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秘的种族 The Hidden Races 吴斯谬篇-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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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还有车祸。
像那种突发的意外情况,保护自己是第一几乎也是唯一的反应,这不是自私与不自私和关系远近亲疏的问题,是人的本能而已。
可是鹿谨做了什么?
他违反动物的先天行为,把我护在怀里,将对我的伤害降到了最低。
能做到这份儿上,他称得上奋不顾身四个字了。将心比心,那我是不是不管怎样肝脑涂地地回报他的恩情都是应该的?
情绪激动又想配合他的态度而故作镇定,然而小角色就是小角色,声音的抖动让这两句本应格外“漂亮”的话失了颜色不说,还泄露了我对他强大气场拙劣可笑的模仿。
发觉失态后我清了清嗓子,不太自在地咳嗽两声,脑内飞转,火速找了根儿杆子准备开爬,转了话锋,自以为幽默地半认真半打趣道,“我们这也算得上是生死之交了吧?”
“。。。。。。。。。。。。”似是没想到我会回出这样的话,几番你来我往的互抛反问,风水轮流转,这次语塞的人轮到他了。
他怔在那里,抿着唇,一句不再说。
缄默,又一次。
片刻。
我放下手中没来得及喝一口,紧紧捏了许久而带上汗渍的杯子,“我去洗个澡,等会儿如果你洗澡需要我帮忙的话随时差遣。”
只要不是懵懂不谙世事的孩子,就当然能理解鹿谨表面不领情更别提感谢,对这件明明是帮了他的事而颇有微词是因为担心我。
这就好像如果我们的亲友出了意外,我们首先会做的肯定是要尽可能的去帮助他,可等事情一过,麻烦得到妥善解决了,这会儿便是区分这个人在我们心里地位高低不同的时候了。
帮都帮了,一般朋友我们不会去指摘抨击,当老师来教育他什么,费口舌还得罪人,实在没那个必要。
但换个人,假如他是身边很亲的人,我们会恼火,一定会跟他秋后算账。
耳提面命,煞费苦心,态度的巨大差别仅因两个字,在意。
这是我们对自己人的一种很正常的反应。
害怕他再出危险,我们宁可抹杀掉原本帮了忙的功绩,也要当这个啰啰嗦嗦翻过头来发脾气的“恶人”。
毕竟外人对他没有任何我们的情分,姑息放过的做法只会让他将来吃更大的亏,跌更狠的跟头。
我明白归明白,但我和鹿谨之间气氛已经不是很好了,不是么?
我还是暂时离开,避免尴尬吧。
左脚仍然疼痛不已,我撑着茶几站了起来。
“沐瑾,如果你这么做是在向我表示你对友情的忠诚,我不需要。”鹿谨的声音不大,还矮我一大截子坐在我后方的轮椅上,然而光凭这声音就再一次展现了他绝伦逸群的不凡魄力,更第一次让我觉得他原来竟有如此冰冷的一面。
拒人于千里之外,毫无温度可言。
比凭借此项声名在外的吴斯谬有过之而无不及。
应接不暇,今天发生了太多的第一次,我从没想到过,我和鹿谨两个人的性格居然会发生争执,且这么持久。
同时,这也是他非介绍场合,第一次正式地叫我的名字。
那个他起的,和他一字同音且形似的名字。
沐瑾。
顿住脚步,我的心从他叫出这两个字开始就遽然狂跳起来。
感情方面我承认我有时候是愚钝了些,连段猴子那种神经大条的都吐槽过我好多次人如其姓。
可我到底不是真的木头一根。
不管开始谈话时是个什么情况,鹿谨现在的意思他表现得这么明显我是大约能猜出知道的了,但理智又告诉我那不可能。
他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关系再亲我在他那里实际的定位我找得准。
“比较不错的好朋友。”
在这个问题上,他至多和我给白贤的答案是一样的。
而我是打死不会往某个微妙不可言说的方向去靠的。
天方夜谭啊。
虽然我没有夜郎自大的自恋情结,可总归是极其紧张的,尽力克制忐忑的情绪,庆幸还好他看不到我的脸,暗示自己千万不要慌乱错了步子暴露底牌,埋头拔腿继续往浴室走。
一声不吭,更断不敢回头看他。
不为别的,只怕那一双眼会乱了我的心。
