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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部分

烽火逃兵-第399部分

小说: 烽火逃兵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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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啪啪……快速的拉拽枪栓快速的五次射击,把后面那战士心疼得直傻眼。

    第五声枪响的余音还未绝迹,北方荒野中猛地咆哮起轻机枪的射击声,弹雨划过荒草呼啸而来,撕扯抠挖着胡义附近的一切……

第590章 迷失与迷失() 
治安军上尉猫着腰快速奔跑在丛丛荒草后,虽然他不担心会有流弹袭来,还是本能地改变着速度,快几脚减几步,一头冲进了刚刚暴露的机枪位。

    “谁特么让你开火的?”

    副射手翻过身,撇下手里的机枪弹夹朝上尉做无辜状,机枪手把枪托撤下了肩,吐掉满嘴牙碜灰,根本不看上尉那张驴脸:“我这是还击。如今一没飞机二没炮,两梭子送过去都不用急着转移阵地,我这开枪的还没慌呢,你慌什么?”

    上尉气得脸色铁青:“我慌你娘!营长命令是隐蔽!打他个出其不意!你特么两梭子就把计划全卖了!我现在就可以毙了你!”

    机枪手总算把脸转过来直面上尉连长,故作思索状:“毙我?代表谁?代表皇军?”

    上尉被这个反问噎住了,他感到了四周突然的静,一双双视线正在集中过来,谁都知道答案是什么,可是没有一个人有勇气说出答案,所有人都迷失了,除了还活着,还有什么?有时候,有些人,活着的代价比死去还大!

    ……

    王营长一脸不虞看着上尉匆匆跑来,劈头问:“你们那边怎么回事?”

    “机枪手是个新瓜蛋子,一紧张就开火还击了。”

    上尉没有抬头看营长,双手紧紧扯着胸前的背带,指节发白。

    怒视这连长两秒,王营长没兴趣再多说,重新面对身边的几个部下:“现在不得不调整一下部署,把埋伏线撤了吧,改围!”

    “营长,八路人可不少,咱兵力也不厚,他们真冲一边弟兄们绝对包不住。”

    “没指望你们包住,镇外布火力点,不要布线,八路愿意冲就让他们冲,但是得让他们留下买路钱,得让这荒野上铺满尸体给皇军看,而不是像那些废物只能给皇军报子弹壳!等他们冲出来,粘着打就是了;别忘了,我们现在不再是孤立无援的叫花子,他们才是!天黑还早得很,看看四周这个宽快,一个小时的战斗你们打不起吗?都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从打鬼子开始,总是减员,损装备,越打编制越小,越打人越少,死的比补的多;现在变成了治安军,一夜之间齐装满员,子弹手榴弹管够,轻机枪配置到排。

    正因为他们是血火里滚过来的,鬼子很希望他们能成为协同军表率,相当重视,甚至还给这个营配置了一挺民二四式水冷重机枪,一般治安军根本没这待遇,因为那些家伙自己嫌这玩意累赘,而鬼子也知道那些废物根本保不住这东西,最关键的是,不是专业机枪手根本不能正确使用这个大麻烦,也许这挺重机枪不等抬上战场就被废物糟蹋毁了。

    ……

    几个治安军懒在土坑里抽烟,一挺民二四重机枪在一旁,枪架分离,不远处还摆着备份枪机,到现在还没组装。

    一个治安军背着沉重的箱子来到坑边,脚下一踉跄,直接跌进坑里,他身后的箱子当即摔开了,哗啦啦掉出大叠帆布机枪弹带,全是长长的二百五十发规格。

    一阵哄笑,因为刚才有机枪响了,他们不再遵守静默军规,只是一个背弹药的笨蛋摔倒而已,一点都不可笑,这么无聊的一幕甚至有人前仰后合。

    少尉闻声而来,跳进坑里朝几百米外的兴隆镇小心探头瞧瞧又蹲下:“作什么死呢?为什么还不架设!”接着朝周围喊:“满仓!满仓!”

    不远处的草丛动了动,一个没戴帽子的治安军迷迷糊糊坐起来,满身的灰和草从他身上纷纷掉落,扭转僵硬的脖子朝向少尉,露出年轻并脏兮兮的尴尬笑,也许这个瘦弱的治安军只有十七八岁。

    “为什么还不架设!”少尉对那个蠢笑根本不过敏,一脑门急汗地追问。

    “没水。”

    “再放屁!我过来的时候就见着那水坑了!”

