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袭-第2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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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少容又将自己的粉唇来来回回地咬了好几回,才红着脸小声地问花袭人道:“听说,之前袭姐姐你同韩公子是,是……”她怎么也不能将完整的话给说出来。
韩公子,韩清元?
这两人真的有缘分?
花袭人心中讶然,接过任少容的话,替任少容开口道:“你是不是想问,我当初是不是给韩清元当童养媳来着?”
“我不是这个意思。”任少容连忙歉意地道。
童养媳这个身份,对于如今的百花郡主来说,也太不中听了些。
花袭人却并不介意,坦然说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又有什么不好意思要否认的。”
“只是容儿你也知道,当初韩家大仇未报,怎么会草率地就给唯一的男丁定亲?所以,我很明白地告诉你,我同韩清元之间,就是兄妹的关系。如果时至今日我们都还在那大柳乡乡间生活,没有这后来许多际遇的话,说不准我还真就与韩清元成亲了。容儿你该明白,在那乡下,韩清元没法子找更好的人,我也一样不会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花袭人摇摇头,道:“但人的命运很奇妙,也根本就不会有如果。”
任少容并不是那爱钻牛角尖的小姑娘。
她也似乎并非是想要得到关于韩清元同花袭人之间具体有何关系过往的准确答案。在花袭人讲述陈年旧事的时候,任少容明显有些走神儿想到了别处去,心不在焉的。
而一旦花袭人住口不讲了,她又回神追问。
花袭人略说了说,就不想再继续讲述了,皱眉直接问任少容道:“容儿,你问这些,你娘知道吗?”
任少容俏脸一僵,摇摇头。
花袭人就道:“据我所知,清和郡主是很不喜欢韩清元的。你和他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任少容有些慌张,又有许多羞怯很憧憬,紧咬着唇,开口道:“我就是觉得,他人很好……”
随着花袭人的引诱追问,花袭人渐渐清楚了些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说在新的南顺侯府的初次正式见面,也不说有一日在果子山韩清元曾经恰巧出现在那里替任少容抓住了她的兔子……在上元夜时候,任少容同沈玉雪跑到南城去看热闹,不巧有花灯着了火,人群恐慌奔走,将任少容挤倒在地,眼看很危险的时候,恰逢韩清元在附近,毫不犹豫地将她抱到了路边。
对于从小到大从未感受过危险的任少容来说,当晚跌坐在人群中眼看着要被人踩踏的危机,就是她生平遇到的最最严重让她恐惧害怕的危机。而就在那个时刻将她抱走的宋景轩,无异于是在千万人中在她无比恐惧害怕时候拯救了她的英雄,在她心中投下了难以磨灭的影子。
英雄救美。
而后美人儿就爱上了这位救人的英雄。
这是多么自然而然的故事情节。
“清和郡主不知道这件事?”花袭人问道。
任少容摇摇头,道:“我不敢跟娘说。他也不让我说,只说不算什么,当时我们离动乱还远,周围又很亮,我即便是一时坐着,也不会出事儿。而且还有不远处跟着的护卫在。”
花袭人也估计,当时情况也并不危急。不然,那些护卫们根本不可能隐瞒情况,不向清和郡主禀告。小问题补救了能隐瞒,但若是出了大问题,即便是当场补救了,他们也不敢隐瞒一丝一毫的。
只是,不管真危险,还是假危险,对于任少容来说,都是一样。那就是,韩清元在她最危急最恐惧的时刻,拯救了她。
花袭人不禁叹息一声。
“袭姐姐……”任少容求助地看向花袭人。
“韩清元呢,他是什么态度?”花袭人问道。
任少容因为韩清元而忘记了宋景轩,那是因为她对宋景轩的爱慕不深,基本流连在宋景轩的俊美这种表面上。韩清元总不至于这么快就因为任少容而忘记了薛世净。韩清元是真心喜欢薛世净,并且他们之间的经历,足以称得上时刻骨铭心。
