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执天下-第13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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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皇后点了点头,也跟她想得差不多
自己一时兴起给了韩冈一身四学士的任命现在想想,的确有些过分了,对韩冈本人也不好要是韩冈一口应承下来,反而不好办了幸而韩冈知道分寸,不但拒绝了,还言辞恳切的说明了原因
向皇后看着缴回来的诏书,沉吟不语
世间都说韩冈是宰相才,过去她只是知道韩冈功劳一个接着一个,却又时常让官家心情不快就是跟韩冈之妻王旖的接触中,对韩冈的了解依然不多但从昨夜到今天,向皇后算是明白宰相之才的评价是从哪里来了
“不过还请圣人再发一份诏令,加韩学士以资政殿学士和翰林学士二职”宋用臣却又说道
“这是为何?”向皇后有些不解的问道
若是韩冈仅仅是装模作样的请辞,当然要再下一份诏书,甚至三份、四份,但现在能明白韩冈肯定是不会接受的,这样还要连番下诏?
宋用臣道:“可世人看不到这一点,他们只知道圣人你没有再下第二份制诰若是一辞便罢休,那就显得之前的制诰不是真心实意为了让韩学士能明白圣人的好意,至少也要三四次才行”
向皇后点头受教她知道朝廷任命高官,经常会有辞让的剧目上演但在具体的细节处理上,还是缺乏足够的手腕这是眼光和判断力的不足,没有别的原因
在过去,向皇后头上有太皇太后,有太后,伺候这两位就已经够头疼的了,加上当今的皇帝根本就不会允许后宫干政,使得向皇后根本就没有机会去了解该如何处理政事她欠缺足够历练,这都是要靠时间和经验来逐渐磨练成型
派了内侍去翰林学士院请人,向皇后看着御案上高高摞起的奏章,实在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奏章上虽然都已经贴黄,总结了主要内容,甚至两府连批示的意见也加在了上面,但权同听政的向皇后知道,若是一切都按两府的意见做,最后只会落到被架空的份
“还有什么事?直接念”一天下来,向皇后已是疲惫不堪,闭着眼睛,指了指奏章,让蓝元震拿着念给自己听
可蓝元震拿起一份奏报只看了一眼,脸色骤然一变,舌头也仿佛打了结,“这是太常礼院问政事堂,政事堂的相公们不敢专决,来请圣人决断”
“是什么事?”向皇后靠在椅背上,依然懒得睁开眼皮
“昨天是郊祀,虽然官家……但也是完成了……这个郊祀后的赏赐……”蓝元震的话结结巴巴,越说越是艰难
向皇后已经睁开了眼睛,双瞳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形状姣好的双眉也在一点点的挑起,最后,她一下爆发了出来,嘶哑的怒斥撼动了整座殿堂:“官家都那样了,他们还只想着赏赐”
“圣人”蓝元震忙叫道,“朝臣可以不虑,但京师的军汉可都是只认得钱而且……而且……”他看着向皇后的脸色,不敢再说下去了
“而且什么?”向皇后一阵惨笑,“都发,都发跟政事堂和枢密院的相公们说,该发的都发”
蓝元震心稍稍定了一点,又小声的问:“那个……三大王的事该怎么办?”
