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驸马-第7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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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还能是烂泥那样的人?”克拉库斯再度冷笑。
默棘连正视着克拉库斯,非常严肃和认真的说了一个字,“对。”
大周北伐军帅帐里,一人举缸猛饮,其他人都在静静围观,包括薛绍在内。
“你是喝酒,还是在洗澡?”薛楚玉忍不住问道。
“关你屁事!”那人怒喝了一句,继续将大酒缸子对着自己脸猛灌下来。一部份进了嘴,更多的顺着他的脸流了下来。或许,还夹着一些泪水。
很少有人敢在薛楚玉面前如此无礼,但这一次薛楚玉半点脾气都没有,相反露出满副的怜悯之情。
“楚玉,你们都先退下。”薛绍摆了一下手。
薛楚玉点了点头,和其他人一起全都走出了帅帐。
“李大酺,我劝你不要再饮。”薛绍淡淡的道,“否则醉后误事,你将悔之晚矣!”
“醉后误事?还有什么事能让我误的?”李大酺似醉非醉抱着酒扛一阵傻笑,“悔之晚矣?我悔个屁!还有什么事情,能让我后悔一番?!”
“多了去。”薛绍说道,“比如说,错过了拯救奚族、复兴奚族的最佳机会。”
李大酺猛的一怔,“你说什么?!”
“你明明就已经听到了。”薛绍平静的看着李大酺。
李大酺连忙将酒缸一扔,双膝一跪爬到了薛绍面前, “求你,求你帮我!”
“察伏川之战,奚族青壮死伤过半。举族上下几乎再无可征之兵。”薛绍说道,“此一战,你当真败得惨烈。”
李大酺突然就号淘大哭起来,死死抱住他的双脚,“是我罔顾军令轻敌贸进,才有此惨败——奚族完了,奚族真的完了!”
薛绍轻叹了一声,“你是奉我之请前来助战。如今落到这步田地,薛某人定然不会袖手旁观。眼下确有一个良机,能助你东山再起复兴奚族。就怕你再次犯错,白白错失。”
“说——你只管说!要我怎么做?”李大酺急道,“只要能够拯救奚族、复兴奚族,哪怕是让我当场自裁,我也绝不迟疑半分!”
说罢,李大酺一跃而起冲到旁边,将刀架上的一柄横刀抽了出来,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有病。”薛绍哭笑不得的摆了一下手,“人都死了,还能成个屁的事?把刀放下,听我细说。”
李大酺火急火燎的将刀子放了回去,又回归了原样跪到薛绍面前,抱住了他的脚。
薛绍这下是真的笑了,“你起来,好好坐着,我们好好说话。行吗?”
“噢——好、好!”李大酺这才勉强恢复了一点原样,拍了拍灰土坐到了薛绍的面前,乖巧得像是一位天真烂漫的三好学生。
“简而言之”
“对,我就喜欢简而言之!”李大酺很焦急。
“我讨厌别人,打断我说话。”薛绍板了一下脸。
李大酺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把头点得像捣蒜一样。
薛绍有点哭笑不得的轻叹了一声,说道:“我会给兵马,再往察伏川一行。”
李大酺眼睛一瞪以示不解,但真是捂着自己的嘴没再说话。
薛绍说道:“那里有奚族人上万具的尸首,怎么也得让他们入土为安魂归故里。”
“你让我去,收尸?”李大酺捂着嘴喊道。
“对,就是去收尸。”薛绍说道,“这是一件大事。”
李大酺炽热的眼睛慢慢的黯淡了下来,茫然的点了点头,手也松开了,“对,确是大事死了这么多族人,我总得把他们带回去,给他们的家人一个交待。”
“此行,你只能做为副手前往。”薛绍说道,“我会另派一名主帅统兵而行。你须得对他言听计从,不得有误。不然到时误了奚族之兴亡,你就真成了千古罪人了。”
主帅?
兴亡?
千古罪人?!
听到这些字眼,李大酺的眼神又再度炽热起来——这肯定不是单单去收尸啊!
“我就想问,何人为帅?!”李大酺举起手来急切叫道,“我李大酺现在就指天发誓,我就把那人当作是我的亲爹来伺候。若有半分差恙,管叫我天打雷霹不得好死!”
