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康熙年间-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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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叹口气,将若鵷扶起来,道:“身子还病着,地上凉,起来说吧。”
若鵷静静坐在一旁,定定瞧着康熙,做了那许久宫女,尤其装着现代灵魂的古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每一条宫规,彼时,她生怕触犯了哪一条,交代在这里,因而一句一读,她都瞧得仔仔细细。
“云澈也是不错的,既是派到你身边了,就让她跟着你吧。”康熙没有回答若鵷的话,明显是顾左右而言他。
若鵷知道康熙已是容忍了她的,可她就是没办法在明知杜鹃受苦的情况下,还能安安心心地过自己的生活。若鵷开口道:“若鵷心知,皇上做决定都是有皇上的道理,可杜鹃是当初皇上赏给若鵷的,杜鹃是何样人,皇上定是比若鵷还瞧得明白。若鵷求皇上,把杜鹃调回来吧,日前之事……日前之事,若鵷绝不会说出去半个字的。”若鵷咬咬牙,终于亮了最后的底牌,她知道,不管对象是谁,康熙必定是要封口的,如今她还活着,已是康熙留情了。就算她说什么,又有什么用呢?没人帮得了自己,也不会因为自己说出来,事情就不会发生了,若是不说,可以救回杜鹃,这道选择题,她连想都不会想就能做出选择。
“丫头啊!”许久后,康熙才开口,每个字出口,都似是费了多大的力气一般,若鵷只听他道,“嫁给太子吧。”
“嗡!”脑子一下子就炸开,眼前似有无数金星闪烁。刚才康熙说什么?他说让她嫁给太子?!
“这是,换回杜鹃的条件么?”若鵷也不抬眼,如尊塑像般。
康熙一怔,既没摇头,也没点头,只是道:“去帮帮太子,劝劝他,朕往后的江山,是要交到他手里的。”
“只要我嫁给太子,就能让杜鹃回到我身边吗?”同样的姿势,同样的语调,若鵷整个人如死寂般道。
“你既是觉着杜鹃服侍得称心,朕就让她跟着你一道去毓庆宫。”康熙叹息道。
起身,行礼。
“谢皇上恩典,若鵷告退。”
若鵷讷讷地转身,出屋,早已分不出这是她住的屋子,而康熙,一时半会也没反应过来,眼瞧着若鵷走出去。
手还扶在门框上,迎面走来太子和十三阿哥,若鵷死死盯着太子,连忘记呼吸都没有感觉,对面两人只瞧见若鵷的脸一点一点涨红,不等十三阿哥上前,若鵷一口气没上来,已是瘫软了身子滑倒了下去。
十三阿哥大惊,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若鵷打横抱进屋,却见康熙坐在屋中,两人相见,都是一愣。
“这是怎么了?”康熙蹙眉道。
“回皇阿玛的话,才刚在屋外头远远瞧见若鵷,没等儿臣上前,若鵷便昏倒了。”十三阿哥回道。
一声叹息滑出口,康熙淡淡道:“宣太医吧。”
若鵷再睁眼时,杜鹃已经回来了。杜鹃红肿着一双眼睛,瞧上去倒不像受了什么伤的样子,若鵷这才放下心来,努力了好几次,若鵷终是没能把嘴角扯起来,只得拽了杜鹃的手,轻声道:“回来了就好。”
若鵷的话才出口,杜鹃哭得愈加厉害,“扑通”跪在了若鵷床前,抽泣道:“格格救命之恩,奴婢这辈子都报答不完,格格,格格,奴婢……格格……”到后头,杜鹃已是说不出句完整的话。
轻声叫杜鹃回去休息,过两日再到身边伺候后,若鵷复阖上了眼,一回宫,她就要搬去毓庆宫了。
毓庆宫,太子,太子,毓庆宫……
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至少那之前,她要弄清楚她到底是不是把第一次交代给了这个杀千刀不足惜的太子!
第一百零三章 糊涂恩人()
说来容易,做起来却是万般难。
若是在现代,科技发达,倒是好检验,可放在古代,似乎只能通过直接观察了,可这着实是……自己不懂,让别人来吧,她又扯不下这个脸皮。这个事情,她连对着杜鹃都羞于开口,何况是其他人。
若鵷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正烦躁间,云澈进了来,端着盅补汤道:“格格,奴婢见您晚膳用得少,就炖了些鸡汤,您喝一点吧。”
若鵷遂坐下道:“好。”
喝了两口,若鵷想起云澈的去处,康熙让她跟着自己本也是好的,可若是去毓庆宫……她不想带着无干的人去遭罪,柔声道:“这次回宫之后,我怕是要去毓庆宫了。”垂下头顿了顿,若鵷继续道,“你是皇上跟前的人,若是还想回皇上跟前伺候,我就同皇上说一声,调你回去。若是你还想留在我身边,怕是只得随我去毓庆宫了,不知你是怎么个打算?”
