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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花袭-第15部分

小说: 花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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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清元在生气?为什么?她回想了一下刚刚的对话,并未发觉有任何问题,只好不解地看着韩清元。

    这一看,她不禁心中又想:韩清元生的虽然不像那位美人儿倾国倾城,但果然也是一个清俊秀美的书生哥儿,属于经济适用的那一种,真不错呢……

    韩清元并不知道花袭人想到了何处。

    他此时被花袭人“灼灼”“不解”的视线盯着,耳根悄然就发了烫。错开了视线,韩清元闷声道:“花妹妹难道就不想问问我为何提前出来了吗?”

    花袭人微愣,当即从善如流地问道:“为什么?我听小奎哥说,你才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

    进去之前好好的,什么病发作的那么快,连半天都不能坚持,就出来了?

    只是,她问了,韩清元反而被噎住了。

    他张了张口,那是无法将自己听到那穷秀才中举的故事后所联想到的“荒唐”想法说出来给花袭人听。

    而又一想到他曾经琢磨过那么多次的“娶她”……此刻他被花袭人身上自然散发出来的清新味儿包围着,脸上腾的一下染上红霞。

    唔……少年害羞了……真少见……机会难得,花袭人眼睛眨都不眨。

    想起自己心底的心思,又面对着花袭人这样的目光,韩清元只觉得窘迫极了。他心中慌乱,也不知道怎么就开口说道:“我娘说,我爹死的有蹊跷。”

    这句话说出口之后,韩清元的心思自然便跟着沉静下来。

    花袭人眨了一下眼睛。

    她想起了她曾经“看”到的,被韩母锁起来藏在柜子中的那些牌位。全部都是韩姓。韩父的牌位,只是其中之一。她一直以为,韩家的出身有故事,或许是犯官之后什么的。

    但她从没想过,这“蹊跷”会具体到韩父一个人身上。

    “娘是怎么说的?”花袭人开口问道。

    “娘说……”韩清元将韩母所言轻轻说了一遍,又说了自己的回忆,道:“……我从前不觉得,今日这般想一想,便也发现了许多不解之处。比如说,父亲最后为何那般欣喜,说起的‘富贵日子’难道仅仅是酒醉后的狂妄之语吗?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我甚至再回想之时,仿佛发觉最后父亲临终时候的目光,都是极其愤恨不甘的。”

    “但我从前却从未这般认定过。”灶膛里火光明灭,映在韩清元的脸上,一片斑驳。

    而他这样的话,真有些让花袭人刮目相看了。

    花袭人没有想到,面对突然而来,很可能会有的杀父之仇,韩清元还能够如此冷静下来思考辩证,而不是被仇恨占据了整个头脑。

    他才十六岁。

    能有这样的表现,实在难得。

    花袭人握住了韩清元的手。她觉得,这个时候,她应该给于他安慰和支持。

    韩清元身体不禁颤了颤。

    花袭人没有发觉,柔声问道:“那清元哥有何打算?”

    当年那个县令居然到了清平府。若他还在蒲城县……虽然时隔好几年,但毕竟是关系到一条人命,而且听起来似乎真有蹊跷的样子。若是她费一下心,应该不难查到些什么。

    但清平府……有些远了。

    花袭人心中盘算着。

    韩清元又开口道:“我娘还是希望我和丽娘能够一生平安顺遂。那个人是朝廷官员,若没有把握,我娘希望我们忘掉仇恨,不要去关注那人的任何消息……她希望我能够努力读书,早日走上仕途。”

    韩母的确是有见识的。

    花袭人闻言点头道:“恩,我觉得娘说的有道理。”

    韩清元也道:“是。娘一向思虑周全。”

    “那,清元哥便努力读书吧!”花袭人转过脸,露出一个美好的微笑,道:“我会一直支持清元哥的。”

    韩清元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将花袭人的手又握紧了一些。

    两个人在厨房小叙了一会儿,花袭人便催促了韩清元洗漱之后早些歇息。韩清元此时也是身心俱疲,便同花袭人道了“晚安”,回自己房间去了。

    花袭人稍微收拾了一下厨房,将那剩下的面片儿汤盛出一碗来,放在托盘上,端到了韩清元的书房。

    敲了敲门,花袭人脆声问道:“小奎哥,你睡着了吗?我给你端了碗面片儿汤来。”

    “没呢。”

    随着小奎伙计的声音传出来,书房很快亮起了灯。又过了片刻,小奎伙计才拉开了门,疑惑地问道:“花小娘子有事儿?”