薛绍这下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来,说道:“依你之意,那你岂不是要把我当成祖父来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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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6章 虎父犬子()
突厥使者和一队狼骑兵,将薛麟玉送到了薛绍的军营里。
看到薛麟玉完好无损,薛楚玉和秦破虏这些人全都暗吁了一口,可是心头又都压上了一块大石。
军人不能没有荣誉,就如同男人不能活得没有半点尊严。
在大周的军队里,没有几件比战败被俘还要更加丢人的事情了。换作是一般的将佐沦落到了这般田地,削官降职自不必说,在袍泽面前也会抬不起头来——哪怕没人因此而看扁他或是嘲讽他。
何况薛麟玉还不是一般的将佐,他是薛绍和太平公主的嫡长子。他生来就带着无予伦比的尊贵光环,同样也就背负了旁人无法想像的压力。战败被俘这样的事情居然发生在了他的身上,天知道薛绍会怎么惩罚他呢?——薛楚玉等一些跟随薛绍日子比较长久的将领们都还清楚的记得,当初薛绍是怎样收拾王昱的。当时王昱非但没有战败,反而还守住了城池。他只是没能阻止恶来程务挺出兵而已。程务挺因此战亡,薛绍也差点将王昱揍得去给程务挺陪葬了。
帅帐边,薛楚玉等人看着薛麟玉和突厥的使臣一步步走近,心都渐渐提起。他们瞟一眼薛麟玉,又忍不住瞟一眼薛绍,都暗暗的提高了警惕——至少也得防着薛绍突然暴起,将薛麟玉当场给毙了呀!
结果,薛绍出乎众人所料的平静。直到薛麟玉走到了他的身前,他的表情都好像都没有发生半分的变化。
突厥使臣先上了前来,仍是十分殷勤的施礼问安,以及说了一些有必要却无关痛痒的官话套话。
薛麟玉站在一旁,低着头,不吭声。
薛绍仿佛是无视了他,只对突厥使者道:“我要的人,你们并未送来。莫非真是等着,让我挥兵去取?”
突厥使者慌忙道:“薛帅,令郎不是都已经站在你的面前了吗?”
薛绍这才冷冷的瞟了一眼薛麟玉,又冷冷道:“此等废物,于我何用?他还不如此前送来的那些妇孺百姓!”
“这”突厥使者当场愕然。
薛麟玉的头压得更低了。薛楚玉等人则是心一阵砰砰乱跳,生怕薛绍要发作了。
“既然尔等全无讲和之诚意,薛某人也就不再多言。”薛绍猛一挥手坐了下来,“回去告诉暾欲谷,速速发兵前来厮杀。往下但有胜负而已,余者全都不必再谈!”
“等等——等一下!”突厥使者急急上了前来拱手作揖就差下跪了,慌忙道:“薛帅何不听我解释一两句,再作定夺不迟?”
“我的耐心,已经在你的满嘴胡言和暾欲谷的一再拖延当中,消磨殆尽了。”薛绍没有发怒,语调也极是平静。他抬手一指薛麟玉,说道:“如果你认为将这个废物送来就能用作你们的缓兵之计,现在我就正告你——你如何来的,就如何回去。将这废物一并带回,只叫暾欲谷挥兵来战。”
薛麟玉抬起头来,一脸愕然。
薛楚玉等人尽皆表情大变,就差当场哗然。
“不不,等一下!”突厥使者有点始料未及,嘴唇都有点哆嗦了,连忙快语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原本玄云子也是样一同前来的,但是圣母可敦执意要留她作客多住几日,在下又能奈何?至于王昱他在草原之上也有了妻儿家小,仓促之间难于成行。此间多有隐情,并非是牙帐刻意拖延。还请薛帅明察,明察啊!”
薛楚玉等人就怕薛绍当真把薛麟玉又给扔回去,也一同上了前来纷纷相劝,说使者所言皆是人之常情,倒也不无道理。
薛绍沉默了片刻,不置可否。
众人都看着他的脸色,场面寂静,气氛压抑。
“秦破虏。”薛绍突然唤道。
秦破虏连忙出列应诺。
“你与薛麟玉同时领兵而出,一场惨败袍泽尽丧,却有你二人一者生还一者被俘。”薛绍道,“按军法,你二人已犯重罪。论情理,本帅无法理解你们还何来颜面,活着回来见我!”
