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战狂狼-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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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下,这双锐利的眼睛凌厉犹如鹰隼,正半垂着眼光,凝望着身侧沉默抽烟的韩墨。
他身上的军服,应该是华夏海军的冬季常服,但即便不是自己的军服,张威远依旧看得清楚,领口和袖口被他洗得发白,胸前的军徽也擦得光可鉴人。
不管身处何地,不管是怎么境遇,韩家的男儿,胸中的一腔血都是火热的。
张威远稍显欣慰。
“咳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拉回了他的思绪。
一根接着一根抽了大半盒,这种拿香烟撒气的架势,很快让韩墨的喉咙都感觉着火了。
虽然一个字都没有说,但不管是这张俊逸的脸,还是那漆黑不见底的瞳子,都染上了极大的焦躁。
劈手夺了韩墨的烟,张威远训道:“在训练营那么久,怎么还没戒掉你的烟瘾?”
撩起眼皮斜睨了张威远一眼,韩墨没有说话,而是从烟盒抽出里面最后一根:“命令下来了吧,上面打算怎么处置我?”
“就这么想挨罚?”张威远看了看脸已彻底黑了的韩墨,平静地说着,“三队在韩辰的带领下,在g国出色地完成了任务,成功救回了苏博士。军部,高层,还有你们银狐的执剑人开会决定,给三队集体一等功。”
话音未落,韩墨周身不自觉地一抖,手上的香烟掉落在地。
“这个结果很吃惊吗?一等功,追认烈士,抚恤其实这些对于遗属来说远远不够。”张威远眼中失落,“一个维和任务,牺牲了这么多英勇的手下,特别是韩辰。”
第31章 下定决心()
不可避免地还是提到了哥哥,韩墨原本凌厉的眼神突然多了一丝痛苦。他沉声地长叹了口气,不由自主地垂下了眼睑。
“都是我的失误。”
良久,韩墨才是开了口,声音低到自己都听不清楚,“作为这次行动的狙击手,我没有尽到责任,辜负了弟兄们的期望。”
从来没见过银狐的狂狼这般失神的模样,连张威远都微微失神。越战前,他和韩墨的父亲就是战友,对韩家三个儿子可谓知之甚深,特别是这个最小的儿子。
在母亲的疼爱和两个哥哥的庇护下,韩墨从小就养成了横行霸道的嚣张性格。后来,韩墨的母亲病逝,他在母亲坟前立下誓言,发奋读书考上医学院做一名优秀的医生,为保守病魔折磨的人减轻痛苦。
可一切都终止于去年。
那时,韩墨刚考入医学院,大哥韩羽在国外执行任务时牺牲。父亲却并没有沉溺于长子牺牲之中,反而中断了小儿子的学业,强硬地将他丢入银狐训练营。
训练营是何等之地?
每个学员都是从各部队精挑细选上来的,个顶个的骄兵悍将。不过,即便是在这么一窝狼中,毫无军事训练经验的韩墨却发挥出令人惊叹的才能,以全优的成绩声名大噪,直选入二哥韩辰所在的银狐三队。
这小子的狂有目共睹,但认识他多年的张威远,的确没见过他这般失神的模样。
“我要杀了那些红蝎子。”韩墨忽然攥紧了拳头,“一个不留。”
张威远无视他眼底升起的激昂怒火,追问下去:“所以,在回国途中,你就不顾安危就冲到火线上了吗?你的两个哥哥都牺牲了,就一点也不在乎你的命?”
“难道让我坐视那些红蝎子残害商船上的同胞,然后再大摇大摆的逃走吗?”一提这个韩墨的眼睛又红了,被调虎离山的辽远舰搜遍了整个海域,都没有发现任何可疑船只,“张叔,就算我还不算银狐的正式成员,作为一个男人,让我忽视同胞和战友的血海深仇,我也做不到!”
