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勋贵世家-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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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一直觊觎中原;当年要不是辽国南下入侵,大周南北兼顾不得;或许也不会亡得那么快;前周后梁,辽国和两个王朝磕了一百多年,终于彻底没落了。
农耕的汉家王朝从春秋开始,及到秦汉唐周,就没有一次长久的征服过北方一望无际草原上的游牧民族,无数的兵马钱粮投到了战场,拼着举国之力而战,得到的,也只是一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骨头。大梁朝虽然宣称富有四海,也自知四海其实并不能尽为所有。一个政权由无到有,由弱到强,由盛转衰,是无法左右之事。一个对手消失,那片土地上,总会生出一个新的对手,大梁所能做的,就是防患于未然,就是抵御。
赵厚烨静静听着皇上和周王商议的结果,凝着眉,站在长椅边上低沉的道:“祖父,三朵卫的兵权,皇上有安排了吗?”
当年,辽国退出了幽云十六州,遗下了许多辽民和降兵,三朵卫,就是开阳王在太祖的支持下,收纳这批人组建的一支骑兵,闲时为民,战时为兵,有五万人马。三朵卫是马背上的民族演化出来的队伍,天生的骑兵,骁勇善战,其战力不输任何一支京卫军,要是大梁和大宁的战事一起,三朵卫就是一把利剑。
周王府镇守甘州,是直面大宁的第一道屏障,不管是出于建功立业,还是出于自保的需要,周王府都想得到皇上的信重,掌握三朵卫的兵权。
周王抚额道:“皇上没有提及,祖父也不能开口!”
赵厚烨上前半步,低声道:“除非皇上的御驾亲临西北,三朵卫的兵权早晚是要交给一个可堪托付的人,举朝眼望,我们周王府当得下这个重托。”
周王颇有深意的看着赵厚烨道:“元和十一年,太宗夺了开阳王的三朵卫,把它交给了齐王。昌庆元年,仁宗登基的头一件大事,就是夺回了齐王手里的三朵卫,把他交给当时还是恭王的皇上,皇上拿到这支兵权后,在元和二年亲征北辽的时候用过一次,十几年了,皇上一直拽在手里,谁也没给。”
赵厚烨紧了弦,争辩道:“我们王府对朝廷,对皇上的忠心日月可鉴,没有那些……”
周王抬手,制止了赵厚烨的话道:“皇上深信王府现在的忠心,顾虑的是,拥有两万铁甲精骑,能节制西北兵马的王府,在得到三朵卫后,十年,二十年后的忠心。一个能调动十几万军队的藩王,再怎么忠心耿耿也无法让帝王安枕。烨儿,皇室的子息单薄,宫里只有皇上和太孙二人,皇家两代单传了,皇上的猜忌之心,只会愈演愈烈。”
赵厚烨一掌压在长椅的扶手上,紧握着,半晌才道:“祖父,孙儿明白了。王府不行,也不能染指三朵卫的兵权。可是,统兵之事,将帅相合,所有的军力才能融合成一击铁拳,才能无往不利。孙儿看重的,不是三朵卫,而是上下一体的军心,要是三朵卫握在别人的手里,他能和我们上下一心抗击外敌嘛。他就能保证,十年,二十年后,不犯祖父所顾虑的,或是和我们王府生出龌龊。皇上的权衡之术无可厚非,可是战场上,最忌讳两个统帅,就是定了主副,也怕掣肘。”
周王说了好一阵话,口干,伸手拿小桌几上的茶壶。赵厚烨抢着倒了一杯茶出来,奉过去,周王几口喝干了道:“所以,得有那么一个人,他必能让皇上深信不疑,也和王府交好,还得你看得上眼。”
江山代有人才出,将来的边关,是小辈的战场。
周王知道,自己的大孙子自视甚高,等闲之人不放在眼里。
赵厚烨把朝里朝外数的上的人都品了一遍,没个四角俱全的。
周王搁下杯子,说出一个人名。
赵厚烨脑中一闪,皱眉道:“他不是……”
“他是!”周王看着赵厚烨,眼中露着笑:“你别管他姓什么,你只想他,是不是能当得下皇上的重托,就是我们王府和他之间拐着姻亲,也不必遭人苛责的猜忌。他的血统注定他不可能泯然于众,而他的才华,也不逊于你。”
赵厚烨想了想,击拳而笑道:“他要是能稳坐这个位置,我自然服他。”