“他……”任少容咬着唇,显得有些气虚和委屈,低头吶声道:“我不知道。我很少能见到他的。”似乎又觉得这样不好,忙补充道:“他待人很好的。”
也就是说,任少容目前来看,还在单相思阶段。可怜她一个金枝玉叶,也会有这么没信心的时候。只怕韩清元只是礼貌一些,柔和一些,就让任少容产生了联想,就觉得很高兴了。
心上人对自己无意间笑一笑,就能一个人开心上许久……任少容现在的状态,大约就是传说中的这一种吧。花袭人心想。(未完待续。。)
374 分歧
“眼下的关键,是得看郡主同意与否。”
花袭人心中感慨,却还是明确地指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说句不中听的,只要清和郡主和武阳侯同意,使人将消息往韩清元那边一递,韩清元难道还能说不同意?即便心中忘不下伊人,但伊人芳魂不在,他当然还是会欢欢喜喜地迎娶新人进门。
他不过是一个空头爵位,无权无势无根基,容不得他固执拒绝。除非他一点儿理智也没有了。而男人,尤其是经历的越多的男人,总会说服自己各种妥协,而不会像最初那般有棱有角地坚持。
所以,任少容若是一心看上了,完全不用担心男方,而只需要过自己父母这一关。
任少容垂首,沮丧地道:“我不敢跟娘亲讲。”
“不如,你先问一问皇后娘娘的意思。”花袭人建议任少容道:“若是她觉得不错,你央求她同郡主说,肯定会事半功倍。皇后娘娘在宫中,心中肯定也累的慌,你去陪她说说话,她肯定喜欢的。”
任少容微微一怔。
“容儿妹妹,不是我推脱……你该知道,郡主十分在乎你,很久之前我带着你去南顺侯府的那一次,郡主就觉得我与韩家人站在一起心怀不轨要谋算你来着。我若是开口,不管说什么,都会让郡主更加猜疑反感,还不如置身事外。”
“容儿妹妹,我也不会再告诉你韩清元别的往事……除非郡主同意你来问我。”花袭人摸了一下她的手握了一下。道:“你曾经也是半个韩家人,你真不该来找我的。”
清和郡主心中对花袭人的隔阂永远都不会真的消掉了。
花袭人不想揽这样的感情事。
一来她并不想她与清和郡主之间的隔阂加深,让彼此心底都不舒服。或者进而发生别的事……再者更是因为,她并不能保证,若是帮助了任少容,将来任少容和韩清元就一定能生活的幸福如意。
任少容眼神黯了一黯,低头想了片刻,才开口道:“对不起,袭姐姐。给你添麻烦了。我,我其实现在也不想怎么样……”
“的确,你不必心急。”花袭人安抚她道:“你年纪还这样小。有的是将来。”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话,任少容就告辞离开了。
她一离开,宋景轩立即在外面合上书本走进来,面上明显有些不悦。目光总是喜欢在她的小腹上流连。
“怎么。这故事没意思么?”花袭人故意转移话题,问起了《西游记》,道:“虽然我文笔功底不行,也忘了不少内容,但这本在后世可是被奉为经典名著的。”
“我听人说,小孩子都是胆小的。你很厉害不错,但他们却很脆弱。”宋景轩根本不理睬花袭人的转移**,开口说道。
“我们的孩子。怎么会胆小。”花袭人安抚宋景轩道:“放心吧,他们好着呢。我能感觉的到。”
一个冷酷的美男子,突然变成了一个紧张兮兮的唠叨鬼,虽然还是那么的美,但花袭人实在觉得这份美有了那么点儿违和。好吧,她理解他是初次即将要做爹的人。虽然她更是头一回做娘。
但两个人之中,总有一个人要负责淡定。
“照你这么个紧张法子,今后九个月就什么都不用做了。”花袭人嗔道。
“不做就不做。”宋景轩立即接话道。
于是,花袭人就无语了。
两个人在武阳侯府用了一顿客气的午饭,稍微歇了歇,便就告辞归家了。
他们离开之后,武阳侯府四口人留在小花厅中品茶暂时都没有离开,任少元便在那里向武阳侯说起了宋景轩的意思,道:“……儿子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咱们家不比别的府,一步一步就能走的稳,完全不必多做什么。”
清和郡主本来正在慢悠悠地喝茶,听见任少元所说的内容不仅倾听起来,听了一会儿之后,挥手让下人们离开之后,肃着神色将任少元的话听完了,挑眉开口问沉思的武阳侯道:“侯爷,你这是被哪一家给鼓动的,起了这样的心思?”
