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执大宋-第3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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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钟浩是甲科进士,但非三鼎甲,是以应该会被派为两使幕职官。这所谓两使,便是指得转运使和安抚使。钟浩做这两使幕职官倒是很是驾轻就熟,以前他便是河东安抚使司的管勾机宜文字,只不过他以前是自己岳父这河东安抚使自己聘任的,不是朝廷委任的正式幕职官罢了。这基本上是后世事业编和公务编的区别。
潘旭听钟浩他们三人说起这差遣分派,不由的问道:“要不二哥我帮忙找人给你们打听一下你们的差遣?”
其实潘旭的老爹潘怀亮,怕自己闺女跟着沈括去一些苦寒之地吃苦,特意想找人帮沈括打点一下,让他分派一处好地方的。不过沈括对这分派之地不是很在意,这审官院分派差遣,又都是些文官把持,这潘怀亮打听了一下,发现不是那么好办,是以也就作罢了。要知道这些新科进士可是很多都被京城大户人家“榜下捉婿”的,这若是都去打点这分派差遣的事情,那这审官院就难做了。是以每到这时,审官院的主官和属官等都会闭门谢客,谢绝请托。
钟浩笑道:“反正还有七八日便公布了,到哪去任职都是定了的,就不用打听了,这打听到也是无益。”
潘旭笑道:“也是,去哪做官不是做。”
沈括说道:“其实去哪真是无所谓,若是去那些边州之地,我也无所谓。我研制的那些玩意儿,说不定更有用处。只不过怕是芊芊随着去的话,要受苦了。实在不行的话,要是真分派到边州之地的差遣,就让芊芊留在京城。”
潘旭笑道:“芊芊也是这将门女儿,并不是那种娇弱不堪的女子,去边州倒是没什么好怕的,你们这新婚燕尔,好的蜜里调油似的,估计她肯定是要随着你赴任的。你要是留她自己在京城,估计她是肯定不同意的。”
徐峰在旁道:“既然到哪都无所谓,今日咱们就只谈风月,不谈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啦。”
钟浩众人听了徐峰的话,都是笑着附和道:“正是应当如此。今日人家林行首和花行首在这呢,咱们只是谈些俗事,未免太焚琴煮鹤一些了。”
潘旭笑道:“就是,就是,今日只谈风月,只叙情谊,不能谈那些俗事。”
当下一众人聊起最近东京城内的风月雅事来。
林语晨作为潘楼的花魁头牌,潘旭作为有名的纨绔公子哥,这东京城内这钟浩和徐峰他们离开的这一年发生的一些风~流趣事自然是了如指掌的。雅间里的众人就着这些风~流趣事,饮酒畅谈,吟诗作对,很是尽欢。
眼前这四位有三位是进士,这文采自然是好的。林语晨去年传胪大典之后的御街万民乐表演,凭借这那一曲《木兰花词。人生若只如初见》大是出彩。这曲唯美的《木兰花词。人生若只如初见》词作,也被传为经典,广为被文人士子和闺阁仕女们喜欢。林语晨巴不得这三人能再留下几首诗词呢。是以,对他们也是极为热络,把眼前几人用夸得极为舒服。
聊得尽兴,喝得欢快,今日雅间中的四个客人都很是尽兴。
很快,酒酣之际,潘旭便提出请林语晨唱上一曲,请花小蝶舞上一舞。
一袭烟笼梅花百水裙林语晨听到潘旭的请求,不由的秀眉微蹙,有些很是抱歉的道:“奴家最近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唱曲了,这半年来一直没有什么好听的词曲,这没有好听的词曲,奴家对这唱曲实在是提不起兴趣啊。”林语晨脸上虽然表现的很是郁闷,但是心中已是窃喜。她巴不得钟浩他们请自己唱曲呢,那样她正好趁机求词。这三个进士才子的词作,随便一首其质量就不错。她今日来见他们,心里早就存了求词的意愿。这是潘旭请她唱曲,正好给她求词的机会了。
潘旭此时早就喝到酣处,一听林语晨的话,不由的毫不在乎的道:“我这几位兄弟个个都是进士及第的才子,做首词作还不手到擒来,就让他们现场给林行首做上一首妙词,让林行首有曲可唱便是。”
今日穿了一袭青色的石榴裙,显得异常活泼可爱的花小蝶在旁附和道:“就是,别的不说,钟公子那一首《木兰花词。人生若只如初见》便是绝美的词作。眼前这三位进士老爷都是惊才艳艳的才子,姐姐还怕没有词作唱曲吗?!”
