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弥憾-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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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金先生是个爽快人。”吴金叶脸带笑容,把夹在腋下的黑色皮包放在桌子上,从里面掏出一个檀木盒子,打开,露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翡翠项链,线圈由517颗细小的翡翠晶体组成,三颗硕大的翡翠组成心形吊坠,上面有绿色云纹,特别柔美,如同绿色的云朵轻柔舒缓,美得叫人心旷神怡。
“好东西!”
金圣泽眼睛发亮:“表哥,我们买吧?”
古图没有作声,他盯着翡翠项链观察了许久,始终没有开口。
吴金叶的那颗心就悬了起来,他推断这位稳重内敛的青年才是出钱的正主。
这时候旁边的金圣泽把手指搭在桌面上,轻轻地敲了两下,古图收回了目光,端起毛尖边喝边说道:“吴先生,这块翡翠多少钱?”
吴金叶道:“七百万。”
张德全眯了下眼睛。
金圣泽眉头一挑:“值这个价吗?”
吴金叶呵呵一笑:“金先生,你看这三块翡翠心形吊坠,碧绿通透,水头足,料细腻,是百分百的老种,颜色鲜艳明亮,深绿而不黑,纯正而不花,色泽达到了‘浓阳正和’的最高标准,如果是在你们燕京的珠宝行,是没有上千万绝对拿不下来的极品翡翠,我出七百万的价,已经很良心了。”
古图放下茶盅:“其实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一下吴先生,你这块翡翠这么值钱,为什么要贱卖?”
吴金叶笑道:“实不相瞒,我最近手头紧,要不然打死我也不会卖。”
古图盯着吴金叶,意有所指道:“我不缺钱,但七百万的买卖不是小数目,吴先生,我觉得大家以诚相待比较合适。”
吴金叶一直在观察古图的神情,他发现这个青年的城府极深,但转念一想,能够随随便便拿几百万买翡翠的人也不会是简单人物,但这个时候是不能露怯的,尤其是在不知道对方底细的情况下。
吴金叶端起茶盅呷着顶级毛尖:“古先生的话我不太懂。”
古图神色淡淡,但盯着吴金叶的目光极具攻击性:“吴先生不只是手头紧吧,既然你手上的货放在燕京和晴川这种大城市卖,肯定很抢手,而且价格能提很多,那么为什么放在桂榕市这个小城市贱卖呢?另外,这东西盛产于西北边境,那地方可乱的很,我不差钱,但来历不明的东西,入手的风险有点大。”
吴金叶心里一紧,他没料到这个青年竟然有如此眼力,竟能轻易看出这块翡翠是黑货,当下不动声色道:“那古先生还要不要呢?”
古图收回目光道:“吴先生,你还是重新开个更理性的价格吧。”
吴金叶直接道:“我再减一百万,一口价,六百万。”
古图端起茶盅呷着,不说话。
吴金叶的眼睛眯了起来:“古先生对这个价格还不满意?”
古图放下茶盅,道:“我表弟一直想买个礼物送给他女朋友,而且他对这块翡翠很满意,我这个做表哥的也不想让他空手而归,如果吴先生有足够的诚意,这块翡翠我要了。”
吴金叶的目光再次盯着古图,他突然发现他完全看不透这个说话滴水不漏的青年的心思,这叫他心里越来越警醒:“诚意当然有,不过我想问一下,金先生的女朋友住在哪里?要不中午我做东一起吃个饭?”
金圣泽端着茶盅的手一抖,茶水洒了出来。
吴金叶眉头一挑,意有所指地说:“看来金先生有点紧张啊。”
金圣泽笑笑,漫不经心的说:“茶烫到我的手了。”
“哦,原来如此。”吴金叶立马露出如浴春风的笑容,说的话却咄咄逼人:“金先生的女朋友在桂荣市吧,请她过来一起吃个便饭如何?”
金圣泽的心脏跳到了嗓子眼上,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时候古图慢慢悠悠道:“吴先生心意我和我表弟心领了,不过我表弟的女朋友李楠身体不大好,患有肝硬化,现在在石林市肝胆医院住院,没有办法出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表弟想买块珠宝给她女朋友冲冲喜。”
吴金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要不这样,下午我们一起去看看她?”
