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春风:双面宰相-第2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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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是强盗。你这老婆子,眼神不好使。”玄百里气呼呼地对那个老婆婆吼道。他定睛一看,那老妪果然一只眼睛闭着,似乎目不能视。玄百里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骂道,“晦气,原来是个半瞎的老婆子。”
他把这半瞎的老妪拖到艾进车前,朗声说道,“大人,是个茅棚里的老婆子。要怎么处理?”
艾进从云州连夜出发,翻山越岭,赶往建康,就是为了掩人耳目,不知不觉地转移财产。突然见了前方有个茅棚,他生怕碰着人,让事情败露。
此时,他见是一个畏畏缩缩的老婆子,便放下心来,带着几分鄙夷,说道,“管她呢!把这老婆子赶走。不要碍我们的事。”
那老妪叫道,“我是卖茶的,没什么值钱东西。好汉饶了我!”
艾进本来要把这半瞎的老妪赶走,一听她说道是卖茶的,又见前方的茶棚里,正在煮着茶水,便立刻感到口舌干焦起来。那些官兵一听到“茶”字,几乎流下口水,纷纷叫道,“艾大人,兄弟们要喝茶。实在渴了一夜,熬不住了。”
他自己也是口干舌燥,急着要喝点凉茶解渴。听了官兵们的叫嚷,艾进也跳下马车,对那老妪说道,“去,给我们烧茶。便饶你不死。”
老妪听了,连声答应,唯唯诺诺,佝偻着背往茶棚里踱去,准备倒茶水。玄百里也跟了上去,叫道,“茶叶在哪里?”老妪往炉子旁的一个罐子一指,玄百里便将那茶罐拿了出来,摆好碗,捏起一撮茶叶放下去。
他把碗端到老妪身旁,嚷道,“先给我一碗。”老妪舀起烧开的水,便倒在玄百里碗中。玄百里一饮而尽,叫道,“痛快!”老妪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第489章 茶棚()
官兵们看得眼馋,一拥而上,纷纷讨要茶水。艾进也凑上来,喝了一大碗。茶水清冽甘甜,虽然不是什么好茶叶,但胜在用山泉水冲泡,倒也清甜可口。转眼之间,几大桶茶水已经被官兵喝完。
那老妪还在勤勤恳恳地熬制着茶水,似乎为自己没有被强盗打劫而感到庆幸,出一点茶水也就心甘情愿了。
“还有兄弟没有喝到茶水的吗?”玄百里又舀了一碗茶水,端着走到队伍里,热情地四处询问。官兵们都纷纷回应道,“都喝过了。多亏了有这个茶棚,老子累了一整夜,都渴坏了。”
玄百里又细心询问过押送队伍中的每一个小队长,得知他们手下的每个官兵,都已经喝饱了茶水。他飞快跑回艾进的马车前,又把茶水端给了纪老二。
“你再喝一口吧。”玄百里热情地把茶水端给纪老二。他服务地如此热情周到,简直就像是茶棚的小二。
艾进满意地点点头,对玄百里说道,“你这小子还不错。本来看你还是个毛头,还有点不放心。现在看来,管朝升还是很会选人的。”
纪老二“咕咚咕咚”喝完了玄百里递过来的茶水,舔了舔嘴唇,说道,“这小子倒也口乖,而且勤快。你别说,这一整夜,我们都累得睁不开眼了。就这小子还活蹦乱跳的,精神着呢。”
这些官兵喝饱了茶水,都一个个打着嗝,三三两两地靠在马车旁边休息。那个半瞎的老婆婆从茶棚中缓缓踱了出来,看着车队,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玄百里走回茶棚,把茶碗递给她,眨了眨眼睛。老婆婆拿回茶碗,蹒跚着走到茶棚的一角。她把那些三三两两的茶碗收拾起来,叠成几摞,有些吃力地搬到炉子旁的一张长条桌子上。
艾进走下马车,看了看天色。估计再走不到半个时辰,就能到建康城的官道上了。红日已经冉冉升起,驱散了料峭的春寒。艾进身上也感到了一丝暖意。
“艾大人,我们要不要给茶钱啊?”玄百里回到马车旁,恭敬地向艾进问道。艾进皱了皱眉,瞥了一眼茅棚里那个佝偻着的身影,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那个老太婆,能饶她活命,已经是便宜她了。还给什么茶钱!”