林语晨听了潘旭和花小蝶很是帮忙的话,不由心中更喜,她那一双如烟的双眸欲语还休,望着钟浩三人很是期待,又有些患得患失,生怕他们三人拒绝。
钟浩见了林语晨那会说话的大眼睛眼波流转,里面充满了希冀,自然不忍拒绝。但是他自己又实在做不出好词,又不愿总是“借用”后世先贤的词作,是以钟浩只能默不作声,望向徐峰和沈括二人。
徐峰见钟浩望向自己,不由的笑道:“文轩你不要看三哥啊,三哥我可没有你那出口成诗的本事,最近也没做得什么得意之作。再说,三哥我的词作,怕是轻易入不了林行首的法眼。今日这作词之事儿,还得你来做啊。”
沈括也笑道:“为兄不擅长诗词,文轩你是知道的。今日这要听曲的话,只能指望你了。”
钟浩不由苦着着回道:“你们这两个当兄长的倒好,这时这么麻利儿的把这事儿都推到小弟身上,关键是小弟最近也没有做得什么词作啊,小弟好久都没有作词了。”
徐峰听了钟浩推脱的话,不由半是玩笑,半是吩咐的安排道:“那就立即现场做上一首曲词。呵呵,如此春暖花开的良辰,又有林行首和花行首这样的美人相伴,你应该诗兴大发才是啊。”
潘旭可是记挂着听林语晨唱曲呢,听了徐峰的话,不由的附和道:“就是、就是,以文轩的本领,就是现做的词作也定然是极佳的,就不要推辞了。”
花小蝶也是在旁脆声道:“钟公子你那次那首《木兰花词。人生若只如初见》还不是当场做就,一样是经典之作。大家都等着你的词作呢,你真得忍心让我们大家都失望?!”
得,看来非做不行了。钟浩见了眼前的情景,不由苦笑。自己以前好靠“借”词作来装比,如今看来是有些作茧自缚啊。
当下钟浩眼见着众人望向自己,不由的苦笑着道:“小弟是真不擅长作词啊。”
林语晨等一众人听了钟浩的话,却没有回应的,只是好几个翻了白眼的。众人不约而同的的心道:你不会作词,谁会啊?!你要是说自己不会作词,那我们岂不是文盲了?!
钟浩见了众人的表情,不由的无奈的道:“那小弟便姑且随意做上一首吧,做得不好的话,你们不要见怪啊!”
钟浩凝神沉思了片刻,开口道:“在青州时,小弟到时偶有诗意,打算做上一首词,但是一直未能做成。那今日就以此为契,做上一首吧!”
当下钟浩朗声道:“二月一番雨,昨夜一声雷。枪旗争展,阳溪春色占先魁。采取枝头雀舌,带露和烟捣碎,炼作紫金堆。碾破香无限,飞起绿尘埃。
汲新泉,烹活火,试将来。放下兔毫瓯子,滋味舌头回。唤醒青州从事,战退睡魔百万,梦不到阳台。两腋清风起,我欲上蓬莱。”
这首仙气凛然的词作的作者其实白玉蟾。这位白玉蟾是金丹派南宗的实际创立者,金丹派南五祖之一。白玉蟾在道教历史中并非最出名的人物,在中国诗歌史上也并非最出名的诗人。
但是,他却是道教人物中最杰出的诗人,是历代诗人中最著名的道家,是中国历史上绝无仅有的道宗仙诗大家。
这位白玉蟾也是个神仙般的人物,他天才横溢,慧悟超绝,为文制艺,无所不能,诗词、书法、绘画、散文、论文,无不举世瞩目。白玉蟾在世九十六年,传世一千多首诗词,有诗入选《千家诗》,他的诗文歌咏山水,记叙故实,宣扬道法,抒发情感,其足迹踏遍半个天下,其诗文也传遍半个天下。当时热爱其才情的人很多,有人将其诗文收编成集,如《琼管集》、《上清集》、《玉隆集》、《武夷集》、《庐山集》等,流行于世。也正是因为此,其诗词有很多传诸后世的。钟浩恰恰对这白玉蟾有所了解,是以无意中记住了他的几首词作,这首《水调歌头》便是其中之一,也是其诗词中最为出名的之一。
这首词中的二月春雨、青州从事、欲上蓬莱等,倒是和钟浩的经历很是契合。钟浩二月时正好还在青州呢,而且去年也去过蓬莱,说是此词是他所做倒是毫无问题。
不过词作中的本来的建溪春色被他改为青州的阳溪春色,以防徐峰有疑问,再问自己这建溪是哪里,自己还要多费口舌解释。
这首词作一做出,众人都是一时无话,不知道怎么评论。无疑,这首词作还是很不错的,写得很是仙气凛然,是一首那种描写闲居野趣、隐世修仙的佳词。不过这首佳词若是放在这青~楼中传唱,似乎有所不妥。这种仙气凛然的词作,当做风月之词传唱,实在是有些唐突了,也跟风月场所有些格格不入,是以众人一时无声,都在想怎么开口评价。
过了好半晌儿,众人才纷纷开口称赞。
沈括首先开口赞道:“文轩此词写得仙气丛生、雅趣盎然,当真是一首妙词。”
徐峰则调侃道:“以前还未发现,原来文轩也有修仙习道的风骨啊!哈哈,不过文轩这词作只是写写便好了,可千万不要真的去修仙习道啊。放着这大好的尘世不享受,却要‘欲上蓬莱’,当真不可取啊,文轩千万不要做此傻事儿!”
