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康熙年间-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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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开口前缓了缓情绪,到底是场合不对,底气不足,唱第一遍时,连声音都是发颤的,第二遍要强上一些,可竹箢却觉着这曲子叫自己唱出来,那点子意境全没了,只叹好好一首曲子,叫自己毁得没了样子。
“朕平素喜欢你这丫头,便是瞧着你哪怕在御前当值,也从不与哪个拿乔托大,更不仗着朕的宠爱同与老十三他们几个的交情攀附权贵,处处谋划算计。朕最厌恶那些个嘴里头假清高,背地里却眼红贪心之人。”康熙转过身来,道,“先前总拿着老八家的福晋与你比较,心道,岳乐家的格格是个傲气的,如今看来,她到底还是在平常心上输你一段。”
竹箢福了福身,淡淡道:“八福晋尊贵,奴婢不敢同八福晋相提并论。奴婢也不过是凡人凡心,也有看不开放不下之事。虽说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但匆匆数十年,眨眼功夫,若是没个一两件事是遂了自个儿的心意的,奴婢觉着,总也是白白走了这一遭了。”
康熙突然开怀大笑起来,他一边笑指着竹箢,一边道:“朕这些个女儿里头,哪一个朕都心疼,偏个个儿都养得娇弱。不止朕的女儿,入关久了,这八旗里头的,也择不出几个来。知道朕为什么那么宠着郭络罗家的格格吗?”竹箢心里头好似明白了几分,却摇头,康熙继续道,“也就郭络罗家的格格里头,还能瞧见些个咱们大清入关前的格格该有的样子。”说到这里,康熙叹了口气,复坐回椅子上。
竹箢将茶盏递上,康熙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撂下茶杯,道:“若说你这丫头,配给太子,倒也使得,就是性子难收些,大事上倒也不含糊。”
“皇上,您……”竹箢小声道。
“急什么?朕不过和你闲话些家常,当不得真。”康熙倒是好兴致,他本是自我约束力极强的人,有什么心思也从不示人,这会竟会在这敏感话题上滔滔不绝,倒是竹箢想不到的。
“你在这宫里头也有四五年光景了,就是在朕身边,也有小两年了,来,和朕说说,朕的那些个儿子,当真就没一个看上的?朕瞧着你和他们处得可是还不错。”康熙一边问话,一边让竹箢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这时的康熙,很像是和蔼的伯伯,和每一个父亲一样,对自己儿子的感情之事也会上心,关心却也通达。竹箢认真地想了想,道:“大清最优秀的男人都集中在这紫禁城中了,奴婢的眼睛长得再高,也高不过去的。只是……”
“只是什么?”康熙端着茶杯笑问道。
“皇上,不瞒皇上说,就是因为太高了,奴婢总觉得遥不可及,奴婢觉着,与其费尽辛苦,倒不如自个活个自在作罢。”
“得了,你那点小心思朕还不知道,‘一心人’倒是不太好办,皇家的规矩摆在那儿,皇子可是不能只娶一房妻室,但朕倒是可以保你个无虞。”见竹箢面有不解,康熙又道,“朕给你当靠山,你还怕受欺负不成?”
竹箢低头思索了片刻,再抬头时,眼里已是一片清明,只听清朗的声音道:“皇上,奴婢很惜命的,是怎么也不敢忤逆您的意思的,可是在奴婢的心中,还有一个比命更重要的东西,就是信念。一旦信念坍塌了,留着命不过是要奴婢更厌世。”
“你的信念是什么?老四?老八?老十三?老十四?”
“奴婢一直很喜欢一句话,‘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你这丫头,胆子倒是大。”
“皇上,人常说,‘君为高木,妾作藤萝’,可奴婢不愿作藤萝,需要依附才能存活,奴婢不奢望天大地大,却也不甘囿于一方小院之中,真若如此,那便再不是原本的奴婢了。”
“连自己的夫君也不能使你改变?”
