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星重生-第22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如专业学电影的人了解深入,看了半天也没大理解夏炎所说的“手法细腻”到底有哪些门道,“小儿科”又是体现在哪里。
所谓分镜表,主要是以绘图和文字说明的形式,对每一个镜头的画面、情节进行规划,并标注场景、时间和音效等辅助元素,以便据此进行拍摄。因此,外行人看分镜表,往往最直观地注意到的,并非镜头语言的处理方式,而是导演的绘画功底。
比如桌上摊开的手稿中,就明显地可以看出两个人不同的风格。绘图潦草、画面抽象,能够表达清楚意思即可的版本是李导的手笔。而夏炎的版本,则画工更为扎实,每一个场景、每一个人物都画得非常认真,画面结构、透视细致准确,细节的处理尤其到位,单把每一格拿出来看,都是一幅相当精美的速写。
韩竟情不自禁地把桌上的一沓手稿拿到手中,离近了慢慢翻看,更是觉得赏心悦目。这几天要排的场景中,谦风的戏份相对集中,因此几乎每一页都有好几格是跟谦风有关的镜头。从全景到近景,从英气逼人的武打场面,到一颦一笑的面部特写,各种不同角度不同动作不同神态的谦风,占据了大部分的画面。
最让韩竟注意的一点是,那画面中的人,分明是他自己。
电影拍摄的日程是非常紧的,为了节约成本缩短拍摄周期,导演通常必须要在第一天晚上的休息时间,来完成第二天的分镜。一个晚上要画完第二天拍摄的所有镜头,哪怕最精益求精的导演,也不可能在分镜手稿上做到根据演员本人来进行细化的程度。即便是夏炎,在画其他角色的时候,也只是注意到造型服装符合剧本的设定,而并未对五官特征多加细化,包括由他自己来饰演的莲忆。
只有谦风这个角色得到了额外的关照。夏炎又有那种画啥像啥的功夫,尽管有适当的简化,也能看出画的人就是韩竟。每一个动作都是韩竟习惯的方式,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契合得好像是由韩竟亲自做出一般。
整整一本,画的都是韩竟。
画像原本就是人们传递情谊的传统方式,几乎没有人会讨厌看到别人为自己创作肖像,何况还是画工如此精美细腻的版本。韩竟翻到最后也颇为动容。也不知夏炎这两天究竟是从哪抽出的时间,才画了这么多。
他一页一页细细看着,很快翻到了最后一页。夏炎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撑起身体就要把那一沓画稿往回抢,口中还喊着:“错了,那张不对,你不要看——”
身体灵活如韩竟怎么可能被夏炎抢去。他后撤半步手腕一翻,就把画稿举到了夏炎绝对够不着的位置。夏炎本来就是伏在桌面,这一下子身形不稳,“噗咚”一声彻底趴到了桌子上,带起的风把桌上的分镜表掀得一片乱飞。
“嗷……”
大概是桌边儿硌到了腹部,加上抢夺失败的沮丧,让夏炎发出一声气弱的哀鸣。韩竟得意地笑笑,转身去看那最后一张纸,却发现并不是分镜手稿。
那是一张素描。
依照之前夏炎拍的那张“出浴图”,所画的素描。
之前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韩竟已经赞叹于夏炎对于光源的准确把握,而如今这张素描,更是将光影的和谐展现得淋漓尽致。剥离了色彩,仅以线条和阴影进行的刻画,将韩竟的身影描绘得更为深刻,让画面的张力又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西方古典绘画虽注重写实,究其根本,也与完全本体再现的摄影不同,须得体现画者本人的艺术构思。因此,即便是复刻照片的绘画作品,往往也会与照片中的人物本身有细微的差别。通俗地讲,就是人们所说的“不像”。
学生画者常以“艺术处理”来作为自己技艺不精的借口。但放到夏炎这里,绝非如此。
画中的人抬起一只手臂,用毛巾擦着头发。修长的手指末端插_进毛巾的褶皱之中,露出的部分,粗糙的厚茧和细小的伤疤都清晰可见,如果仔细观察骨骼的结构,甚至能够看出,其中两指的指骨以一种不正常的状态轻微地弯曲着。这都是照片中没有体现的细节,在夏炎的画中,却非常细致和谐地展现出来。
而画作与照片的另一点不同,便是男人的眼神。
画中毛巾一段垂落下来,遮住了男人的半张脸。另一边的眼睛,沉在毛巾落下的阴影里,显得极其深邃而明亮,隐隐透着一种悲恸、悔恨与决意相互交织的情绪。
那未被遮住的单眼是画面绝对的焦点,哪怕是韩竟自己,面对着这样的眼神,也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这显然是夏炎在听过韩竟所讲的故事之后所画的。韩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对这幅画的感受。那像是“过去的他”,可看久了,又像“内心的他”,“真正的他”,正以那种锐利的眼神穿透时空,拷问着他的心灵。
韩竟盯着那幅画看了很久,空着的左手握手成拳,紧到整条手臂都微微发抖。半晌,他才终于把视线从那眼神中错开,轻咳了一声,嘶哑着嗓子问道:“你画了这么多张我呢。”
“当然,我喜欢你啊——”
夏炎正忙着收拾桌上乱作一团的分镜手稿,顺口答道。可话一出口马上就意识到哪里不对,连忙又抬高声音补了一句:“——的骨架……嗯,对,我喜欢你的骨架!还有身材,简直一级棒!不去当模特太可惜啦!”
