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古代做皇帝-第4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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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冯京落落大方地越众出列,在皇帝面前弱弱地回答:“我叫冯京”。(。)
第八百六十二章:不得不服()
此言一出,满朝皆笑,这官员再看仔细一些,确实是“冯京”,自己闹了个大笑话,登时红了脸。
其实这时候的书写习惯是自上而下,自右而左,并不容易看错,奈何这天唱名官实在起得太早——寅时没到就起身准备了,那时候连公鸡都没起身。
年岁又大,老眼昏花,一时间看错也是正常。
也因为这一段趣事,冯京的声名更大了。民间也适逢其会,编撰了一个故事,讽刺权臣张尧佐阻挠元绶新政,后来张尧佐真的就被贬到了黄州,看“明日黄花”去了,更是成为一时美谈。
冯京是个牛人,而且牛到了最高处,不论才学还是德行,都十分受人尊敬。
但鲜少人知道,冯京的家庭,并非耕读出身,而是商贾出身。
咦,不是说先前商贾不能为官吗?
这说起来就一匹布这么长了,长话短说的话,要归功于这个时代的“户口本”——户籍制度。如果户籍上,写明你是“行籍”的话,你才是商贾出身,要不你就是“良民”。
大顺朝关于商人的政策可以归纳为行会政策、牙人政策、行商政策等方面。要在城镇设立商铺,就必须加入到行会中。而商人一旦加入行会,就名列“行籍”,就像手工业的“匠籍”一样,商人一旦被纳入了“行籍”,不仅本人难以逃脱,还要累及子孙——这主要是为了保证有足够的行户承担官府的科配差役,但到了后来科配差役已经名存实亡,可“行籍”却是一直保留着,就好像被贴着标签一样。
实际上,在大顺也不是只有加入行会的“行人”才是商人。一般情况下,朝廷对于外来客商、进城买卖的农民以及城市中大量从事零星买卖的小商稗贩,是不用行会组织形式加以控制的,抽税也极为低廉,前为百税三,后为百税二。在后世,这种小商小贩常被称为“违法占道”,要被城管打死,但在大顺,朝廷却鼓励其摆摊谋生,并予以帮助,解决土地不足的问题。
但这也是元绶年间的事了,新政以来,农税降低,但商税普遍提高了,普通商贾都是三十税一,关税则是十税一,要是出口糖一类的话,更是去到了五税一。
为啥?
要知道,西方诸国那边还在舔蜂蜜,大顺的精致白糖却只要一文钱一两。在南方,甘蔗的种植已经很普遍了。更发展到了深加工蔗糖的一步,海贸带着白糖去西方的话,几乎没落地就被人抢光了,而且价格是一两白糖一两黄金!
如此暴利的行业,抽税自然多了。
元绶时,入了“行籍”的商贾,严禁参加科举。幸亏冯京曾祖冯碧举家南迁粤西之宜山龙水,取得了农籍,后来祖父因去漠北郊游时看中江夏,落籍江夏宜州,才有后来宜州三元冯京。冯京也对宜州感情很深,进士宴会上,元绶帝问起冯京家乡情况。冯京自豪作答:“吾乡头戴平天冠(天门拜相山),脚踏万年河(龙江)左手攀龙角(龙角山),右手搬骆驼(骆驼山),前院九龙来戏水(九龙山),后院龙尾通天河(天河县),日间千人朝拜(千人到宜山庙上香),夜里万盏明灯(从破漏茅屋顶看见万颗星星)。”皇帝听得兴致勃勃,哈哈大笑曰:“好家乡!宜山真是地灵人杰的好地方啊!”
没看错,就是地灵人杰。为什么说地灵人杰呢?皆因这是一个风水术语,认为先祖骨骸能发庇佑子孙发迹,古时多土葬,所以地灵是因,人杰是果。
历朝历代以来,商贾都是被鄙视、被侮辱、被抢劫的对象。哪怕到了大顺,千余年来遗留的痼习依然限制商人获得高位,但冯京却不同,他由一个商人步步高升,靠的就是大智慧。
冯京早年贪玩,有时深夜不归。一次被巡夜的街卒拘留,当时的武昌郡守王素极力为其开脱,将其释回。后来冯京奉使关中,王素正在渭地帅兵,两人见面,酒宴甚欢。冯京作诗赠王素,中有句云:“吞炭难忘当日事,积薪深愧后来思。”这意思说,即使改变了面貌声音,我也忘不了当年被街卒拘留之事;即使后来居上,我也为难以报答你的大恩而惭愧。
人年轻时,血气方刚,不拘小节,容或有之。待到贵显之后,按常人言之,提起从前的过错尚不愿听,哪会主动向故人谈及,并写进诗文中去呢?冯京如此不以为讳,而且四处宣扬他的知恩图报,而后,他获得了什么?