他一路从京都到云州,已经搜刮了一大笔金银财宝,都是民脂民膏,数额巨大。富得流油的艾进,对这个山坳里的简陋茶棚中的老太婆,却是一毛不拔,连茶钱都要抵赖,真是为富不仁的典范了。
在肚子里暗暗骂他吝啬,玄百里只好笑嘻嘻地说道,“那我就跟这老太婆说了,让她滚蛋。”纪老二不耐烦地说道,“还和这样的老婆子啰嗦什么,我们直接走人就是了。”
艾进看了看天色,说道,“我们还要赶路呢。告诉那些官兵,让他们开路吧。抓紧时间,早点到建康城,我们就高枕无忧了。”纪老二奉承道,“老爷高见,我这就传令下去。”
玄百里转过身,利落地翻身上马,径直走在前头。那些官兵听了开拔的指令,便纷纷其起身,要上马开道。艾进也打算上车,早点道建康城里,去安置自己受贿得来的财产。
他掀开车帘,正要抬腿的时候,忽然感到一阵晕眩。他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景色渐渐模糊,人影摇晃起来,那个茶棚却似乎变得越来越大。艾进心里一阵发慌,难道是自己一夜没睡,精神恍惚了?他撑起沉重的眼皮,勉强往四周看去。这一看,更是发了慌。
原来,身边一个个都如同喝醉了一样,东倒西歪,神情迷离,脚下摇摇晃晃,站立不稳。纪老二正痴痴地笑着,捧着一坨牛屎,迷醉地嗅个不停,仿佛闻到了异香扑鼻。而那个领兵的军官,则是抱着一匹马的后腿,拼命地磨蹭,还把嘴凑到马屁股上,亲的啧啧有声。
糟了,着了道了!艾进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他知道,自己的这支车队,肯定是被人下了药了。这么多的金银财宝。。艾进欲哭无泪,却已经感到力气正在从自己的身体里迅速流失。
他软绵绵地瘫倒在马车旁。在合上沉重的眼皮前,他看见那个管朝升所派的向导,也一头从马上栽了下来,跌落在泥土里。
这毛头小子,也被人下了药。他绝望地想到,没有人可以去报信,拯救自己了。身边也歪七竖八地倒下了一片。艾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无意识的昏迷。
顷刻之间,刚才还人声鼎沸的车队,现在已经陷入了一片沉寂。所有押送艾进金银财宝的官兵,都已经无知无觉地躺在地上,睡得如同死猪一般。艾进和他的随从,也都瘫倒在地上,再也无力去摸一摸他最爱惜的金银。
在这一片像尸体般的战利品前,那个茶棚里的老婆婆背着手,缓缓走了出来。此时,她的背已经神奇地挺直了,再也不佝偻着了。而原来那只瞎掉的眼,也突然睁开了。她的一双眼睛中,精光四射,闪着慑人的寒光。看着这成片倒下的人群,她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哎,起来,别装死了。”这个神奇的老婆婆走到躺在地上的玄百里身边,用脚踢了踢他,忍俊不禁地说道。玄百里是脸朝地地摔下来的,此时正一脸灰尘,手脚摊开,躺在春泥里。
听到这声召唤,玄百里猛地睁开眼睛,抬起头来,一个鲤鱼打滚,“哧溜”一声从地上爬起来。他看见整个车队已经倒下,只有自己还活蹦乱跳,哈哈大笑。
“这就是他们喝茶不给钱的下场!”玄百里对老婆子打趣道。“这个艾进尤其小气,车厢里装的都是一路收受的贿赂,却连这几文的茶钱,都舍不得给。就该好好整一整他!”