他开头还不好意思得很,眼神闪烁语气含混,结果说到一半觉得自己的话颇有些道理,竟愈发理直气壮起来。韩竟哭笑不得,走过去把一沓手稿塞回夏炎手里,顺势往他肋骨下方揩了一把,果不其然对方“嗷”地一声跳了起来。
“你要自己擦药还是我来帮你擦?”韩竟指了指手中刚买回来的消炎软膏和药剂喷雾。
吊威亚就是以勒在身上的束带来承受全身的重量,就算只是吊着不动,时间久了也会造成实质的损伤,更何况还要在空中完成各种复杂的动作。白天来回吊了九次,估计夏炎肋下、腰、腿上几个主要的承重部位早就磨得破皮红肿了。冯茹筱那句话真不算白说,大概夏炎这会儿也是因为坐不下来,才会用这种诡异的姿势趴在桌上画画。
夏炎吃惊地看着韩竟手中的塑料袋,似乎才刚反应过来,受了伤还可以有擦药包扎这种办法,接着又因为韩竟的关心感动不已,眼睛都亮闪闪的。他纠结了一会,还是一把接过袋子,溜进了洗手间,临关门之前还轻声对韩竟说了一句:“麻烦你啦……”
韩竟摇摇头,转回房里打开电视。结果一部电影一直看到插播广告,都没见夏炎出来。
韩竟心下疑惑,关了静音去听洗手间的动静——哪有什么动静呢?他走到门口敲了敲门,问道:“夏炎,你还好吗?”
又是半天毫无动静。想起前一晚把人吓了半死的神经性胃炎,韩竟几乎就要踹门进去。腿抬到一半的时候,才见洗手间的门开了个小缝儿,小少爷的娃娃脸挤在那缝儿里,也不知是不是被杀菌药激的,眼睛微微有些泛红。
韩竟见他没事总算松了口气,连忙问:“怎么了?”
被他这么一问,夏炎急得眼睛好像更红了,挣扎半天才弱弱地答道:“背后,够不着……”
韩竟一愣,明白过来这句话的意思之后,又勉强绷了半天,终于还是没绷住笑出声来。夏炎无比懊恼,扭头就要关门,被韩竟一把完全推开。
夏炎穿着宽松的绿色小花睡衣,半边衣襟敞开着,露出一小片纤瘦的腰身。韩竟能够隐约看到肋下和腰腹部位的伤口已经擦过药了,但是带状的伤痕一直延伸到了腰侧甚至背部。估计刚刚毫无动静的一段时间中,小孩就是在努力摆出各种诡异的姿势,尽量去够背部的伤口。
“让你开口求人帮忙,到底是有多难啊……”韩竟摊摊手,无可奈何地说道。
第196章 尽头()
索道缆车空间有限,容不下人与货物共乘,所以要人先过去,在对面等着卸货。
缆车一启动,韩竟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随口问道:“赵哥,刚受伤的那哥们儿叫什么呀?我看他人都要倒了还护着器材,真不错,跟您干很久了吧?”
