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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8部分

宰执天下-第1448部分

小说: 宰执天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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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正在殿中的王中正忽然开口,“韩枢密北上后就立刻遇上了辽贼,要的是能立刻做事的人才,不是徒逞口舌之辈。至于见识,区区未经战事的书生,纵然能说的头头是道,也不过是马谡、赵括之流,如何比得上曾经南征北讨、镇抚一方的韩枢密?”

    这是保宗泽呢。石得一一听就明白。明里是贬低,实则是在保护。

    不过究竟是因为宗泽是难得的人才,还是因为宗泽背后的韩冈?那就说不清了。石得一自然是知道的,这位宫中地位最高的王观察,跟韩冈的交情可是从十年前开拓河湟时就结下了。

    王中正的面子,向皇后肯定要给,而且说的也有道理。毕竟差得远了。

    那宗泽能出来游学,怕也有二三十岁。在他这个年纪,绝大多数重臣早早就中了进士,两府之中哪一个不是二十上下就高中的?章惇还中了两次。更不用说十八岁得官,二十一岁就代替追击敌踪的王韶、高遵裕来主管熙河一路军政的韩冈了,那还是战时!

    不过一个马谡、赵括,总是这么对河东军事指手画脚,向皇后仍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应该警告一下两家报社,不要再这么请些不相干的人来纸上谈兵了。她想着。这置朝廷于何处?

    “殿下!殿下!保州急报!辽人遣使请求和谈!”杨戬托着刚刚送到银台司的急报,刚进殿就喊了起来。还直喘气,显然是一路小跑着过来。

    向皇后登时就把宗泽的事丢一旁了,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耶律乙辛请和了?可是确实!?”

    “辽人使者现下就在保州!郭枢密的奏报在此!”杨戬高举双手呈上。

    郭逵的奏报后半段基本上是辽人国书的副本,誊写时甚至连契丹文也一并抄写了上来。奏章上的字有些小,向皇后看了两行后,眼睛就有些发花,转手就递给宋用臣,让他给王中正看。

    她这般大家出身的女子,当然少不了开蒙受教。不过学习的内容不会涉及史书、政论,识了字后,就只是女戒、女论语,或者是些诗词集——所以诗文好的才子就在闺阁中备受欢迎,比如苏轼——做女红的时间更多一点,对于艰深一点的文章看得就很吃力。国书里面要是玩些文字游戏,她根本就看不出来。反倒是王中正、宋用臣这样在宫中养大的内侍,才学、武艺皆算得上出众,很多人都是上马能张弓,下马能赋诗。

    “耶律乙辛开了什么条件?”

    王中正匆匆一览,然后抬头对皇后道,“辽人的条件是在岁币上增加五万两银,五万匹绢,而他们愿意退回开战以前的国界处。”

    “就只要增加十万匹两银绢?没别的条件了?”

    “其实就是要拿代州换回兴灵和武州,日后一如旧日盟好。”

    向皇后沉吟着,轻轻眨着眼,右手支着下巴。

    恢复旧盟,一切如初。也就是拿刚刚打下来的兴灵和武州换回代州失地,然后该给岁币的照样给岁币,还要多加十万。

    从土地上看,这肯定是亏了。可代州的价值有多重要,向皇后这段时间已经听得耳朵生茧。

    之前朝廷在接到易州之败的战报后,重新划定的谈判条件,也差不多就是这样。宰辅们无论如何都不会愿意身负污名,去委曲求全。能一切如旧,已经是他们能够接受的底限。而耶律乙辛开出的价码,只多了十万匹两银绢的岁币。

    只是本来朝堂上已经决定征求过吕惠卿和韩冈的意见后,就遣使北上,结束这一场战争。可却是耶律乙辛出人意料的先派了人来。

    “澶渊之盟是真宗皇帝先派人去说的吧?”经过了很长的一段沉默,向皇后开口问道。

    听着向皇后的口气,王中正觉得自己明白了:“是。真宗皇帝遣去议和的是曹襄悼【曹利用】!”

    “庆历增币也是仁宗皇帝先派人去的吧?”

    王中正回答得更快:“回殿下。当日派去的是富相公。从澶渊之盟的二十万匹绢、十万两银的岁币基础上,增加到三十万匹绢,二十万两银。当时西贼乱陕,仁宗皇帝也是迫不得已。”

    向皇后的声音更认真了:“这一回是辽国先派人来议和吧?”

