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甲归甜(重生)-第2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卫子楠怎么也想不到,千挑万选出来的霜雪霜华原本就是秦傕的人,特地摆在显眼的位置等着她来挑呢。这恒王府的暗线究竟有多少,只有恒王本人才说得清楚,而让她来选人,不过是虚晃一招罢了。
秦傕又坐了会儿,不疾不徐地吃完最后两颗豆子,起身,扫扫衣服上根本就没有的碎渣,负手踏至门前,仰望着今天晴朗的天空,脸上挂着浅笑:“王妃此行必不轻松,我们岂能闲着。今日是个好天气,该有好戏上演才对。霜华,去将本王的‘戏服’取来。”
却说卫子楠独自上了马车,往太子府而去,她坐于车中,习惯性地叉开腿坐,胸中终于有种舒爽感。成亲十日以来,束手缚脚,每日穿那广袖长裙,可叫她憋坏了。今日虽未着心爱的铠甲,但一身劲装半臂,腰间佩剑总算让她找回了熟悉的感觉。
她终究会是翱翔的雄鹰,不管笼子锁她多久,枷锁压她多少,也改变不了她内心如火的渴望。父亲便是如此形容她的,懊悔当年险些埋没了她这块璞玉。而今她归来,还是那个她,却换上“战袍”,以新的身份,新的眼界去解决旧日恩怨。
太子府很快就到了,今日非休沐日,太子早朝去了,通常日落方归。太子府外伫立着两排丫鬟,大约四五人,见着哪位贵人来了,便主动上前领入府内赴诗会,将人送到后,就又折返回来,再为下一位贵人指路。
看这阵仗,太子妃请了怕是不下十人。今日的太子府,竟是女人的天下。清风徐来,仿佛送来了太子府里淡淡的脂粉味儿。
马车将将停下,卫子楠撩开车帘,便见不知是哪家的千金到了,由丫鬟引路进了府去,自己身后又跟了两个贴身丫鬟,端的是金贵不凡。
且看卫子楠,各位贵女身边皆有丫鬟伺候,唯她独自前来,光这一点便称得上另类。卫子楠却不作他想,下了马车,走上太子府高高的台阶,手伸进袖中正欲取出请帖递上,然尚未取出,便被一丫鬟拦住了去路。
那丫鬟圆圆的脸,瞧着十分耿直:“这位公子,今日府内皆是女眷,太子爷上朝去了还未归来,您若要拜会便是有名帖,奴婢也不敢放您进去。”
很好,还未进府这仗就打响了。
卫子楠未露尴尬,一手按剑,低头向那圆脸丫鬟看去。经那丫鬟一说,前面尚未走出多远的那位贵女吃了一惊,回过头来瞧她,似是没想到还有外男在此,只匆匆瞥了一眼,想是并未看清,便脚步匆忙地进门去了。
这丫鬟敢拦她,不知是太子妃授意还是自个儿想要在主子面前邀功,当众给她难堪。这不,后面又来了个年轻女子,亦不知是哪家夫人,看她被拦,倒不似先前那个匆匆离去,而是停下脚步好奇地望了过来。
卫子楠被拦住,要怪只能怪她没有女人味儿,行止着装不妥,难不成还能怪太子府的丫鬟眼睛瞎?只要她把请帖拿出来,亮明是个误会,太子府便是无过,于她却是名声有碍。这个算盘打得如此响亮,不知是否是太子妃的手笔。
可卫子楠忽然就不想把请帖拿出来了,而是朗声叹道:“本将军听闻太子仁爱,周公吐哺招揽贤才,乃天下爱才之翘楚也,便是府中丫鬟亦是颇有才干的。而今一见,不过尔尔,连出来迎接贵客的丫鬟都是个没有眼力见的,可见无缘露脸的下人,该是何等拙劣。原来,太子府爱才,不过是虚言罢了。”她冷笑,“本将军问你,你可曾见过坠环佩的男子?”
