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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8部分

宰执天下-第2158部分

小说: 宰执天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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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惇向外走着,章持赶着上来,“大人,送信给燕达吧。他是忠臣。如果韩冈要私调兵马,他肯定会出面拦着。”

    “你当真以为燕达是忠臣?”章惇冷笑,彻底把儿子甩开。

    ……………………

    苏颂府上,须发皆白的老平章与韩冈对坐无言。

    许久之后,苏颂方徐徐开口,“玉昆,如果这一次确实是章子厚所为,你打算如何去做?”

    “真的如果是子厚所为,我怕是不能站在这里了。”韩冈摇头苦笑,“如果是他,就不会是绑着炸药的自杀者,而是装满军用炸药的自杀马车了。”

    “不是有应对计划吗?”

    “那也要切实执行啊,太平太久,人都懈怠了了。”

    各种危机状况,其实都有考虑过。自杀性爆炸袭击也在防备的范围中。甚至更严重的情况,出行时,一辆马车装满炸药后直接冲击车队,也是有着应对。但预备措施再好,事前的计划再完备,都比不上人心的懈怠。

    韩冈平日出行,时间和地点,全都是秘密,即使在府中,都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才能提前知道。大部分工作都是在家中处理,即使是去都堂,也不是每天的固定时间。

    只有朝会,才会有着确定的时间。但是按照定规,御街两侧街巷,在官员上朝前后,都会以鹿角设置障碍,封锁各处街口。如果今天还是严格按照规定行事,那个自爆者根本走不上御街。

    这一责任并不是归警察总局——夜中巡检街巷的确是他们的工作——而是属于内城守备,是军中事。

    这一回,事后惩办是少不了的,甚至从上到下,能摘掉几十个帽子。负责今夜值守的神卫军一部,从当值的厢指挥使,到实际执行的都头、队正、士卒,都要负起责任。

    管勾神卫军事的副都虞候,韩冈也不会饶过他。该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挨了一次炸弹,自己虽无恙,但两名心腹亲卫枉死,韩冈没有表现得过于激烈,可心中早就把疏于职守的神卫军守备,怒到了骨头里。

    不送几个人去云南垦荒,都没人会警惕起来。说不定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韩冈可不想日后再有人钻这个空子,炸到别人还好说,炸到自己,可不一定有今天好运气了。

    “说起来,都要小心了。”韩冈说着,“这种案子,被传播得越多,被人学去的几率就越大。”

    这两年报上出了很多公案小说,里面的犯案手法,已经有许多次被贼人学去。甚至带着手套防指纹的案子都有。不过夜间的巡检都精明,发现可疑人等怀里有手套,就立刻扣押起来,一抓一个准。

    说起这些自作聪明的贼人,韩冈和苏颂都笑了起来。愉快的聊天没有持续多久,很快苏府下人来报,“章相公来了。”

    两名宰相相对而立,神色都有些复杂。

    如果说交情,那是没话说。二十多年的老交情了,政治上更是盟友,携手共治天下。

    韩冈还是章惇父亲的救命恩人。那位老封翁,比张先都有能耐,年近九旬还倚红偎翠,纳了十几岁少女暖床,逢年过节,还会亲笔写信给韩冈问候。

    如此交情,还是第一次见面显得尴尬。

    “玉昆。可是受惊了。”

    “还好。皮毛未损。”韩冈回了一个十分僵硬的笑容。

    章惇也是故作笑意,“愚兄可是受了一回惊。”

    寒暄虽然是尴尬,但还是在继续。韩冈和章惇,都不想破坏稳定的局面。

    为自己,为国家,也为了战争。

    战争还在北方持续着。

    辽国的国力显而易见的在消退。

    以辽国的粮秣储备,以及运输能力,无法支持大规模的骑兵兵团在前线驻扎。

    一匹马的食量,一天连草料带粮食,至少二三十斤。尤其是在冬天,全都要靠积存的粮草来解决。往少里说,一匹马能抵五人的量,往多里说,能抵十人。

    辽军一人双马,一天就要六十斤。换成步兵,相同的运输量,能养二十个人。

    在前线上,有着铁路运输,都没办法保证十几万精锐骑兵驻扎个两三月。不能突破官军的防线,不能就食于河北,南京道的骑兵只能退回到析津府,那里才有足够多的粮食储备,才能保证不断粮。

