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君三尺-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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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与庄宜再有什么不快。如今见到孩子也尽消了。说起來我还是这孩子的亲姨娘呢。
我站起身來。对面前的女子道。“外面寒冷。姑姑带公主里面坐罢。”
原以为她不会答应。却见她平和地笑一笑。转身对后面的两个女子道。“你们先回去备着公主的东西。我稍后便回。”
那两个女子齐声应“是”。退了下去。
她这才迈步进來。我缓慢地跟在后面进來。笑道。“如今这副样子。真是让姑姑见笑了。”
那女子道。“奴婢不过是公主的乳娘。哪里担得起姑娘一声姑姑呢。奴婢姓孙。姑娘不弃便唤我一声孙奶娘罢。”
进了房中。那小女孩子也不认生。伸出手來要抱抱。我开心地将她抱在怀里。软软的一个孩子。对庄宜的怨恨此刻都无影无踪了。
若是我的孩儿能够生下來。他也会哭也会笑。长大了会偎在我怀里。唤我娘亲。
这样想着。眼框便不由自主地湿润起來。
缓了缓神才对乳母道。“公主是一直养在这里的吗。”
那乳母点头道。“自出生公主便养在这里。一直由奴婢照看。”
自出生便养在这里。
我握了握辞颜的小手。她立即紧紧地握住了不松开。我笑起來状似无意道。“小孩子闹腾。怎么不送去孩子生母处教养。在这里不是扰了太后她老人家的清净吗。”
那女子笑道。“太后娘娘住在前殿。公主在后殿。平日里不经常见。如何会扰了她老人家的清净呢。”
不常见。那便是太后很少來看公主。她既对这孩子不上心。难道仅仅是因为孩子的身上有凌国人的血液才将辞颜养在这里的吗。
这样想着不禁觉得这孩子真是可怜。君墨宸与太后都对她不上心。而庄宜又被太后拘着见不到。只怕如今辞颜还不知自己的母亲是谁。
我这样想着。终究还是忍不住问起。“宜妃娘娘可曾见过小公主。”
孙奶娘轻轻地拉着小公主的手。沉沉叹了口气。只让人的心也重了几分。“公主只把奴婢当成亲人。可是奴婢哪有那样的福分啊。左不过还是可怜了公主。”
辞颜正兴致勃勃地拨弄着我耳垂上的一对耳环。肉嘟嘟的小手衬着碧绿的颜色。一派无辜的天真无邪。看的我心中无端揪痛。
辞颜何辜。她不过是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孩子。只因为一个连她自己都不能决定的血统。便要与母亲分离。被太后。被整个皇城的人冷落在这森森皇宫之中。
我不愿她像我从前被冷落在长乐宫一般。大好的青春年华只能被埋洠г谡饧偶盼奚乃姆皆郝渲小
可是。我能怎么做呢。直到此时才发现我有那样多无能为力的事。
在寿安宫将养了几日。身上的伤已经差不多好全了。启禀太后要回宫时。本以为太后会阻挠一番。不想却是极为顺利的。还特地说了不用前去谢恩了。
只好当着太后身边的宫女遥遥冲着寿安宫正殿的方向拜了拜。才与來接我的巧荷如兰一同回去。
如兰一副别别扭扭的神情站在门口。不进來却忍不住探头张望。我眼角余光扫到她。也不做理会。
由巧荷搀着出了门去。她便默默地跟在身后不言不语。甚是委屈。我亦不睬她。
巧荷兴致勃勃地在一旁说着话。“皇上一早便派了人过來。送了将养的食材和祛伤的药膏之类。还嘱咐奴婢们好好照顾姑娘。老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姑娘可不能松气。要好好养着才是。”
我笑起來。“哪就那么严重了。”
说着侧眼扫到如兰。她微微垂着眼睛。明显是支起了耳朵听着呢。
我接着道。“我从前也常常受伤。眼馋树上的果子。爬树翻墙少不得摔打磕碰。比这严重的海了去了。当日还是我妹妹不眠不休地照看着我。如今身上连个疤痕都不曾有。可是你瞧瞧现在。比从前吃的住的不知好了多少。按说尊贵了不少。却反倒还不如从前了。”
巧荷笑道。“原來姑娘还有这一段儿呢。爬树翻墙可也是够野的。”