方才一通耽搁,这件事都给忘了
“既然三叔要全兄弟之义,就让他去好了”向皇后只觉得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点起了蓝元震,“你带着弓箭直护卫,再从天武军调一个指挥陪着三叔去”
蓝元震走到殿中,磕头领命
向皇后低头俯视着这位大貂珰:“蓝元震,吾跟你说明白了三叔这一回要是出了一点事,你就不用回来了”
“圣人放心,奴婢明白奴婢明白”蓝元震连声应了,赶急赶忙的告退离开
向皇后抚着额头,手肘撑着桌面,将脸埋在掌心里
政事千头万绪,许多事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妥当官家不能劳神,不能事事都征询,在经过了昨夜的事后,宰辅们她又是一个都没办法相信
从掌心中传出来的微声中藏着些许呜咽:“怎么就这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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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官近青云与天通(六)()
〖〗〖〗〖〗〖〗〖〗〖〗放衙之后,韩冈一出宫,便直接往城南驿去了
说实话,累了两天一夜,他想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好好睡上一觉但王安石那边,他是必须要先见上一面要不然到了明天,王安石正式走马上任,平日里再想登门造访,免不了就要惹起太多的议论——王安石的平章军国重事,对韩冈来说,实在很麻烦
还没到城南驿,韩冈一行几乎就已经变得寸步难行谁能想到王安石的任命刚刚公布不久,城南驿便已是门庭若市
只看车马上的灯笼,韩冈就看到了很多熟悉的姓氏,也知道属于谁人
纵然是没有太大权力的平章军国重事,但也代表曾经两次为相的王安石重回到了朝堂上党如同惊起的马蜂,群起而动当然是免不了的
在驿馆门外停满了车马,而驿馆内同样人满为患
身穿青袍的官员为数众多,衣着朱紫的也不在少数,正热闹得如同街市一般,从王安石落脚的小院,一直堵到城南驿的外厅中
不过韩冈一到,驿馆中顿时就安静了许多,但立刻又加喧腾起来有过一面之缘的都赶上来问好,就是没有见过面的也挤上来,想在韩冈面前留个名
韩冈谦和如常,一一回礼问候,同时让伴当先进去通报
王旁很快就迎了出来,步子迈得很大,虎虎有风韩冈向着仍想跟他拉关系的官员们说了声抱歉,方跟着王旁进了小院
在厅中见到了王安石,行礼落座后,王安石并没有问韩冈昨夜的详细细节摒退了王旁,他劈头就道:“天子圣躬不安,国势由此动荡不知在玉昆你来看,眼下的当务之急是什么?”
“当然是大赦天下”韩冈断然道,“虽说郊祀祭天的赦诏昨日已经颁布了可为了给天子祈福,当然要再颁一份大赦诏不再前赦内的一应罪囚,除了十恶之外,当可都列入原赦的范围中”
王安石看着他的女婿,不知韩冈是说笑,还是当真尽管大赦肯定是极为重要的政务,但绝不是王安石想问的,他相信韩冈也应该明白
“那么接下来呢?”王安石耐着性子问着韩冈
“稳定人心……”韩冈瞅瞅王安石,不打算绕圈子了,“这就要靠岳父了国中安定,就不惧外虏侵凌耶律乙辛想要捡便宜,还得靠岳父的名望来镇住他这当也是天子希望岳父临危受命时的想法”
王安石摇摇头,“关键还是在于天子玉昆,你可知道嘉王已经准备出京为天子祈福了?”
韩冈点了点头,天子病重,这皇城内信息流动的度陡然加快,他都不知道究竟是皇后先得到消息,还是皇城百司的耳目灵通一点,“临放衙时刚知道的”
王安石身子倾前了一点,声音也低了一些,“玉昆在这厅中,话出你之口,入我之耳,没有第三人能听见你说句实话,你昨夜说的河北、陕西两州药王祠有神效可是事实?”
“子不语怪力乱神”韩冈敛容回道虽然不知道这是皇后想问的,还是王安石想问的,但还是老实回答比较好且就算明着说是骗人,想来皇后得知后也不会生气那几句话可是挽救了她母子的性命和未来
王安石沉默了下去,神色不掩心中的失望过了片刻才长声一叹,正正的与韩冈对视:“那太子就得托付给玉昆你了若太子再有何不安,朝局、乃至天下可就要危险了”
“天若佑皇宋,必不至于如此”韩冈还是没有一句准话,他怎么可能保证得了皇嗣的安危?就算有何不妥,那就过继
没有心思再牵扯这个话题,他看看王安石,先问道:“不知岳父怎么应对将要上京的太子太师?”
王安石拿韩冈没办法,也知道逼韩冈也没用,尚幸他的外孙和外孙女都平平安安,没有一个夭折的,由此来看,韩冈还是能让人放心将太子交给他
“司马君实吗?……”王安石皱着眉头,同为东宫三师,但只要没有得到差遣,就不为祸患,但毕竟是旧友,“留在京中也能编他的《资治通鉴》十多年了,也不知道他的脾气改了没有”
韩冈笑道:“岳父你都没变,还能指望司马十二丈?”