听见若鵷的话,这本也是云澈意料之中的,可琢磨着若鵷格格的语气,却着实不对头,想起往日阿玛曾说过,若鵷格格是个极有主见的人,看来,该是她说出真相的时候了。
“格格,奴婢既是跟了您,就没想过要离开。您要去毓庆宫,是皇上要给您和太子爷赐婚了吗?”云澈问道。
自嘲地笑了一声,若鵷道:“只差道黄纸黑字盖着大红玺印的圣旨了。”
“奴婢斗胆,瞧格格的语气,似乎不大乐意去毓庆宫?”云澈小心道。
“我便连当日的情形都记不清了,愿与不愿,又能怎样?”若鵷此时只觉身心无力,便也没那力气计较云澈的话是否逾矩了。
“嫁给太子是多少人家求都求不来的,格格怎么会不乐意呢?”云澈不解道。
若鵷笑了笑,轻吟道:“‘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这是我想要是逍遥生活,‘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这是我想嫁的夫君,毓庆宫与太子都给不了。”拍了拍云澈的手,若鵷叹道,“云澈,你人聪敏又机灵,能到皇上身边服侍,可见你对这宫中生活行事是得心应手的,只是你这样好的姑娘,这里会拘着你的。你若有心离开,我也可以尽量为你斡旋。”
“格格!”云澈突然跪倒在地,给若鵷磕了一个头。
“你这是做什么?”若鵷惊了一跳,作势要扶云澈起来。
“格格,求您别怪奴婢擅做主张,奴婢是想,女儿家能嫁给太子,已是最好的了,这才瞒了所有人,想着格格能有个好归宿。可如今奴婢既已知道格格不愿意,奴婢就不能再瞒着格格了,不然那就是害了格格了。”云澈激动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瞒了所有人?又要告诉我什么?”若鵷拧着眉头不解道。
“格格,当日出了事情时,正是奴婢在皇上身边当值,所以皇上就把奴婢调来服侍格格。当时奴婢瞧见床褥上有血迹,想必皇上和十三爷也瞧见了,格格身上又有些凌乱……”说到这,云澈顿了顿,瞧见若鵷神色还好,才敢继续道,“便认定格格已经失了身子。起先,奴婢也是这么认为的,可后来奴婢替格格擦身子,换衣裳,却发现格格下身干干净净的,也未见血迹,心想格格怕还是处子之身。”
一瞬的惊喜,而后渐渐静下来,若鵷道:“你没同其他人讲?皇上呢?”见云澈摇头,若鵷就更纳闷了,自己与她非亲非故,又从无来往,这等大事,她竟不禀报康熙,而是瞒了这许久?她说是为了让自己能嫁给太子,是为自己好,可她动机是什么?她既是在康熙跟前伺候过,无论日子长短,总该不会是莽撞之人,竟是“滥发善心”?
“格格。”说着,云澈眼里竟有了泪意,只听她哽咽道,“格格救命之恩,奴婢和全家对格格感激不尽。”
“救命之恩?”若鵷被云澈弄愣了,她又仔细端详了云澈几眼,依旧没想起来自己何时救过她。
“格格认得这个吗?”云澈从怀中取出块玉佩,递到若鵷眼前。
若鵷拈起玉佩,翻来覆去瞧着,似乎有什么记忆被唤了起来,却仍不清明,复递回云澈道:“似是有些眼熟。”
“此乃奴婢族中之物,奴婢兄长也有一块。康熙四十四年六月,皇上南巡出了乱子,一众反贼尽被捕,关的杀的,无一漏网。”云澈低低说着。
若鵷惊诧,此事何等机密,史册上尚不曾记载,云澈不过小小宫人,竟知晓?
云澈见若鵷反应,继续道:“家兄便是死于那一祸乱之中。”
“你家兄长是?”若鵷隐隐觉得有些什么画面,却抓不住。
“太医白碌为。”是了,她想起来了,就是这个白太医,初见是在裕亲王府,他驳斥自己不知轻重,记得那时,只觉这人迂腐古板,并没留意。后来他曾为自己把过脉象,可那时自己睡了过去,只是后来随口问了,知是他,有点印象而已。怪不得江南遇刺时,她觉得那块腰佩甚为眼熟,原是在白太医那里瞧见过,而那日刺了自己一剑的,正是白太医?!可这些,又与自己对云澈有救命之恩有何相干?