    “当然。”王中正卖力的点头,差点将帽子也磕下来,“幸有殿下主持大政,才逼得辽贼派人来乞和。”

    “这不是我的功劳,在内是两府支撑朝政,在外是韩、吕、郭三位枢密镇守边防。”向皇后摇着头,她不会那么天真。

    “请和之事,是哪边弱一点,就是哪边先派人来。过去两次,都是辽强宋弱,所以都是大宋先派人去。这一回辽国势弱,吕惠卿指挥西军占了兴灵,郭逵虽然攻打易州不成,但也稳稳守着边境。而韩枢密更是一举将辽军逼得只剩代州,还顺手夺了武州回来。这样的局面,开口就要增加十万银绢?”皇后的眼神一点点的阴沉下来,最后猛地一拍桌案,“这不是明摆着欺负吾是妇人吗?!!”

    其实这十万银绢的岁币,只要选对了人,是可以争下来的。王中正动了动嘴,但终究没有把话说出来。

    皇后是宰相门第出身。怕是从来没买过东西。可即便再不晓事,也该知道报价和实际底限的差距有多大啊。且就在几年前,皇后就曾经在最近处看见过的辽人的要价和最后签订协约之间有多大的差距。耶律乙辛要求增加的十万匹两岁币,真正说起来,不过是讨价还价的筹码罢了。换个会挥斧头的,砍到辽人返还五万银绢回扣也不是不可能啊。

    “殿下,此事事关重大,当速招两府入宫商议。”王中正将责任推给了两府。

    只是这话让宰辅们说去吧。到了王中正这个地位,想要再往上升一级半级,在生前就坐上梦寐以求的节度使,就不能开罪两府。有时候多一句嘴,就能让那些小心眼的文臣记上一辈子。

    向皇后点了点头,但犹豫了一下,又摇了摇头,“还是明天吧。夜中招宰辅入宫,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这是喜事啊,就是该及早点传遍京城才是正理。可这话怎么跟皇后说?几名大貂珰同时低头保持沉默,还是不要自作聪明的为好。

    “不过还是要人去问问韩、郭、吕三位枢密。问问他们是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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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为慕升平拟休兵(二)() 
如果用勤勉和懒惰来划分人群的话,折可大自认是一个勤勉的人。◎聪明的孩子记住文学路网 超快手打更新文学路网 wxlu。◎而且是自觉自愿的勤快,并非是被逼无奈方才行动的人。

    不过连日里都率军骑着马巡逻周边,每天都要与辽人的过来骚扰的骑兵交手,连续两三天都在外巡游,从清晨朝阳尚未升起,直到到日影西斜,炊烟缕缕,折可大方能在预定的休息点歇一下脚。

    每次回到营中,折可大都只剩下喘气的力气,虽然仅仅是骑马,但坐在颠簸的马鞍上两三日绕着忻口寨的防线来回转,每天还要跟辽人的探马打上好几场,绝不是一件轻松的差事。

    折可大胯下的战马日日都在更换。对战马的珍惜,使得马军中只要条件允许,就不会让战马连日被骑乘。连带它们的主人在出外巡逻一次后,就可以休息好几日。可惜折可大不能,包括他在内的十几名地位较高的骑兵军官,也都是连日领军出营。下面的人能歇,唯独他们不可以。

    并不是没有其他骑兵将领。但想要与契丹精骑相周旋,来自于京畿的京营马军是远远不够资格的——如果他们真有与辽军野战的能力,韩冈不至于要在太谷县拿自己做饵——只有来自于河东各部的骑兵,在优秀的骑兵军官率领下,才能够与辽军在马战上相抗衡。

    而且折可大的老子折克行在返回神武县时,曾经很大方的说过,不论韩枢密有什么吩咐,可以尽管使唤他的儿子。

    这句客气话,韩冈却也毫不客气的当真了。如此一来,折可大就算想叫苦,也只能强忍着,否则就是家中的不肖子弟了。

    领队进了营中,折可大就看见寨门内侧的空地上,聚了一群百姓,还有十几辆马车在周围。

    一个小吏手里一头粗一头细的纸皮话筒,冲着人群在喊:“每一辆马车回去的时候都要带上人,不要空着车子……不要急,不要挤,让妇孺和老人先上……你,你,就是你,你那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跟妇人抢座位,你愧不愧?男人都走路!”