这边我还未自我安抚开导好心情,他那边却放出了重磅炸…弹,“我想要的是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他的态度未改善,依旧凉薄,没有戳穿我装聋作哑不回应的伎俩,话很简洁,可内容却粉碎了我怀揣的侥幸希望,字字如锤砸在我太阳穴上一般,火辣辣痛得差点儿将我击倒。
他好像远在天边,遥不可及,又近在咫尺,触手可得。
若即若离,让人捉摸不透。
不,不会的,他在开玩笑,他满嘴抹蜜的本事我早有领教,他对我怎么可能会有那种心思。。。。。。
“洗澡小心你的脚。”听到他淡淡地补充嘱咐完这一句便摇着轮椅往一旁移去。
感恩他放我一马不再多言口出猛语的仁慈,如遇大赦,未等那车轮行进的连串声音落下,我忙快赶几步推开浴室的门,走进去迅速关上。
他想要的是什么,我不清楚,完全不。。。。。。
94 兄弟()
【鹿谨视角
随着浴室传来慌张快速地咔哒关门声,鹿谨利落站起身,打开酒瓶,加上三颗冰石,端上酒杯,踱步到落地窗前。
地处酒店顶层,这里几乎是这座城市的中心最高位,赏景再好不过,他懒懒倚在墙柱边,俯瞰华灯初上,光影夜幕笼罩下的车水马龙。
究竟人是怎么从白贤和银月的手里能够跑出来还成功的,这个必定精彩非常,曲折离奇的过程具体是什么样子,很遗憾,他不是掐掐指便能洞悉了然一切的神仙,某人不说,光凭想象他是没法儿知晓全部的。
然而脑补到资料里白贤那张毫无表情的死人脸嗔目切齿,变得暴跳如雷像是订婚宴那次,不,应该是更加怒形于色,他就不由得发自内心地真诚笑了一下。
爽!!!
不得不说,不管是在暗月还是银月,这几个月她应该被养得很不错。可他也看得出来她的状态十分不好,濒临崩溃,不是身体,问题是来自心理的。
他知道这打击必定是白贤给的,而非银月所愿,并且很容易便能猜到,十有八…九是由于那疯子有如泰山压顶一般,让人不堪忍受的控制欲和独占欲造成的她的出走。
白贤这个神经质的心理也许她不理解,但他懂。
不能说她愚拙的任性,实在是他们狼族提防的惯性。
与生俱来,大约是因为长于自然,接近野兽的缘故,狼族人的危机感和领地意识极强,他们会在察觉到危险来临之前将苗头扼杀在摇篮里,而银月人丁稀薄在这一点上尤甚。
其实不光狼族,血族不也一样么?
趋利避害,规避危险,为人的本性使然。
再加上以她在狼血两界的瞩目程度,情势如此,怨不得拥有她的人高度紧张。
或许很多时候这种极高压的情绪是完全不必要的,可是这次,他得说,某种程度银月他们还真做对了。
要问他是怎么出现在机场的,路过确实是路过。早前收到消息,白贤疑似在距这里约有两小时左右飞行航程的城市反复出现过不止一次,那里既没听说是属于狼族的传统势力范围,血族也基本没什么人会去踏足,实在是鸡都不想下蛋,一个没趣得紧的偏僻破地方。
银月很会选落脚点,但他也不是吃素的。
所以在他第二次得知白贤的踪迹时,即使仅仅是模棱两可,并不确切的一句口头传言,好歹连张模糊的图像都没给,他还是从百忙中抽身跨越如此遥远的距离赶来了。
倒不是他为情所困,为爱痴狂到成为了个不管不顾,以身犯险亦在所不惜的情种,而是光凭她的身份和价值就值得他冒这样一个险来一探究竟。
既然他能得到白贤的消息,反过来,他虽慎之又慎,亦不会绝对相信银月能彻彻底底一无所知他的动向。
加之最主要的,尽管暗月暂时偃旗息鼓,貌似平静,双月和血族可是紧锣密鼓,虎视眈眈。
银月带着她无法回归他们那堪称保险箱一样万无一失的圣山,抗着这般巨大的压力,他们四处逃亡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所以,他懂白贤那种估计恨不得把她拴起来的想法,并断定那头狼最终应该是付诸于了行动。
不过,他再能琢磨是真没料到在机场半途转机能遇到她。
白贤和她相伴纠缠两世,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经历这么多,终于把人盼回到手,那份再按捺不住的执着和无法收敛的疯狂随便想想也可知,银月挡不住在情理之中。可就算少了兰焱和钟衍这两员生猛武将,怎么那么多人连个她都没看好被跑出来是什么情况?
