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袭-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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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们走后,韩丽娘嘟囔道:“娘,花妹妹怎么会没钱了?几千两的银子呢,又不是一百两百的,能轻易地就花没了。虽然我说这话您要训斥我,但我还是要说,这分明就是她不愿意拿钱出来。”
“平日买盒点心买个瓜的,弄的像她多大方似的。真让她出钱时候,她就这样了。”韩丽娘很是不忿。她母总是夸奖花袭人聪慧,说她蠢笨……总被这么说,她怎么能高兴的起来。
韩母轻叹一声。
她心中也有怀疑:花袭人说没有钱……她怎么会没有钱?只那一次卖掉橘树,她手中不还剩下整整一千五百两么?这些钱不是小数,她怎么能不声不响地花掉了?
若不是花掉,那用在什么地方了?
韩母其实很想问一问,但花袭人不肯主动说,她的自尊不允许她去开口试探——这一次开口,已经足够让她难堪了。且结果却……
或许就像韩丽娘所说。
她只肯以平日小笔的开销做大方,而让她一下子拿出所有的家底来,她就舍不得了……
也是。到底并不是亲生的,花袭人想要留些银子为自己打算,也是能够理解的。
韩母抿了抿唇,抬头看向外面的天空,对韩丽娘道:“她的银子,她爱怎么用就怎么用。你没有她挣钱的本事,就不要眼热。”
“记住,妒忌会让一个人容颜丑陋,行为疯狂。”韩母撇了韩丽娘一眼,眼中露出一抹慈爱,轻轻地道:“丽娘,你要相信,娘一定会替你谋一份富贵前程的。”
“恩。”韩丽娘点点头,面带羞涩。
韩母伸手抚摸上韩丽娘嫩白的脸蛋儿,轻叹道:“我的丽娘,生的真好……”顿了顿,韩母脸上露出一抹揶揄的笑容,道:“那柳成志配不上你,你将他忘了吧。”
“娘,您说什么呢。”韩丽娘娇羞扭头,有些惴惴不安。
韩母只是含笑拍了拍她,并未再说什么。
从前,她不揭穿韩丽娘的心思,只因为她知道少年叛逆的心思——长辈越是反对,做儿女的反而会觉得自己坚持的是的,尤其是在感情问题上。
就算她能将韩丽娘的心思强行压住了,韩丽娘怕也会终身对柳成志念念不忘吧。
不如让她自己认清楚。
柳成志只是一个小伙计,他的毕生奋斗目标,也不过是做个大掌柜而已。
怎么配的上韩家丽娘。
韩母摇摇头,看自己女儿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一丝迷惘、一丝不舍,最后露出一份坚定,重新清明起来……韩母又满意地点点头。
同时,花袭人的房间内,冷焰也在问着花袭人一个问题。
“姐,你很有钱么?”冷焰不能理解。
这么久的相处,他知道花袭人应该有些银子。但今日他又从韩家人的态度上察觉出来:花袭人应该还有一笔不菲的银子。
但花袭人不是韩家从冰雪中救出来并收留了的养女么?就算她擅长花木之术,又能攒下多少?