人人都知道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那么,在力所能及的时候,人都不会为难他,他在官场的“恩人”多过敌人——这样的人,能不步步升迁吗?
一般人都会为自己的年少轻狂而懊悔,顺带着,他们会隐瞒那段荒唐岁月,对幼年时帮助自己的,他们也假意看不到。
更有甚,一些人升迁到昔日恩人之上,便唯恐别人挟恩图报,因而抢先打击排挤那些曾经的上司,他们以为让这些人乖乖向自己俯,便可以管束部属,然后步步升迁,然而,他们错了……
一个商人,能在一片歧视的环境里,获得所有人的尊敬,并成为自秦朝以来第一个商人丞相,冯京靠得就是这个大智慧,而其他人,耍些小心眼以为自己聪明,却不知都是些小智慧,甚至愚蠢,并最终成为一粒尘埃。
有人总认为这世界太现实,现实的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没有人帮助你;也有人认为这个世界太虚伪,虚伪的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那些平常“想”帮助你的人都已烟消云散。但有些人却知道:怎样让那些平常“想”帮助自己的人,不转身离开……
成功其实就这么简单——感恩,而且让人人知道你的感恩!
司马光说到这,陆承启似有所悟。
怪不得其余内阁大臣一个个不出声,原来都是敬服冯京的为人。
也是,一个才学比他们厉害,德行也能服众的人,哪怕在座全是牛气哄哄的大臣,也没有一个不服气的,不得不服啊!
若非自己是皇帝,有着超越千年的眼光,陆承启还真的以为那冯京自带主角光环了,怎么好事全被他一人占去了?但这样折射出冯京会做人,有时候做一个内阁首辅,会做人,比会做事更重要。做事,内阁里面有诸多大能人,不必担心。但不会做人,你肯定在内阁呆不长久。
陆承启想到这,当即便说道:“冯京做首辅,你们可有不服?”
“臣等皆服!”
陆承启心道:“有你们这句话就成了!”他也不避嫌,当即挥毫而就一道圣旨,让内阁大臣都看过无误后,让贴身内侍立即去宣旨。(。)
第八百六十三章:考虑周到()
“圣旨到,端明殿学士,龙图阁待制,集贤院编撰冯京接旨!”
长安城中,冯府之上,大抵也没料到圣旨会突然降临,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才算摆好了香案,准备接旨。
“制曰:易经有云:‘积善之家,必有余庆。’未有躬自累善,而其后不振者也。朕岂吝于褒贶哉?尔冯京乃端明殿学士,龙图阁待制,又任三司使于元绶,现值集贤院编撰,其性之义,其行之良,四方之纲,于国有大功,于民有大德,是宜褒编,以彰潜德。兹特赠尔:内阁首辅一职,辅佐朕于社稷。尔灵不昧,其尚知荣。朕惟治世以文,戡乱以武。而军帅戎将实朝廷之砥柱,国家之干城也。岂中三元者,不出力报效讵可泯其绩而不嘉之以宠命乎?冯卿燃薪达旦,破卷通经,授以内阁首辅理宜然也。锡之敕命于戏,麟趾超群,青锁彰义方之训,班衣焕采,紫宸表余庆之光。望冯卿不坠青云之志,需学武侯,为国为民,鞠躬尽瘁!钦此,洪祥十二年正月二十。”
听完圣旨后,冯京一时间还没曾回过神来,见宣旨的内侍笑眯眯地将圣旨合起来递给他时,他才回过神来,连忙说道:“臣冯京恭请天安!”
宣旨内侍说道:“圣恭安!”
冯京依足了礼仪:“恭谢天恩!”
宣旨内侍也不厌其烦地说道:“天恩浩荡。”
冯京心情难以平复,声音颤抖地说道:“臣冯京,永服辞训!”
“宜诚乃戒。冯首辅,日后可要用心做事啊!陛下很难才下定决心,选你为首辅的。对了,你且去吏部,将原先集贤院编撰一职卸任,便跟我进宫面圣吧……”宣旨内侍记得陆承启的吩咐,一点都不敢怠慢。
冯京时年已有五十二岁,跪得久了,膝盖有点不便。在家人的搀扶下,挣扎了起来:“有劳公公了!”
