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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部分

烽火逃兵-第2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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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

    死死攥着刀鞘,攥得手指疼,鬼子少尉命令一挺机枪向侧面树林压制射击,全队继续前进。

    ……

    横端步枪的胡义停住了脚步,静静看着小路前方。

    “班长,我来吧。”刘坚强走过胡义身旁,抽出腰后的刺刀,咔擦一声利落挂上了枪口,哗啦又一声,枪栓拉动,垂低了枪口,一步步走向躺在前面的鬼子伤兵。

    胡义教给刘坚强的习惯,他现在也要教给身后的二班新兵,身为班长他想以身示范,更重要的是,他喜欢这种不仁慈的感觉。都知道马良把胡义当偶像,其实刘坚强也暗地喜欢胡义的某些特点,尤其是屠杀敌人。

    他甚至不自觉地模仿了胡义的那份淡然和麻木,他觉得那很帅,像胡义一样,刺刀斜垂向地面,随着步伐轻轻摆,放松肩膀,放松手臂,目光反复地细扫,注意到已近十几米远一个目标似乎攥着东西,枪托便自然上了肩。

    啪那鬼子伤兵没了声息。

    哗啦一声金属响,枪栓带出一枚余烟未尽的弹壳,翻落在刘坚强脚旁,映着铜光。

    然后刺刀又垂下来,有节奏地晃悠着来到第一个伤兵旁边,刺入,伴着痛苦的吸气声抽出,再晃向下一个。

    进村前的几个伤兵和刚才树林袭击受伤的几个伤兵都被鬼子撇下了,不想撇也得撇,没人有力气再背他们,连他们的枪都没人愿意拿,多一点重量都可能熬不到终点,何况要开始面临路上偷袭。

    刘坚强的自我感觉很好,他觉得表现很完美,帅呆酷毙!只可惜没有镜子,让他看到他的邋遢德行让他的屠杀行径全无美感,不但没有胡义那种‘神’,更没有胡义那种‘形’。胡义是一部冰冷的机器,刘坚强更像是个窝囊屠户。

    瞧出了流鼻涕严重的模仿痕迹,胡义满头黑线无语,二班的新兵们倒是心惊胆战,这和战场上远远开枪完全两回事,血淋淋的刺刀让他们眼晕,好不容易熬到最后一个鬼子伤员咽气,才一窝蜂冲过去扒尸体。

    ……

    这是一次极其痛苦的行军,干渴,无力,疼痛,困倦,要不是知道终点是水,可能小队早就溃了。他们的速度慢如牛,根本无法提高,眼睁睁看着一小股八路一路伴随在侧翼,不停袭扰,一旦有人受伤,就会被当场抛弃,要么自己解决,要么等着身后尾随的豺狼解决。

    此时此刻他们才明白,一旦沦为猎物,帝*人也是个屁,想当逃兵都当不成!

    浑浑噩噩行进了二十里,减员近二十,鬼子少尉的脸已经变成了青紫色,再也说不出话来。那只豺狼依然不紧不慢远远缀在后面,能想象到他在得意舔着牙齿上的血腥,他比豺狼还要卑鄙无情,因为豺狼终究能吃饱,他却是个嗜血的深渊。

    鬼子少尉预感到自己要吐血了,憋闷得想哭,枪声突然又响起来,这次他不肯随着队伍一起卧倒,他宁愿中弹,也不愿再想象那只豺狼在身后的狞笑。

    枪声来自前方,不多,只匆匆打了两排,便没再有动静,一个鬼子在不远处痛苦地捂着腿,试图找绷带,没人看他,因为他已经完了。

    不久后,鬼子少尉停在了刚才八路埋伏的地方,小路边竖着一块破烂木牌,上面写着三个炭黑大字:你赢了!

    认得一个赢字,但是他不想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懂点汉语那位手下反而不识趣地主动告诉了他。

    啊嘶哑的怒吼猛然响彻荒野,释放出惊人的怨念!

    木牌被他狠狠踹倒,仍然不肯罢休,摇摇欲坠的无力身体还在跺那木牌,想要踩碎一切,浑然不顾木牌底端栓着一截细绳,地上的坑里冒着一股蓝烟。

    轰

    天凉好个秋……

第329章 会下蛋的鸡() 
二十里路,留下了二十一具鬼子尸体,同样力竭的九排没有再追,因为越向前风险越大,为安全起见,不得不放弃了苟延残喘西撤的三十多个鬼子。

    收到了二十支三八大盖,并非死的都是步枪兵,而是鬼子一直没有把掷弹筒和歪把子丢下,火力是他们能活到现在的资本,不敢丢,死了机枪手步枪兵便撇下步枪去帮忙扛机枪。

    三个班会师于炸碎木牌的手榴弹坑附近,胡义走得最慢,脚疼,估计已经脱不下鞋来,战斗中不觉得,结束后步伐立即变得蹒跚,两腿发软。距离前面的鬼子少尉尸体还有几十米,已经懒得过去,只想等着战士们扒光缴获然后回去找地方休息,真的需要休息,挺不住了。