“……那就再说总不能让他乱了国是”王安石轻声一叹,“玉昆你昨夜都拼了命,我都这把年纪了,又有什么好顾虑的?”
翁婿两人聊着朝廷大局,都没有觉得不对尽管他们的差事都远远不足以决定朝局,可王安石和韩冈却都说得理所当然
韩冈就不用提了,他是太子师,又是备咨询的殿阁学士,重要的是得到了皇后的信任,大事小事都有建言的权力,甚至可以凭借皇后对他的信任,直接参与朝政
而王安石,以他现在得到的位置,他的作用仅仅是块舱底的压船石,稳定朝纲,却不会有执掌朝政的机会
从制度上的确如此,从赵顼的本心上也不会有其他的可能但一个官员的权力多寡,不仅仅在于屁股下的官位,也在于他本人的威望和能力
王安石当年初为参知政事的时候,能一手掌握政事堂的大权,中书门下的五名‘生老病死苦’,只有王安石生气勃勃,其他四人,老的老、病的病,叫苦的叫苦,生生气死的也有一个
现在法的成就都在世人眼中,而皇帝又重病垂危,当法的另一位倡导者王安石回来做了平章军国重事,权力向他手上集中,那是必然的就算手上的差遣没有赋予他足够的权力,就算只能六日一朝,王安石也照样能通过他无所不在的影响力,来引导政局的走向
向皇后本人缺乏足够的执政能力,而王珪是犯了大错,行事往极端的方向走,至于两府中的其他执政,都没有跟王安石对抗的资格,即便是吕公著也远远不够,加上司马光才差不多——所以韩冈方才发问,而王安石也给了极为决绝的回复
其实也是赵顼的错
在王安石第二次辞相之后,赵顼起用的两制以上的高官,大半是听话的臣子,他们支持法的理由只是因为皇帝喜欢法而且还用了不少旧党来平衡朝局而吕惠卿的出京,是对党的极大打击,仅仅靠一个名声并不算好的章惇,支撑不了党的局面
这使得属于党行列的中层官员一时间受到了极大的压制,在王安石东山再起后,他们自然而然的就会向王安石靠拢
韩冈对此倒有看乐子的心情,反正他现在的工作重心并不是在朝堂上,“对了最近小婿准备办一份期刊,还望到时岳父能不吝赐教”
“期刊?”王安石疑惑道,这个词他很陌生
“就跟京中的小报差不多不过是定期发行,一个季度发行一次已经跟苏子容商议过了,定名为《自然》从世间有心于自然之道的人们那里搜集文章,刊载于其上”韩冈叹了一口气,又笑了笑,像是在自嘲,“小婿在编修《本草纲目》的时候,一开始立得心愿太大了,想将世间万物给分门别类可世间之物不啻亿万,岂是区区十数人坐在暗室里就能编纲定目的最近小婿已经感到力不能及,只能想办法集众人之智,合力渡过难关了”
王安石望着眼中生气勃勃的女婿,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是明着跟他面对面的打擂台,否则为何名为《自然》?但眼下的时机却是好的不能再好就算犯上了一点忌讳,也不会让皇帝和皇后反感
岳父是平章军国重事,女婿则是最得天家信任的太子师,若是关系太好,不知会有多少人睡不安稳韩冈挑明了要举气学大旗,跟学战斗到底,皇后说不定都愿意为之擂鼓助威
只是王安石觉得有些纳闷既然韩冈提起要办什么期刊,多半已经做好了筹备,但之前天子对气学的打压却是实实在在的,反倒是眼下的现实却正好能跟韩冈的筹备完美的配合在一起,难道说,他已经预测到了有这一天不成?
王安石忽的悚然一惊,看韩冈的眼神也完全不一样了
如果韩冈现在能看透王安石的心,也只能苦笑了这根本是天大的误会
虽然现在的局面对韩冈十分有利,《自然》这本期刊的出现时间是巧到了极点但借着编纂《本草纲目》的东风,出版《自然》这本杂志,引导世间的风潮,这本就是韩冈的既定方针,早就在规划之中了
就算赵顼没有发病,也不能拿早已定下的资善堂侍讲怎么样,他对学已经偏袒得过分,总得抬抬手,不好将事情做绝的
翁婿两人一时相对无言,但一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