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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6部分

宰执天下-第1266部分

小说: 宰执天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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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律世良立刻明白了宋人的用意。怀着被羞辱的愤怒,他聪明的选择了下马。在他的传话下,所有人全都离开了他们赖以傲视同侪的坐骑。

    正想着曰后如何将这份羞辱回报今天的宋人,耶律世良便发现两侧山间的突然冒出了千百名手持重弩的宋军士兵,而挡在面前的栅栏后,也出现了上千名宋军战士。

    是陷阱!

    念头一闪而过。当耶律世良正想有所动作,胸腹和头面处便传来一阵剧痛。只来得及低头看上一眼已经没入胸口的箭矢,惊骇欲绝的神色便凝固在脸上。

    千万箭矢如蝗如雨,一波接一波的攒射将小谷中的契丹人射得无处逃窜。

    折可大瞄着在在箭雨中四处奔逃的契丹骑兵,毫不犹豫的让人传令不要停下来,要不停地射击。通知友军的号角声也响了起来,埋伏起来的两支人马转过去堵着契丹人的后路。

    折可大冷眼望着下方,只见在箭雨组成的风暴中,一人毫不犹豫的迎着***,双手向天,似乎在高呼什么。但折可大没有心情去猜测,他从上面领到的命令只有一个,

    “可疑之人,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第14章 霜蹄追风尝随骠(16)() 
近两个月的时间,黑山河间地终于差不多都清理干净了。

    大规模的动用西京道的皮室军等精锐扫荡黑山下的河间地,那些以为投降大辽,放开通往兴庆府的道路就能自保的蠢货,全都被驱逐了。

    本来萧十三还打算拿西阻卜的地盘交换,但没一家愿意,也只能下杀手了。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典型,草场差点又如何,总比灭族要好吧。

    听着传递来的报告,萧十三算是松了一口气。东边对此催促得很急。耶律乙辛应该是正急着将他的斡鲁朵给确定下来,迁移人口是件很麻烦的事,逐水草而行跟种地类似,耽搁一时,说不定就会耽搁一年。

    作为亲信,若是不能及时完成恩主的吩咐,那个后果是萧十三绝不愿意承担的。

    “幸好是解决了。”

    正经事完成之后,剩下的就是脸面上的问题。丰州被宋人抢先一步占据,虽然萧十三心中不忿,但毕竟相比起黑山河间地来,不算什么大地方。过去曾经属于宋人,后来又被西夏占据,如今又被宋人拿回去,对大辽来说完全是事不关己。只是想到被捡个便宜,让人不痛快而已。

    但堂堂大辽北院枢密使的心情不痛快,难道就这么算了不成?他当然是不甘心的。

    “文美今天有没有消息传回来?”萧十三问着整理一切往来公函的幕僚。表字文美的耶律世良究竟能不能安然抵达目的地,同时完成预定的计划,萧十三对此很是关切。

    “耶律团练还没有,他就只有前两天遣人送回来的一切平安的回复。不过,萧、高两位巡检报平安的文书今天都有传回,他们都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再有三日就能抵达旧丰州了。”

    萧十三点点头:“算起来,文美差不多也该到旧丰州了。希望他一切平安。”

    “肯定的。宋人正缺人口充实丰州,而且招降纳叛,那可是大功劳,而且韩冈是药王弟子,仁心仁术,不可能一杀数万来解决问题。”

    南下的黑山党项差不多有四五万之众,这个数目就算打个折扣也远比丰州的户口为多,只要宋人接收了他们,那么接下来,旧丰州是否安定,可就着落在这群黑山党项身上了。

    宋人要想占据旧丰州,手上正缺乏户口和兵员。而且对于归附的逃人,宋人一向十分宽厚。对于边臣,能收服更多的降人,也是一桩功绩。

    而且手上有了黑山的土著,日后宋辽开战,便可以驱动他们上阵。以复仇、回家为名,这可是能得到上万死士的。萧十三相信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的韩冈,肯定跟他的皇帝一样,都打着收复燕云的念头。既然如此,如何能放过这数万人丁?

    至于仁心仁术就不必去幻想了,能做到高官显宦,不论是在北朝,还是在南朝,心肝纵然不是黑的,也不会红得太鲜艳。

    耶律世良等人仅为三部人马,人数一千出头。人多了很容易露出破绽,一千人分作三部,不但安全,也有足够的实力在宋境内部引发骚乱。到时候纵然韩冈及时稳定局面,但杀戮可是免不了的,在东京的政敌如何会放过这个机会,韩冈才智虽为一时之选,但身在南朝,又怎么可能不束手束脚?