那丫鬟把眼光放到卫子楠的腰间,这才后知后觉,吃了一惊。卫子楠虽一身行头皆是男装,可腰间坠着的却是女子才用的环佩。其实不止环佩,便是单看她的样貌,也该知道这是个女子而非男子。所以,说她没有眼力见,可不是冤枉她。
事关太子府声誉,那丫鬟被堵得哑口无言,可不敢再拦,只得收了帖子,再三赔不是,将卫子楠迎进门去。
轻松解决一道开胃小菜,卫子楠倒是觉得不过瘾。她跟着这丫鬟未再计较,岂料刚迈过门槛,便有一声尖细的女声入耳。
“原来是恒王妃,二弟妹,没想到咱们第一次见面,竟是在太子府的门口。倒是我的不是,原该早早登门拜会的。”
卫子楠回头,认真看了看这位年轻夫人。
貌美自不必说,其最美的当属一双眼睛,双瞳剪水幽深如井,叫人看一眼便被牢牢吸引。这女子作夫人打扮,腰身略不复当年纤细,倒也看得过眼,想是嫁人有些年头,已有生育的了。
“莫非是泰安公主大驾?”卫子楠在脑中好一阵搜索,才翻出这么个名号。秦傕为二皇子,太子为长子,皇子妃中唯太子妃敢叫她一声“二弟妹”。另,皇帝儿子很多,女儿却少,唯泰安公主及成安公主两个。成安公主尚且年幼,那么,称她二弟妹的只能是稍长秦傕的泰安公主了。
“二弟妹真是聪慧过人,短短一息便道破我的身份。”泰安公主款步上前,脸上原本和善的笑渐渐淡去,慢慢悠悠在她身边绕了一圈,上下打量,然后噗嗤一笑,“看来,咱们今天可以多交几回手,倒是让本公主很期待呢。”
33。赏花诗会(一)()
哟呵,原来是对手。om
不过卫子楠不奇怪,倘若太子妃请的是不贴她自己的,那才是怪哉。只是,这泰安公主何苦连点场面话都舍不得说,上来就亮刀子呢。
况且,亮刀子也该当着太子妃的面,挣点表现对不对。要不,便是泰安公主原本就对她有仇怨。可卫子楠仔细想了想,并没觉得自己得罪过这位难不成是秦傕的缘故?
竟终于轮到她来替秦傕兜场子了么。
“是么,那就拭目以待了。”她习惯性地转转手腕,露出一抹笑意,只是那上勾的嘴角透出几分诡谲,没有一丝一毫的怯意,也没有如临大敌的忐忑。
两人一同往内院而去,倒是没再斗嘴仗,各自心中却都有了计较。待到入了内院,便听得一阵阵的欢声笑语,如银铃如泉音,可猜见人已到了许多,彼此还都很熟络。
当日太子妃说,此次请的只是内家姐妹,等卫子楠到了才发现,原不过是诓她。远远见十多个女子围在太子妃身边,众星捧月,站在垂柳树下有说有笑,诸女皆是盛装出席,力求艳压群芳,倒是堪与这满园的花团一比。
泰安公主性子颇为外热,待到了内院,远远就冲太子妃打招呼,先她一步上了前去。
“今儿好热闹,姐们们个个美如天仙,年华方好,可叫我看着眼红。不过,你们当中啊,咱们太子妃还是属第一美的,我这说的可是大实话,你们不许生我的气。”
众女见是大公主来了,齐齐摇头,忙客套着说哪里哪里,论美貌焉能美过太子妃和泰安公主去,岂敢不自知云云。
被她这么一招呼,众人倒是把行在后头的恒王妃给遗忘了。卫子楠头一遭在贵女的圈子里露脸,难有什么人认识她,便是有人猜出,太子妃未发话岂敢先来招呼。
可偏有人急着拍泰安公主马屁,往太后公主身后瞧了瞧,乌溜溜的眼睛盯着她,露出一脸艳羡。
“哎呀,不愧是咱们公主殿下,最得陛下盛宠,便是随便出个门都带着护卫呢。今儿带的这位不是上次那个魁梧大汉,却还是个俊俏儿郎,瞧这俊的,快赶上我那哥哥,人称的玉面公子了。飒爽英姿的,想必身手也是分外了得吧。这样瞧着舒心的护卫,可不是谁家都能聘得来的呢。om”
说话的这位,是廷尉左监裘望的千金裘珊,固有心直口快,好出头的名声,亦爱结交权贵,每每有幸与贵人照面,张嘴必是奉承话。此番便是瞧见个别家稀罕的护卫,也能拿出来做一做文章。
经她这一说,大家也才注意到泰安公主身后的所谓“护卫”,纷纷既不好意思,又有几分好奇地去瞧。果见一既英武又阴柔之人,长身玉立,伫在那桃花树下,寥寥几片粉色花瓣从她头顶飘过,衬出几分不属于男儿的美来。
有眼尖的发觉不对,今日赏花不允男宾入内,能进来的确实唯有贴身护卫而已。可这位虽是男装,却并不像是男子。再者,泰安公主便是再有资本,也没必要将一介护卫打扮得如此不凡吧,这不等着叫人说闲话吗。
可惜眼尖的当属少数,急着拍马屁的却绝不肯落于人后,不辨真伪就慌忙跟着附和。
“是啊,听说前些日子陛下还给驸马爷晋了官位,可不是因着公主您是独一份儿的宠爱吗,就是成安公主也比不上您万分之一呀。”
“是啊,陛下赐下的公主府可就只比这太子府差了些,就连新赐的恒王府也比不上呢。”
泰安公主不说话,不澄清,只是笑。她的荣宠究竟是怎么来的,少有人知。其实,原本她还能再受宠数倍,可惜
被瞎眼之人当作护卫的卫子楠倒是不恼,不疾不徐地走到这群女人面前,将站在前面的几个女子吓得连连后退,却碍于公主在此不曾发话,不敢说什么。
一个护卫而已,胆敢靠得这么近!
