楠已经睡了。他的一脸疲惫,在看到夫人熟睡恬静的脸时,转瞬即散。
她睡觉很安分,明明算不上娇小的身躯总是蜷缩成一团。现在她怀着身孕,经过一段时间孕吐的煎熬,瘦了小小一圈,叫人心中怜爱。
他有好消息要告诉她,不过看样子,只能明天了大概明天也不可以,他早起晚归,说不定又没能说上话。
这种感觉,真是挠人心肺啊。
他这种早出晚归的状态隔三差五就出现一次,已经持续一个多月了,难为她从来没有抱怨过,还一声不吭地收拾了兵器兵书。那些是她最重要的东西,现在收起来,为的是谁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把自己的后半生都交给了自己,他岂敢对她不住。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秦傕轻吻她的嘴唇,如蜻蜓点水。
怀里的人轻声嘤咛,动了动,含糊问:“你回来了?”
“弄醒你了?”
“没,王爷回来的时候就醒了,一直睡得浅。”她翻了个身,往他怀里挤,“有些认床,在等你。”
“很困?”
“不怎么困,想和你说话。”
“我也有话要和夫人说。”
“哦,那你说。”
秦傕把手放在她的小腹上,浓浓的幸福感爬上心尖,“知道么,今天回宫时,父皇让母妃直接住进了椒房殿,看意思,是要封后了。”
“刚废后没多久,怎么也要再等几个月,如果父皇觉得不用急,大概要等到明年。等封后了,便是立太子”她闭着眼,虽然有些犯困,但分析得很有道理,随后笑了笑,“秦傕,你的好日子要来了。”
“不也是夫人的好日子么。”秦傕亲吻她的额头,珍惜这片刻说话的机会,“这辈子不会负你,子楠,最近没有好好陪你,不会生气吧。”
“生气了就不让你上床了。”
他闷声一笑:“你舍得?”
“若舍得,就会让你连屋都别想进。”
“还是舍不得,我便知道。夫人想死我了是不是?”秦傕腻歪完,等了半晌,没听见她回话,凑近了看才发现卫子楠已经睡着,迷迷糊糊往他怀里挤,像只柔软的小猫。
“什么时候也这么小鸟依人了?”
96。夫妻之乐()
回来没几天,潘仰就过来提亲了。
卫子楠瞧着他一表人才,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风范,尽管不是什么高门子弟,但往把儿一站,浑然天成的贵气与气度便能将别人死死比下去。
难怪陈海芝说配不上,卫子楠都奇怪他怎么会看上自己表妹。
不过秦傕私底下查过了,这潘仰家风甚好,又不是什么爱慕虚荣之人,本身才德兼备,追求陈海芝大约真的是心生爱慕。
他如果是追名逐利之人,当年就不会在那篇策论博得名声之后,跑去游历山川。
因家中长辈皆不在京城,他写信和家里通了气,长辈放心他的眼光,便由着他亲自下聘。这么一看,潘仰当算得上良配,她表妹嫁过去以后,婆家好说话,不会受什么委屈。
陈海芝的婚事就这么定了,婚期和采薇一样,是明年开春同一天,凑了个双喜临门。两个待嫁姑娘自此时不时的腻歪在一起,绣她们的嫁衣。
至于顾氏那边,虽然没了陈海芝这小跟班,但也没闲下来。她每天都在研究怎么变着花样地给卫子楠做吃的,每次大夫来问脉,她都要抓着大夫问她新拟定的食谱怎么样。
余下的时间,她都往外跑,操心她的新铺子,光是翻新都弄了近一个月才完。顾琛那里自然是不同意的,哪有嫁出去的女人,丈夫活得好好的,却跑出去抛头露面弄什么酒楼。
不过,后来顾琛再没说过反对的话——秦傕给他两个不成器的儿子都封了闲官。
顾琛自己也清楚,有恒王妃这样的人物在,他的女儿很难得宠,倒不如给两个儿子谋条出路,何必自欺欺人呢。
朝中一大把人想和恒王攀亲,当心肝疼的嫡女都愿意送去做侧妃,找尽机会送到恒王眼前,结果一个都没成,恒王殿下正眼都不会瞧一下。
眼下恒王妃怀着身孕,他都没心思找别的女人,更别提恒王妃还能伺候的时候。这几年肯定是不成,只能等恒王什么时候厌倦了夫人吧。
可惜,他没有小女儿等到那时候了。
渐渐的,碰了一鼻子灰的官员们终于消停下去,再没有不长眼的往恒王面前送女人了。
接连几个月整顿朝政,把官员们管服了的秦傕,今天终于得闲。不过他没有回府,而是去了醉月楼。
醉月楼还是老样子,红鸾也一点没变,守着她那方小天地,当恒王踏进门时,她迷茫慵懒的眼睛终于亮了。om
腰肢妩媚地迎上去,亲昵道:“王爷好久都没来,奴家可想死您了。”
秦傕目不斜视地上了楼,照旧没把她这句‘想死您了’听进去,只问:“生意如何?”
“最近您不是风生水起了么,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醉月楼在您名下,哪能不跟着火一通,每晚来听小曲儿的官人翻了一倍不止呢。”
不过白天没什么人就是了。
秦傕随便挑了个雅间,推门进去。
红鸾娴熟地为他泡茶。
“你来这里多久了?”秦傕突然这么问了一句,闻着清冽的茶香,心情放松。
红鸾素手微顿,心底泛起涟漪:“比醉月楼建起,早两年。”说完,轻笑一声,“王爷是来这里怀旧的?”
秦傕没有接话,而是干脆地从怀里抽出一封信,放在案上:“你弟弟找到了,按照这个地址,姐弟团聚去吧。”
红鸾的手上,蓦地滴下一滴滚烫的泪,急忙把信拿过来,反反复复看了数遍,喜极而泣:“多谢王爷!”
“公平交易,不必言谢。本王艰难初期,你出了不少力,我依约找到你弟弟,你也不必再委身风尘。”
红鸾把信收好,苦涩摇头:“奴家还能从良么,已经不年轻了。找到弟弟就好,说什么团聚,我这样的身份,会令他蒙羞地。”
秦傕也不劝她,喝了口她奉上的清茶。
“王爷”红鸾唤了声,哽咽着问,“多年夙愿一夕得成,王爷您以后还会来吗?”
秦傕放下茶盏,忘了眼窗外恒王府的方向,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你若不想走,醉月楼就划到你名下,本王等闲不会再来。”
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说完推开雅间的门,他负手离去。
“王爷!”红鸾倚靠在门框边,笑如三月烟花般灿烂,却是满脸的泪痕,掩盖不住心里的背上,“我等王爷来尝我的茶”
秦傕没有回答她,甚至没有回头看她。
红鸾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终于蹲下去大哭起来:“等着再看一眼也好我只求能看看你”
有一种人,他的温情只有一点,只够给那么一个人。
偏不会是她。
秦傕和风尘断了个干净,心静如水,没有半分负累。
回到府中,那个让他倾注了全部感情,为了她片叶不沾身的夫人却没有多给他一个表扬的眼神,安安静静地在练字。
两人谁也没有先说话。
卫子楠写完了一张,才朝他招手:“王爷过来看看,可有进益?”搁下笔,补充道,“不接受批评。”
秦傕这才走过去,笑着接过来:“不接受批评,又如何进益。来,为夫看看。”
拿过来仔细一看,却是一堆名字,诸如“二宝”,“长生”之类的
“我想了一些孩子的乳名,好多都喜欢,不知叫什么才好,就把想到的都列下来了。王爷可有喜欢的?”
秦傕摇头:“我看‘狗剩’就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