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公子传-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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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欢翻个白眼:“两位小姑奶奶你们都请省省,只要你们不想杀我,我赵某人就绝对活得有滋有味。”
“小贼你救我一命,跟我回秦国,来日赵国国破,我可为你作保。”
“咯咯咯咯,”孔瑶笑得花枝乱颤,“小姑娘家乱吹大气,只怕秦国被齐赵联军打得缩回函谷关,到时候你来投奔,小心姐姐不让你进门。”
“放屁!质子我带走了,倒看齐赵如何联盟!”
“想抢男人,还须先问过我!”
孔瑶拉起赵欢另外一臂,对他怀里又是一探,白薇小蛮靴飞起一脚,啄向她的手腕,孔瑶立手为掌,以侧面将靴子格出,自己也被反震,两人身形一转,各换一只手,还是各拉住赵欢一条臂膀,将他一把从地上提起,孔瑶数次探向和氏璧的手都被白薇中途击退。她现在深受内伤无法使出流云飞袖的绝技,白薇也手中无剑,运用自己不擅长的贴身肉搏。
二人虽都未用上看家本领,打斗却并非和风细雨,相斗有顷二人都连中对方数着,一个个脸色更苍白了,唯独没有伤到赵大公子。
功力耗尽,孔瑶叫停,还是各自抓住赵欢一臂:“别打了,东西归我,人归你,这不结了?”
白薇喘息着点一点头:“不知道你要什么劳什子东西,总之人我带走。”
赵欢看着自己的命运就这么随随便便被人安排,心里大呼不甘,却突然注意到一个景象,冒出一身冷汗。
李园还在一直躬着。
第38章 脱困入困(1)()
李园躬着身子一动不动,仿佛连呼吸都停止了,很容易让人忘记他的存在,赵欢看向他的眼神愈发复杂而惊悚。
孔瑶白薇二女就公子欢的“分成”问题达成了一致意见,双双累得瘫软在地,却还都各自紧紧握住赵欢一臂,防着对方反悔,嘴上也互不相让。
“都给我闭嘴!”
赵欢双臂一振,颇有男子气概地大吼一声道。他在二女眼里从来是如虾球般任搓任揉,此刻骤然“发威”,倒是把两人小媳妇般骇得一跳;下一刻反应了过来,恨不得一人提起一只耳朵将他教训一顿,待看到他的脸色沉得滴水,才觉出哪里不对。
方才连赵欢自己也吃了一惊,只因他知二女看似弱不禁风,实则力气都大得惊人,但自己才稍稍用力一挣,竟然便将臂膀从她们手中挣脱,可见二女消耗之巨。李园态度不明,此人阴沉得紧,若是他现在骤然发难,可怎么办?
二女心思聪慧,看清这诡异的场景,交换了一下眼神,心中的想法如出一辙。只是她们久历战阵,倒不似赵欢这般慌乱。
在赵欢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游戏宅男心中,两人打斗就像是比属性,拼数据,你五维高撑,手握屠龙,红蓝全满自然天下无敌;若是属性抱歉,装备破烂,或者血和蓝只剩下一丝,任你“走位销魂,技术逆天,意识超神”,终究也只有扑街的份。
然而真正江湖斗杀绝非如此,性命相搏,胜败生死都在一念之间,敌弱我强,有敌弱我强的胜道,敌强我弱自有敌强我弱的打法。孔瑶高居“天下席”刺客第五顺位,什么阵仗没经历过?莫说功力耗尽,就算性命垂危也自有压箱底的杀招可以应对。而白薇的剑道则由冠绝关中的“六指剑客”从小一手调教,老爷子倾囊相授,日日耳提面命,传授的经验也有一堆。
二女略微调整姿势,虽然还坐于地下,却已进入临敌状态,四人皆不说话,场面陷入沉默。李园的身体就像一面反张的大弓,引而不发,是为蓄势。二女调息静恃,也是蓄势。赵欢眼睛在三人脸上转了几转,一滴汗珠自他额角顺着脸颊滑下。
啪!啪啪啪啪第一下是汗珠落地声,后几下却是骨节转动的窸窣声音。这幅骨骼已经僵硬了许久,李园慢慢、慢慢地直起身来,抬起的眼帘星眸一闪,一瞬间脸上竟然焕发出皎月般照人的光彩,他再不复那个为人舔丨舐鞋底的奴仆,也非是战战兢兢、谨小慎微的门人臣属,而分明是丰神如玉、俊彩夺目的贵介公子。一日之间,一室之内,他的形象换了三换,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他又双手合揖,向着赵欢遥遥一拜,腰背却挺得很直,两边的嘴角微勾,举手投足间风流尽显。赵欢看着他的眼睛,这是两人的第一次平等对视。
李园的眼神饶有兴趣:“不知道为什么,你最近变了很多。不过,连司马来那样的狠角色都能治服,的确厉害。”他的语气中似有一分欣赏,却也有一分不屑。
听到他的声音,赵欢慌乱的心神倒是稳定下来,回答他道:“在我看来,你却要比司马来要难以对付十倍,我们若不出现,他迟早也会死在你的手上的。”
“这也不差,”李园说道,“像我们这样厉害的人,世上只留一个便好,你说是么?”
