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逃兵-第2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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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说话,黑暗中持续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难道你是要大……”
“闭嘴!”她似乎又开始沮丧。
“好吧。”
又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后,她似乎不动了:“算了,你自己先爬过去吧,我在这等着。”
“为什么?”
她不再说话。
胡义很费解:“如果我过去了,万一这通道很长怎么办?如果那两个人出现在上头怎么办?”好不容易把她给找到了,他没有勇气再次把她一个人撇在这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我……很难跟上你……会拖累你的。”
“你受伤了?”
她又不说话。
“再不说话我就扯着你爬!”胡义站了起来,准备靠近过去。
“我……有个菱角。”她回答的声音估计连她自己都听不到。
……
通道只有半米多宽,高度大概一米,胡义在漆黑中十分缓慢地向前跪爬,并且不时停下来。没法爬快,不是因为在漆黑中摸索,而是因为担心身后的她跟不住。
“不用着急,这未必是活路,咱们有的是时间。”
她不说话。
听到了她的呼吸声近在身后,胡义放下心又开始朝前爬。
“要不……停下歇会吧?”
她不说话。
“你还行么?”
哗啦一把沙土突然从后方的黑暗中猛扬过来,打了胡义满身满脸,这就是她愤怒的回答。
吐掉了满嘴的沙土,胡义屁都没敢放一个,老老实实继续向前挪。
一段时间之后,他在漆黑中停了下来,竖着耳朵听了听,不得不开始倒退,直到再次听到她的呼吸声。
“停了怎么不告诉我?”
“你自己走吧!用不着你管我!”不平的气息和冰冷彻骨的语气说明她的愤怒根本未平息。
胡义不敢靠她太近,生怕她随手抓起什么再扬过来,陪她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也许是活路呢?”
“我不需要活路!”她的嗓门比刚才更大,近乎朝着胡义喊,在这漆黑通道内震得胡义脑门嗡嗡响。
“我以为我能……并不是想……”
哗啦一把沙土如期而至,几颗沙砾打得胡义满脸疼,紧跟着是一声愤怒的:“你滚!”
“听我说,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坏。只要咱们能出去,我就抓一个稳婆来,不会有人知道的,呃……你可以……用纱巾遮上脸,对吧?稳婆肯定没问题吧?”
哗啦又是一阵狂风响,这次胡义有了心理准备,抱着脑袋不回头,任沙土扬了满后背。
“你这个无耻下流的混蛋!你这个卑鄙的逃兵……”她近乎歇斯底里了。
胡义讷讷:“我这也是……没办法才想到的。我发誓!”
……
不知道爬了多久,也不知道爬了多远,当胡义撞到了土,前方似乎没有路了。他提示身后的苏青等等,然后缓缓直起身,没有碰到顶,摸索中,一面壁上有槽坑,终于确定这里可以向上。
“现在开始别出声,你站在这里等一下,我先上去看看。”
谨慎地横挪开了头顶上的烂木板盖子,胡义仰起头,上方似乎是一片低矮空间,有光线从更高处的地板缝漏下来。
是灯光,这是晚上,上方是地板下的空间,胡义爬了出来,在木柱间,借着那些漏下地板缝隙的微弱光线,找到了一块最大的缝隙,仰躺过来试图朝上看。
视线角度和范围都有限,但是这地板缝旁边放着个箱子,让胡义勉强看到了四个字,吉田商社。
……
第395章 苦肉计()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
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山岭上,一个年轻八路军战士,高高挺拔着胸膛,迎风肃立,没有持枪的双手垂贴裤侧,衣摆扑啦啦在冷风里响。他的眼中凝结着决然,他的神色透露出淡淡的悲怆。他是二连的兵,二连兵的胸膛永远挺得最高,最昂扬。
一个高大的军人在他的身旁,挺拔坚毅如一尊黑铁塔,拧眉注目,陪着身边的战士迎风北望。他是战士的连长,他是高一刀,他是传说。
“你确定不后悔?”
“连长,你让我去吧,我不后悔!”