    不过还要加一层保险。萧十三想着。正好黑山河间地的问题已经解决,可以将人调回来了。

    “去查查罗汉奴他们什么时候到,让他们到东胜州来驻扎,还想要拖多久?”

    屯兵东胜,紧贴旧丰州,逼韩冈将主力放在边境上,无暇分心他处。这样一来,丰州后方空虚,而且为了保证前线军粮不至匮乏,必然进行大批的囤积,不可能再大笔的将粮草支给黑山党项。如此一来,黑山党项反乱的几率就更大了几分。

    “呃,耶律总管派来的人就在外面候着,说是粮草不够,马力不济,想回大同暂歇。”

    萧十三顿时瞪起了眼睛,怒道:“别给我睁眼说瞎话,黑山河间地有多富,我一清二楚。什么粮草不够,马力不济?几倍的亏空都能填满了!把人给我赶回去,让罗汉奴立刻将他的兵给我带来东胜!迟了一步,莫怪我军法无情。”

    ……………………

    “杀得是不是多了一点?”

    黄裳看着下面报上来的数字,只觉得轻飘飘的几张纸片上的小字,完全是鲜红的。

    才十天的功夫,河东、麟府两军,就已经有七八千的斩首。而与此同时,被收留的归附蕃人,则不到三千。

    一开始的十几个部族,不论是在麟府军的防线处,还是在河东军那里,只要对征调修城有所推搪,甚至一句话应答不对,就被斩杀殆尽。

    本来黄裳还觉得杀人立威不是坏事,但看到这个数字,就觉得做得过头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韩冈完全不以为意,笑道:“勉仲,你是延平人啊,贵乡的风俗难道忘了?”

    “……什么风俗?”黄裳皱眉想了片刻,却想不出他家乡里的风俗跟这个话题有什么关系。

    “就是溺婴啊,建州可是有名。”

    黄裳闻言立刻叫起屈来,“龙图,鄙乡延平在南剑。溺婴之风,乃是建州恶俗。建州溺婴的确惨不忍闻,泰半人家因为养不起,只留三子一女,或两子一女,甚至有的到了为防分家,只留一个儿子的地步。但闽地十里不同风,南剑与建州可是差得远了。”

    黄裳噼噼啪啪的叫了一通冤。韩冈歉然笑了,“是我误会了,勉仲勿怪。”

    不过他心里可是在摇头。建安、瓯宁、剑浦同在一条建阳溪边,只隔了数十里,有河水沟通往来,哪来的十里不同风?一座龙焙监,可是管着建阳溪边所有的茶场,上下联系可是紧密得很。

    “也只是打个比方。”韩冈说道,“溺女婴的事不用说了,天下各地难免。若是家中贫寒,不能养活;或是怕后生下的儿子争产,闹得毁了家业,连男婴都会抛到水里。自家的儿女养不活丢到了河里都不心疼,杀些外族的流民又算得了什么?既然养不活,与其等他们闹得州中生乱,还不如先行解决。”

    黄裳无奈的苦笑起来。韩冈在关西生长,与西夏又有血仇,肯定是从来不觉得杀些党项有什么大不了的。

    韩冈笑了笑,也沉默了下去。这算是有点强辩了,其实他也觉得杀得有些过头,让修城的人手变得太少。但他并不打算为此下令,朝令夕改对他的声望没有好处。

    而且还是有变通的办法,在放过大批归附的黑山党项的基础上,斩首再多个一万两万也不是不可能,但韩冈很疑惑,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放在西军那边,早就是蜂拥而上,争抢起来了。

    冒功、谎报,可不是王舜臣一个人的喜好。过去在陕西的时候,韩冈见得多了。难道河东这边,当真这么纯洁?