“那是自然。活生生的假小子呢。连嬷嬷都说我是投错了胎的。”提起那段自在的日子。不由的心里也畅快了几分。不用拘着规矩。不用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饿了便粗茶淡饭。高兴了便开怀大笑。再不爬树翻墙也是要得的。可是那样的日子。这辈子都回不去了。
看到如兰的身子微微地僵了僵。我便知她明白了。
果然一回宫。才坐下要喝盏茶歇歇。巧荷便道。“姑娘。如兰來了。”
我点点头。用茶盖子拨着杯中的茶叶。沉声道。“叫她进來罢。”
巧荷是个体人事儿的。将房中拾掇好便退了下去。
如兰进來便先跪下重重叩了三个头道。“如兰有错。请姐姐责罚。”
我放下茶盏。定定望着她道。“你有何错。”
如兰便道。“如兰不该误会姐姐。更不该不分青红皂白便与姐姐置气。如兰知错了。”
我故意道。“如兰姑娘怎么会有错呢。错的原该是我。”
如兰双目含泪。泫然欲泣。“原先如兰以为姐姐舍弃了如兰。心中难过才与姐姐置气。后來姐姐受伤。如兰已是心如刀绞。方才又听姐姐说起幼年事。如兰便知。姐姐心中……还是有如兰的。”
见她眼中滚下泪來。我极力忍着才洠в泄グ参克H缤R话阄寥パ劾帷
“你说误会了我。更是自己不分青红皂白所以错了。”我声音严厉起來。“而我却说你是不懂礼数洠в泄婢亍N乙舶樟恕H羰墙袢栈蛔雠匀四阋捕欢闵狭匙庸2弊印N宜盗四愣嗌倩亍U馍厦娉缘目饕膊辉偕佟T趺醋苁菦'个记性呢。”
如兰的面色更加委屈。身子一抽一抽的。却还是趴伏在地上道。“如兰记得了。以后绝不会再犯。姐姐放心。”
我瞧着到底不落忍。起身将她扶起。好一番安慰才止住了。
我问道。“你仔细告诉我。怎么就觉得我舍弃了你。”
如兰的鼻子抽动可怜巴巴道。“那日姐姐与皇上的消息在合宫传遍。他们说姐姐与皇上伉俪情深。只怕这大宸后位要易主。可是姐姐明明答应过如兰的。如兰以为姐姐为了荣华富贵。便……”
如兰偷偷觑我的脸色。见我面露不悦便不敢说下去了。
怪不得。一向沉稳自持的皇后会那样生气。甚至冲动下令要割去我的舌头。这样说來皇后的作为便不为过了。
我握住如兰的手道。“我既答应了你。便必定不会反悔。难道你连姐姐也不相信了。”
“如兰相信。”如兰忙忙地坦白。“从前如兰是被猪油蒙了心。竟怀疑起姐姐來。以后再不会了。”
我原也并未生她的气。她既如此说了。我也不是那种不依不饶非要在此事上纠缠下去的人。便就此打住了。只笑道。“你不是在张罗着要在宫中來个小聚吗。可准备好了。”
如兰听得此事。便破涕为笑起來。“如兰定不负姐姐所望。定准备的让大家伙儿都开心。”
我点点头。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起辞颜來。犹豫片刻才道。“庄宜姐姐近來可好。”
如兰愣了愣。仿佛是洠в邢氲轿乙丫砭脹'有洠в刑岬降娜嗽趺春鋈槐闾崞鹆恕
便是连我自己也奇怪的。可能是因为孩子罢。
第一百一十八章 遥映人间冰雪样()
庄宜住的流霜宫。虽说在宫城中位置算得上极好的。可但凡在皇城里待久了都知道。这里距椒元殿寿安宫是近。但若说起与麟趾宫。那可真真是远。这意味着什么。人人都心照不宣。
想來虽及妃位拥有上上荣宠。也算有女傍身。可她真的快乐吗。不见得吧。
來到流霜宫才真算见了。里里外外用金碧辉煌來形容也不为过。宫人个个肃立谨慎。便知都是**有素的。
巧荷走上前去对宫门处的小太监道。“灵犀宫倾颜姑娘來给宜主子请安。烦请公公通报一声。”
那小太监冲我看了一眼。躬了躬身道。“奴才这便去。姑娘稍后。”
那小太监去了不一会儿便回來了。身后跟着的赫然是品儿。当初品儿和筠姒还都是从我身边出去的。此刻一见便顿生亲切。品儿冲我蹲了蹲身道。“姑娘请进吧。娘娘等着呢。”
跟着品儿进去了。才发现偌大个流霜宫竟是安安静静的。连风吹动树枝的声音都清晰可闻。虽然來往宫人不少。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冷冰冰的。
品儿终究还是忍不住道。“姑娘别恼我们主子。娘娘也是不易。”
我紧抿着嘴唇不说话。若说不易。哪个人又容易了。这座宫城里。个人有个人的不得已。的哪一个人不是在煎熬。可是想起寿安宫中的孩子。心里某一处柔软起來。她还那样小。宫中的那些尔虞我诈都不该与她牵扯上关系。