面对吴金叶的步步紧逼,古图神色平静:“其实吴先生不用这么热心的。”
“诶,应该的,这是应该的。”吴金叶极为热情道:“古先生给我做这么大一笔买卖,金先生的女友又是我们桂榕人,现在患了这么严重的病,我略表寸心是很有必要的。”
金圣泽神色平静,但握着茶盅的手心狂冒汗。
这个吴金叶果然老奸巨猾!
如果真的答应带他去看那个子虚乌有的女朋友,那么铁定露馅,可如果不答应,吴金叶立马就会猜到有诈,现在可怎么办?
金圣泽心乱如麻,完全失去了头绪。
他用眼角的余光望向古图,古图神色平静,不急不缓地说:“都说桂榕市人热情好客,今天我算是体会到了,既然吴先生这么古道热肠,那我就做主替我表弟答应了,下午一起去看看他的女朋友,不过吴先生可千万不要带什么贵重的礼物,我收受不起呀。”
“诶,要带的要带的。”吴金叶嘴里应承着,脸上的神情渐渐松懈下来,他似乎对自己的试探结果很满意,不急不缓道:“现在谈完私事,说说翡翠吧,古先生,我诚意足够,你也开个诚意的价吧。”
古图伸出五根手指:“五百万!”
吴金叶突然笑了。
他并没有因为顾北极低的喊价而震动,从进门那一刻起,他的内心就极为警惕,直到这一刻,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或许在他看来,能够和他像菜市场大妈一样讨价还价的人,才是真的想要买这块翡翠的人,而不是别有用心的人。
吴金叶笑道:“一下子砍两百万,古先生狠人呀。”
古图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吴先生应该懂,我少花两百万,但是要承担买你这块翡翠的风险,谁更划算,吴先生应该心知肚明吧。”
“厉害!厉害!”
吴金叶向古图伸出手:“能够结交到古先生这种青年才俊,少挣点钱不算什么。”
古图起身和吴金叶那只少了中指的手握在一起:“吴先生,五百万也不是一笔小数目,我和表弟来的时候太匆忙,现在身上没有这么多现金,要不这样,明天我叫家里人打钱过来,后天下午再来买你的翡翠。”
吴金叶盯着面色平静的古图,沉默片刻,点头道:“可以,不过后天就不用来这里了,到时候我再通知你。”
古图眼睛眯了一下,点头说好。
古图留下联系方式,谈好了价格,大家客套了几句,闲聊过程中,吴金叶问古图觉得桂榕市的风土民情如何,古图侃侃而谈说的滴水不漏,总之四个人皆大欢喜,古图和金圣泽才起身离开,吴金叶和张德全起身相送。
走到门口的时候,古图忽然停下脚步,扭头望向吴金叶:“对了,现在我和我表弟立马要回石林市肝胆医院,下午可能不会过来,吴先生,要不你现在和我们一起去看看我表弟的女朋友?”
“哦,我突然想起12点钟还要去参加一位老家侄子的婚礼,时间上可能有些冲突。”吴金叶扭头望向金圣泽,略带歉意地说:“抱歉,金先生,还请代我向你女朋友问好,祝她早日安康。”
金圣泽笑着说:“一定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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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践踏()
离开德全珠宝行后,顾北和金圣泽在桂榕市逛了半个小时,才开车返回石林市。
一路上,金圣泽都在想顾北为什么要假扮大少爷买翡翠,如果顾北真的要买,光明正大的买就好了,搞得这么麻烦干嘛呢?但是顾北不说,他不想问。
“在想什么?”顾北问。
金圣泽扭头看了顾北一眼:“你怎么知道吴金叶手里有翡翠?”
“从他车里发现的线索,我猜到他手里的翡翠是黑货,可能手头缺钱,想找人销货。”顾北道:“我有跟踪过吴金叶两天,发现他经常偷偷出入张德全珠宝行,后来一调查,发现张德全是吴金叶的老乡,那么吴金叶肯定是找张德全销货。”
“哎,这些事儿越听越复杂。”金圣泽打了个哈欠,兴趣缺缺:“对了,你骗吴金叶说的那个女孩是真的假的,就是那个李楠,我的女朋友。”
“真的,我的亲表妹。”顾北想起李楠心里有些沉重,这丫头性格太倔了,明明过得很艰难又不肯跟他说,他最近事情又多,一直没有机会去了解一下,二舅李国华的尿毒症有两年多了,二舅家里肯定是拿不出钱治病的,只怕李楠下学期的学费都还没着落,顾北想找个机会去看看,拿些钱帮助二舅家。
金圣泽可不知道顾北想了这么多,对李楠倒是充满了兴趣:“长得怎么样?”
