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第2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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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就是他这人年轻时,相貌生的有些像过世的天子毅皇帝,竟让慈喜对他视为自己儿子转世,因此颇为厚待。若是被他惦记上,倒是不大好办。
赵冠侯寻思着,自己并没得罪过这位翟翰林,不知怎的,就犯了他的忌讳。小德张道:“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岑三在里面使坏,把善化翟鸿机原籍给撺掇起来了,两人商量着找机会,要碰一碰你。你可要多加小心,别被人抓住小辫子,现在军机太少了。礼王太过无能,太后有点不想用他,再说他身体也不大好,自己也想退一退。赵舒我琢磨着洋人不能饶他,说不定哪天就走了毓佐臣这条道。军机处里,要添人了。”
“怎么,善化要去打帘子?”
小德张点点头“宫里的消息,大半不差。而且他不是学习行走,人家毕竟是翰林,进去就可以干活。一个军机要是恨上你,可就不好办。好在咱兄弟互相有关照,宫里哥哥和大总管替你遮掩着,保证不出差错。就算是他拿本章弹劾你,咱也替你说几句话,不让老佛爷受了蒙蔽。”
赵冠侯笑道:“哥哥,你这次来不光是跟我说这个吧?可是有别的事?”
小德张也不隐瞒“不错,我知道,十主子与大总管能说上话,想请十主子帮我个忙。崔玉贵这回完了,二总管的位子空了出来,我想向上挪一下。钱的事,我备下了,五万银子,专门孝敬大总管,只要能让我做那二总管。我保证,听李总管的话,不会像崔玉贵一样,跟他老人家对着干。”
有一个和自己换贴的太监当宫里的二总管,对于赵冠侯而言,也是利大于弊之事。他琢磨着点点头“这事我可以为你想想办法,但是能不能说停当,我也没把握。尽力帮你办吧,总之大家是结拜兄弟,你帮帮我,我帮帮你,这是天经地义之事。大家互相帮忙,日子才能过的舒坦,总比互相算计着好。你且回去,等我的消息。”
此时,在大同城的临时住所,岑春宣亲自登门,前来拜望翟鸿机。以他举人的出身,原本不够资格入翟鸿机这翰苑清贵的法眼。但是翟鸿机身为清流,一心想要荡涤吏治,重振纲纪,对于赵冠侯极为不满。岑春宣素有清官之名,与之一拍即合,是以翟鸿机折节下交,与这位举人也结成了朋友。
岑春宣知道翟鸿机不贪钱财,是个真正的清官,因此不带礼物,就连四色土仪也不曾备,只摇着扇子拜见。两人落座之后,他一脸郑重地说道:“久翁,消息已经打探的很明白了,两宫要去山东。”
翟鸿机点点头“果然是山东么?看来之前传言非虚,袁慰亭这回救驾是假,劫驾是真。他是要挟天子,以令诸侯。”
“那他要是真想当曹操,久翁又当如何?”
翟鸿机冷冷一笑“就凭袁四,一个未青一衿的童子,也想要做曹操,我看他还差了点火候。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他如愿!其所倚仗的,是山东的新军。可是山西乃是北五省精华所在,财力雄厚,山川险峻。我先去上折子,奏请太后尽快巡幸西安。若是不成这山西巡抚的位子,我就保举你来接。”
岑春宣大喜,他与翟鸿机联合的目的,也在于这山西的抚台位置,当下点头道:“久翁放心,岑某若是做了这山西的抚台,三年之内,保证练出一支强军,与武卫右军见个高低!”
