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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错天下-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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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处城门由一名卫指挥使镇守,先见都指挥使司方向有火光,现在又见原代王府中护卫人马至此,心中猜得个大概,于是一声令下,城楼及城墙上数千军卒纷纷就位。

    指挥使厉声道:“来者何人?可知擅调兵马乃是死罪?”

    任建建笑吟吟地冲着城楼挥了挥手,然后看着千户,低声道:“你就把他当作你儿子,调皮捣蛋不回家,你当然要苦口婆心地劝劝他嘛,再试试?”

    千户迟疑道:“任兄,愚子年仅三岁,恐怕……”

    杨稳重在任建建教授千户时听得明白,竟也将这番话记了个清清楚楚。此时见城楼势急,而千户又半天不来气,心中一急便上前说道:“众将士,代王乃太祖高皇帝、孝慈高皇后嫡子……”

    声音很稳重地传了过去,但城楼上的反应却让杨稳重尴尬不已。当然,如果他知道朱桂的处境,或许心中会好受许多。

    与杨稳重的信口代言不同,朱桂说这番话到底还是有凭有据,而且与自己密切相关。且不论是不是为了清君侧,至少自己是太祖高皇帝的儿子,受到当今皇上打压也是事实。

    更重要的是,朱桂收起了暴脾气,谨记第五安说的声情并茂四字,说到最后连他自己都有些感动。

    但这番慷慨陈词后,并没有预想中山呼海啸般清君侧、锄奸恶的响应,并没有群情激昂的热血场面,甚至没有一个人哪怕是发出一丝声音。

    数千城门守卒似乎把他的话当作了空气,甚至把他的人也当成了空气。

    四周一片死寂。

    朱桂脸上火辣,嘀咕一声:“我这暴脾气。”扭头看着第五安,低声道:“怎么办?感化不了啊!”

    第五安清咳一声,道:“或许,他们正在感动中。”

第一百零九章 借兵大同府(四)() 
朱桂回味了一下先前自己的表现,点头道:“那我们再等等?”

    第五安静静地看着城门,忽然探头对稽子君说道:“通知各城门,立即改行第二套方案。”

    稽子君应声而去,不多时便听得嗖地一声尖啸,然后在夜色中炸开一朵绚丽的烟花。

    第五安眼神平静如湖,对朱桂说道:“夺城门,出城!”

    来大同之前,道衍与第五安的意思是准备学朱高煦请宁王,将代王帐下数万兵马拉回北平,把大同收归朱棣手中,剪掉北平西面的威胁。

    来到大宁后,第五安却发现大同和大宁的情形完全不同。虽说两者都是王城,但王府护卫和当地都指挥使司的兵力则调了个个儿。

    大宁是朱权绝对盖过都使司,而大同则是都使司压住了朱桂。

    如此,若仅将代王请去北平,似乎达不到既定目标。其中最主要的则是,那样便达不到向代王借兵的目的。

    人家一个落魄皇子,护卫总共只有一万余人,谁好意思再张口借兵?

    于是与张信、古醉等人商议后,第五安制定了两套方案,一是争取完成既定目标,尝试将大同城控制下来;二则是退而求其次,将代王人马突围出去。

    说是尝试,但有着朱棣八百甲士起兵和不废一兵一卒攻取怀来的成功案例,第五安还是存了以少胜多的心思。

    但是第五安没有想到,在北平、怀来都很灵验的感化之策,在大同却仅仅换回一片莫名其妙的沉默。

    是以,在意外、失望、尴尬同时升起的情况下,他只能说了句自己都不相信的话,而目的则是给自己留一些时间下决定。

    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心啊。

    朱桂不知道第五安等人具体的布置,只道本来就是要夺门去北平,与四哥一道共谋天下事。而第五安再三强调的感化之策,不过是为了减少出城的损失。

    此时听得第五安突然转了话锋,他的暴脾气终于发作了:“他娘的需要感动这么久?难道我讲得不好吗?”大手一挥,道:“夺城门!”

    身后千户一声令下:“刀牌手就位,弓箭手准备!”