怎么说也是枪林弹雨之中走出的铁血军人,张威远竟给这双冷厉的漆黑瞳子惊得心底突地狂跳。
定了定神,张威远才是拧眉说道:“韩墨,你在g国虽立了功,但归国途中你擅自行动,引起高层不满。迫于压力,你们银狐的执剑人,恐怕会对你从重惩处——你的一等功,只怕是保不住了。”
“还是要处罚,对么?”听到这话韩墨笑了笑,“不过,随意吧。”
看着韩墨满不在乎的样子,张威远又拧了拧眉头。
“张叔,不瞒你说,即便不罚我,或者再给我比一等功还大的功劳,我也不打算继续留在银狐了。”韩墨像是变魔术似得从上衣里掏出一沓信纸来,“银狐的最高长官执剑人,应该没工夫搭理我这个见习。这是我的辞书,里面还有一份报告,详细记录这次行动的经过。”
说到这里,韩墨自嘲笑笑:“张叔你也知道,我这最高学历就是高中,没文化写出来的东西着实上不得台面。”
辞书?张威远愕然回望着他:“你要离开银狐?”
“对,要走。”韩墨郑重点了点头,旋即又挤眉弄眼道,“张叔您刚才也说了,韩家就剩下我一个儿子了。我得给我爸留个后不是么?”
彻底给他的话封得哑口无言,张威远接下了这份沉重的辞书:“好吧!既然要走,就去办退伍手续吧,安心呆在家里远离危险也好。我跟你爸爸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也不想看着他儿子们全死在战场上。”
“张叔,不管怎样,我得感谢您这一年多以来对我的照顾。”似乎没听懂张威远的话,韩墨不动声色地将最后一根香烟点燃,“若没您的关照,在训练营我把江家那个臭小子揍进医院,也足够让江家把我扔上军事法庭了。”
明显看出这个年轻人留意全无,张威远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懂就好。以后,别再惹事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父亲,能够庇护儿子一生。”
况且,你的父亲,现在也不能给你庇护了吧?
庇护?韩墨眼底忽然划过一丝黯淡,却只是摇了摇头。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在西北第四军团的营区时,响亮的口号声震飞了林子里的大片晨雀。
士兵们排成一对对整齐的队伍,小跑着前往操场进行训练。
办公楼内,一个大约五十出头的军人身穿银灰色的制式军服,手里捏着一沓厚厚的纸,急行在整洁的走道之内。锃亮的皮靴敲击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胸口那银色的火狐徽章,在明熠的灯光下,与冷毅的面孔交相辉映。
不时有军官经过他身边,在看清来人的面孔时,慌不迭的立正敬礼。他却只是不耐烦的快速回礼,然后径直掠过军官们,向着楼顶前进。
难不成又有什么急至的军情吗,银狐的执剑人欧阳穆,居然焦躁到这种程度。
这些大眼瞪小眼的军官们没法不这么想,欧阳穆的脚步如此快,脸色还这般难看。
咣!
几乎是破门而入,惹得办公室内所有军官愤然的目光一齐转了过来,在看到来人的面孔后,他们的眼光在瞬间又变得敬畏。
“你们司令官呢?”欧阳穆没好气地嚷嚷起来,“出人命了!不给个说法我回南疆养伤去了!”
“老东西,跑我这里大呼小叫来了。”张威远的声音从档案架后面传来。随着声音传来,一个身着陆军常服的男人走出。
逼人的眼神,冷厉到所有人都忍不住回避开来他的眼光。
欧阳穆却无视这双足以降低室温的目光,毫无惧意甚至还带着点赖皮走上去,狠狠把手上的一摞纸甩在桌上:“这是什么鬼东西,我的人说给我撵走就撵走?今天不给个说法,我就不走了!”
低眉扫了那些纸一眼,张威远唇角凝出一丝浑浊的笑意。他却先是摆了摆手,对房间里的幕僚们道:“会议改到一个小时后。”
第32章 等我复仇()
“是!”
这明显就是一道逐客令,除欧阳穆外,所有的军官一齐立正敬礼,然后整齐的走出办公室。
“说啊你这个老狐狸!”见房门被紧关上,欧阳穆再也无法按捺火气,叉着腰一路逼进过去,“全优的成绩,银狐史上难得一见的俊才啊!这还只是个见习,转正之后正式受训,那还不强到上天去啊?”
张威远无视他的火气:“就算你想犯上,至少在兵团之内给我收敛点。”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就算你是西北军的总司令,轮得到你对银狐指手画脚么?”欧阳穆咬牙切齿地伸手过去翻开他甩在桌上的那一摞纸,“老狐狸,你给我看看这个!这小子在辽远舰上参加营救行动,隔着2300米两枪命中企图使用毒刺导弹击落直升机的射手。他是天生的战士啊!”