花袭人摇头:“不过有一次得了一笔横财而已。”
花袭人心情有些郁卒,无所谓地将曾经敲诈的三千两银子简要地说了说,最后叹道:“……银子什么的,并不重要。只是今日很不凑巧,我才将那笔钱用出去了。”
冷焰立即相信了花袭人的话,却低声道:“只怕他们不会相信的。”
花袭人抓了抓头发,很不爽快。
许久,冷焰又道:“那姐,你真的不记得自己的出身了么?若是你能找到血脉亲人,那就好了。”
在他不算成熟的智慧看来,花袭人怎么也不像是忘记了很多事情的样子。若花袭人有了血脉亲人,回到家中,肯定会比如今的日子好过一些。
花袭人笑笑道:“傻子。若是血脉亲人,别的不说,这要起银子的时候,那可更会理直气壮呢。”
可那怎么能一样。
冷焰转眼又想起自己那胆小懦弱又狠心的双亲族人,目光黯淡下来,不说话了。
“今日的功课做了没有?”花袭人睨眼看向冷焰。
冷焰“哦”了一声,乖乖地出门,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她走之后,花袭人关好了门窗,盘腿在床上做好,放下了蚊帐,摆出一个静坐参禅的姿势,闭上了双目。
禁锢许多的精神力缓缓放开,如月夜安静涌起的潮水,静静地开始向四面八方流淌开来,所经之处,花草树木无不欢欣愉悦,欣欣不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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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 花的修行
花袭人“看”到了韩母和韩丽娘的母女亲昵,看到了冷焰不同于在外时候的冷酷,此时正一人在房间内自言自语、面色变幻不定……
她的精神力没有停留,似乎每接触到了一颗树一株花一株草都能够借给她一丝力量。渐渐的,她的精神力覆盖了整个院子,将院子里每个人的行为都“看”在眼中,而后并不停留,继续往外扩散开去。
才五十米左右。
对于这个成绩,花袭人有些不太满意。
就算在这个没有重工业的时空,城市里人流密集之处,草木的精气都比乡野僻静之处相差许多。
从大柳乡来到京城之后,花袭人能够明显感觉到,她的修为增长慢了许多。暗香来虽然被她布置了一番,但可惜的是她并非日日都在暗香来。
花袭人缓缓收起精神力,紧紧打坐了一会儿,恢复了面上的血色。而后,她将自己的精神力凝聚成一米宽的一束,随意选了一个方向,再次将精神力向外延伸出去。
这一次的极限是一百米。
花袭人收起精神力,摇了摇头,继续静坐。
这之后,她将精神力放出去,“看着”院外街道上的一颗杨柳树上,有一只蝉静静地俯在树干上,发出一声悠长嘹亮的鸣叫之后,口中露出一根刺管,从树皮的缝隙之中订了进去。远处的屋檐之上,一只逗留的灰喜鹊仿佛发现了美食,“唰”的一下打开翅膀,一个盘旋之后。直直朝那正在进食的鸣蝉扑了过去。鸣蝉来不及飞避,自然就成了灰喜鹊腹中餐。
花袭人才想要将精神力投注在那灰喜鹊的喉咙上。但脑海之中,画面一阵晃荡。显然此时已经到了极限。她不敢耽搁,立即将精神力都收了回来。
花袭人露出一个极其不满意的苦笑:她居然才坚持约五分钟左右!真是太差劲了!
郁卒了一会儿,她静下心,再次屏息静坐,修行起来。
韩清元一直得韩母指导,并不时常来靖王府求见。除了才上京的一次正式求见之外,他只在入学一个月之后,以讨教学问为名,求见了一次幕僚罗仲达。客气地叙了一回话,再次表达了对王爷的谢意。
一个学期结束之后,于情于理,他都应该来王府拜见一次。
王府的门卫神态倨傲,但却并未为难韩清元,将他请到前厅之上,向内例行做了通报。至于会不会有人来见客人,就不是他们所应该过问的了。
韩清元在前厅坐了盏茶时间,便有一名小厮过来。言明依旧是罗仲达先要见他,韩清元也没有意外,礼貌地谢过了小厮,跟着他一直到了清风厅。
罗幕僚为人十分和气。若非韩清元知道他的底细,只怕真要以为他只是王府之中一个分管某一项庶务的普通管事。
韩清元才在清风厅坐定,偏见罗幕僚从外大踏步过来。冲韩清元见礼,笑呵呵地道:“清元来了。我之前就想着。国子监一期学业结束,想来清元你怕回来王府一趟。果然被我猜中了,哈哈。只是没想到清元你来的这么快。”
韩清元不敢怠慢,一边见礼,一边感激又诚恳地说道:“学生蒙王爷和先生照顾良多,怎敢不来。”见罗幕僚将视线投在他带来的那卷用干净绸布包裹的东西上,韩清元忙道:“这是家母亲手绣制的一面屏风绣图……先生请看。”
他小心地打开包裹,将画轴并绣图一并缓缓展开。
罗幕僚本来并未如何,此时一见那绣图的立意,立即被吸引住了。他站起身,反复观看了好一阵子,又仔细考量了一番那副简图,赞叹道:“高堂好不凡的心思!”
