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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1部分

宰执天下-第1851部分

小说: 宰执天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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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是见了润州的景诚,之后又顺便见了沈存中刚刚提拔起来的一个年轻人。据说架设铁路桥梁上的水平,还要胜过李明仲,泗州到扬州的沙洲石桥就是他主持修造的。方才聊了几句,很有些想法,不过有些脾气。”

    “哦?”王旖好奇起来:“现在还有人在官人面前还能有脾气的?”

    见多了在父亲和丈夫面前连话都说不好的官员,也听过许多在天子面前,手脚发抖语无伦次的故事,王旖完全想象不到寻常小官见到韩冈还能有脾气,

    “年轻人多如此,能安心做事就好。”

    有才所以自负,又因为没有功名,自卑之下反而更加自傲,甚至还有狷介。

    若只知之乎者也的腐儒,韩冈没打算惯着他们的脾气,但当真有能力的人才,自然要另眼相看。

    “他正想着用钢铁来架桥,比起木桥石桥,铁桥的跨度更大一点。要是能够成功,肯定是”

    相比起与景诚的会面,年轻的工程师的一点小脾气,完全不算什么。

    在权势面前,景诚不敢硬顶。但景诚的态度,代表了很大一批官员的想法。

    棉厂这种新创一个行业的工厂不算,淘汰旧式生产力的工厂,必然会受到旧势力的反扑,而大批的失业者,也会让很多旁观者站到对立面。

    但韩冈没打算退缩,江南的情况也动摇不了他的根基。

    “官人……官人,官人!”

    王旖越提越高的声音,将韩冈的思路拉了回来。

    “嗯,听着呢。”韩冈漫不经心的应声道。

    王旖瞪了他一眼,一如既往的拿他没办法,将几本册子一一放在了韩冈的面前,“这是今天的礼单,要还的,要退的,都分了类。这是大姐儿的嫁妆单子,过两日就先送过去。苏家昨天也把金娘的嫁妆单子送来了,比之前说了多了两样,官人你看看是不是退回去。”

    韩冈翻看了一下,多了四百亩水田和两千贯钱,“大概是苏子容从章子厚那边听到了什么,我会去跟亲家翁说的。”

    苏子元已经再娶,更又生了一对儿女。但苏金娘是当朝宰相家长子的未婚妻,苏子元的继室别说虐待,就是慢待也不可能。嫁妆上也没有俭省,反而比预想得更多。

    在苏子元趁入觐的机会,带着女儿入京后,王旖和严素心都去苏颂家探视过,对这个儿媳妇都很满意。而且,以韩家的家底,更不会对嫁妆有何苛求。猛然看到嫁妆比预先约定的多了,王旖反而觉得不好。

    “根本没必要攀比,两家能一样吗?”王旖道。

    宰相家和知州家根本不是一个等级,以韩家的家境,也不会太在乎这点嫁妆。在王旖看来,苏家完全没有必要打肿脸。

    “还不是怕女儿在夫家受委屈?都是一片父母心。”韩冈深有感触,“何况福建的风俗也如此。”

    福建嫁女,一向讲究。富户女儿出嫁时,在嫁妆之外,还要另外准备随车钱数百上千贯,用车载送婿家,一路炫耀。倘不如此,必为邻里讪笑。为嫁一女,即使官宦门第也要竭尽全力。福建不愿生女儿的风气,也多来自于此。