    ……………………

    杀得太多了。

    李宪也在嘬着牙花。实在多过头了。收留下来的三千归附蕃人,麟府军和河东军各占一半,但近八千斩首,却是河东军占了三分之二以上。

    从两边的差别来看,折克行那里,比起多少斩首,对节省民力一事更为在意一点。作为府州知州,以及折家家主,加上之前也有了功劳,这么做是必然的选择。不过两边的数据如此之大,还是很让人头疼。

    但李宪也没办法,下面的将校可是对斩首功心热得很,要不是李宪这两天三番几次的强调要留些人下来充门面,早就下手杀光了,连一千多归附蕃人都不会留下来。

    为了不把斩首功都吓跑,子河汊大营那边甚至还不惜人手,将尸首都拖回来。免得给那些南下的部族看见了,都不敢再过来。

    下面的部将绞尽脑汁都想多杀一点,恨不得所有的黑山党项换成斩首,李宪有没有一言九鼎的能耐。寻常的时候,能让他们听命,遇上功劳在前,根本阻止不了。

    斩首多了,并不一定是好事。没有相应的伤亡,就代表不是经过战斗得到的收获,而是纯粹的屠杀。或许有人打着趁机将过去吃的空额给销账,编造出伤亡,顺便还能得到大批的抚恤。可这些事哪里是那么好遮掩的?河东人多眼杂,不可能将所有人的耳目都瞒过去,最终肯定会报上给朝廷。

    而且韩冈本身都不会将这些斩首的真相隐瞒天子,李宪也不会。不过以天子的为人,只要能见功,当不会在意将领们的一些私心。可是一旦做得太过分了,尤其是将大量归附蕃人屠杀,让天子在心中记上一笔,怎么都是得不偿失的一件事。

    思来想去,李宪还是没想到一个解决的

    “经制,折府州遣人送信来了。”

    “什么?”李宪闻言愣了。

    有韩冈在,折克行绕过经略司私下里联络自己其实挺犯忌讳,就算以韩冈的为人不会在意,但李宪不觉得自己需要冒这个忌讳。

    李宪考虑了片刻,方道:“……让他进来。”

第14章 霜蹄追风尝随骠(17)() 
【今曰第二更。(赢q币,)】

    缭绕在鼻端的血腥气,浓得化不开去。

    数百人组成的队伍,在道路上驻足良久,仍没有重新起步的打算。

    穿过了荒漠,越过了丘陵,在翻过了最后一道山峦之后,那龙部残存下来的六百多人不约而同收紧了缰绳。

    堆叠在路旁的是一具具被扒光了衣袍的无头尸骸。白森森的肌肤暴露在外,肩膀上是空空一片。从尸身上流出来的血将雪地染成了浓浓的红褐色,几近深黑。

    那龙阿曰丁自幼在杀戮中长大,但他从来没有看过眼前的这一幕。比起一路上的累累伏尸,宋人边界寨墙之前的一段道路边,如柴禾一般整齐排列的尸骸,更是让人心惊胆寒。

    或是为了争夺草场,或是为了争夺水源,或是为了争夺人口,或是为了为祖上延续下来的仇怨,或是有人挑拨,各部族之间经常会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拿出弓刀来厮杀一场。有时候一句擦肩而过的口角,就能挑起两族间的战斗。

    黑山下的部族之间,从来都不是一团和气,战斗一年年的永不停歇。但几乎不曾有过赶尽杀绝,以灭族为目的的战斗。杀了族长一家,吞并部族,基本上就是底线了。

    尸骸夹道,那龙部的不知是该继续驭马上前去投奔宋人,还是就此掉头回返黑山下与契丹人拼个生死,或许后一种才是正确的选择。

    但已经有人迎了上来,隔着拦在路前的一道栅栏,一人艹着党项话远远地高声喊着:“你们是哪一部的?”

    想退已经来不及了,那龙阿曰丁上前回道,“我们是那龙部、”

    紧跟着另一人喊了起来:“是不是阿曰丁?”

    接着两人就越过栅栏,走了过来。一个当是宋军中的军官,一名小校;另一个则是党项人的打扮。

    来人辨认出了那龙阿曰丁,而阿曰丁也认出了陪同小校过来的老熟人,是另一个部族的族长,“是阿息保?!你还活着。”

    阿息保是个三十多岁的壮汉,声音洪亮,“阿曰丁,这话该我问你。还以为你们那龙部要跟契丹人死拼到底。”

    两人算是故旧,旧曰也有几分交情。异域相逢,阿曰丁心情大好。

    但小校咳了一声,“叙旧可以先等一等,有些话要先说的。”

    阿曰丁点点头,转过来听小校说话。(!赢q币)只是一转眼,却见老友是一脸的惶恐。阿曰丁疑惑起来,虽是寄人篱下,但也不至于听了一句话,就这般惊慌失措。

    正想着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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