“不能。”
“皇家的媳妇可不能让你四处跑。”
“奴婢不是不能住那一个院子,而是厌恶那院子里的尔虞我诈,争风吃醋。起初,自己的夫君还能疼着护着,可他还有公事,也会累,时候长了,爱也磨没了,两相怨怼,倒不如怀念。”康熙屡次问及自己的终身大事,若是将自己与四贝勒的事情说出来,康熙想来也是不会反对的吧,可其实心里还是有不甘,不然也不会一心要往宫外头去了。
“下去吧。”康熙吐出口气,靠在椅背上,道。
“是。”竹箢行了个礼,退出了屋子。
看见屋外头坐着的太子和十三阿哥,竹箢一愣,行了礼,自行回了屋子。
晚间,十三阿哥寻了过来,竹箢把他让进屋子,他却半晌不说话,竹箢好脾气,也不催他,心知他若如此,定是有为难的事情不好开口。
十三阿哥的茶杯在手里头松了握,握了又松开,待到竹箢手中的茶已经吃了三杯,他才开口道:“白日里,我同太子爷在皇阿玛屋外头坐了好半晌。”
竹箢垂下眼帘,转了眼珠子,才道:“先前皇上脾气不大好,我陪着坐了会,太子爷没怪罪吧?”
“你唱曲儿了?”
竹箢点点头,道:“随便唱的,哄皇上开心的。”
“你走后,太子爷和我进了屋里头,太子爷随口问皇阿玛,你唱了什么曲儿,皇阿玛也没肯说。”不等竹箢回答,十三阿哥又道,“我坐得近,听见了。”
竹箢不知道十三阿哥絮絮这许多到底所为何,只不说话瞧着他,十三阿哥道:“没曾想,你是这般想法。”
竹箢闻言,笑道:“你就是为了这个而来?当时皇上问话,话赶话,便说到那了。”
“如此说来,倒也不是非此不可了?”十三阿哥低头盯着茶杯道。
竹箢叹了口气:“我倒也没有想过,走一步算一步吧,再者说,这些个磨人心神的事情,等将来我出了宫再头疼也不迟,这之间还有好几年的光景呢!”
十三阿哥一时没了声音,竹箢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我的终身大事来了?我们不是早有默契,到时候我若是没的嫁了,就指望着十三爷养活了?难不成你是要赖账吗?”说着说着,竹箢干脆插起了腰。
十三阿哥瞧了,大笑了起来,瞧着竹箢道:“瞧你个刁蛮的样子,我瞧,倒有九成九是嫁不出去了!我可先和你说好了,上我府里头讨生活,可是要把你那手艺练练好,到时候若是没一样拿得出手的,可别怪我不给开门。”
“哼!”竹箢不吃他那套,道,“皇上可说了,他要给我撑腰,随我选哪家,到时候你若不老老实实把正门给我敞开,我便去求道圣旨来,看你是不是有胆子把圣旨也给关到门外头去!”
十三阿哥笑看着竹箢一脸嚣张的模样,没有说话。出了门,十三阿哥没有立即离开,直到竹箢屋中的光亮消失了,他才轻声道:“玉儿,若不是当初在泰山时,我一时糊涂,便也没有今日这憾事了。”似又想到什么,十三阿哥笑着摇头道,“正门?玉儿你这小丫头,难道竟不知,只有嫡福晋的大红花轿才能从正门进吗?你可知,只消你点头,我便是担了兄弟怨恨,也定当是会即刻去求了皇阿玛的。”
第五十章 凤凰涅盘()
昨晚睡得有些不踏实,因而早上醒来有些赖床,竹箢挣扎着起身,脑袋却还一直晕晕乎乎的,结果一早去当值,康熙就给她扔来一个炸弹,一下子给她炸了个清醒。
“瞧瞧,这封号可还喜欢?”康熙递过来一张宣纸,上头密密麻麻红的黑的全是字。
竹箢双手接过,最先注意到的是宣纸上的朱批:“敬。”被替换下来的,原本是个“端”字。再细瞧,“和硕敬恪格格”几个字唬了竹箢一跳,忙从头细细读来,才知是一道草拟的册封旨意——康熙竟是要封自己做和硕格格?!
“皇上,您这是?”无缘无故,无功无劳的,干嘛突然封自己个格格,而且竟然一下子就成了个和硕格格,连八福晋那样尊贵的出身,也不过是个八旗格格而已。
“怎么,和硕格格还不满意?”康熙笑问道。
不知怎么的,竹箢总觉着今日康熙这笑里藏着问题,还是大问题,越看越像只老狐狸。竹箢将宣纸轻轻放回龙案上,道:“皇上错爱,竹箢一无出身,二无功勋,又怎么担得起和硕格格的称号?”