赵欢心头一紧,道:“我并无意将此间所发生之事宣扬出去,我知道自己名声不好,纵说出去怕也没几人信。我这么说,相信你是信的。”
“子欢公子交心之语,我自然相信。不过你不说不代表她和她不说,并且活人的嘴到底没有死人的嘴严。”
“为何先前不动手?”赵欢道。
李园的眼神看向二女:“她们的武功皆强于我,动手殊无胜算。”
“你既知道,为何又改主意了?”
李园轻声一笑:“人的想法都是随着处境、情势所变化的。机会既然出现了,就该毫不犹豫地抓住,你说是么?”
白薇听得生气,直恨当初看出他会使剑的时候没结果了他,向他追问:“你不过是运气好些,若我二人不曾争斗,你却作何打算?”
李园道:“此洞只有一个出口,我几经摸查探到位置,若你们未曾打斗消耗,我便以此相告。待出洞之时我缩行在后,你们必定起疑,让我开路,我第一个出得洞去,便放下断龙石,将你们都困死洞中。”
孔瑶幽幽道:“若我们都不上当,又当如何?”
李园笑道:“若你们都不上当,我们四人一起逃出升天,我救长安君有功,当去领赏。”
“到时候若我们将你的丑事宣扬出去,到时候全天下都知道你的恶心嘴脸,看你还笑得出声!”
“我说过了,你们一个是以荒唐乖戾著称的公子,一个是恶名昭彰的天下席刺客,一个是我赵国之敌秦国人,纵使当真说出去,谁会当真?”
那你为何现在又要动手?三个人都在心里又追问一句,问题又回到了最初的原点,他已给出过答案。
赵欢心道:“这李园将每一步的变数都算计在内,每一步的计划都可进可退,只待到孔瑶、白薇都双双失去战力,才图穷匕选,其隐忍功夫,当真可怕。”
孔瑶的手在赵欢后腰上拧了一下,以两人能听得到的声音躲在他耳后低语:“引他过来。”
赵欢的细听分辨,眼神一凝道:“切,说得如此神气,为何却迟迟不敢动手?我看你是胡乱吹大气罢了,你骗得过他人却骗不过我,你现在吓得要命,对是不对?”
李园神情一动,哑然失笑:“公子欢果然善谋。此时若别人骂阵,也许是虚张声势,你公子欢却是假装虚张声势,故意让我看破,实乃诱敌深入之计。”
赵欢道:“你说过的,机会既然出现了,就该抓住,你难道就不怕这是错失良机?”
“若真是机会,只不过能早杀你们一会儿,却需要冒险。而我只要放下断龙石,你们迟早都是个死,何必自置险境?哈哈,这笔账我还算的清楚,且请放心,我是不会动手的。”
李园对着三人,边说话边一点点撤退,二女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真的么?”赵欢说道,“看来这绝世的宝贝只有和我们长眠地下了。”
孔瑶闻言神色数变,只见他的手探入怀中,自那里掏了一样东西出来。
第39章 脱困入困(2)()
李园心里暗笑一声,凡善隐忍者,都极为惜命,什么宝贝能有自己的命重要?