    话音一落,便从后列队伍间踏踏跑出两百来军卒,其中百人持刀拿盾,另一百人挽弓拎箭。

    此两百军卒跑至第五安等人身前,刀牌手将半人高的盾牌咣地一声重重顿在地上;弓箭手则紧依盾牌,搭箭上弦、拉开半弓,对准城门方向。

    城楼上蜡像一般的军卒见状,像是突然活了过来,一时人影晃动、弓弦声四起。

    这些军卒先前的意外表现,虽然绝对不是感动,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原因。

    第一个原因是第五安的感化之策用错了地点、用错了对象,因为代王之于大同倒底和燕王之于北平不一样。

    人家燕王朱棣好战,但他打的是残元,而且打得很漂亮。在北平城军民心中,他就是保护北平的神。

    代王朱桂虽处边镇,但与残元交锋不多,反倒是暴脾气时时发作。无论是军卒,还是府中下人,甚至大同城中百姓都有不少人被他刑以斧刑。

    所以,燕王的口水能让军卒感动,代王的口水以及替代王喷的口水则只能让军卒麻木。

    第二个原因则是这番话到底还是起了一些作用,至少让守城一方有些无所适从。

    普通军卒见识少,听着朝廷出了奸人、害了代王,感觉出了大事。但这种大事对于他们太过遥远,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又该做些什么。

    守将倒是听得明白,更明白眼下发生了什么。但问题是代王并没有攻城门,而是口沫横飞地给自己摆着道理,自己哪能先动手?

    更重要的是,他们都知道陈质都督是专门从京师来看着代王的人,到底如何应对眼下局面,还得他亲自下达命令才是。

    其实不仅是朱桂和杨稳重遇见这样的尴尬,事实上东西南北四道城门前的情形都是一样。每个城门前都簇拥着数千人马,分呈两军相峙;却又齐齐成了哑巴,静静地看着对方,既不动口也不动手。

    整个大同城的夜空上都飘荡着一种尴尬和怪异。

    但这种尴尬和怪异在其他三个城门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张信、古醉、杨稳重等人比第五安想得少些,见对方不予响应便二话不说开始攻城门。

    从城外攻城门和从城内攻城门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概念,因为城楼守军不会毫无顾忌的使用重型火器。

    且双方相距甚近,仅仅是短暂的一翻箭射后,便开始了近身肉搏。

    三处城门各有十余名城管军干部,此时便发挥了武林人士身手好的优势,不多时便率军攻击到城门甬梯。

    但攻到此时便再也前进不了一步。

    一是守城军卒太多,密密麻麻如蜂蚁一般拥在城上,无数的长枪、长刀像是一堵韭菜墙,砍了一茬还有一茬。二则守军防御手段花样多,虽然重型火器不能用,但火铳、抧马丹之类的还是招呼了起来。

    如此一来,攻城一方死伤人数便开始陡增。

    正在这时,夜空里突然炸开一朵醒目的烟花,已控制城门的张信等人立即下令打开城门,向城外涌去。

    而每处城门均有三千左右军卒,自然不可能一下就出了城。拥在城门前的军卒没有掩体,不可避免地又被城上军卒射翻、炸翻一片。

    在张信、古醉等人分别北、南、西冲出城门时,第五安等人还没在东门开始正式攻击。

    刀牌手一步一顿,百十面盾牌在令声中缓缓向城门推进。

    第五安皱眉道:“这样不行,太慢……”话音未落,便听到一阵嗡嗡之声,却是城楼上俯射出一片箭雨。

    城楼与街道之前只有数十步的空旷地,所以第五安、朱桂等人本处在街口,而身后千余护卫军卒再加上从军营驰援的张千户部共计有三千余人,都顺着街道蜿蜒隐没。

    守城军卒顾及民屋百姓,不敢仰射箭矢,便只能俯射最前面的刀牌手。

    刀牌手虽有盾牌护身,但城上箭如雨下、无孔不入,便偶有中箭之人。至于那百十名不能被盾牌完全遮住身体的弓箭手,则大多中箭倒地。

    一时间惨呼四起、人仰盾倒。

    第五安不再与朱桂商议,而是直接看向身后那名千户,道:“我去打开城门,你护着代王冲出城去。”然后振臂呼道:“城管军的随我上!”