“瞎激动个啥?”张威远回望几近气喘吁吁的同僚,低沉笑笑,“你说的都没错,成绩全优,2300米命中对手——但你摸得准这小子的脾气吗?在训练营呆了不到半年,就出手把战友打了个半残。”
“我知道,不就是沈家的那个关系户么?”欧阳穆不以为然道,“就算这小子不把他揍回老家,我也准备把姓沈的大脚丫子开回原籍部队——银狐容不下废物。”
说到这里,欧阳穆半仰起脸:“银狐要的就是有血性的男子汉,韩羽和韩辰都是,他也不例外!”
“原来你还记得韩羽和韩辰。”话说到此,张威远啪地一声合上了手中的档案夹,面孔变得前所未有的冷,“咱们的老伙计有三个儿子,其中两个都为国捐躯——欧阳,我着实不忍心让这最后的血脉也”
忽然说不下去了,张威远重重地叹了口气:“特别是韩辰老伙计,你知道我心里多难受么?”
微微一怔,欧阳穆似乎看到了这个年迈的老将军,眼中依稀含着泪水。半晌他才是神色艰难地开口:“怎不知?毕竟是你未来的女婿。”
“都还没有告诉晓琦,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又是叹了口气,张威远平静地回望欧阳穆,“所以,韩墨向我申请退伍,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他了。”
退伍两个字又一次地刺激到了欧阳穆,他别扭地开口:“可他毕竟这么优秀的人才,我一直想好好培养他。未来跟韩辰一样做个分队长根本不是问题,说不定下一任的执剑人,就是这小子!”
“你若这么看重他,就该让他平安活着。”张威远轻松地结束了这场谈话,“欧阳,恕我不奉陪了。今天的会议非常重要,血色毒蝎恐怕从南疆入境了,在云川线上有他们的踪迹——我要和统战部的人商量拦截他们!”
“血色毒蝎,你是说g国阿曼山脉的那些孙子?”刷一下笔直了身体,欧阳穆瞪眼,“我请求一起参加!”
“你?你以什么身份参加?”张威远蹙眉,“上头没有让银狐插手的意思。”
欧阳穆一听这话瞪眼:“我的那些狼崽子们刚在红蝎子手上吃了大亏,余下的弟兄一个个憋着要报仇哩!这次行动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明显是有内鬼把计划卖出去了。要抓住这个内应,就必须从银狐内部下手,少得了我么?”
短暂的斟酌,张威远点了点头:“好,那一块去会议室吧!”
说着,抄起桌上的几本资料,快速往会议室的方向走去。
“我说老狐狸,事情真的没转圜了吗?再商量一下吧,我是真的想要韩墨那个臭小子啊。”欧阳穆紧追上去,嘴里还不停地絮絮叨叨。
进入六月后,酷暑难耐。
一辆城际大巴,在破旧的乡村小路上缓慢行进,摇摇晃晃的环境让为数不多的乘客昏昏欲睡。
燥热的风迎面而来,入眼之处所有的景物都被镀上了一层晃眼的光。生活在内陆的人们,在不得不在正午时分赶路的时候,都会扣上一副厚重的墨镜,好保护相对脆弱的眼部。
与此相比,后排座位上的年轻人的装备显然要高档的多。轻质的金属框架配着可变光的镜片,能让双眼始终处于相对柔和的光线下。
修长却又晒的黝黑的手指捏着一张照片定在眼前:这照片应该被他反复摩挲,连边角都有些起毛发黑。
照片上的小伙子们穿着丛林迷彩,每个人都装配齐全,怀抱着乌黑的自动步枪,显然是要出征。
站在最前面的年轻人笑容阳光,颈间的银项坠熠熠生辉。
“哥哥。”喃喃出声,韩墨又叹了口气。
这张照片,是执行维和任务的三队,刚到g国的时候拍下的。
韩墨清楚记得,野狼还耀武扬威地嚷嚷:“长这么大,没想到第一次和老子照相的不是漂亮妞,而是群臭小子!”
哄然大笑传得老远,但现在韩墨回想起那情形,心里就像有一只锋利的爪在来回挠,越挠越疼,越挠越苦
破旧的大巴车依旧前行。
窗外的风景不断变幻,从一栋房子到另一栋,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韩墨挨个拜访了所有战友们的家。
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