那老婆子冷笑道,“要不怎么说他是硕鼠呢!就是只贪得无厌的大老鼠。专门偷民脂民膏,揩油水,不肯吐一丁点出来。”
她一抹脸,却露出了一副年轻的面容。原来这正是韦朝云。她化名陆云,作为陆望的远房侄子,与他们一起来到了云州。
这次,艾进被陆望步步引诱,调集了押运铁矿石的官兵,来押送自己的金银财物。连他行进的路线,也是陆望让玄百里为他做向导选定的。
在山窝里晕头转向地绕了大半夜之后,他们一见到韦朝云设的这个茶棚,更是如鱼望水,饥渴的不行。
玄百里喝了第一碗茶水,让那些押送的官兵放下心来。其实,在玄百里舀出第一碗水以后,韦朝云就打开暗中藏在袖管中的药包,将效力强劲的迷药“七步癫”倒了下去。毫无防备的官兵把剩下的下了药的茶水一饮而尽,便倒地不起。
第490章 假做真时()
韦朝云看着躺满一地的官兵,冷笑一声,撮唇长啸。在山坳后,突然出现了大批训练有素的精干汉子。他们在一个为首的大汉带领下,向茶棚疾速而来。
那个为首的汉子,身材高大,面色漆黑,满脸訾须,动作十分利落。他走到韦朝云和玄百里面前,对他们点点头,说道,“我这边的人手,全部都就绪了。这些人都解决了吗?”看上去,他们似乎是熟人。
“这些人都放倒了。”朝云得意地点点头,瞄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官兵。
他们所中的迷药“七步癫”,正是陆望从青旻山带来的。“七步癫”的药效强劲,中了这种迷药的人,先是头晕目眩,而后疯疯癫癫,唤醒内心最深层的欲望,直至沉沉睡去,昏迷不醒。
最奇异的是,这些中了“七步癫”的人,沉睡很久醒来之后,会忘记昏迷前一段时间发生的事,在大脑中一片空白。这种效果,就像大醉一场之后,忘却了醉前发生的一切。
那为首的汉子走到那群瘫倒的官兵中,用脚踢了踢,看他们浑然不觉,毫无反应,便满意地点点头。他对朝云说道,“那我们可以动手了。”朝云说道,“你且过来,让我看看你面上是否有瑕疵。”
那汉子便乖乖走到朝云面漆那,任她摆弄。朝云伸出手,在他的脸上这里摸摸,那里捏捏,又把他的訾须扯了扯,试试是否牢固。她皱着眉,有些不满意地说道,“昨夜给你做这个妆容,有些急促了些。细节还不是太满意。”
原来,这汉子的脸,也是朝云巧手易容过的。他便是跟着陆望一起来到云州的玄千尺。朝云与玄千尺昨夜提前埋伏在此,等待艾进钻进他们的“口袋”。而玄千尺也没有以本来面目湿人,让朝云做了一张“假脸”。跟着他的那群精壮汉子,便是镇铁川的九星门中的门人。
见朝云如此追求细节完美,玄千尺笑笑,轻声说道,“已经很好了。就算趴在我脸旁边看,也看不大出来。放心吧,没事。我们抓紧时间,把该干的活干完吧。”
朝云仔细盯着自己的作品,又调整了一遍,然后说道,“嗯,现在可以了。”玄千尺便拍了拍手,转头对他带来的那群精壮的汉子说道,“动手吧。”
听到他的命令,那群汉子便训练有素地走向瘫倒的官兵,动作利落地把他们身上的兵器解了下来。更令人诧异的是,这些九星门的门人,居然人人从随身的包裹里掏出一套军服,迅速地穿上。他们整理好衣服,拿着兵器,倒也有模有样,活脱脱的都是大夏军人了。
玄千尺也拿出了一套军官制服,利落地穿上身。他走到昏倒在马车旁的艾进身边,蹲下身子,开始在他身上四处搜索。玄百里沉声说道,“很可能在他怀里。我暗中偷瞄过他的车,不像放了这东西的。”玄千尺点头,往艾进怀中摸去。
果然,在他怀中,搜出了一块令牌。这块铜制令牌上,镌刻了“押运特派使”五个字。朝云眼睛一亮,说道,“就是这东西。这是押运特派使的专用令牌。”
玄千尺大喜,说道,“终于找到这东西了。”这是艾进作为押运特派使的专用令牌。有了这块令牌,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调动征用已经装车的铁矿石。
这也是艾进的身份证明,更是他动用押运权的权力象征。这么重要的东西,艾进当然不敢留在云州,只能随身携带。
何况,陆望威胁要搜查他的随行车辆和人员,他更是不敢留下一丁点的重要物件。陆望断定,押运令牌必然在艾进身上。因此,玄千尺直扑艾进,要搜寻这块关键的令牌。
玄千尺大喜,将令牌收入怀中。他挥了挥手,说道,“众位兄弟听令。”已经换上军装的众门人如听将帅号令,整齐划一,军容整肃,一同拱手,齐声对他说道,“请下令吧。”
“以中线为界,分为两队。”玄千尺简洁地说道,“一队听我号令留下。另外一队,押送这些车辆中的金银财物,听从陆云号令,秘密返回云州。”
人群迅速散开,重新列队。很快,朝云面前,便聚集了一批身着军服的“官兵”。他们都眼神坚定,体格健壮,一副随时听候调遣的样子。
朝云本就是武将之女,又历练多时,指挥这些人,自然不在话下。她朗声说道,“立刻听我指令,重新编成小队。每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