“这有何妨?朕说当得便当得。”单手拈起桌上的宣纸,康熙一边端详一边道,“皇玛嬷走了好些年了,苏嬷嬷也去了,朕瞧着你,就仿佛看到了她们,格外亲切,若是皇玛嬷和苏嬷嬷还在,也定是稀罕你这丫头的。”
竹箢一时没了话,不知怎的,觉得康熙有些老了,也许是因为此时的他沉浸在回忆里,下一刻,当他指点江山时,他将又是一个神采奕奕的千古帝王了。
“知道朕为何把这封号改成‘敬恪’吗?”康熙点了点宣纸当中那一抹朱砂色,道。
竹箢摇摇头,心道,总不会是为了让别人都来尊敬我。
“你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忒野,光有个‘恪’字还不够,再给你个‘敬’,也好时常提点着你点儿!”康熙瞪了竹箢一眼,道。
“皇上,您看重奴婢,本是奴婢的福分,奴婢也愿意服侍在您身边,可您若赏赐个格格的身份给奴婢,待到奴婢二十五岁出宫之年,不知您?”知道这样可能会惹怒康熙,可是竹箢不得不说,毕竟她不是天生的格格,皇家的格格都活得那般辛苦,她这个半路的“格格”,真的就能混得如鱼得水吗?恐怕还不如宫女来得自在。
“笑话,哪有皇家的格格二十五岁还未下嫁的?”康熙故意板着脸,嗔道。
竹箢的心漏跳半拍,她就知道,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莫问自由身,往好了想,可能嫁个京城里的,九成九可能就逃脱不了和亲的命了。不知哪儿来的勇气,竹箢“扑通”跪了下来,磕了一个头,道:“求皇上收回成命。”
似乎没料到竹箢会不愿意,康熙怔了一下,而后眯了眼睛,沉声道:“你要抗旨?”
“奴婢知道皇上这是在抬举奴婢,可奴婢生来卑贱,没有做格格的命,还请皇上收回成命,请皇上收回成命!”竹箢不停地磕着头,第一次,她感到了害怕,一种从脚心生出的凉意,她不怕死,有的时候她甚至对死有些期盼,可她害怕未知的命运,就像当初毫不知情地来了古代。
而此刻,当她得知自己的命运将再次被抛向未知的地方,她本能地抗拒,本能地想要逃离,她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她宁愿做一只鸵鸟。而眼前的这个男人,正是可以左右自己未来命运的人,只要他一句话,她可以立马出宫,也同样是他一句话,自己可能就要肩负着和亲的使命,嫁到举目无亲的大漠腹地,而自己要嫁的人是个什么样子,都还是未知。她看多了史书上那些早夭的和亲公主,笔杆轻轻带过,可那早夭下的命运曲折,竹箢却觉得寒彻骨髓。
四贝勒、八贝勒、十三阿哥、十四阿哥,无论自己嫁给谁,都要比和亲这一条路子强上百倍,自己当初为什么一直苛求什么自由,现在的下场,都是自己作出来的!
“你要知道,多少人想求来这么一个封号,如今朕御赐与你,你竟说不要就不要?”康熙俯视着跪在龙案前的竹箢,竹箢伏着身子,因而只能看到她的脊背。就是这样一个女子,孤身一人之时,面对数倍于她的一众男子,脆声呵斥,那日,她的脊背挺得是那样的直。到底是什么缘由,让她宁愿向自个弯腰低头,贬低自己,也不肯当这个和硕格格,康熙一时没了主意。
“奴婢意决不可回。”竹箢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下去吧。”康熙转了身子,竹箢领旨起身时,只看到了他的背影,一种拿捏不准的感觉让竹箢不由地心慌。
“乾清宫女官扎库塔氏忤逆犯上,赐死。”寥寥数语,甚至连张纸也没舍得用,只一个口谕,就将竹箢的去路定了下来。自那日从康熙处回来,已有三日,这三日里,竹箢不曾到御前侍奉,不曾与十三阿哥碰过面,甚至,不曾出过这间屋子——她被软禁了。软禁三日等来的,就是这道冷冰冰的口谕。
传口谕的太监竹箢不识得,态度倒是客气,拍拍膝盖,竹箢起了身,如释重负地扯开一个笑,道:“公公几时动手?是白绫、毒酒还是匕首?若是肯赏竹箢一杯毒酒,便是竹箢的造化了。”
似是没见过这样被赐死了还笑得轻快的人,那公公愣了愣,继而道:“皇上吩咐了,姑娘这些年来侍奉在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个去法,凭姑娘喜欢。”
如此就好,竹箢冲那太监笑了笑,坐回床边,道:“既是如此,有劳公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