钟浩听了徐峰的话,不由的苦笑道:“三哥说得是,这滚滚红尘中虽然有许多俗事羁绊,但是也正是因为有这俗事羁绊,才显得这人生有意义。这得道成仙倒是没有烦恼了,可是无欲无欢,就算活千年又有何意义。三哥放心吧,小弟这纯属是无病呻吟,并无修仙习道之意。”
徐峰笑道:“那就好,那就好!哈哈,就算你真要是去修仙习道,我那弟妹怕是也不许啊!”
第四三一章 歌舞佐酒()
潘旭听了徐峰和钟浩的对答,这时也在旁笑道:“文轩不想修仙习道便好!若是文轩这风月班头若是真得改头换面,变得不喜风月了,却去喜欢修什么劳什子仙,那可是大宋风月界的一大损失啊,这大家还希望你多做几首风月佳词呢!文轩你可是是这汴梁风月界公认的最有实力能接班这奉旨填词柳三变的才子!”
钟浩大汗,什么时候自己成了最有实力接班柳永的人了?!
不过提起此事,林语晨倒是望向钟浩的目光颇有赞同。
“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奉旨填词柳三变尽情放浪多年,身心俱伤,去年的时候终于去世了,死在了名妓赵香香的香楼里。柳永既无家室,也无财产,死后无人过问。谢玉英、陈师师一班名妓念他的才学和情痴,凑一笔钱为他安葬。谢玉英曾与他拟为夫妻,为他戴重孝,众妓都为他戴孝守丧。出殡之时,东京满城妓女都来了,半城缟素,一片哀声。这成就了“群妓合金葬柳七“的佳话。而曾跟柳永拟为夫妻谢玉英痛思柳郎,哀伤过度,两个月后便死去。陈师师等念她情重,葬她于柳永墓旁。
林语晨作为潘楼的头牌红姑娘,自然是也曾参加了这给柳永送葬的事情。
柳永在世时,东京城的名妓都以得到他的词作为荣。可惜,林语晨却并未等到过柳永的词作!
不过此时汴梁城内最为认可的能够接班柳三变的便是钟浩,林语晨却是汴梁城内第一个得到钟浩赠词的优妓,是以她听了潘旭的话后,望向钟浩的目光很是有深意。
钟浩对于这什么接班柳永自然是没有多大兴趣。倒不是他如那些作风严谨的官员一样,对柳永不屑,其实最主要的是,他自己做不出好的词作。
其实钟浩对于柳永还是很羡慕的,若是真有那柳永一般的才气,钟浩倒是不介意留下一个如柳永般的名声的。柳永虽然不被上层人士看重,但是也是羡煞无数男人的,人家柳永这才是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柳永作为浪子文人功名未成,不为文坛所接受,饱受宦官文人的白眼,但却在在市井红尘中获得了巨大的成功。虽然《宋史》中连他的传记都没有,但是柳永在千年之后的名气,绝对要大过许许多多有传记的高官。
柳永这样恣意风~流的一生,在钟浩看来,未必便比那做到高官显爵的人差了。当然,大宋上层主流,都是对柳永这种活法并不认可的。虽然柳永不被上层认可,但是却让曲词真正的在民间普及,留下了无数脍炙人口的传唱之作。“凡有井水处,即能歌柳词”,绝对不是虚言,在这个年代的民间,柳永绝对是知名度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