赵树心里嘀咕这小伙儿怎么没点眼力见儿,反复提这事不是给夏少上眼药么?不过转念又想到那工人确实对摄影器材极为爱护,也不由萌生赞许之意。
“他叫孙维,是剧组这次在丽江本地请的临时工,做事确实还不错。”
“本地的临时工吗……”韩竟微微一笑,“我看丽江人皮肤都挺黑,他白白净净的,倒不像是本地人。”
“纳西族人皮肤会比较黑,我看他应该是汉族,不过说不定是外地人,过来打工的。”
打工不去北上广,偏偏要来丽江,看来还真是个文艺青年——韩竟微笑着点点头,表示同意。
时值四月末,正是游览玉龙景区的好时节。这天晴空万里,天蓝得发亮,山上一点雾都没有。随着缆车高度逐渐攀升,视野慢慢开阔起来,绝美的景色让韩竟和夏炎叹为观止。
“太美了!果然名不虚传!”夏炎连连赞叹,忙着拿相机变换角度取景拍照,也就一时放下了撞伤人的郁闷。
云杉林苍郁茂密,高耸入云,从外面看与壮阔的雪山相映成趣,而身处其中又另有一番别致。在这样的美景中,干活也成了极致的享受。两人都心情大好,帮着赵树把摄影器材运到剧组建在云杉林的驻地,竟一点没觉得累。
赵树见小少爷总算又开朗起来,心里暗暗为自己的英明决定点了个赞。他把东西锁好,轻松地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身对两人说:“成,今天大概就到这,明天开机第一场戏在白水河,我得下去调试器材,就不用你们帮忙了。从这往上能看到雪,夏少你们要不上去看看?等到开机之后有的忙呢,可没时间游山玩水。”
夏炎早被这景色闹得无比荡漾,听赵树这么一说立刻答应,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去看韩竟。韩竟一早猜到赵树会有这种安排,表面上仍是想了一会,而后慎重地点头答道:“那您先忙着,我俩等下就从游人路线下山,正好能把沿途的景点都看看,下来了再联系您。”
赵树满意地点了点头。夏炎毕竟社会阅历还浅,要说让小少爷自己上去玩,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不过如今有成熟稳重的韩竟陪着,倒让他一颗心妥妥地放到了肚子里。
三人这样说定,韩竟和夏炎便乘坐缆车往海拔更高处进发。跟兴高采烈的夏炎完全不同,一路上韩竟几乎没说话,始终默默看着窗外。
事情进行到这,他几乎可以确定他们这一趟会遇到些“意外惊喜”。至于是谁为了什么要送这份大礼给他们,他也能猜个大概。
果然,全程20多分钟的索道之旅只进行到2/3,缆车便猛地震了两下,而后缓缓停了下来。
夏炎先是一愣,而后下意识地抬头往上看。新修的索道缆车采用300°观景车厢,地板以上都是透明的玻璃窗,因此一抬头就能看到钢索和连接缆车的挂钩齿轮。
这样抬头的角度正对着太阳,夏炎顶着刺眼的阳光眯缝眼睛看了半天,无奈钢索结构复杂,还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原本缆车在运行中就有轻微的摇晃,如今一下子停了,惯性的作用使摇晃更加剧烈,几乎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
夏炎压着心里的不安等了30秒,终于还是先开口:“我说……”
韩竟摇摇头,把手机翻转过来举到他面前,只见屏幕的左上角赫然显示着“无服务”三个小字,信号的标志那里,分明一格都没有。
这条索道本就是新开发的,信号站还没修过来,在这深山老林里,手机没有信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不过这点跟他俩现在的处境搭配起来,就让人绝望了——停在索道正中间,脚下是几千米的峡谷,低头看地上的人就像小蚂蚁,车都跟火柴盒差不多,偏偏缆车还在不停地晃荡,好像随时都可能脱钩掉下去。
夏炎勉强朝韩竟笑了一下,“我说,咱俩……不是被困在这了吧?”
韩竟没说话,仔细打量了一番他们所处的位置——缆车停在索道正中,相距前后站点都有五六百米,这种情况下,除非他俩中至少有一个人长了翅膀,否则是绝对没办法从这里出去的。
他微微皱了皱眉,露出忧虑的神色,随即又微笑起来:“别担心,这种缆车都有自动报警,大概是电路出了故障,现在一定已经有人在检修了,我们稍微等一会就好。”
夏炎也勉强笑了一下,眼睛只看了韩竟两秒钟就怯怯地垂下去,浓密的睫毛在脸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