“那就最好,咱们大金的江山,不能让一群小人篡了去。只要有我在,那些魑魅魍魉,谁也别想混水摸鱼!”翟鸿机的手在桌上轻轻一拍,目光既清澈又坚定。
翟鸿机与袁慰亭并无私人恩怨,最多是有些看不起他,但是也不至于闹到对立的程度。但是通过这次的接驾事件,他却有了一个自己的想法,大金的江山如同风中残烛,而灭掉这支蜡烛的,不会是西风倭雨,反倒是萧墙之祸。他翟某人既食俸禄,必报皇恩,有他在一天,这大金的江山就只能姓完颜,不能姓袁!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章 帘眷优隆()
京城,庆王府内。
自联军入京,京城各处王府宅门皆遭兵祸,唯一幸免者,便是庆王府。因其主持会谈,总办各国事务,其府邸非但未曾受害,反有各国派兵弁保护,部分京城流散亲贵,亦入其府内托庇。乃至于散落民间的不少珍贵器物,辗转复落入庆王之手,这一家算是发了笔很大的国难财。
如今两宫离京,京城之内以庆王为首,其地位俨然如同天子,在京的官员商贾,对其也多有阿谀逢迎,不敢稍有得罪。庆王为人谨慎,越是如此,越谨小慎微,生怕一步行错,为太后所忌。可其长子承振,却没有乃父的城府,越发的放肆胡闹。
此时可称国难,可是承振却在自己的院里叫了个戏班子,在那里唱起戏来,他自己架着胡琴在旁伴奏,摇头晃脑自得其乐。而他今天招待的客人,乃是从行在派来京里的肃王善耆,他为人诙谐,与承振很是交好,平日里更是痴迷于皮黄。但是看他这副模样,也不由阵阵心寒,大感女真宗室,确实无人。
一段珠帘寨唱完,承振放下弦子,由戏班的弦师接手,他坐到善耆身旁问道:“善一,你看我这弦子怎么样?比起当初你没离京时,是不是好多了?我跟你说,前几天我在琉璃厂,得了一把好弦。应该是翔凤胡同那边流出来的,那真是好东西啊,我一得着以后,一宿没睡着觉,抱着就不忍的撒手。一有这好弦子,我这能耐跟着就见涨。”
善耆不好得罪他,只好敷衍道:“那是,振大爷的本事自然是没话说,咱们这一批人里,也就得属您了。可是您也就是跟这唱啊,到了行在那,就不成了。前些天老佛爷闷的慌想听戏,侗五爷都说了,谁敢在这个时候传戏,他一定写本参劾,连老佛爷都没敢。”
承振知道,他这是拐弯的在损自己,只好装没听出来“侗老五就是这么个脾气,别搭理他就完了。我今天也是看阿玛到衙门去,才敢请个班子过来,要不然也不行。再说,这不是招待你么。你说你大老远来了,难道见面就谈公事,那也忒没有交情了。”
“振大爷说的不错,咱这就是看戏,治公两不耽误。我点这出珠帘寨,也是为了治公,我就好比是戏里的程敬思,替皇帝来请救兵来了。”
承振一笑“那你可来错了,李克用在山东呢。听说袁四带兵都进了河南,有这么个李克用在,你到京里来,能请来什么兵。”
“话不是那么说,总得是京里的交涉早点办下来,让两宫早日回鸾,咱的心里,才能安定。再说,老佛爷有旨意,让我看看,宫里的情形怎么样了。”
“宫里没什么事。扶桑和咱们大金都是有皇上的国家,彼此都能体谅。那些扶桑兵守在内宫门口,不许男人进去,宫妃无所犯,最多就是一帮外国老娘们进去看看,临走顺点东西。这时候了,就别惦记那点东西了,人家要什么就给什么,总比他们动手拿好啊。至于交涉么,章少荃岁数太大了,实在是忒慢了一些,要是他早点进京,老佛爷也能早点回鸾。这事你催我们爷们没有用,得催章桐。”
他这一番以丑为功的表述,善耆心内不以为然,但又不能开口反驳,毕竟对方保全了先帝宫妃的贞洁,又保住了皇宫整体不失,且能维持着整个体系的运行,这些都是功劳。从这话里也听的出来,要想办下来交涉,怕是只有章爵相进京之后,才能有所进展。
承振这时问道:“善一,我倒是有点事要跟你打听。我那妹夫现在怎么样?我光听说他在路上露了个大脸,把哥萨克骑兵打的跟三孙子似的,我阿玛知道信那天都多喝了二两酒。现在四九城谁一提赵冠侯,我只要说一句,那是我兄弟,谁都不敢跟我瞪眼。瞪眼,我兄弟带兵就砍了他。你说说,他现在是个什么官了?”
十格格与赵冠侯的关系,算是庆王府的丑闻,可是承振以丑为美,善耆就只好顺着他的话说。
“赵大人现在的日子很好,他是总办前路粮台,又负责宫门接待,这两个差事你是知道的,都是第一等的肥缺,若不是心腹,绝对不会委这个官职。山西、河南、两江,都报解了京饷。两湖虽然闹自立军,但是听说张香涛也要报解五十万银子到山东,这些都是得经冠侯的手才能办手续。他现在阔的很,老佛爷那里对他也很好,我只说个事,你就知道了。一个翰林,碰不过一个武将,你想想,这事可是常有的?”