    他应该是已经睡下了又起来了,神色间还有些迷迷糊糊的。

    花袭人端着托盘进去,含笑将汤碗推给了小奎伙计。她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托腮瞧着小奎伙计将面片儿汤吃完了,才笑道:“小奎哥,你是一直都跟在清元哥身边的是吧?”

    小奎伙计点点头。

    花袭人右手手指轻轻敲在桌面上,轻声道:“那你将从县城离开之后,一路上清元哥所有的事情都再同我仔细地说一说,比如说同那些秀才老爷们都说过些什么之类的。”

    小奎伙计晕乎乎的,不知道为何花袭人会这么问。但他还是听话地从头开始,将韩清元一路上的言辞行动说了出来。

    韩清元一路上难免要同学政和同学们交流谈心。所以小奎伙计说起来进展十分缓慢。也亏的他在酒楼中练过几年,记忆十分不错。不然,只怕要难为死他了。

    时间慢慢过去,小奎伙计已经喝了几次水,花袭人也没听出什么来。

    早知道,她就“偷听”一下他们的家庭谈话算了。

    花袭人心中有些懊恼。不过,这一点耐心,她还是有的。

    她总要明白,韩清元为何突然弃考了。

    “……恩,就是从那日起,小的就隐隐觉得韩小相公有些不对劲。有好几次旁人同他说话,他都像是没有听见似的。”小奎伙计千辛万苦,终于说到了这一点。

    花袭人停下了手指的敲击动作,道:“恩,你再说一下,他当时听了一个什么故事来着?”

    小奎伙计想了一想,才答了起来。

    多么自负的一个少年人啊……花袭人不禁心中感慨道。他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会认为他如果认真答题的话,说不定就一举通过成为举人老爷,从而一步登天再不能娶自己一个孤女了?

    难道就凭他得到命题提前准备好了文章才得以通过的府试?

    听完之后,花袭人想了一想,便也有些明白了韩清元那会儿的那点儿心思,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个笑容来——

    这样自负的少年,这样的少年心思……其实也很可爱,不是么?

027 亲事打算

    自那之后,自负的少年人果然更加勤奋了些。

    除了偶尔会被花袭人喊出来搬弄花盆活动手脚之外,总是在书房中苦苦诵读。

    花袭人听到他那抑扬顿挫的夹着点儿方言土调的诵读,总会灿烂地笑起来,轻轻地哼着小曲儿。

    ——他才十六岁。若不将心思用在读书上,要用在什么地方呢?

    人总要忙碌起来,才不至于闲来生事儿嘛。

    花袭人也曾想过是不是怎么到那清平府去查一查那个周同知,但再一想,便算了。

    先不说她没有借口没有机会去那清平府,而那种陈年旧事更不是一日两日能够查清楚的……就算没有这两点不便,她也不想替韩清元代劳了。

    还是那句话,人总要有自己的目标和动力,才不至于活的浑浑噩噩的。

    生活银钱方面她都包揽了,那他是不是该在其他方面有所追求呢?

    这么一想,花袭人便将周同知的事情放在一旁,不再惦记着想了。

    她在想,或许她应该扩大一点儿她的鲜花销售规模。

    毕竟,她如今在乡邻们眼中是公认的有钱,若是韩家和她并无一点改变,总要让人背后议论纷纷。

    韩母已经向乡邻们透露了消息:大抵说韩清元这次科考受挫严重,痛定之痛,决定于来年二月起程往江南书院求学之事。而读书本来就要花许多银子。

    外出求学更是如此。

    这般一来,一两千两的银子,似乎又没那么多了的样子。

    “那清元小相公的亲事,是不是先提一提?他都已经十六岁了。”孟大娘有一天截住了韩母,直言了当,有些迫切地说道。

    若是来年韩清元一走,一两年内不回的话,她便再没有好机会说起了。而柳叶儿已经快满十五,耽搁一年半载的尚可,再多,便是不能了。

    韩母客气地笑道:“她大娘,孩子他最近心情很差,怕是没心思理会这些。她大娘,你看这……孩子没心思,我们做长辈的,也不好强逼着不是?”