    苏家便是福建大族,听到韩家给女儿准备的嫁妆,也不愿意女儿差得太远。

    “既然苏亲家那边给金娘又添了嫁妆,大姐儿的嫁妆是不是也加一点。”王旖问道。

    京师风俗,虽不比福建,可也依然讲究嫁妆的丰厚。

    “足够了。日后不够再补贴也不迟。”韩冈不觉得自己给女儿准备的嫁妆还会显得太简薄。

    韩冈夫妇给女儿准备的嫁妆,最重要的部分是两份地契和一份存单。

    在开封府界内的一座有着八百亩上等水田的庄子,还有一座位于陇西有着近三千亩棉田的庄子,以及在平安号中提取十万贯的凭据。

    三样之外的其他陪嫁加起来,只占了所有嫁妆的一个零头而已。

    开国之初,这份嫁妆能让宰相们打破头。

    向太后的曾祖向敏中,便曾与另一位宰相张齐贤争娶一位有十万贯家私的寡妇,最后闹到真宗皇帝面前,弄得两败俱伤。

    如今升平百年,国富民富,十万贯已经引不动宰相出面争抢,但也足以让世人震惊了。

    不过未免世俗之议论,后两样都不会公开,两家心照就好了。韩冈也只跟章惇随口提过。

    “不如送亲的车马就不带回来了,留给祥哥和大姐?”王旖提议。

    “也好。”韩冈点头道。

    按照此时京师的风俗,嫁妆需用人来抗,新娘也要坐花轿。

    但以人为畜,向来为韩冈所恶,此番嫁女娶妇,韩家将以马车相送、相迎。

    准备去迎亲的婚车,已经准备好了。而运送韩锳的嫁妆,也将会用货运马车来运送嫁妆箱笼。而不是两个挑夫抬一个箱子,这样穿街过巷的风俗,会阻碍京师的交通。

    在韩冈看来,还是一支车队更符合他的审美观。

    要不要顺便把天子聘后的仪式也顺便改了呢?韩冈想着。

第39章 帝都先温春常早(四)() 
【因个人原因耽搁了许久,很对不起各位书友,接下来的会用心写。这是第一更。】

    京师的季节变化飞快。

    前几日汴河上还能看见冰凌,这两天河畔的柳树就发了新芽。

    和煦的阳光送来了温暖的春风,街上的行人渐次换了厚重的冬装,

    天子大婚的日子将近,韩家一对儿女的婚期也就近在眼前。

    老大的新房倒是整修好了,但家里反倒是更加闹腾了。

    韩冈把一应琐事都交给妻妾去处理,只管看他的书和论文,随手再处理一下朝廷上的公事。当然,还有通过各种途径送到他手中的信函。

    以韩冈的身份,每天总有少则十几,多则几十的亲友和门生的书信送到手边。而那些落款上的姓名没多少交情,甚至全然陌生的信笺,从来都是在三位数上。

    这些私人信件,在收信后,按照亲疏不同,被服侍韩冈的亲从先一步分门别类,放到韩冈的面前。每天韩冈都会用上小半个时辰来看信,大部分是在外书房处理,看信后直接口述回复,让下人写了再签名。只有一些重要的信件,才会拿回来仔细翻阅并亲自回信。

    ‘相公执事’,是横渠书院苏曅蠢吹男拧

    信中是跟这段时间韩冈收到的所有信件一样,先为韩家儿女的婚事向韩冈道喜,接着才是有关书院中的情况。

    ‘吾兄钧鉴’,这是表弟冯从义的信。

    先是为侄儿侄女的婚事道喜,又为不能亲临而道歉,剩下的就是对西北近来发生的一些事件的通报,还有家里产业的日常报告,又有家中大事小事,每次都会写满十几张信纸。

    跟着冯从义的信一起到的一封‘吾儿亲启’,就是闲居乡里的父母所寄。虽然没有其他信件的文笔,完全是大白话

    这两封都是必须要先回的,韩冈从书桌下的格子中抽出一张信纸,自己磨墨,提起笔在信上写下:男冈跪禀,父母亲大人膝前……

    听到屋外一阵脚步声,韩冈放下笔,回头看着书房的门。

    “相公,大郎来了。”

    先是门外亲随的通传声,接着韩钲的声音响起。

    “大人,儿子来了。”

    “进来吧。”

    韩钲推门进屋。

    韩冈头略抬了抬,看着儿子。

    他的这个大儿子身量很高,已经跟自己平头了,转了年过去,多半就要超过去了。

    从小就被督促着打熬筋骨,就是在横渠书院也没有断过,身形像劲松一般挺拔。

    脸上倒是平平静静的,却不像明天就要去迎亲的样子。

    站在韩冈面前,韩钲稍稍有几分不自在,“大人把儿子叫来,不知何事?”

    “坐下来说话。”

    韩钲老老实实的依言坐下,背挺腰直,双手放在膝盖上,屁股只稍稍挨着椅子边,坐在椅上倒像是在蹲马步,整个人都是紧绷着。

    儿子紧张得就像老鼠看到猫,韩冈便有几分不高兴,皱起眉,“你当为父这是要请你吃鸿门宴啊?”

    “儿子不敢。”韩钲往后坐了坐,坐得更自在了一点。

    “都准备好了?”

    “都好了。”

    “新房也去看过了,觉得怎么样?”