“翰林?哪个翰林没事碰我妹夫?我回头就带人烧他们家房子。”承振此时,已经不忌于承认赵冠侯是自己妹夫,尤其听到他很阔这样的描述之后,就越发决定要认这个亲戚。
善耆道:“翟子久!他碰过赵冠侯两次,没有碰动。虽然自己没吃亏,可是赵冠侯也没怎么样。他的帘眷,振大爷你是知道的。连他都撞不动的人,别人就更没指望。在宫里,皮硝李,小德张,都和赵冠侯很有交情。现在小德张晋了二总管,一如当日之崔玉贵。有他在宫里弥缝,翟鸿机天大的力气,也使不出来。别看现在他入了军机,就连保举岑三的巡抚,都被小德张给刷下来了。”
承振已经接到了山西方面来的邸报,山西巡抚由原来的藩司李庭宵接任,岑春宣改任山西布政。以他自甘肃千里勤王的功绩,纵无功劳,也有苦劳,怎么说一个巡抚也是跑不掉的。再说又有翟鸿机保举,他的巡抚不成,这倒是有点可疑。
“一个太监,怎么刷掉一个巡抚?”
“这就是小德张的厉害了,他的才具不如皮硝李,可论坏门,我看他比皮硝李的坏门多。”善耆冷哼一声
“他在宫里,跟老佛爷那不说岑三的坏话,反说岑三的好话。说他听人说了,岑三在甘肃,就是个清官,到了地方必要把手下都参一遍再说。不碰掉几十顶帽子,是不会罢休的。又说他不怕洋人,若是当了山西巡抚,洋人典恤的事,必能据理力争,不会向洋人妥协。单就这两条,老佛爷就不会用他。”
“那是,老佛爷现在要的是地方上赶快恢复太平,不是要整肃吏治,岑三这么折腾的官,再加上有可能和洋人闹起来,那就绝不能用。小德张这人,有点厉害的玩意,将来可要小心着些。”
善耆又道:“现在冠侯差不多每天都要在两宫门外挎刀值守,三天两头,就有东西赏赐。每天吃席面的时候,不是四个碟子就是六个碟子端到冠侯那,赏的御宴。你说说,这是多大的造化?”
承振边听边嘬着牙花子“可惜了啊,他怎么就那么早就成亲了。他要是把老十名媒正娶,现在到我们府上来,我也能光明正大喊他声妹夫,他有面子,我也露脸。这人真是一榆木脑袋,等见了面,我得好好劝劝他,休了他家里那黄脸婆,跟我妹妹办喜事,将来我也好捧他。”
善耆拦住他的话头“振兄,这事咱先不提,我先问问您吧,老佛爷让我来掏掏耳朵,洋人到底怎么个意思?他们的条件,您给说一下,我也好向老佛爷回话”
“条件的事,我也不是太清楚。”承振不好意思的一笑“我这人,懒得管那闲事,没什么好听的,左右不过是要钱,要地。不过我琢磨着这回这么多国家来,要是索地,给了张三不给李四,难免还是要麻烦,最后多半还是折钱。具体的章程,你得问阿玛,我说不上来。我跟你说,京里现在有好玩的。”
说到吃喝玩乐,那是承振的本业,拉着善耆小声道:“东单牌楼二条胡同那,新开了个扶桑的下处,一帮东洋娘们在那里待客。异域风光,与众不同。东洋女人的味道,善一你还没尝过吧?一般的中国人,人家不接待,可是我振大爷何许人也?扶桑军队里,我有不少朋友,今天带你去开开洋荤,再介绍个扶桑朋友给你认识。最近有个孙子,叫什么川岛浪速,没事就爱巴结我。今天咱让他请客,你那肃王府不是被人烧了么,跟他说说,让他帮你,再弄一块地,将来好盖王府。你也别那么死心眼,什么谈判啊,交涉啊,那是朝廷的事。咱自己享受了就完,朝廷的事,少掺和,掺和多了反倒是病。”
善耆无可奈何的一笑,“我到了京里,一切都听振大爷的吩咐就是,您怎么说,我怎么听。不过这个川岛浪速,我倒是想见一见。袁慰亭的兵厉害,就因为他雇佣了一帮洋人当教习,咱们大金要想富强,就得跟洋人多来往。这个东洋人若是不错的话,我也愿意和他交个朋友。正好也探一探洋人的口风,看看他们这回,胃口到底有多大。”
慈喜一进入山东境内,立刻就换乘了火车,这花车是找比利时公司特制的蓝钢花车,内中陈设极为奢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