    其实这还是往好里说,战事持续了半年,从秋天开始战线就反推到了南京道中,今年南京道的收成能由去岁的八成就很不错了。

    析津府积存的粮草恐怕也不够使用。说不定得有大半退回到中京道,或者奉圣州去。

    尽管官军也很困难,维持河北前线十数万大军的粮草和军资补给,同样给了河北铁路系统庞大运力压力。但好坏是比较出来的。横向比,官军的情况比辽军要强得多。纵向比,百多年前,雍熙北伐东路才出发就断粮,现在围着涿州敌寨挖壕沟的乡兵,都能吃饱饭。

    大规模的会战,长时间的僵持,要么是双方收兵为结局,要么就是以一方整体性崩溃收场。从来没有说以一方小挫终结。

    只要再坚持几个月,转折点必将到来。

    在双方对垒的前线,辽军炮火的频率,只有官军的十分之一。从俘虏的情况上看,辽军疲惫厌战的程度,远比官军要严重得多。日常补给的匮乏,应该是很重要的一个方面。

    以辽人为鉴,韩冈和章惇不断派人下去监察参战各军的后勤状况。不仅仅是从朝廷派出干练的官员巡查。甚至还交换河东和河北的官员,让他们给对方检查。相对而言,因为后勤补给不足而造成士气降低的情况,就显得很少了。

    按照朝廷拟定的方略,河北军不断向北蚕食,逼迫辽国在前线堆积大量兵力,反复争夺边境线上的土地和城寨。到现在为止,这一方略执行的还是很好,有着很不错的成效,。官军一步步的突破到国界线的百里之外,正好维持着后方补给及前方消耗之间的平衡关系。在这里不断消耗辽人有生力量,到最后,他们无兵可派,无粮可用。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

    如果后方不靖,前线的攻势也是难以维持。第一阶段都快要圆满完成对辽国的消耗,如果不能坚持下去,会战第二阶段的大捷,只会是会战方案上的白纸黑字,转化不了真正的胜利。付出了太多的成本,眼看着就要把钱赚回来的时候,忽然买卖就不能继续了,任谁都绝对会说实在是太亏了。

    如果韩冈和章惇都有信心把国内的情况控制住,有信心把握住更多的权力,暂时将对外的战争放第二位也可以,可惜两人都没把握能做到。

    韩冈没把握,章惇也没把握,韩冈不想借机发作哦,章惇更不想仓促行事,这时候,就只能妥协。至少现在,两人还是有着相当的公心,无意尽逞私欲。

    不过章惇还有一点想法,“案子肯定要彻查到抵,到底是谁遣人刺杀,这一定要查清楚。但玉昆,你我都清楚,这种案子要查明白,等待结果时间太长了,迟恐生乱,我们需要一个‘主谋’。太后、朝廷、天下人,都需要一个主谋。我们必须给他们一个。玉昆,你说是不是?”

第218章 变故(15)() 
丁兆兰中午饭只吃到一半,就跑出来了。

    他手里拿着个肉馒头,一边啃,一边跑,跑到总局前院的马厩,看见一名警察前了马要出门,便将剩下的馒头往嘴里一塞,毫不犹豫的就抢过了那匹装好鞍鞯辔头的骟马,油乎乎的嘴连话都说不出来,呜呜两声权做道歉,再顺手抢过马鞭,骑上去就往大门狂奔。马鞭挥得噼啪作响,转瞬连人带马就消失在大门口。

    被抢了马的警察傻乎乎的就愣在那里。他刚刚从马厩领了马,正要出门办差。不提防丁兆兰跑过来,招呼都不打一个,连马带马鞭全都抢走了,末了还塞了一纸团回来。低头看时,却是门口州桥上,蜀记馒头店包馒头的油纸,蜀记的肉馒头个大馅足,肉料油水最足,连油纸都是油津津的,沾得满手都是肉油。

    “丁小乙!”那警察将油纸狠狠的一丢,指着连背影都看不见的大门口破口大骂,“你娘的,你的事是事,别人的就不是?!”

    这时又听见脚步声,却见丁兆兰的两个手下跑了过来,那警察劈手将一人揪住:“丁小乙又抽了哪门子的风?”

    两名小跟班哪里敢说,“我的爷,别问了,说不得的。”又急着催促马倌,“事情急,快牵马来!快!快!”

    那警察看他们两人颜色,不自觉的就放了手,“又是什么差事?”