    “没水具。”

    “你”

    “他们给忘了。”

    坑里懒着的几位赶紧撇了烟头叫屈:“关我们什么事?老子早说过干不了这狗屁的机枪兵!能不能换别人来抬这破玩意!我说满仓,你咋不死呢?你死了咱团的重机枪手就绝户了,我们就不用受这份活罪了!”

    另一个顺嘴发泄:“都特么是他妨死的!他就是个妨人!他当然活着!”

    前边全没事,到这句,满仓那年轻的脸色瞬间青了,并不强壮的身躯一头扑进坑里,直撕向最后说话这位。

    ……

    轰隆隆一阵乱,巷口处人仰马翻。

    苏青急急冲向事发地,扯开了前方的三连战士,五大憨粗的罗富贵正被几个三连战士撕扯着拖开,那个被熊压住的战士才猛然恢复呼吸,蜷在地上捂着脖子大口大口痛苦地喘。

    那熊还在狰狞状态:“骡子是你叫的?你算老几?你姥姥才有资格!”

    “住口!”苏青脸色铁青声音狠戾,这种时刻,居然还能发生这种事,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是真的。罗富贵确实不是个省心东西,但现在这绝对不是他的风格,疯了么?

    附近的院子里猛地窜出了小红缨,瞪着大眼看着场面咔吧了半天,在苏青打算公正不阿之前站到了苏青面前:“报告,我有紧急情况汇报!”

    苏青心里明明白白地知道,这丫头是来救场的,所谓要单独汇报完全是鬼扯的借口,她需要无人环境帮罗富贵求情,当着那些三连战士的面说什么都没用,也没法说。不过,苏青并不打算轻饶罗富贵,哪怕小红缨狡辩出花儿也不行。

    咣当一声倚靠住院门,小红缨蔫着辫子垂下头,在苏青眼里这是缺德丫头的经典造型,单凭这一幕,都觉得不该跟她进院来。

    然而那个蔫着辫子的却轻声说:“其实……我也很不好。”

    “因为……我也想石成。”

    “只是……学着狐狸,假装忘了。”

    墙外,隐约传来三连战士的背地忿忿:“这不神经病吗……哪有他们这样的……自私无情……上梁不正下梁歪……没好东西……根本不配做战友……”

    阳光依然照耀着,可苏青一点也不觉得热,忽然不相关地觉得,每一个人都活在面具后,包括她自己……

第591章 喝水的吃人机器() 
三连二排向北出了兴隆镇,战士们杂乱无章地参差着,在排长带领下努力压抑住慌张,奋勇向前。

    随后,三排从二排右翼百米外出了镇,与二排并行向北,扩展前进宽度。

    排长深一脚浅一脚带队进荒野,荒草半人高,仿佛蹚在绿色的水中,不时回过头喝:“跟我那么紧干屁!再拉开点!再拉开……”

    攥着步枪的手指在抖,呼吸越来越沉重,仿佛每迈出一步都很累,身后有战士在不停地低声叨咕着什么,大概是念经,烦人透顶,烦得排长想回头拧断那战士的脖子,烦得像眼前无尽的绿色摇曳,杀机沉沉。

    在前方,猛然响起捷克式轻机枪的咆哮,一眨眼后步枪也跟着喧嚣起来,弹雨飘在草尖上飞行了大约二百米远,狠狠撞进了前进在绿色中的攻击线,令杂乱的前进阵型整体一滞。

    仓促卧倒声,沉重跌倒声,弹雨仿佛一阵迎面的风,吹倒了经过的一切。

    镇子边缘的某个院墙后,郝平的脸焦急在缺口处,扯嗓子朝附近喊机枪掩护。

    偌大的三连,只有一挺轻机枪,歪把子,就是当初跟九连比赛的赌注,被团长没收,后以团里的名义重新放给了三连。

    到目前为止三连还没能完成收拢,郝平努力表现得英明果断,当即把他手边的三个排向北放出两个,为全连撤离做预准备。

    在墙后,在窗口,在屋顶,负责掩护的战士们开始向北方荒野里射击,匆忙乱。

    缺乏经验,但三连有大无畏精神,哪怕紧张,胆怯,也有;或者说,他们能用精神战胜胆怯,这是三连唯一的优点,不过有时候,这也是缺点。

    带队前进的二排长深受连长和指导员熏陶,相信人定胜天,比如善于冲锋和反冲锋的二连,不正是这句话的表率么?除了刺刀不如二连多,三连哪一点不如二连?冲锋只是需要勇气而已!

    “同志们!跟我冲啊!”

    咬着牙克服恐惧,二排长毅然站起在最前,变成表率,变成模范,用行动惊醒了正在弹雨下恐惧失神的战士们。

    “冲啊!”