    “一切都好。”

    “为了你这新房,你母亲花了好大心思。”

    “让母亲费心了。”

    韩冈问一句,韩钲就答一句,父子两人一问一答,韩冈心中就有几分无奈。

    父子之间,尤其是做父亲的面对青春期的儿子,严格管束很容易,但要把酒夜话,那可就难了。

    就是有心里话,做儿子的也宁可跟朋友说,也不会对父亲对母亲说。一个父亲拉着儿子坐下来谈心,这感觉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而且几个孩子小的时候,韩冈就东奔西走,各处任职,等在京中安定下来,韩冈就升到了宰辅班中,事情更多,对儿女虽也关心,但放在他们身上的时间毕竟有限。

    每日晨昏定省,多是叮嘱吩咐,亲近的时候少了,自然就生疏。

    “今天苏家的人来铺房,陈设也看了?”

    “看了。”韩钲难得皱了皱眉,“太奢侈了一点。”

    京师的风俗,婚礼的前一天,女方会派家人到男方家里挂帐,铺设房卧,俗称铺房。如今民风好攀比,女方为了显示自家的富贵,自是尽可能的铺张。今天苏家人过来,抬手就是一张珍珠帐帘,尽是三分大小的圆珠编缀而成,相形之下,金丝楠木的拔步床看着也不那么显眼了。

    “那套珍珠帘?”韩冈也听说了,“女儿要嫁进宰相家,还是长媳,总要维持一个体面——二哥说得还是富家。何况现在的珍珠能种了,也不值什么。”

    韩家讲究养生惜福,纵使豪富,吃穿用度上也都和奢侈不沾边。

    一套珍珠帐帘挂在床榻上,韩钲看着就不免担心就要娶进门的妻室性好侈汰,惹得父母不开心。

    “你母亲,你娘,都去你苏伯父那边看过了。苏家七娘子人品、相貌,都很出挑。这些年,两广那边也有多有消息往来,是个好孩子,大哥你不用担心。这嫁妆置办的奢华,一来,方才也说了,是怕嫁过来被小瞧了,没了体面。二来也是你岳母怕被人说闲话。”

    苏子元的续弦据闻是个大家闺秀,最好脸面,为避人言,竭尽家财给前任留下的唯一血脉置办嫁妆。

    几乎是差不多的理由,王旖给韩锳的嫁妆则更多。

    除了罗列在单子上的嫁妆,还有脂砚斋这个香水铺——这是王旖四女的私房——前两日与韩冈商量了一下,又把在京师的两家分号都转给了女儿做私房,一年出息少说又有万贯。

    王旖给韩锳准备的这套嫁妆,也就公主出降能比比了。

    韩冈现在拿着韩钲妻家给嫁妆说一说,也是不想儿子对韩锳的嫁妆有什么想法。

    韩冈说得又不算隐晦,韩钲领会了父亲的言外之意,兄妹之间情分很深,被父母教训的又好,听了就站起身,郑重道:“大人放心,儿子明白。”

    儿子懂事,韩冈自然高兴,笑着点了点头,想想又叹了口气,道:“你妹妹其实也难。”

    庶出倒也罢了,生母偏偏还是教坊出身。在家里是独女,父母当成眼珠子来看,但嫁出去,王家一众亲戚中间,不免多生口舌,妯娌中也少不了搬弄是非的——王家是江西大族,仅是王厚的兄弟班就排到十三,王祥的兄弟也有六个。人多是非就多,不用嫁妆压住人,光靠宰相的声威,那哪里够?一权二财,哪个能少了?

    “大人放心,”韩钲沉声道:“有王伯父和瑞麟在,妹妹不会吃亏。而且还有儿子和七个弟弟在,怎么也不会让人欺负了妹妹。”

    韩冈忍不住微笑起来。为什么说儿子多就是福气?嫁出去的女儿,都不愁受人欺。

    “那样就好……坐吧。”让儿子坐下,韩冈沉吟了一下,问道:“成了婚,也算成人了。不知大哥你对日后有什么想法?”

    “儿子想再读书进学。考个进士出来。”韩钲说完,便看着父亲,手攥着,紧张从眼神中透了出来。

    他自是知道,父母曾经考虑过让他转为武职,将他这一支走将门世家的路线,但大宋贵文贱武,如果有可能,他还是想要去考一个进士。

    韩冈眼神深沉,“你出生的时候,为父还跟你娘说,就得往地里埋几坛酒,等你高中之后,就拿了出来大宴亲朋,当时就埋了下去。就埋在陇西老家后园中,现在应该还在。”

    韩钲咬了咬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儿子鲁钝,让大人失望了。”声音几乎低得听不清,但他又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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