    孟大娘得到这样的答案很是失望,不免有些酸楚地道:“也是,如今你家已经供得起他外出求学了,瞧不起我们庄户人家小门小户,也是应当的。”

    韩母依旧客气地道:“大娘这话说的实在是……”

    不好明说的看,韩母总是这般说一半。

    拒绝的话却已经是十分明显了。

    孟大娘也不是傻的,有时候会热情一些,却也做不来胡搅蛮缠之事。只见她站在菊花丛中,将一方帕子捏了又捏,又不甘心地往韩清元的书房放向看了几眼,才叹息一声,面上带着点儿恼恨,转而就走了。

    也没同韩母说告辞的话。

    韩母却坚持送她出了院子大门,瞧见门外似乎一直站在院墙边、清清楚楚地听到里面的话,此时泪水涟涟的少女柳叶儿,面上没有改半分,还微笑着对柳叶儿说道:“有空来找丽娘玩。”

    柳叶儿别开头,转身便跑开了。

    孟大娘跺了一下脚,慌忙跟了上去。

    此时,孟大娘心中有些后悔了——若她不是在女儿耳边一直说那韩清元如何好,一直说读书人如何好,让柳叶儿多少上了心,柳叶儿怎么会受今日的痛楚和羞辱?

    唉!

    都是自己痴心妄想了!

    孟大娘暗骂自己道。

    这边,待孟大娘走后,韩丽娘跑到了韩清元的书房中。

    书房内,对着院子中的窗户是一面百叶窗。站在窗前,是能够大抵不差地看清楚院子情景的。

    韩丽娘闯进来的时候,韩清元还微带尴尬地立在窗前没有离开。

    “哥。”韩丽娘也挤在韩清元身边隔着窗叶往院子里瞧了瞧,语气中带着些子促狭打趣,道:“柳叶儿可是比花妹妹要漂亮许多呢。哥,你不再想想?”

    “别瞎说。”韩清元道:“这时间漂亮的女子多了,又和我有什么关系。”他又怕韩丽娘口无遮拦被院子中忙碌的花袭人听见了什么,忙赶人道:“丽娘,你出去玩儿吧,我要读书了。”

    韩丽娘嗤的一声,似笑非笑地瞧了自己哥哥一眼,口中道:“听哥哥说的我只会玩儿似的……既然如此,你今年的新袍子我就不给你做了,让你花妹妹给你做去!”

    韩清元忙陪着不是,道:“你花妹妹拿起针就只会扎手,哪里会做袍子……好妹妹,是我错了还不行吗?不过,我真的要读书了。”

    “那哥哥得空给我花些雅致的花样子。”韩丽娘趁机要求道。

    韩清元自然没有不应下的,总是哄走了她为数。

    关于书房中兄妹二人的互动,她只是“听”了一耳朵,便不再关注了。

    这个家中,韩母和韩氏兄妹都清楚,韩母希望花袭人大了以后能够同韩清元凑成一对儿。但却没有一个人同花袭人明白提起过。

    韩丽娘不说的原因,大约是不太情愿。

    韩清元呢,心中肯定是欢喜的,只是顾及着花袭人还小,他说了她未必懂得……当然,更重要的是,他很不好意思说出口。

    至于韩母,她的考量就更多了些吧——还是要看将来如何。

    将来,若是合适的话,花袭人和韩清元成为了一对儿,韩母便能声称花袭人这亲事是早就定下的,只是没对外宣杨而已……若是不能成,花袭人的“干女儿”身份便会自然而然地一直保持下去就是了。

    花袭人不过是韩家认下的义亲。并不是舍姓上韩家族谱的。

    因而,她同韩清元之间的关系,是兄妹还是夫妻,实在是进退合宜的。

    韩母这般想,花袭人又何尝不是这般想呢?

    花袭人抬头瞧见韩母回来,她便从花丛中站起,笑着迎向韩母,道:“娘,我想去县城一趟,找杜老板定一些雅致高档些的陶盆瓷盘的回来,用来种那些梅树。”

    “我早上过去田里瞧,有些梅树都开始打苞儿了呢!”花袭人补充道

    才进了冬月,距离头一场雪怕还有一阵呢,梅树居然就开始打花苞儿了!

    “这么早!”韩母惊讶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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