    多米诺骨牌似的效应,两个排的前进线突然开始加速向前。

    马良的拳头猛然捶在墙角旁的地面,溅起一层浮灰,呛到了他那张趴伏于地面的污脸:“怎么?他们……唉……”

    胡义趴伏于另一边的墙角,仍然静静向北观察着战场,什么反应都没有。三连太慌了,从指挥到战士都是,眼前这个冲锋,是个注定失败的冲锋,因为冲锋发起点距离敌人太远了,将近二百米,冲上去也会变成耗尽体力的靶子,再也回不来,冲锋的气势越高昂下场越惨,他们把生命白白浪费在了无效距离上。

    ……

    简易重机枪阵地终于成型在兴隆镇西北方向的一个缓坡上,满仓搂着粗重的冷却筒,全神贯注,将密封绳仔细地缠绕于助退器后部,漏水现象缓解了许多,可是仍有水滴渗淌,但他不敢把密封绳缠得再厚,只能这样了。

    几个伪军各自挂着一身湿淋淋的水壶猫腰窜进浅坑后骂骂咧咧,他们被少尉逼着用这种方式弄来了水。

    少尉在一旁焦急:“行了没有?”

    哗啦一声,满仓把重机枪调整了方向,半跪于机枪手柄后:“能凑合一阵。”

    一个因为取水而脏湿了军装的伪军抱怨:“特么啥破玩意啊!哪有这样的?它光是喝水就能把咱给喝死!这不玩人呢吗!下回出来应该带一口井!”

    “闭嘴!准备开工!”少尉开始抬脚踢人,让周围的懒鬼进入各自位置,然后伸长脖子朝枪声方向观察了一下,不禁推推歪帽檐咧开嘴:“好家伙!土八路挺勇啊!”

    弹药手赶紧凑到重机枪旁,将弹带一端递上,满仓接了弹带送入枪机,向前推动拉机柄,向左拉进弹带,然后利落地释放开拉机柄,又向前推动一次,再拉弹带,又松开,哗啦一声清脆金属声,拉机柄重新回位;这个丑陋的、沉重的、仍然在渗出水而显肮脏的喝水机器正式就位,透着隐隐狰狞。

    那是一种难以言述的、无可替代的金属狰狞!铆在枪机右侧的椭圆形金属铭牌泛着冷光,刻写着:七九马克沁重机关枪,a1527,金陵兵工制造。

    这一刻,满仓那张年轻的脸忽然变得有些痴,这挺重机枪焕发出凛冽气息的同时,他仿佛被这个丑陋机器传染了,痴痴地竖起表尺,双手抓住两个握把的同时,左手已经习惯性地向上扳开保险,机枪直接进入待射击状态。

    无论那些目标是谁,他现在都无暇想,有一种冲动瞬间占满了他的心,令他抓着握把的右手拇指不自然地颤抖着,令他沉下肩来凌厉注视在表尺后,不想再等待什么狗屁命令,右手拇指终于压下扳机。

    嗵嗵嗵嗵嗵……

    这是非常不一样的声音,这声音一出现就震慑了所有人。

    超长的帆布弹带哗啦啦猛往枪机里卷,看得没经验的副射手傻着眼不知道该不该伸手帮忙托;助退器连续喷出看不见的火舌,将细灰从枪口下方的土里吹起向两侧漫卷;一次次沉重的后坐力猛撞三角支架,撞得机枪枪身颤晃,那几个临时加入机枪组的懒鬼根本不专业,他们没能把机枪支架位置加固,导致后支架被一次次的后坐力推着往土里滑。

    但满仓已经不在意这些,努力适应着后座造成的角度变化,把膝盖死死顶在泥土里,也不舍得放开扳机,年轻的他,深深沉醉在机枪手这个悲催职业中无悔,变得和他手中的丑陋机器一样狰狞。

    整整二百五十发的长长弹带被他不喘气地糟蹋光了,他把还傻着眼的副射手推开,自己扯起第二个弹带亲自装,沉稳而迅速,又让这丑陋机器猖狂嚎叫起来,疯狂喷射怨咒,直到枪口下方的泄压口开始发出呲呲细响,这温暖环境下仍然可以辨出一点水蒸气的微白,预示冷却筒内的温度要冒泡了。

    在狂躁的射击声音里,他似乎听不到少尉对他的咒骂,但是泄压阀窜出水汽的声音仿佛镇静剂,猖狂的重机枪射击因此立止,呆在坑里的几个治安军似乎还在耳鸣。

    ……

    缺口之后,郝平那张脸是呆的,他的大脑处于短暂空白期,幸存的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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