秦破虏和薛麟玉连忙双双跪下,口称死罪,愿领军法。
薛楚玉等人则是急忙出声求保,连突厥使者也在一旁帮劝,请薛绍从轻发落。
“军令如山,概莫能外。”薛绍沉声一喝,然后大声道:“秦破虏、薛麟玉,你二人先去领了一百军棍,即日起罚为军奴,充入民夫一伍留军听用。除非他日再立军功抵去战败之罪,否则终生为奴永不转籍!”
“啊?”众皆大惊!
秦破虏和薛麟玉倒是乖乖的应了诺,仍是跪在地上低耷着头。
“来人,拖下去!——用刑!”薛绍怒喝。
“等一下,真打啊?!”牛奔可急了,一膀子就将上前来拖人的卒子顶了开去,急道:“薛帅,这可是你亲儿子!打坏了可咋办?眼看着要打仗,破虏这样的猛将军就该让他冲锋陷阵去,自己人将他打伤打残了,算个啥事嘛?!”
“再敢阻拦,连你一起打!”薛绍大怒,“滚开!!”
众人都不敢再拦,任凭小卒将薛麟玉和秦破虏给拖了下去,就在帅帐之前剥开了衣裤抡起了军棍,当真用起了刑来。
“啪、啪、啪!”
声声脆响,棍棍着肉,可是真打!
所有将士,耸然变色。
突厥使者都傻了眼,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薛绍背对着施刑之处,也背对着众人。那一声声棍响入耳,就如同刀子扎在了自己心头之上的声音,眼泪都快忍不住要流下来了。
“薛帅,都已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真的不能再打了!!”
打了二三十棍之后,薛楚玉等二三十名将佐一同涌进了帅帐来,齐齐跪地为两个受刑的小子求饶。
“暂且寄下余下军棍,留观后效!”薛绍背对众将挥手沉喝,“若能立功,或可抵赎。如若不然,就算打死也一棍都不能少!”
“谢薛帅!!”
薛楚玉等人连忙冲出了帅帐,将薛麟玉和秦破虏从刑架上解救下来,抬着他们找军医治伤去了。
突厥使者抹了一头的冷汗,怯怯的走到薛绍的身后道:“薛帅,在下就先告退了。”
“等一下!”
突厥使者吓了一弹,“薛帅还有吩咐?”
“废话!”薛绍没好气的喝道,“难不成你以为,一个废物就真能把我给搪塞了?——说,何时将玄云子和王昱给我送来?”
“这这个”突厥使者吱唔道,“且容在下回返牙帐,去问可汗与谋主的意思如何?”
“我就知道,你又会用这般话语来对付我。”薛绍冷笑,“我无法再给你们更多的时间了。这样,我们定一个期限。在此期限之内将人送来,一切好谈。否则,就真的只能刀兵相见了。”
突厥使者小心翼翼的问道:“请问薛帅,是何期限?”
“我将要回一趟朔州办些事情。等我重回此地之日,便是期限。”薛绍道,“到时我必须见到玄云子和王昱。否则,就请你们一起见我三十万雄师!”
突厥使者心中一咯噔,“不知薛帅往返这一趟,需得多少时日?”
“这你就不必问了。”薛绍道,“你只须记得一件事,要尽快将人送来。稍迟半分,后果自负。”
“这”突厥使者满副难色,“薛帅好歹给一个,大概期限吧?”
薛绍冷冷一笑,“我只能告诉你,我的马很快。日行千里,不在话下。你若在此再作耽误,后果怕是承担不起。”
正说着,李大酺醉薰薰的闯了进来,口齿不清的嘟嚷道:“薛帅,你找我?”
“大首领,你该出发了。”薛绍道。
突厥使者愕然的看着李大酺,仿佛是认了出来。
“知道了,这就走。”李大酺又醉薰薰的晃荡了出去,一边走还在一边嘟嚷,“收个尸,急个屁”
薛绍闷吁了一口长气,很无奈的表情。
突厥使者道:“薛帅,这位不是奚族的”
“没错,他就是奚族的大首领,李大酺。”薛绍轻叹了一声,道:“我让他去给他的族人收尸,他还心不甘情不愿的。”
“是去察伏川收尸?”突厥使者有点警惕起来。
“没错。”薛绍道,“那里至少有两三万具尸首。且不说亡者为大入土为安,若不好生料理这些尸首任其腐烂,草原必然爆发瘟疫。到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