收到若鵷疑问的眼神,云澈讲起白太医之事,原来,白太医原名尼玛查·阿克敦,生母是汉人,她嫁与云澈的阿玛,不过是想透过云澈的阿玛,行反清复明之事,只是后来,她倒是真的对云澈的阿玛动了心。在云澈的阿玛不知情下,白太医生母灌输了他许多反清复明之事,后来她的身份暴露,为免祸及全家,云澈的阿玛在官兵前来捉拿之前,先将白太医的生母绑送了朝廷。其同谋之人没能救下她的命,却将白太医带走了,自此无音信。
直到后来阿克敦以白碌为的身份进宫成了太医,云澈的阿玛自腰佩认出他是自个的儿子,想让他认祖归宗,白太医却不肯。毕竟是亲骨肉,云澈的阿玛只想着慢慢的,他会回心转意,哪知竟出了大乱子。那几日,云澈的阿玛惶惶终日,可却始终没传出什么动静,也不见家里头受牵连。后来白太医的同谋寻到云澈家,倒是重情重义,虽与云澈的阿玛瞧不对眼,却顾念白太医生母遗志,拼死抢出了白太医的遗体,交还给云澈的阿玛,并将当日之事禀明。也是因此,云澈的阿玛才知是若鵷扯掉了白太医的族徽腰佩,才免了尼玛查氏受牵连。
云澈道:“若不是当日格格扯掉了兄长的腰佩,恐怕今日就没有云澈,整个尼玛查家族也会遭受株连了!请格格受云澈三拜。”说完,云澈竟真的磕了三个头。
当日情形甚是混乱,她自己的意识也不清醒,若鵷早已不记得自己何时扯掉过白太医的腰佩,即便是扯掉了,也是无意之举而已,这救命之恩,实在叫她担得有些羞愧。
“云澈,你快起来吧,无心之举,我自个都记不大清了。”若鵷弯腰扶起云澈,道。
云澈摇摇头,道:“即便格格是无心之举,却也确是救了奴婢家族,这恩情,格格是担定了。”
若鵷没再同云澈固执这个问题,问道:“你方才说,我还未被太子……”
云澈点点头,道:“奴婢确是如此猜测。若格格仍有怀疑,奴婢家中世代为医,奴婢虽未能继承衣钵,却也自小施针捣药,奴婢可替格格查验。”
为保万无一失,若鵷仍是叫云澈替她查验了一遭,虽是羞人之事,可她不想担了这风险,这是她唯一可以自救的底牌了。
查验过后,若鵷叮嘱道:“今日之事,对谁也不要提起,只有你我二人知晓,我自有主张。”若鵷叮嘱道。
云澈称“是”退下。
她现在到底该不该立刻同康熙摊牌呢?可先前自己拿嫁去毓庆宫为条件,换回了杜鹃,若是此番反悔,会不会康熙一怒之下,对杜鹃怎么样?甚至对自己,对康亲王府怎么样?若鵷拿不准,想着还是暂时放放才是。
想起以往种种,自她调去康熙身边,就没有哪一年是平平静静过的。康熙曾应过她,不会将她远嫁,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就该直接让康熙不插手她的婚姻。如今去了毓庆宫,的确不是“远嫁”,只是却远比远嫁更让她心慌。
为今之计,只有拖了,只要她能够挨到明年,挨到“一废”,事情就可以有转机了,如果到了那个时候,康熙还执意将自己嫁给太子,那么她就可以直接跳钱塘江了。
第一百零四章 原是阴谋()
和康熙谈成这个条件并没有费很大力气,若鵷借口婚后无法自由行动,想在出嫁前去盛京瞧瞧裕亲王福晋。许是康熙觉得对若鵷有愧,很快应下了。
没过多久,圣驾返京。赐婚的圣旨,也迟迟不见踪影。
四月初的桃花开得灿烂,一树一树,热闹非常,却怎么也吹不走若鵷心中的愁绪。康熙的封口工作做得真的很好,皇宫里,一切依旧,许是天意,四贝勒出宫办事一直未归。如此也好,她现在还乱得很,没办法想那许多的事情。
“格格。”若鵷正偎在榻上看书,紫苏进来唤道。
放下书,若鵷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