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康熙年间-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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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没人拦着吗?”若鵷觉得自己的脊背发凉,那是一个人呐,一个和她相处了大半年的人,就这样说没就没了,还是以如此惨烈的方式,她使劲摇摇头,想要把那些血腥的场景从脑子里甩出去。
“哪里有人敢拦着?谁要是拦着,那下场铁定更惨!”璎珞丰富的表情变了又变,道,“太子爷不发话,那些个宫女太监连太医都不敢请,只抬回房里头挺着,可怜年轻轻的,当晚就没熬过去,第二天一张席子裹了完事。”璎珞直了直身子,灌了口茶。
“若鵷,若鵷!”康熙的声音将若鵷的思绪拉回。
“啊?皇上,您说什么?”若鵷抱歉地望向康熙。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这些天,康熙一直由着若鵷往自己这边跑,他心里头也清楚是怎么个回事。
“皇上,若鵷如今既然是康亲王家的小格格了,那我的婚事,是要由康亲王府说得算吗?”若鵷突然很想把那朵圆花砸个稀巴烂,如果自己还是扎库塔·竹箢,就不会有这么多烦恼了。
闻言,康熙放下笔,颇有意味地看向若鵷,道:“你想由谁说得算?”
“可以……由若鵷自己说的算吗?”虽然并没有抱多大希望,可若鵷还是问出了口。
“这恐怕说不通吧。”康熙舒展舒展筋骨,呷了口茶,道。
见若鵷没声了,康熙又道:“瞧你这愁眉苦脸的,打在扬州,你就没个笑模样,还天天老往朕这里跑,这是成天给朕添堵呢?”
“若鵷不敢。”若鵷仍旧低着头,小声嘟囔。
康熙起身坐到若鵷边上,拍了拍若鵷的背,道:“好容易出来一趟,又才封了格格,高兴着点。太子那头,朕会提点着点的。”
“谢皇上。”先前陶泥老虎的事情,若鵷就知道康熙不想自己嫁给太子,至于原因,她并不能完全明白,不过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她是康亲王家的小格格身份,焉知康熙不会改了主意?现在好了,康熙发了话,若鵷便没有太多顾忌了,也算解决了一个大问题,接下来的日子,太子从自己的生活里消失了,若鵷的心情也跟着多云转晴了。
回京的路上,康熙似乎心情大好,时常召了若鵷到自个跟前说话。康熙是心情好了,若鵷可苦了,瞧瞧康熙同她说的是什么?
“若鵷,朕瞧平日里老十四总同你斗嘴,回头朕替你出气,你大半夜吓他一跳,看他还说不说得出话来?”
“若鵷,朕听说老八中意你,时常护着你,朕回头给他指门婚事,找个跟你长得像的,坐帐的时候你把新娘子替下来,等他揭盖头的时候保准儿吓得他酒全醒喽!”
“若鵷,老十三可没少为你伤心,他若瞧见朕将你完好无损地带了回去,秋狝的时候铁定打头熊来孝敬朕!丫头啊,依朕看,你就跟了老十三吧,这嫡福晋的位子,朕可还给你留着呢!”
“若鵷,老十七那小子最近可出息了,几个师傅在奏折里没少夸他,回去了给那小子做顿好的,竹箢‘殁’了的消息一传回宫里头,这小子可结结实实病了一场。”
“若鵷,听说你和老十拜了把子,这江湖习气你也给带进宫里头来了?像话吗?这老十也是,就由着你闹腾!罢了,他额娘去得早,就那一个妹子也没留住,好好待他。”
“若鵷……”
皇上,咱能不闹了吗?您是不知道“为老不尊”四个字怎么写吧!
近乡情怯,快到京城了,起先围绕在若鵷周围的欢乐气氛消失殆尽,只剩下惶恐与不安,让若鵷有些如坐针毡。
“上竹箢的坟上瞧瞧吧。”康熙道。
浩浩荡荡的车马队伍进了城,圣驾回銮,整个京城里好不热闹。
京郊的一块竹林里,若鵷独自蹲在一座新坟前,絮絮着:“竹箢,呵,突然这样叫你还真有点不习惯。我也不清楚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好像我还是你,又好像我变成了我。八贝勒……”若鵷低下头,许久抬起头来,小声道,“对不起。”
蹲得久了,若鵷的腿有些发麻,她干脆席地而坐,随手摘了把毛毛草,和竹箢“聊天”的功夫,编了只小兔子出来。如果说自己的到来,取代了竹箢,那么,这个名叫扎库塔·竹箢的女孩的生命,便永远停留在了她的十五岁。
竹箢手上不停,编出了十五只小兔子,摆在竹箢的墓前,她的愧疚,她的伤心,她的无奈,她的慌张,都编织在了里面。若鵷相信,既然老天让自己进入了竹箢的身体,那么就说明她们是有缘的,自己的心意竹箢也是可以体会的。
“格格,天不早了,咱们回吧。”不知何时,杜鹃悄悄站在了竹箢身后,轻声道。
“嗯。”若鵷点点头,直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土,同杜鹃上了来时的马车。马车缓缓行着,若鵷无意间撩起帘子,瞧见十几米远外,有另一辆马车与自己坐的这辆相向而行,正是向着自己来时的方向。放下帘子,若鵷细细想着,那边似乎除了竹箢的墓再没其他的,不知这马车里载的是何人?