“您若是觉得府上没有银子使,我这里还是有些的。”
她显然是生气的,话说的极为不好听。
武阳侯面色一沉,按在桌面上的手,手背上跳起了青筋,像是极力忍耐着心头的怒意,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也是为了这个家!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清和郡主不知为何笑了,颔首道:“那我们就好好说。”
“侯爷怎么突然关注起银行,想要经商了?”清和郡主再次问起了之前的问题,只是语气放平稳了些,不再能轻易听出其中蕴含的情绪。
“家中有十来万两现银,总不能白放在那里,只出不进。”武阳侯没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不对,哪怕是听过了任少元的委婉转述了的宋景轩的话,也一样是如此。“生意上面,我并不精通。因而能在一个确定盈利的产业中占股,也能供上咱们府上开销,这难道不好?”
“好,当然好。”清和郡主道:“那侯爷觉得,咱们府中需要多少开销,以至于原来的田产铺子加上俸禄赏赐这些在一起,都不够使用了?敢问侯爷,您到底是在做什么,才能花销这么多?”
“即便你在府外养上十个八个外室,眼下收入也尽够了吧!”
清和郡主最后这样的话终于让武阳侯恼了。他猛然拍了一下桌面,将红木桌面上的茶盏震得哐啷啷想,恼道:“清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的额头青筋直跳,却还是按捺住没说出更严重的话来。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武阳侯恼了,清和郡主面上笑容丝毫未变,平缓地开口道:“我是觉得府上目前的收入是足够开销的了。无论是给少元办聘礼还是给容儿办嫁妆,亦或是一家上下几百口嚼用,都是足够了的。我不知道哪里需要额外的大笔的开支,除非侯爷那里有我们都不清楚的开销。”
她拿眼睛一双好看甚至于有些凌厉的凤目看向武阳侯,那其中的意思仿佛就是:他要养外室,岂非就是她们不知道的开销?不然呢?花用在何处?
武阳侯只觉得头脑轰隆隆的响,太阳穴跳动的厉害。
明明在说正经事,怎么话题就转成了这个样子?他不明白。清和郡主的目光让他觉得难堪的紧。
不能给女人一般见识。
武阳侯心中反复将这句话念了几遍,心中突然想起许多人说“女人根本不能讨论正事”,便猛然站起,一甩袖,道:“不可理喻!”而后不等谁说什么,红着眼睛瞪了任少元一眼,就怒冲冲大踏步离开了。
他心中这是怪任少元说话不知场合。
有些重要的事情,就该男人们关门在书房里谈,怎么能在女人面前说!这是没有吃过女人胡搅蛮缠的苦头!
武阳侯心中恼火,脚步走的飞快,根本没有留意到,清和郡主看着他的背影,笑容是毫不掩饰地讽刺。
“我原本以为,我嫁的夫君会是个厉害的,没想到……”她似乎不愿意在儿女面前说这样的话,微微摇头就收住了,转而问任少元道:“刚才你说的那些,都是宋景轩告诉你的?你自己觉得呢?”
“儿子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任少元慎重地道:“我们家同别人家是不同的。”
他说话的时候,虽然微微朝清和郡主弯腰表示尊敬,但依旧能够察觉到,他从骨子里散出来的傲然贵气。他这样的状态气质让清和郡主十分满意,心中又与武阳侯做了对比——
做了那么多年的将军,面子上瞧着是养出了气度,但当年的小家子气却是深深刻在骨头上难以磨掉,总是时不时露出来,让她一而再地生出失望。
“是,我们家与别人不一样。”清和郡主语气淡然,却是格外肯定:“你以后无论考虑什么事情,都要先想一想这一点。”顿了顿,她抿了一下唇,又缓声道:“既然宋景轩愿意教你,你以后便多向他请教吧。”
虽然没有说武阳侯什么,却是将武阳侯撇在一边,意思是武阳侯难以给任少元什么有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