    结果……流鼻涕和马良打起来了,战士们都软成了面条歪坐着喘气,这俩货居然打起来了,多能耐!这什么时候?这都疲乏成什么样了?战士们都没力气拉架或帮忙,只坐在地上傻看。

    十分无奈地叹息了一次,只好继续往前走,走向撕扯在一起抡拳踢腿的两个货。快要到他们跟前,这俩外强中干的玩意纠缠着摔翻,原来他俩也没力气了,但是仍然扯在一起不撒手。

    “你俩撑着了?嗯?”习惯性想要抬脚踹这俩玩意,可惜脚疼腿也疼,作罢。

    谁都不说话,旁边的陈冲见马良和流鼻涕仍然互相扯在地上喘粗气不松手,只好站出来:“报告排长,二班长和三班长是……为了望远镜和罗盘。”

    视线随之转向旁边那具鬼子少尉尸体,明白了原因的胡义不再搭理地上的俩能人。

    鬼子军官军装是配发的,但是他们随身物品和某些装备,比如望远镜、手枪、军刀、手表、罗盘等其实都是自己花钱购买。装备之豪华程度完全根据军官本人经济实力而定,有钱的用勃朗宁手枪,光学望远镜,一等九八刀装,甚至瑞士手表;没钱的用南部十四年式手枪、略装九八军刀、简装罗盘等。

    这鬼子少尉不是个富裕的,手腕上倒是有手表的印记,估计是被撤走的某个鬼子摘走了。军刀胡义没兴趣看,南部手枪没兴趣动,那个普通的日式罗盘也没管,单单摘下了鬼子的望远镜,和配套的镜盒。

    这是个九三式望远镜,是一款带有坐标的伽利略式结构军用望远镜,镜头分划是直接刻在物镜片上的,右侧目镜一分为二,多了半块目镜片,利用视觉差使坐标成像于观测的景物上。

    如果从光学效果上来说,不如胡义现在的一三式好,但是鬼子这九三式望远镜小巧轻盈,才巴掌大,令胡义不禁想起了什么,居然微微笑了。

    望远镜被装进牛皮盒,塞进了胡义挎包,他站起来,命令道:“带上东西抓紧撤退,这不是咱们该呆的地方。”后又看了地上俩呆货一眼:“你俩可以继续忙,顺便断后。”话落开始往东走。

    转眼间望远镜没了,不思悔改的马良和流鼻涕同时扑向那个罗盘,然后喘粗气的战斗再次爆发。

    ……

    一天后,某个山谷中的小溪边,胡义躺在一小块沙滩上,在阳光下酣睡,他很少打鼾,但现在打了。一双日式军鞋摆在石头上晒着,他赤着脚,那些被磨烂皮肤的地方已经被阳光晒得结痂。

    溪水中间有块大石头,上面坐着个赤脚的小丫头,翘着辫子,手里端着精致小巧的九三式望远镜,盯着某处平稳水面看,镜头中,吴石头撸着衣袖挽着裤腿蹚在水中,正在摸鱼。

    “傻子,别抓了!狐狸又不让点火,你抓了又不能煮,我咋吃啊?”

    溪边晾晒着一套肥大军服,一头熊穿着大花裤衩子,悠哉躺在个巨石阴凉下接话把:“鱼干是怎么晒的?我说,我是真不怕腥,有谁会捯饬的没有?那馍硬的老子实在啃不动了!”

    马良将双臂拢在脑后,嘴里咬着一根草杆,半躺在溪边看蓝天白云。刘坚强本已走过他附近,不知为何停了下来,故意咳嗽了一声,然后掏出个日式罗盘,比比划划在阳光下看了半天。

    “在营地里你都找不着北么?”