这件事太诡异了,他得到人太顺利了,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里怕是一定有着容和的精妙算计吧?
要问他和沐瑾之间的感情么?
充其量是对她有不算小的好感罢了。
事实如此,这个答案顶到天就是这样了。
至于为什么把她护在怀里?
其一,她脆弱如纸和他不同,那种情形她很可能会死。其二,她所处的位置不允许她出事,无论是她在那些人心里的地位,还是她值得研究的血。其三,他在她身上付出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没道理尚未得到任何回报就任她白白那么毁了。其四。。。。。。
哦,是这样子,那为什么第一时间把她护在怀里?
第一时间。
。。。。。。。。。。。。
好吧,当时的环境是容不得他去想那么多的,他只是下意识地,凭着直觉做出了本能的反应,一时冲动而已。
一时冲动。
啊,原来他以慎为键的字典里竟会有这个词的存在。
也幸好,他做出了这样一个往时旁观别人都觉得荒唐可笑的决定。
幸好。
否则他就错过了一个千载一时与她拉近距离的天赐良机。
看看他“一时冲动”之后,她马上回报还给了他怎样一份惊喜的大礼。
他不信沐瑾“救”他是要什么报酬,亦不大信她能背负着银月的任何计策而来,但他确信从今以后沐瑾与他的关系难割难分。
人心是个很复杂的东西,有时候哪怕对方是个杀人如麻,十恶不赦的魔鬼,只要对你好,你都有可能产生感情,继而对那人所行的诸般事物视若无睹到选择当一个眼瞎心盲之人。
更何况他鹿谨哪里能是那等让她难堪难忍难受,暴力无脑的血腥狂徒?连吴斯谬那混不吝的都知道做事要背着她,他会不懂?
再有,她自己也说了,他们是生死之交,这种级别的牵扯可不是说断就能断得了的。
至于白贤的心理,他纵然懂,做却绝不会那么做。
白贤和容和精明确实是精明,然而往往越是像他们这样,习惯以智商碾压周遭一切的玩家,犯起蠢来比常人才更有过之而无不及,要么怎么老话总说聪明反被聪明误。
长久留她在身边的方法只有两个,即使看起来风险好像更大,剪羽和监狱他仍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
没人会喜欢被囚禁,非到万不得已他不愿意用银月那种低档次的烂招数,倒是简单粗暴,可也就剩下简单粗暴了,省心么?行之有效么?
如果有,她又怎么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事实证明,不仅不省心,无效,还会糟心地给你起一个措手不及的天大反效果。
绝薪止火的本事不是谁都有的,泼油救火的例子倒是比比皆是。
这些人怕是忘了重压到了一定程度,强如钢铁都会折断,势如瀑布都会干涸的基本道理。
人一旦过了那个可以承受的最大负荷值临界点,他的反抗力量大小暂且不论,关键麻烦在于动了心思,你根本防不胜防。
况且,他不是兰焱,更不是白贤,他和她之间的羁绊没那么深密,经不起像他们那样于他看来如同燃烧一般恣意,极端奢侈的消耗。
说白了,在她这里,他不具额度,无支可透。
当然,圈养这点他是同意的,她必须且只能被圈养。
不过,即便是圈养也是有很多种样式的。
只要会玩儿,玩儿得够好,他可以让她那种骨子里倔强过常人,其实极度向往自由的主儿照样被圈养得甘心情愿,怡然自乐。
按温予淼当初说的日子来算,如果她怀孕,应该有六个月左右了,但她现在的身体情况明显不是。
看来兰焱并没有让她怀孕,可是白贤这四个多月能没有任何动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