第五十四章 重返宫闱()
再次回到紫禁城里,若鵷有一瞬的感慨,好像自己与曾经相熟的人,已经隔了沧海。她不确定,当自己以新的身份站在或熟悉或陌生的人的面前时,将会是怎样的一个场面,欢喜?困惑?悲痛?还是排斥?
杜鹃跪坐在马车的车门边,身子稍稍前倾,道:“格格,皇上吩咐了,马车直接驶到乾清宫,格格先在东暖阁里安置下,日后皇上再择了院子让格格搬过去。”
若鵷有些恍惚,现在的样子好像当初从八贝勒府回宫时,自己与良妃同乘一车的情景,只是那时,是自己端坐在车门边,不过短短两三年的功夫,就变了这许多。
若鵷的东西并不多,走的时候只收拾了一个小包袱,受伤后里头的衣服都没再穿过,一直是杜鹃在保管着。东暖阁早已经收拾妥当了,若鵷进去时,小福子还不停地张罗着宫女太监四处查看,是否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小福子是当初在行辕里,康熙一并拨给竹箢用度的小太监。初夏的天气里,小福子忙地一头汗,若鵷瞧了,笑在唇边,暖在心里,出声喊住那个忙碌的身影。
小福子听见有人喊他,转过身来,惊喜地喊了声“格格”,躬着身子一路小跑到若鵷跟前,一边笑说着讨喜话儿,一边张罗着屋里头的宫女给若鵷奉茶,绞帕子,准备沐浴用品。
杜鹃服侍着若鵷净手、净脸、用茶,歇了歇,有宫女来报,香汤备得了。杜鹃服侍若鵷也有日子了,若鵷的习惯也摸清了不少,不用若鵷吩咐,已经将屋中的下人都清了个净,服侍若鵷到了屏风后,自己也退到了外头候着。
将身子都浸在热水中,若鵷逸出一声惬意的喟叹,怨不得谁都希望赚多多的钱,过奢侈的生活,确实很舒服,如果是在现代,就美妙了。
穿好里衣,又裹了件干净的披风,若鵷将杜鹃唤了进来,坐在梳妆台前,杜鹃轻手轻脚地给若鵷擦着头发。做格格久了,若鵷偶尔夜半醒来,会突然觉得自己或许是在竹箢的梦里,等到梦醒了,自己仍旧是乾清宫的宫女,依旧每日早起服侍康熙,就像是自己还是“竹箢”时,也常常会想,自己是在自己的梦里,梦醒了,就会发现身上穿着那件淡蓝色的棉质吊带睡裙,仍旧躺在自己的床上,厨房里飘来了妈妈炒饭的香气,客厅里响起了爸爸的手机铃声,自己,还生活在二十一世纪。
待头发干透了,若鵷本想着上床好好儿睡上一觉,毕竟在路上颠簸了这许久,身子还是乏的,康熙的口谕却先到了。
若鵷不情愿地换了衣裳,梳了头发,随着李德全去给康熙请安。康熙见若鵷来了,放下手中的笔,待她起身后,盯着若鵷上上下下瞧了半天,直盯得若鵷莫名其妙,心里打了鼓,才开口把杜鹃唤了进来,让杜鹃服侍着若鵷换上身宫女的衣裳。
哎?这是什么状况?瞧康熙眼里毫不掩饰的笑意和狡黠,若鵷就料到有人快要被这只老狐狸算计了。
冷不丁再穿上这件普通宫女的旗装,若鵷还是觉得挺亲切的,笑眯眯道:“皇上怎么突然让若鵷换上原先的衣裳?若鵷可不可以理解为,若鵷先前还是服侍得挺称皇上的意的?”