    场面看着乱,但还是有着一定的秩序。折可大带兵从路上走过去,从他们身边擦过。这些天来,来自代州各地的百姓,就这么从忻口寨,逐渐疏散到了忻州去。

    “官人!”一名大汉叫了起来,“俺们不想去忻州,俺们只想报仇!辽狗杀了俺们的人,抢了俺们的粮,烧了俺们的屋,还把俺们给赶出来,这个仇怎么能不报?”

    “你们去忻州就是帮着官军,你们能节省一粒朝廷赈济的口粮,官军就能多吃上一口饭,就能多向辽贼砍上一刀。”“全都聚在忻口寨,好不容易运来的粮食都给你们吃光了。这让官军怎么去打辽狗?!”

    那名胥吏拿着纸皮话筒对着人群喊,“尔等去忻州,官府会给你们分配田地,补种粮食。或是开凿沟渠、挖掘深井。”

    听到了胥吏的话,人群中有些骚动,但那胥吏又说了:“现在地都荒了,你们也没地种,明年肯定是要靠朝廷赈济。朝廷能从南边运粮来赈济,等辽人退后,想回乡的自然也可以回去。但朝廷只能给你们吃的,不能给你们钱啊。可没钱怎么整治家里的房子、田地?不趁现在多赚一些钱,回乡后怎么办?”

    无主的田地——不论是暂时还是永久——都必须尽快开垦出来。韩冈派遣章楶去负责补种屯垦的一应事宜,甚至还让他直接组织牛马帮着拖曳耕犁。包括深井的开凿,沟渠的发掘,都是以组织化的形式来完成——这边几万人吃饭,故而上好的肥料倒是不缺。

    韩冈极为重视忻口寨周边田地的抢种补种的工作,明年代州能否安定,很大一部分要看今年的补种能收获到多少口粮。

    之前折可大就听韩冈在军议上说过,他不要多,除去种子后,补种的田地一亩能净收一担就够了——补种的春小麦怎么也比不上正常种植的冬麦,可只要能填补一部分亏空,就要多填补一部分。

    折可大多看了两眼,就领人从旁边绕了过去,这不干他的事。管理马厩的一名小官这时候得到了消息,已经赶了过来。

    “折衙内!”他煞是殷勤的凑上来,讨好的问道,“今天的收获怎么样?”

    “没看到吗,折了一个儿郎。”折可大心情不好,不仅是疲累的缘故。他指了指一群骑兵正中,一具横架在马背上用布囊裹起的尸骸,又指了指周围几名骑兵马颈下悬吊的包裹,“不过斩了几只狗头回来,也算是能抵得过去了”

    那些青布包裹也就人头大小,包裹的自然也正是人头。每一个包裹布匹上的青色都有大片大片的黑渍,分明是鲜血染出来的。

    马官连连点头,又道:“枢密看到了,定然欢喜。”

    “那自是当然!”折可大抻直了腰背,自信溢于言表,又问:“枢密在营中吗?”

    “也是刚从外面回来。”马官指了指城寨的中央,“应该正在中军那边。”

    让副手和马官带着下面的士卒去安顿战马,自己则往中军大帐那边过去。

    粮饷、军器、还有各式各样的巨量物资,每天都沿着狭促的石岭关山道运抵忻口寨。折可大领军从外围防线回到营区,都能直接感受到寨中储备的急速增长,光是粮垛,就已经比他上一次回来增加了三五成还多。

    韩冈此时正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攻打代州的筹备工作。

    兵兴在即,就越发的需要保证忻口寨及其运输线的安全。若有可能,甚至要隐瞒补给线的运力水平,尽量造成辽军的误判。

    所以如折可大这般在营寨外围清扫敌军细作,还要经常与数量相当的远探拦子马相抗衡,并为辽军的来袭而做预警的差事,乃是必不可少的程序,在合用的人手不够的情况下,也只能尽可能的压榨折可大这样的人才。

    问过了忻州的百姓安置情况,又调解了两名军官的争执,韩冈暂时放下了手中的公事,喝着茶笑问折可大:“这一趟出去,感觉怎么样?”

    “辽贼已经渐渐缓过气来了。”折可大神色凝重,“人和马的精神都越来越好了。”

    韩冈点点头,他在忻口寨整军备战,同时休养士卒体力。萧十三当然也不会闲着。他手下的士兵,之前连续征战了近两月之久,无论人马几乎都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现在得到了空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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