忽而一阵清风徐来,吹下落在卫子楠头顶的桃花瓣,她用手拈住,倏地勾起一抹怪笑,伸手挑住离她最近的那名女子的下巴。
“姑娘一双美眸明艳如这桃花,叫人心神荡漾。”说着突然打住,“不,怕是桃花也是不及你分毫。我瞧着,真是羡慕。”她眯起琥珀色清亮的眸子,嘴角笑意深深。
那女子被吓得花容失色,岂料到自己竟被人轻薄了,脸色煞白连躲都忘了。在旁的几个却还留着几分清醒,听得这“护卫”张口却是女人的声音,当下也就不慌了。
卫子楠不欲逗弄这等没趣之人,很快就撒开了手,语气颇有些失望:“我当太子府的丫鬟没眼力,本来心中不爽,没想到是我要求太高,竟不知见多识广的千金贵女也有看岔眼的时候。”
突然生了这等变故,太子妃身为主人,断没有不站出来圆场的道理。可正欲开口,却又见卫子楠按住腰间长剑,往下说。
“这把赤鳞剑乃是接风宴上陛下钦赐,出自东林先生之手,剑柄上镌刻有陛下的题字,世间仅此一把。”她顿顿,轻蔑一声笑,“倒也不怪,诸位养在深闺,岂懂得辨别宝剑。怕是诸位见多识广的长辈,也无缘一见。”
一话毕,众人脸色奇差。眼前这位,哪里是什么护卫,而是当今最得圣心的恒王妃,大将军兼忠武侯,若论真格连泰安公主的宠,也不一定比得上这位。她们固然知道今日恒王妃也将到场,揣摩着太子妃的意思,个个盛装打扮,力求将这位恒王妃踩进泥地里,也好讨太子妃欢心。
哪知,她竟是男装打扮。
其实恒王妃这样的人物她们也万万得罪不起,可另一边是太子妃,将来的皇后,家中长辈又多依附太子,既然太子妃要用到她们,她们哪里敢不硬着头皮上。今日这出赏花诗会,分明就是为恒王妃量身定做的,要先叫她丢尽脸面,再将这等丑事大力传扬,岂料还未让这位恒王妃吃到苦头,自己反倒先败了一仗。
取笑恒王妃像个护卫,自己反而成了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连带着自己长辈也被打了脸面。这脸上,顿时凭白感觉火辣辣地疼。
好在是,并非她们有意的,大约容易揭过。
卫子楠一句话就得罪了在场所有人,却半点也不心焦急躁。没错,她就是来吵架的。一群只知比拼妆容、诗词、荣宠、女德,将自己的一生攀附在男子身上的无知内宅女子,算什么东西。
这群人,当她果真是个忍气吞声的受气包不成。她今日,便都推翻了给她们看。她即便是交了兵权的空壳子大将军,嫁了草包王爷的恒王妃,也是她们惹不起的。
太子妃卫子悦见此,不禁微微皱眉。
她算是领教了,自己这个庶出的妹妹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在娘家时忍气吞声,你就是掌掴她一耳光,她指不定还会把另半张脸伸过来给你打。没想到一嫁出府门,就浑身藏了刀子。虽看起来处处被动,却总叫人难伤她分毫,一时不查还被她揪到痛处。她相信,即便当日在宫中恒王不相帮,卫子楠亦能给自己脱身。而今,从强抢卫祯开始,她就越来越展露锋茫了。
难不成
当初百般隐忍,委曲求全,不过是个闷葫芦,而今站稳脚跟,镀了层金回来,就要与她拼个你死我活吗。
够能忍的啊。
卫子楠今日剑走偏锋会着男装到场她并未猜到,居然有人素面朝天,也堪称貌美。是了,这小贱人有胡人血统,面容随她那低贱的生母,鼻梁高挺眼窝略深,肤白细腻不易叫日头晒黑,论美貌,若没有那沙场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