    听到了马良恨恨的讥讽,刘坚强这才心满意足把罗盘揣进口袋,继续走向他的二班。

    真后悔当时没下口咬他,妇人之仁!马良在心里这样嘀咕。

    石成带一班在外围放哨,陈冲坐在上游的水边,一遍遍擦着手中的三八大盖,擦不够。现在九排除了二班班长以外的九个兵,全体三八大盖了,全体刺刀带鞘。另外还有四个人不用这个,他们是罗富贵、赵结巴、李响、吴石头。

    全体日式装具,挎包、水壶、饭盒、子弹盒,只有背囊不全,替换下来的近二十支七九步枪以及当时缴获的十九顶钢盔外加一把南部手枪和军刀,包括鬼子军装,和几双被换下来的破鞋,一起被埋在那个村子北坡后,带着累赘。七九子弹一部分进了二班,剩下全部交予罗富贵和赵结巴分掉,这次缴获的友坂步枪弹先可着一班的老兵配给到满,十七八颗手雷基本落进了九班的手,剩下的子弹才给新兵均分,每支枪也领到近五十发,这是做梦都没想到的事。

    陈冲是班长,所以他挑到的军鞋是最合脚的,现在唯一的遗憾是没有一身八路军军装,空着脑袋穿着土黄色伪军服实在遗憾了点,不过这完全不影响此刻的兴奋心情。

    当时马良和流鼻涕为了望远镜和罗盘几乎打破头的时候,陈冲虽在场并且比他们两个更先到达鬼子少尉尸体旁,也没敢动手先拿,只能心里羡慕地看着那俩货抢。毕竟是个外人,而且在九排呆到现在也终于了解了九排的德行,骡子当初说那话不是假的,这里真有潜规则,按资历排序,谁有能耐谁唱戏,三六九等有区别,一视同仁是做梦!

    陈冲的老连队也是重视老兵的,但是根本不像九排这么臭不要脸明目张胆,除了子弹会比新兵多,其他很多时候老兵都要吃苦在前,这回让陈冲先挑鞋穿,他在手下面前不好意思得红了脸,实在不习惯。

    脑袋里胡乱想着这些,忍不住想把手中的三八大盖再擦一遍,余光里似乎出现了什么东西,定睛去看,溪流中一块不大的白色小纸片正在飘过眼前。放下枪,不顾湿了鞋往溪水中跑进几步,将纸片抄在手里,一条燃烧过的黑边说明这可能是泡散开的卷烟纸。

    不久后胡义被叫醒了,拿着一小块纸片皱眉沉默了一会,抬眼望小溪上游:“马良,带你的人往上游侦查十里。其他人收拾东西,做转移准备。”

    ……

    王朋做梦也没想到会在这里与独立团九排相遇,他跟着马良的人顺流而下,来见胡义。

    顺着溪边走了几里路,踩着落叶穿过一片泛黄的树林,首先看到了溪边的陈冲。

    “连……连长?”陈冲惊讶过后跑迎上来,高兴得忘了敬礼。

    马良识趣地带着三班继续往下游走,直接去见排长,王朋停住,把陈冲从头到脚看一遍,再看看围拢过来的九个兵,裂开大嘴露出个开心的笑容:“这家伙,不错,不错。”

    “连长,咱队伍好好么?”

    “还行,一会我再和你细说,现在我先去见见胡排长。”

    “那个……”陈冲欲言又止。

    “有话说,娘们什么?”

    陈冲回头往下游看了一眼,低声道:“连长,我们是不是该归队了?这回你把我们一块带回去吧。”

    十个人一个都没缺,还配上了十支三八大盖,虽然穿的伪军土黄,但是装具齐全,气派,这笔买卖简直纯赚!王朋高兴得什么似得,一巴掌拍在陈冲肩头:“好,是该收获了!呃……该归队了,一会儿跟我一起回去。嘿嘿嘿……”

    陈冲听连长这么说,长出一口气,兴奋得当场敬礼。

    ……

    两只大手紧握在一起,不苟言笑的胡义试图微笑一次,却没成功。王朋开口直呼胡义的名字,而不称胡排长。两个人都想笑笑,都没笑出来,只好强调性地让握手变得更有力些。

    这次鬼子扫荡,王朋的所在团不像独立团那样事先准备充分,同时他们人也多,着实吃了不少亏,周旋得很艰苦,团部在转移中都被迫分了家。王朋带着他的连队掩护着一部百姓撤离,后又收拢了与团部失散的卫生队,辗转到这附近才停歇休整。

    在小丫头的热情搀和下,王朋和胡义很快没有了拘束感,各自述说了各自的情况。双方的营地距离不到十里远,处于尊重和好意,王朋没有冒然请胡义与他合兵一处,只询问九排打算在这里停留多久。

    胡义猜到了王朋的想法,自从为粮食相遇那次以后,对王朋的看法不差,所以给王朋的答复是:不出情况,九排不走。

    王朋放下了心,在告辞之前,心里考虑着向胡义要回陈冲的事,又不太好意思开口,犹豫着怎么说才好看点?

    胡义见王朋沉默了一会儿,以为他是上火,于是说:“你一个连要照应那么大一摊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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