    宰相遇刺的消息已经在衙门里传开,整个警察总局,整个开封府的警察系统,就像被熊一巴掌扫到地下的蜂窝,嗡的一声,全都亮起了家伙涌出来了。

    不仅是警局内部,开封府都动了。前头熊总局下了一级戒令,然后黄府尹就跑来,把局中五千兵马全都接过去亲自指挥。这位警察就是得了上命,又要去下面的分局传令。

    丁兆兰抢了马,耽搁了他的差事不假,可要是丁兆兰的差事更重要,他也只能让一边去。

    这警察软了,两名跟班倒反过来抓住他,一个劲的追问,“可看清小乙哥往哪里走的?”

    丁兆兰却不管后面的事,出了门后就直奔东水关过去。

    吃饭的时候,那边的分局传来一个消息,说是东水关内的一处客栈,前几天住进一个可疑的客人,连吃饭都不出房,每天都闷在房间里。客栈里的店主和跑堂,还说是不是个苦读的书生——只是看着又不像——可前日午后之后,房内就没了动静,到了晚上也不叫人送饭。客栈里面当时没注意,但一夜过去,还是不见声息,又不见他出门去,店主怕出事,让人硬把门撞开,却只见行囊不见人。

    店家当时还以为这名客人出门走亲访友,被留下了住宿,反倒放了心。可一天过去,到了今日还是不见客人回来。店家这才觉得有些不对。正巧当地分局得到总局的命令,大搜街市,又派人去各处客栈、租屋、寺院等驻有外客登门去查问,当得知今日御街上冒出了一名刺客,店家赶紧报官。刚出动就抓到一条线索,分局那边更不敢耽搁,直接遣人飞报总局。

    总局此时正是愁着案子线索稀少,解剖尸体的医官才被请到局中,检视证物的仵作房也才开始进行工作,剩下的什么都没有,乍一听有个可疑人犯,展熊飞一脚就把丁兆兰踹了出来,让他去追查这条线索。

    丁兆兰也是同样着急。宰相遇刺的案子比之前让都堂大动干戈的枪击案还要严重,动摇国本四个字他还没资格去说去想,但动摇整个开封警察总局却是切切实实的。

    自案发现场回来,展熊飞就大动干戈,开始调派全局兵马。半个时辰之后,黄裳闻讯而来,从展熊飞手上拿走了开封警察总局辖下五千警察的指挥之权。而展熊飞,则被黄裳说了句要他专心破案,只负责这一桩案子了。并被逼着立下了军令状,须三日内破获此案。这种情况下,任何一条线索都是不能轻忽的。

    按照丁兆兰的想法,如果刺杀宰相的人犯背后有着指使者,那他肯定会被指使者藏在不惹起注意的隐蔽之处,比如一些少人居住的宅邸之中,这样才能藏起火药那些禁忌之物。

    能在夜中分辨清楚宰相的车驾,这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要知道,除了元随人数,从车辆的外形上根本无从分辨,就连灯笼上的标记都去掉了。上朝的时候,御街上一队接一队,几名官人并在一起走,灯火一并,看起来也跟相公的队列差不多了,寻常人怎么分得清?

    而且每天都躲在房间里,不去踩点,不去打探,从哪里得到宰相上朝的消息?且如客栈这等鱼龙混杂之地,开店的更是眼睛毒,又跟官府关系密切,任谁都知道,新城内开客栈的全都是警察耳目,住进客栈里,上下被人打量,房间里私密不保,这是隐秘勾当的最大忌讳。

    但现在又哪里有否定的余地,抓到一条就是一条了,万一撞上了呢?现阶段,只能一个消息都不放过。

    一回想起从黄裳那边出来后,展熊飞脸上露出的无可奈何的苦笑,作为子侄兼心腹兼得力下属的丁兆兰只恨不得自己胯下的奔马能再快上一倍,让他早点赶到东水关的客栈。

    横穿半座新城,六里多路,丁兆兰只用了平时三分之二的时间。只是赶到地头之后,却发现这条线索断了——那名客人回来了,说是出京访友,才坐车从陈留回来。不过还是给拉进了分局衙门里面审问。

    报信的满脸尴尬,丁兆兰则掩住心中的失落,去审讯室打量了那位自称访有不遇而归的客人一回。

    回头丁兆兰就对分局局长道,“能喘气,囫囵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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