说罢,便打点妥当,拿了官印,与那内侍去了吏部,交接了工作后,才从宣德门进了宫。
望着不甚宏伟的宣德门,冯京一阵感慨。
三元往事,不堪回首,忽如一夜,已隔经年。
冯京素有大志,奈何时运不济,做了计相三司使后,竟被一贬再贬。若非陆承启亲政掌权,他如今还在衡州做一犯官。
调职回京后,集贤院编著《洪祥大典》,呕心沥血,几乎完了,却要被人摘了果实。按理说,冯京应当生气,可一想到自己做了内阁首辅,这点亏就不算得什么了。
到了垂拱殿外,内侍进去复旨,留下冯京在那感慨。
不多时,内侍再出来,低声说道:“陛下说了,以后冯首辅求见,当可无需禀告!”
如此殊荣,也只有皇帝近臣才能享受,冯京这才相信,自己是真的做上了这个内阁首辅。
进了垂拱殿后,冯京纳头便拜:“臣冯京,恭谢陛下天恩!”
“行了,行了,那么多繁文缛节作甚?”陆承启的声音,自前方传来,“近前说话!”
“遵旨!”冯京秉着礼不可废的原则,恭恭敬敬地插手在胸前,上前听候训示。
“冯卿啊,你对江南一事怎么看?”
陆承启头也不抬,继续在批阅着奏折,这已经是组成的新内阁呈上来的票拟了。国家这么大,陆承启如果不雇几个帮手,怎么忙得过来?非得像明太祖朱元璋那样,天未亮就上朝班,然后批阅奏折到半夜?朱元璋是泥腿子出身,精力旺盛,陆承启虽然有锻炼,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啊!
冯京也是胆大之人,不然也不会触怒杨道奇,将他一贬再贬了。当即说道:“陛下,臣认为,江南一事,利弊俱全!”
“哦,怎么说?”
陆承启听得有趣,当即放下了金笔狼毫,说道:“且坐下再说。”
冯京又谢了恩,坐下后直言不讳地说道:“陛下,我大顺原先产粮,多在山东东路。山东东路临近黄河,京粮足有保证。如今陛下调离山东东路百姓,南下江南开垦荒地,固然是利国利民之好事,可京粮运送,却大费周章。江南一地,唯苏湖、湖广多产粮,江南一地,水泊虽多,却苦无水路直通京兆,如何能便捷运粮至长安?长安百姓逾百万之巨,若仅靠京兆一地粮食,不过杯水车薪!陛下也知,百姓以食为天,食不果腹,必将生事……”
冯京的这些话,早就想讲了。奈何他官微言轻,上奏肯定也不受重视。再者,江南一事乃上任首辅徐崇光主导的,所有奏折都要经过内阁票拟,若是内阁使坏,留中不发,他岂不是又要被陷害贬官?
有道是吃一堑长一智,冯京吃过苦头,早就学会了韬光养晦。直到此刻做了内阁首辅,他才能畅所欲言。
陆承启点了点头,说道:“此言在理,冯卿所虑,亦是朕之所虑也。冯卿请看,此乃工部尚书李诫,与钦天监监正陈荀,于应天府递来的奏折。”
冯京接过一看,原来是开运河的水利大工程!
他登时吃了一惊:“陛下是想打通黄河与长江?”
“正是如此!”
陆承启笑道:“唯有运河,才能使江南,彻底变成我大顺粮仓!只可惜朝中大臣,或有私利,或为党争,皆上奏弹劾李诫,陈荀,朕都留中,硬扛下来。此等鼠目寸光之人,如何能明白朕之鸿鹄志向?只是国库紧张,朕想着要不要让利于民,召集水运商贾,共修运河了。”
自古以来,兴修水利都是大工程,更何况是挖运河这么大的事?
冯京深思熟虑后,才缓缓地说道:“陛下远虑,只是国库近来入不敷出,为之奈何?”
“所以朕才想着,要不要将河运之费,加诸转运司之上。驰道已然修至河南府,每每上车都需缴费。河运虽是自备船只,但运河并非免费使用。朕拟一百石货物,收取百文河运费;千石则收取一贯,以此类推。至于运河,则联同商贾,雇青壮一齐开挖,参与开挖商贾,河运费则减半收取,为期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