韩清元见状立即放下心来,又微微羞赧地解释道:“家母本欲将屏风制成之后才送来,方显诚心诚意,但奈何学生家中并不富裕,珍贵良木和雕刻大师一样难寻,若是粗制滥造,又唯恐拿不出手,便无奈之下,只是将这绣图和简图送与王爷。无奈之举,失礼之处,望王爷海涵。也请罗先生在王爷面前,多多替学生解释几句。”
罗幕僚手捋长须,笑道:“王爷一向宽仁,且你韩家一片诚心送来这千针万线亲自做出来的东西,而不是用银钱买到的俗物,王爷定然十分开心。”
“如此,学生就放心了。”韩清元道。
罗幕僚仔细收好了这些东西,又同韩清元谈了些学问家常。不久就有小厮来禀告说又有客人上门须得罗幕僚招待,韩清元也觉得这次他怕是依旧难以见到靖王,不等罗幕僚开口,他便识趣了先告了辞。
罗幕僚这一次亲自送了他走出了一段路,最后向韩清元道:“清元且放心,我别的不能替你保证,但绝对能保证将你韩家的一片心意带到王爷面前去。”
韩清元本来觉得有些失望,此时得了罗幕僚的保证,心中宽慰许多,再次谢过了他,又拒绝了罗幕僚的继续相送,待其离开之后,才跟着小厮离开了王府。
罗仲达此时哪有别的客人要招待。
虽然韩清元的求见似乎并未受阻,那是因为他是靖王府下的学子,且很识趣,三个月才来求见两回而已。所以,罗仲达才见了他。
而不够资格投帖子冒然前来就求见靖王的,绝大多数,是连罗仲达的面都见不著。而他的时间珍贵,每一次见那并不重要之人,便是早就安排了小厮,在叙话一定时间之后,适时地“提醒”这拜会之人离去。
此时,罗仲达返回清风厅,再次将那简图展开,一点一点地检查起来。足足过了盏茶时间,他才点头微叹,将简图和大小绣图重新收好,用那绸布裹住,抱着他走了出去。
“王爷可还在红香榭?”罗仲达问一个小厮道。
“是,王爷和轩公子依旧在红香榭饮酒赏荷,刚刚才让人送了新酒。”那小厮很惊觉,老实地答道。
罗仲达点点头,一边往那王府园子里走,一边吩咐那小厮道:“替我安排船只,我有要紧的消息,去见王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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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 湖中香榭
王府规制颇大,内有一方碧湖。
此时,碧湖之上,接天莲叶田田,荷香氤氲如同薄雾,布满了整个湖面。
晚霞漫天,美不胜收。
红香榭名为榭,其实却是一艘通体漆红描金的座舟。此舟形状并非如寻常舟船一般为狭长形,而是圆润如椭圆金瓜,肚大而宽,仿佛漂浮于水面之上的一方小岛。
自然,如此舟船,绝不容易移动行驶。
靖王雅趣,打造此异形怪舟,却只为在碧湖之上赏花饮酒,飘飘荡荡,十分潇洒风雅。平日上来,自然都有真正的小舟相送。
此时,不止奢华富贵的红香榭中,靖王放浪形骸,毫无形象地半卧在背靠之上,一杯接一杯地将那清澈美酒倒入口中。他倒的不羁狂放,近乎小半美酒从他那彷如刀刻一般的唇边下巴上洒落下来,浇在他敞开的胸膛之上,滑入那绯红色的锦衣之中,落下一片片让人遐想的深色。
在他对面,宋景轩正襟而坐,美人面容平静,容色绝绝,凤眼微眯,目光落在那漫漫荷叶莲花之上,心神显然已经不知飘到了何处。
王妃才回大将军府小住,靖王便将心头所爱轩公子接近了王府。
一时之间,盛京百姓投注在这金碧辉煌的府邸上的目光之中,各种眼神,意味深长,兴奋莫名。
“轩啊,你说,老头子过寿,我送什么好呢?”靖王停下饮酒,听远处有乐女吹奏的丝竹之音。感慨道:“这天下奇珍,可都在老头子的宝库之中了……我到哪再找一份诚心诚意的礼物呢?”
总是以黄金宝树什么。太俗气。好像他靖王府就只剩下了钱似的。而上次千秋节那盆橘树,实在让他尝到了“诚心诚意”的好处。
想到此。他又想起那个看似天真实则大胆又狡黠的丫头,眼中勾出一抹兴趣,问宋景轩道:“听说她买下了你的暗香来……如今已经扭亏为盈了?”
宋景轩撇了他一眼,知晓了他的心思,淡淡地道:“上次已经有了一株橘树夺了头筹,这次你总不能再搬来一盆。除非是真正的芝兰玉树,否则,堂堂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