但越聪明的人便越是好奇,他倒也想看看,长安君在这生死一线之时能拿出什么稀罕物件。
赵欢的手自怀中缓缓举起,只见他五指捏着的是一块玄色的玉璧,哑黑之中透着火红,说是玉璧却又像铁,表面闪耀着金属一般的凌厉光泽。
李园看第一眼时只觉无甚稀奇,待要收回目光,目光却像磁针一样被它吸住。孔瑶的眼中放出炽热的光芒,白薇也紧紧盯着它,一转不转。洞壁之上,百余**俱被赵欢手中之物吸引。
赵欢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东西的模样,他不知道这是何物,只是觉得孔瑶说什么都要抢去,定然不是凡品。方才病急乱投医,想用它诱住李园,此刻看来这一步倒是又给他蒙对了。
这东西只有巴掌大小,一手可握,清晰的触觉传来,赵欢心中熟悉的感觉更浓重了。这玉与他,倒像多年知交的老友,拿在手心,心里便觉得踏实;此刻将它高举示人,却又有一种将它出卖的感觉,玉的表面凝出露水,似在掌中饮泣。赵欢心中居然生出后悔之念。
又一个转念,心想如此宝物岂可就此蒙尘?便是李园当真杀死自己取了去,只要这玉不长埋于此,自己便也算死得值了。
“这是何物!”李园大为惊奇道,他的心思从来沉稳,纵使身逢绝境亦没有过现在惶然不知所措的感觉。
“和氏之璧。”孔瑶的声音响起,她的声音里暗暗兴奋,仿佛报出这个名字是她极大的荣耀;也有一种嘲弄,似乎是喜欢看人们被“她的”和氏璧煌煌震慑的可笑模样。
赵欢拿玉的手微微一震,心里已经巨浪滔天,混沌的思绪之中现出一道光亮,他突然惊觉,这个触觉,这个颜色,不正是跟自己丢失的那块“长生玉坠”如出一辙!
一瞬间,无数个画面涌入脑海,和氏典当行,老朝奉的讪笑,扔在马路上的假玉,飞驰而来的卡车,历下邑冰冷的护城河水,美人裙下暧昧旖旎的体香一切一切都像一个阴谋,一步一步地将他带到了此处。
这便是命运的力量么?又或者说,是玉的力量?
白薇暗暗记起:“君父曾说过,这和氏之璧乃至圣至邪之物,食天下社稷,须以人命供奉,昔年卞和三献,为它被连连砍去双脚,却依然日日大哭,不忍美玉蒙尘;沙丘兵变,赵武灵王守着和氏之璧被困行宫,活活饿死;当年大王看了一眼,便要用十五座城池同赵国换玉,连夜被太后芈氏宣入宫中呵斥了一顿,可是还是没有断念,想用无赖的方法骗取,赵使蔺相如以玉碎相威胁,要求秦王斋戒三日,大王便真的就乖乖斋戒沐浴了三天,后来才发现被蔺相如所骗,跟赵国的梁子便是这么结下来的。”
李园神色不定:“和氏之璧?!为何此物竟会在长安君的身上?是了,定是威后,这糊涂的妇人对小儿子溺爱起来当真不可理喻,竟然肯将镇国的宝物拿来给他。”
须臾须臾,赵欢的眼神第一个恢复了清明,他的体内似是有股力量,与这和氏璧极为亲近,自己受到的魅惑反而没有其他人那样强烈。
他清朗的声音在洞室中响起,叹口气道:“唉,如此宝物,只怕今日之后便要葬身这幽冥洞府,再无重现天日之时了,真是可惜。”
李园道:“子欢公子莫要浪费口舌,任你说的天花乱坠,我也不会上当。”
赵欢将玉璧放在自己秀挺鼻尖摩擦,似是与它亲昵:“是么,我们三人现在手无缚鸡之力,你只销拿剑将我们杀了,这绝世的宝物就是你的,难道你不想要么?”
“哈哈哈,当真可笑,你这诱敌的手段未免太拙劣了吧。你既这样说出来,我又怎么还会过去?难道我会傻到信你真的想死不成?”李园笑道。
“不不不,请注意你的说辞,不是拙劣,而是直接。”赵欢说道,“我不想死,我就是要你过来,然后将你杀死。然而我却实在没有几分把握,说不定到头来死到是我自己。但你不过来,这和氏璧便永远别想得到。我就是想和你赌赌看,究竟是谁能带着宝玉离开洞穴,不然如此宝物长埋地下,岂不真是世人之悲?”
“子欢公子当真是个妙人,说出的道理虽然匪夷所思,却又直击人的心底。此刻站在此处人的如果不是李某,怕是早就着了你的道。”李园说道,眼神却开始飘忽闪烁起来。
“罢罢罢,你既如此无胆,这和氏璧我便即刻摔碎在地,也莫叫美玉在这漆黑地底寂寞等待!”
说着他双臂上举,众人皆是一声惊呼。
“疯了疯了,你真是疯了!你明知道我是不会上当的”李园煌煌说道,本想激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