“事情未必像你想的那么简单,那个缺德玩意不是好糊弄的,你的日子未必好过。”高一刀一脸担忧,远望,苍凉如画。
“我有心理准备。”战士目不斜视,视死如归。
“那好吧。”
战士以军姿利落地原地向左转,面对他的高大连长:“生是二连兵,死是二连鬼;矢志不移,永世不忘!”随后敬出一个英武的军礼。
高一刀转身相对,肃穆还礼。风,萧萧兮。
……
一对小辫儿摇摇晃,一个漂亮风镜松散地挂在脖子上,一身娇小戎装,左臂的红袖标在阳光下刺眼地亮,一个崭新的牛皮枪套,那是牛大叔利用闲暇时间改制的,特意为装她那把大眼撸子,挂在她腰后的皮带上。
经过站在大门口的站岗哨兵,她连眼皮都懒得抬,屁颠屁颠直接往院里晃。两个被闪瞎了眼的哨兵十分想和她搭话,可是又不敢乱开口,谁让他们这批警卫员是最新一届呢,他们的警卫排排长小丙似乎都比她矮半级,哪敢造次?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位大神进了大门,相互对视一眼叹命薄。
穿过院子,停在敞开着的厅门口,阳光下,她歪倚着门框朝屋里人嘻嘻笑:“团长大叔,你找我啊?”
“少给我嬉皮笑脸!我就纳了闷了,这都三天了,你怎么还不回去呢?还能不能办点正事了?”
已经从警卫排里挑好了几个战士,准备跟着小红缨去酒站送重机枪三脚架,然后留在那接受胡义的操作指导和训练,结果这小丫头在这大北庄已经住了三天,愣是没有要回去的动静,几个战士等不及来找团长反应。陆团长当然也急着早日出来成果,当即命令传召小红缨。
“那我不得和牛大叔好好说说话吗?亲朋好友不都得探望探望吗?”那小嗓子一开口就嘎嘣脆,任谁听了都心情舒畅。
陆团长可不吃这一套,倒背着两手走到了屋门口,隔着门槛低头瞧靠在门框外的小辫:“啧啧啧……还亲朋好友?咱们团拢共几个人?嗯?你那些狐朋狗友一根绳就能栓出来,拢在一块都凑不成个蒜!……跟牛大叔说话?怎么天天混卫生队呢?这也对不上门啊?”
漂亮大眼咕噜噜转了一圈:“本来……是要陪牛大叔啊,可是周阿姨总是让我帮她干活,为了伤员,我当然义不容辞!”
这小臭不要脸的永远振振有词,说瞎话眼都不带眨一下,陆团长跟她可掰扯不起了,故意严肃脸色:“少给我胡说八道,小样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扯什么淡!我看你不把我这个团长的脸丢干净不罢休,能不能别再去骚扰那些友军伤员了?嗯?人家伤愈后得归人家的队,你挖哪门子墙角?这人家回去一说,我成什么人了?借着咱这有医生了就干这个啊?下回到师里开会我得被人笑掉大牙!”
“那……那有的已经伤残了,回去也未必能归队,我这不是给他们一个出路吗?再说你看我们九连现在哪有人了?站岗都轮不满哨。笑话就笑话呗,反正你哪回去开会都得被笑话,不如留下一个是一个,九连也是你的连啊!你说是不是?团长大叔,我跟你说啊,有个大医生就是好,咱这卫生队变成聚宝盆了,这么远抬来的,个顶个的老兵哎!”
“你……”陆团长愣愣瞪了一会眼珠子,突然咂吧咂吧嘴露出一副无耻相:“这个……理倒是不糙……嗯……”
捧着本书在屋里闷头看的政委实在听不下去了,赶紧大声地咳嗽了一嗓子。
陆团长咧着嘴扭头往屋里瞧了瞧,转回来立刻又朝大眼无邪的小丫头黑下脸,放大嗓门道:“那也不行!少给我扯这个淡,赶紧收拾收拾回酒站去,你就是个小祸害,摆哪都闹心!”
这时,团部大门外突然传来大声叫嚷:“我要见团长,让我进去见团长……”
门框边的小红缨转身往大门外看,陆团长一步迈出了门槛,站在阳光下朝大门方向放声:“让他进来。”
一个战士大步进了院子,距离屋门口的团长几步距离时站定,敬礼,一身风尘说明远道而来,但不是通信员。
团长皱了皱眉毛,把这位上下打量一遍,认出了这是二连的兵,心中不由一紧,脱口先问:“出什么事了?”