点点若鵷的鼻子,皇上笑嗔道:“嘴刁的丫头,过来。”
若鵷见康熙将手边的一个木匣子打开,拈起里头的一张有点像塑胶的薄薄的东西,道:“拾掇拾掇,咱爷俩好好逗逗他们!”
改了模样,变了声音,只有在武侠里才能看到的情节让若鵷着实有些兴奋,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易容术一说,只是嘴里含着的核桃麻得她有些不舒服。
“找个随身的物件儿给老十送去。”收拾妥当,康熙一边阖上木匣子,一边道。
“然后呢?”若鵷寻摸着自己平日里随身的物件儿里头,戒子镯子那些个都是为了方便随手打点人的,也就一个荷包戴得久些。
“自个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朕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若鵷觉得自从换了身份之后,自己看见康熙坏笑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原来他还是个老顽童!
顶着乾清宫宫女瑛画的身份,若鵷往布库场寻人,而瑛画本尊早已被康熙调开,仍蒙在鼓里。
在宫里待了这么久,若鵷还是第一次踏进布库场,空间很大,哪怕所有皇子一起练习也是绰绰有余的。这个点,布库场里没什么皇子在,八贝勒、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及服侍在一旁的几个内侍零零落落的显得尤为显眼。
几人正坐在场下歇息喝茶,若鵷一边暗自调整状态,一边端着托盘不疾不徐地朝几个人走去。
请过安后,若鵷道:“皇上命奴婢将这个荷包交给十爷。”
几个人听着倒是有些不明所以,也的确,特地派个宫女来送东西,是“送”,不是“赏”。十阿哥上前刚要说什么,一眼瞧见若鵷掀开的锦帕下头的荷包模样,惊道:“竹箢的荷包!”
其他几人闻言,也朝若鵷手上的托盘瞧去,表情各异。十阿哥拾起托盘上的荷包,一边打量着,一边问道:“皇阿玛可有什么话交代?”
“回十爷的话,皇上说,竹箢姑娘临去前有几句话要转告十爷。”若鵷小小地心虚了一下,自己当时一心想着不要让自己拖累扎库塔家,根本没功夫想其他的。
“何话?”半晌,十阿哥吐出两个字来。
“姑娘说了,十爷比姑娘在宫里头待得长久,阖该比姑娘瞧得清楚,十爷的心意,贵主子定能体会,旁人说什么且由着他们说去,十爷该保重自个才是,总是有人心疼十爷的,身旁没个人的时候,十爷便是更该心疼自个才是。”顿了顿,若鵷又道,“皇上嘱咐十爷,多仔细自个儿,莫叫姑娘惦着放心不下。”说到后头,若鵷是真的有些动容,也知道虽然十阿哥认自己做妹子,可康熙在他心目中的分量要远远超过自己,这才编了个谎,但她确实希望十阿哥能够保重自己,毕竟无论是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竹箢,”十阿哥有些踉跄地跌坐在椅子上,突然又站起身来,冲八贝勒道,“八哥,我就不信这丫头能这么轻易地没了……”
“你先下去吧。”八贝勒适时出声,打断了十阿哥的话。
“是。”话送到了,若鵷恭身退了下去。
回到乾清宫复命,若鵷本欲张口将刚才的经过禀告一番,却被康熙止住了,他并没有问究发生的事情,转而道:“回去好好儿歇歇吧,晚间的宴席就先不用去了,等你身子调理好些了,朕再安排你到各处打个照面儿。”
“是。”想了想,若鵷问道,“若鵷不用搬回康亲王府住吗?”
“皇太后喜欢你,留你在宫里头住下了,至于康亲王府那头,现下是你庶出兄长在掌事。等你身子调理得差不多了,由你喜欢,看是回去瞧瞧,还是把他们接进宫来同你说说话。”康熙道。
“皇上,还有一事。”若鵷欲言又止。
“何事?”康熙问道。
“皇上,若鵷可否搬到养心殿去住?”这件事若鵷纠结许久了,毕竟乾清宫是皇帝的寝宫,自己住在这里有点说不过去。
康熙略想了想,道:“朕本欲将你安置到皇太后一处,想着你怕是要住不惯,反倒耽搁了调养。只是这造办处在养心殿里头,恐会扰了你歇息。”
若鵷心里大大喘了口气,还好康熙没让自己搬到皇太后那去住,虽然不知道皇太后的性子如何,可一般老人家都规矩大,少不得自己早晚请安,时时报到的,那还真不如原先当宫女的时候来得自在。
“皇上,您就让若鵷搬去养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