顾北笑笑:“人在读高三呢,少打歪主意。”
“现在打不了,再过半年不就能成嘛。顾爷,按你的说法,我这种高富帅应该配的上你家妹妹吧?提前叫一声姐夫成不?”
“小金同志,我怎么发现你越来越骚包了呀?”
“春天到了,小鸟寂寞了。”
“果然近朱者赤,以后少跟马如龙那老鸟混。”
聊着天扯着淡,顾北开路虎拐下107国道,进入石林市的地界。
一路疾驰,顾北来到石林市北城区,正是晌午时分,初春时节天气寒冷依然,北风呼啸着,街上的行人稀稀落落,路的两边林立着大大小小的餐馆,这时一道刺耳的瓷盘子跌落在地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老板娘的暴怒声,把顾北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顾北一脚踩住刹车,路虎陡然停下。
金圣泽一怔:“怎么了?”
顾北没有说话,目光望着窗外。
金圣泽顺着顾北的目光望过去,在街道边的一家名叫“好来福”的餐馆门口,有一个容貌清丽的女孩,十五六岁的年纪,穿着磨平的牛仔裤和黑色外套,黑色外套好像是男孩子穿的,有些宽大,并不合身,而且略显老旧寒酸,应该是穷苦人家的女孩,放寒假在餐馆打暑假工。
女孩洗碗的时候不小心打破了盘子,餐馆里面冲出一个健硕的妇人,一脸横肉,眼影漆黑,新纹的眉毛如同两条细长的黑虫子趴在三角眼上,一看就不是善类,她手指戳着女孩的额头破口大骂:“你怎么这么蠢呀,洗个碗也洗不好!”
女孩清瘦的脸颊白了,不停地向悍妇低头认错,悍妇涂着廉洁口红的大嘴像一挺子弹永远打不完的机关枪,疯狂的泼着粪水:“我说李楠你来这里大半个月这也做不好那也做不好,洗个碗把碗打了,要你这个蠢货有什么用?啊!吃屎长大的吧?这个月的工资扣一半!”
李楠身子抖了一下:“老板娘,我,我来的时候你没说打碎碗要扣半个月工资的,老板娘,你行行好,这些工资对我很重要。”
“重要?老子这里又不是慈善堂。”餐馆里面有一个在喝酒的中年男人,身材肥胖,猪头水桶腰,是好来福餐馆的老板,此刻满脸酒气和不耐烦:“我这里的规矩就是这样,打破碗就得扣一半工资,你爱做就做,不做就滚!”
相比于悍妇,李楠最怕这个胖子老板,这个胖子是个大酒鬼,喝醉了酒就爱打骂人,但此刻李楠已经顾不得内心的恐慌,哀求道:“我爸爸有尿毒症,家里没钱,我打寒假工想挣学费,老板你不扣钱好不好,要不然我上不了学了。”
“上不了学光我屁事!”
酒精上头的胖子被嚷嚷地烦躁不过,伸手就是一巴掌。
“啪!”
李楠的脸上顿时多了五道手指印,那张清瘦蜡黄的脸蛋肿胀起来,她低着头,眼泪在眸子中打转,却始终没有掉下来,过分的贫穷教会了这个女孩过分的忍受,尽管她是最好的学校里最优异的学生,然而课本里的自尊自爱总不及现实的踩踏,她蹲下去捡散落一地的菜盘子碎片,看起来是那么地卑微和作贱。
胖子一脚将李楠的手踩在尖锐的碎片上,破口大骂道:“捡,捡什么捡?碎都碎了,捡个毛用?给老子滚进去把明天的菜洗干净!”
李楠捏着鲜血直流的手指,尽管很痛很痛,她忍着。
当初选择在这个餐馆打寒假工,她不知道老板是这种人,知道的时候,寒假已经过去大半,她没有机会再去找其他工作,她要挣钱交学费!她不能让老板扣她工钱,那些工钱是她学费,是她的梦想,是那个躺在病床上没有多少日子活的爸爸的希望!
想着想着,李楠“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她哀求悍妇和胖子不要扣她的工钱,她可以让身体卑微如尘土,但不能丧失那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