周王欣然微笑,又道:“这次进宫,太后要给甯儿县主之位,被祖父辞了。甯儿进沈家的门,已经是低嫁了,有王府在,女孩子找门第清正,子孙出息的人家就很好,门第的高低,不用太过苛刻。甯儿的位置摆得太高,在夫家与婆婆和妯娌相处多有不便,她的婆婆也是王爵的孙女,也没有得过县主之位,甯儿的位置还是缓一缓的好。”
赵厚烨傲然笑道:“小妹心里明白,只要王府在甘州屹立不倒,县主之位,早晚是小妹的。”
赵厚烨和赵甯是嫡亲的兄妹,周王府的嫡支,现在坐着王位的还是赵甯的祖父,将来王位传承下来,待赵甯的父亲和兄长上位,皇上还要推恩,总要留着余地给皇上恩赏,也不用一味为着甯儿出嫁好看就急着冠以县主之名。
说到孙女,周王老谋深算的心软和着,慈祥的道:“所以,甯儿的婚事不用委屈了,要大办,要办的风光体面,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赏了甯儿一些首饰物件,添到嫁妆里去,排到第一第二抬。那一天,府里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拘着,祖父也要借机和京城里的宗室和故交聚一聚。”
赵厚烨听着祖父交代,虽然王府有长吏官能打点好一切,赵厚烨和赵甯兄妹情深,还是会过问细物。
周王是太祖传递下来的子嗣,在旧都汴京有像样的府邸,在燕京却是没有王爵的府邸,但皇上宣周王入朝,自然准备了亲王规格的府邸供周王下榻。
到了沈惟俊娶亲那一天,赵甯从王府出阁,十里红妆,周王嫁孙女,忠毅伯娶媳妇,两边都大开宴席,热闹至日暮。
思伽从娘家吃酒回来,丫鬟们接着,思伽问道:“二爷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韩家是两边帖子都收,思伽体贴,让韩昭旭在周王府尽兴,不必赶场子的两头跑,再说了,他们那批人,喝酒不是纯喝酒,必定在酒桌上商议大事,韩昭旭就没有过忠毅府去。
曼霜回道:“二爷早二奶奶一个时辰回来,歇了两刻钟,这会儿一个人在书房呢。”
“怎么那边散的那么早的?”思伽自言自语道。
如真笑道:“二奶奶眼圈红红的,还有姐姐们也是一脸的春色,我备了醒酒汤,消失茶,喝一点吧。”
思伽带了春燕,阿芒,夏果三个出门,其他的在家看屋子。
夏果拦道:“不用忙了,我们在旧家吃过了回来的,沈二爷大喜,你们没去,孔嬷嬷也惦记着你们,有东西分呢。”
夏果三人不贪心,把在沈家得的银裸子铜钱干果点心匀匀的分出几等份来,给含巧和如真,曼霜,南霜,绿竹也是见着有份,东西不多,只大家同沾沈惟俊娶妻的喜气而已。
思伽由她们顽,自己去书房看韩昭旭,只见书房地上铺了一层锦烟薄毯,摆了许多张大型的地图,还有到处乱放的书册,韩昭旭脱了鞋子,着了干净的袜子,伏在地上看,边看边趴着写些什么,写几个字,又搁笔找书看,或是找另一张地图,忙得不可开交,一时都没有注意思伽进来,好一会儿才无意间瞥见,道:“回来了,王府散了,我想伯府那边也差不多了,就没过去,我没去捧场惟俊没在意吧。”
思伽打趣道:“二嫂那哥哥,和门神似的镇着,又唬着一张阎王脸,大哥说,要不是你出了大力,二哥不知道还要被刁难多久呢。”
“节武只是脸长得太严肃了,人嘛,也……的确严肃了点。”韩昭旭的话转了个弯,笑着道。赵厚烨,字节武。
思伽绕着薄毯看铺在地上的东西,在一张椅子上坐下道:“这几张图和你收藏的不一样,似乎更详尽些。”
韩昭旭一听就兴奋起来,盘起腿坐着道:“你有眼力。这几张是今天节武送我的,是周王府花了数年之功,精准勘测绘制的西北地形图,分区呢,这一张是兰州的地形图,还有,这是银州,这是雄州。”韩昭旭整个人焕发着耀眼的神采,滔滔不绝的道:“西北那里,能称得上坚固二字的防线,只有甘州一处,不像北偏东一带,辽东,延绥,宣府,就是燕京本身,也是防御中一道坚固的屏障。西北的战事一起,要是甘州一破,甘州身后一片,这一块,这一块,没有足够的人,也没有足够的兵。”韩昭旭挥开碍眼的书册,找出一张地图,指点给思伽看:“所以,必须要在这一带,就这条线上,再屯田,屯兵,拉出一道防线,以保整个陕西的安宁。当然,这条路是最坏的打算……”韩昭旭停了停,压抑住自己澎湃的心情,期待的问道:“伽儿,你听得懂吗?”