    稽子君等人纷纷从马上跃出,随第五安狂掠而去。

    第五安一直没有随身佩剑,此时亦是顺手提起一把长刀、以刀为剑。瞬时掠出三十余步,又逢城上射下一轮箭雨。当下长刀抡圆,划出一片刀光。此时距离城墙甚近,城上火把光亮被刀光反射扭曲,像是一朵盛开的鲜花。

    城上守卒瞧得清楚,见最前面那名蓝衫男子来势如飞,便有的放矢,是以这阵箭雨竟有多半向着第五安射去。

    却见箭矢射出的瞬间,那蓝衫男子忽然不见了,原地只有一团闪动的刀光;雨一样的箭矢射中那团刀光,发出噼噼啪啪的密集轻响,又像惊蝗一样四下飞出。

    城上守卒见状不由得微惊,手中动作稍稍迟缓了些。就是这一怔之隙,第五安再度掠出,直接落足于甬梯之上,弃刀捏诀,两手同时打出乾象指。

    随着两片似隐似显的刀气闪过,城上二十余名军卒手中弓弦齐断。

    稽子君等人则心领神会,拨开来箭后直扑城门……

    朱桂瞪大了眼睛,感觉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上,咽下口水才嘀咕出一句:“我这暴脾气。”然后怒吼一声:“冲城!”

第一百一十章 借兵大同府(五)() 
城楼军卒眼力普通,只见那团刀光忽然不见,并未瞧清第五安已然掠至墙下。看见对面人马从街口冲出,以为是要攻城楼,赶紧张弓放箭又是一轮猛射。

    而城门正上方二十余名军卒尚未来得及松弦,便见箭头诡异的断裂坠落,同是手中硬弓突弧处无端少去一截,整张弓瞬时散了架。

    此二十余名军卒不明所以,难免有些惊讶,稍稍怔过之后才退后,让别的军卒替上。

    后面的军卒早已搭箭,替上之后便张臂拉弦,箭头瞄着下面那队人马。却同样是不及松弦便觉得手中一颤,硬弓竟然垮散,亦是当场怔住。

    而城门两侧百十步距离都是弓箭的有效射程,那数百名军卒没有遇着弓矢莫名其妙断裂的变故,箭矢便如雨点般射下。

    第五安乾象指弹出便跨前两步,紧贴于城墙,仰头看去,见墙头又伸出一排弓箭,当下毫不迟疑再捏诀弹出。

    与此同时,他听得身后马蹄大作,心下明白朱桂等人已向城门冲来,便脚踏洛书九宫步,在城墙和两侧甬梯上往返飘忽,不断弹出乾象指,将上面弓箭斩断。

    但守城军卒密集,斩断一批又冒出一批,而且前后间隔十分短暂,他始终只能控制城门上方二十余步的范围。

    朱桂等人全力冲向城门,借着第五安的压制迅速穿城而出,但其身后绵延的军卒队列中却不断有人被城门两侧射来的箭矢命中。

    城门上一名百户发现下方异常,喝令军卒从两侧甬梯涌下。军卒见着梯下有人,立即挺枪而来。

    第五安担心正在鱼贯而出的代王兵马被截往,心中顿时紧迫,再顾不得拿捏力道。先是全力向一侧甬梯弹出一记乾象指;同时脚下用力,又飘向另一侧,手中乾象指又出,亦是用尽全力。

    这两记乾象指分化两片刀光,从甬梯两端冲在前面的军卒身上穿过。

    两侧最前端的三名军卒拦腰断成两截,顿时血汁肠肚喷洒而出。第二排的军卒位置略高,则从大腿处断开,亦是扑通栽倒。第三排军卒则是小腿胫骨断裂,惨呼声陡然响起。

    甬梯瞬间被堵住,军卒不能再往下涌。加上后面的军卒被眼前一幕惊了心,便拥在梯上大喘气,没了继续冲下来的心思。

    虽然甬梯军卒暂时被阻,但城门上方的军卒没有阻碍后,已纷纷张弓对下方人马射出一片箭矢。

    城下普通军卒在疾奔途中对箭矢的躲避大部分靠运气,对少数远方射来的箭矢或也能格挡下来,但对正前方自上而下的凌厉射击却丝毫没有办法。

    城上只是一轮劲射,下面便又伤亡一片。

    没有中箭的军卒见身边同伙不断倒下,心中的危急感陡增,于是脚下越发用力,加快了冲驰速度。

    好在与其他三处城门情形不同,那边是在激战中临时冲城,难免混乱拥堵;此处军卒先前一直顺着街道保持着队形,故而冲起来后迅速而有序,不多时便过去大半。

    静女等人护着朱桂家眷冲来,见来箭甚急,干脆跃身于旁边马车上;手中长剑飞舞,将来箭一一格开。

    将及城门,静女瞟见一道身影在城门两侧甬梯间飘忽往返,不断有军卒向其掷枪砸石,甚是惊险,瞬时心中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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