“报告团长,我要求调离二连。”
“调离二连?”陆团长这心总算放下来了,以为高一刀又不自量力捅破了天呢。
“连长打我,只因为我的刺刀不够亮。”战士当场解开绑腿拽起一条裤腿,上面都是被踢踹的淤痕,着实不轻。“从加入二连那天他就看我不顺眼,这是第二次了,所以我请求调离二连!”
走下门口的台阶,绕着这个战士转了一圈,仔细看过了那些淤伤,倒背着手的陆团长脸色转阴:“这个王八羔子!放心,我饶不了他,你先……”
“团长,我请求调离二连,我不想再回去,我只有这一个要求!”
战士的强调让陆团长的脸色好看了一些,如果被打的战士一定要公道的话,就必须严肃处理高一刀,这不是团长想看到的,既然这个战士只强调希望调离二连,事情就容易处理了。
沉默着短暂考虑了一下,陆团长点头:“可以。要不你……先去一连吧。”
“九连缺人,我请求去九连。”
一对小辫一下支楞起来了,小红缨诧异地眨巴着眼盯着站在院子里的战士猛看。
已经出现在屋门口的政委听到这话后,没有迈出门槛,抱着怀里的书多看了院中的战士几眼,又抬头看了看天,掉头回去桌边坐了。
陆团长低头想了想:“行,我同意了!”
“我不同意!”小红缨翘辫子了。
“你有什么不同意的?你们九连不是正缺人么?”
“缺人我也不要他!”
“很遗憾,我是团长,这是命令。”陆团长堵了小丫头的发言,拍了拍战士的肩膀,微笑鼓励:“到了九连好好干!”
“是!”
战士昂扬敬礼,门边的小红缨一脸无语黑……
第396章 物归原主()
上午的阳光下,春秀楼的大门被打开,鲜艳罗裙浓妆重粉,金妈出现在大门口,嗑着瓜子迈出了门槛,悠闲地看着街来人往,晃悠了几步准备返身,一个经过的妇人抬手招呼:“今天开门早啊!”
循声望去,金妈一笑:“你这贱人,又接活了?这回是谁家抱了儿孙?”
妇人挎着个小包袱,胳膊上还搭着一件黑衣,走至门前止步,一脸困倦,诉苦道:“别说儿孙了,连个千金都不是,哎,愣是生出个菱角。”
金妈楞了楞,随即反应过来,扑哧一笑:“撒欢儿不要命啊!有这调调的哪个不是败家的,没少赏你吧?怎么还苦着个脸?”
“苦的就是这个,一分钱没捞着,塞我这么件衣裳。”妇人搭着黑衣的胳膊抬了抬,晃给金妈看。
“呦,料子不差。”金妈顺手把黑衣扯起来抖开,翻转了瞧。
“要不是因为这,我非当场闹给他们看。”
想到李有才那一身狗窝脏,金妈把这衣裳直接搭自己胳膊上了:“得了,你也甭往当铺跑了,这衣裳我要了。”
“那感情好,下回你的姑娘们有事,我少算你。”
……
李有才在春秀楼后院的狗窝里整整住了一天一宿,现在金妈出现在狗窝边,告诉他宪兵上街巡逻了,他才蓬头垢面地爬出来。
“可憋屈死我了,你不是诳我吧?”
“诳你干什么,昨天下午就开始巡逻了。”
“啊?那你现在才说?”
“呸呸……快别拍打你那一身灰了!给你这个。”金妈把手里的黑衣扔给李有才,笑嘻嘻地不解释她的无良心思:“听说还有人撒了传单,说什么……梅县别动队杀了姓钱的。哎,感情你小子就是梅县别动队啊?我还真没看出来,你这名头够大的!”
刚换上了外套,还没来得及系好纽扣,李有才便僵住了,愣愣看着金春秀的一脸怪笑:“梅县别动队?”
“啧啧……再装!”
“我装个屁啊装!”纽扣也不系了,当即迈步走:“不行不行,我得赶紧走!”
“急什么?”
“我怕太君打断我的腿!”
……
何谓‘别动队’?这与蒋委员长有关。
委员长大人对游击战的理解是与别人不同的,将敌后游击部队区分为‘游击正规军’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