思伽摇摇头,又点点头,叹了口气,又用宠溺的眼神看着韩昭旭道:“怎么依山傍水排兵布阵我不懂,怎么开荒屯田拱卫边塞我不懂,我只知道大义:文臣入庙堂,武将守国门。”
韩昭旭定眼看着思伽,一双眼睛流转出虹彩,突然一下子扑上来,把思伽拦腰公主抱起来转了一圈,湿润的唇压下来,轻柔又急切的挑开思伽的唇瓣,细腻美妙的触感相互品尝良久才抵着思伽的额头道:“节武邀我走一走大宁,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思伽抓着韩昭旭的衣襟道:“你们……”就算知道自己嫁的,是怎么的丈夫,喜欢的,也是能横刀立马,驰骋天下的丈夫,到头来,还是有千言万语的不舍,“你们小心些,别……,那里不是大梁的国土。”
“知道,知道。”韩昭旭贴着思伽的耳朵略透露了一部分计划,为了让思伽放宽心。
第182章 流言()
十一月;昌平伯府得了长男,杜氏头胎生了个大胖小子;邱家的满月礼里挑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冬日;思伽禀过魏氏,坐了四人小轿去贺。
昌平伯府为了长子嫡孙摆满月酒,遍请了姻亲,同僚;故交;本家,来伯府吃酒看戏,热闹一日。
思伽到时,赵甯已经在了;着了一身水红色挑线缠杏枝石榴花的斜襟长袄;下面一条品红色洒金线宫裙,戴了一对累丝琉璃的金雀钗,正和邱家别房的一个媳妇说话,思伽往她俩处凑凑,那个媳妇唠完了话,便起来了。
赵甯笑着抚心对思伽道:“谢谢四妹给我递话,知道他们平安退出来,我牵挂几个月的心可以放下了。只是我哥哥也太不醒事了,他自己不想好好过年就算了,还拉着四妹夫不放。”
“和殿下不相干,他也是那个脾气,一头扎进一件事了,不干好了出不来,为着我们两家过个团圆,耽误二三十万人呢。”
韩昭旭和赵厚烨以茶商的身份深入大宁腹地,探了一个多月,不敢久待,在年前离开了大宁。知道家里思伽担心,用了六百里加急给思伽送信报平安,人还要过几个月回来,在王府略休息了几日,赵厚烨又拉着他走西北各地,统筹二十万戍卫边塞的平民分配和拔过去的三朵卫所的建立。人迁过去了,可管不上年节,一年之计在于春,早一天赶在开春把人安置好了,把日子过上了正轨,就省一天朝廷耗在他们身上的钱粮,移民移军,是花钱如流水的。思伽能体悟其中的厉害关系,沈葳又担心思伽不大通,早早的让她过去说了一回道理,思伽即使想念,也要懂事。
思伽话虽然说得大度,酸涩之情还是流露了一分,手肘撑着桌几揉着帕子问道:“怎么姑母的好日子,母亲和大嫂都不来呢?”
赵甯解释道:“晋憨王府上也摆酒,两边撞上了,母亲那边去了,大嫂是身上不大好。”
“怎么不大好了,表嫂的儿子也不来看看?”思伽追着问道。
赵甯用帕子压着嘴角的笑意道:“怕是有喜了。只是确实身上不适,有些受了寒,大嫂担心万一有了伤着孩子,药不敢用,只饮食调理静卧着,因此谨慎些,不敢出来。”
思伽暂放下了相思,看着赵甯玩味的笑道:“和别家比比,我们沈家的子嗣是艰难了些,现在就指着两位嫂嫂开枝散叶了。”
赵甯羞红了脸,却又爽朗道:“我们家是栽一颗种子,就育一颗好苗。大伯不用说,相公……都很好,还有小叔,这么点年纪,被父亲提溜过去习武,被母亲抓着读书,很是乖巧懂事。”
思伽跟着自夸娘家兄弟们一顿,捡着他们,特别是惟俊小时候的事说着取笑,思侬的丫鬟冬末进来,曲膝向思伽和赵甯行礼,走进轻声笑道:“可遇到救星了,两位奶奶快去救救我家奶奶,我家奶奶被抓上牌桌输了好些钱了。”
思侬是不想玩牌了,又找不到替补的下家,思伽和赵甯对了一个笑脸,且去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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