殿中极暖。品儿才为我打起门帘。一阵夹杂着浓烈药味的热风便扑面而來。只呛得人心里都发起苦來。
我皱了皱眉问品儿。“这殿中怎么这么重的药味。姐姐身子有恙吗。”
品儿道。“娘娘自从诞下公主身子便不曾好过。前些日子娘娘听说姑娘回來。巴巴地过去见您。娘娘身子本未大好赶巧遇上雪。又受了风寒从姑娘那里回來便病倒了。这么些日子总不见好。”
可是我记得庄宜从前的身子很好。身为凌宫的嫡长女身份自是贵重。绫罗绸缎山珍海味里长起來的女儿虽说娇贵却不娇弱。连嬷嬷都说好生养。如今怎么弱成了这样。一场风寒便能病倒。
抬步迈进。映入眼帘的每样东西都是精致的。小到茶杯椅凳大到家具物什件件都是极美的。想起那日庄宜去见我时。身上的镜花绫披帛。一匹不下万金之数的料子竟用來做披帛。
我心中不解。若说君墨宸是冷落了庄宜。可这流霜宫从进门起便令人觉得是倍沐皇恩的。换做宫中任何一个女子。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我心中升起酸意來。他既这样宠着庄宜。又作何要來招惹我。
品儿径直将我引至寝宫。一进去药味便更加浓重起來。直呛得人皱起眉头。这才发现殿中竟然支着一个锅子正煎着药。热气扑扑地涌出來伴随着苦涩的味道弥漫在殿中。
庄宜则斜斜地倚在榻上。用帕子掩着嘴不断地咳嗽着。那面色苍白如纸。正难受的紧。
环视殿中却洠в幸桓鏊藕虻娜恕K颊庋巳椿拱焉肀咔捉钠范沙鰜碛摇
此刻见到我进來。忙不迭地想和我说话奈何咳嗽的不行。只断断续续道。“叫妹妹见笑了。”
我忙上前去倒了一杯热茶端过去让她喝下。见她好些了才道。“你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子。病成这样怎么也不请太医來瞧呢。还自己在殿中煎药。身边怎么一个伺候的人都洠в小U庠趺葱小;八荡咏鴣怼N以趺礇'瞧见筠姒呢。”
庄宜强笑道。“你不必担心。我身子好着呢。将养几日就洠铝恕!
“姐姐打量我是傻子吗。都病成这样了还好什么。”眼中的泪已经忍了许久。我从不知。外表那样光鲜亮丽受尽恩宠的她其实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
庄宜笑道。“原就不该让你进來。早知道你要这样小睿笞龅摹D闱莆艺饫锘苟淌裁础R┒贾笞拍亍'什么大碍的。”
一旁看着药的品儿闻言张了张嘴却是欲言又止。这样的境遇背后到底有多少我不知道的呢。
握住庄宜冰冷的手。我再忍不住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來。“姐姐。你告诉我。我到底是怎样误会了你。”
庄宜的神色先是惊讶后來便慢慢地转为了愤怒。转目看向一旁的品儿。厉声道。“你是不是在姑娘面前混说了什么。真是太放纵你。”
品儿也不惧。在我面前嚯地跪下來。“娘娘既不肯说。那就由奴婢來说好了。”
庄宜登时。“你胆子真是越來越大。如今连本宫的话都不听了。”
品儿便冲着庄宜叩了个头道。“娘娘恕罪。娘娘吃了多少苦奴婢都是看在眼里的。如今再不愿看着娘娘还要被倾颜姑娘误会。娘娘与姑娘对奴婢恩重如山。若是奴婢一番话能换得姑娘与娘娘重归旧好。便是死了也值了。”
庄宜气的脸色铁青。满眼的恨铁不成钢。我在她的手上轻轻拍了拍道。“姐姐若真是心疼我。便不该瞒我。”
庄宜愣了愣。终究也不再阻拦了。
品儿说之前先向我行了个大礼道。“若是奴婢言语中有什么不妥。还请姑娘莫要与奴婢一般见识。”
我道。“你说便是。”
她这才道。“姑娘一直以为是娘娘霸抢了皇上的恩宠却不知娘娘的苦。娘娘临盆之日何等凶险。身边却洠в幸桓隹煽康奶健;噬喜宦睹妗D锬镉袥'有位分宫中皆是拜高踩低的人。当日即使出了人命也无人问津的。方才姑娘问奴婢筠姒哪里去了。她……”
品儿哽咽着说不出话來。庄宜在侧亦是满眼含泪地别过头去。我心中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却仍旧期待着她说出不一样的话來。
“娘娘当时大出血。险些母子都留不住了。是筠姒冒死闯了麟趾宫为娘娘求來的太医才保得母子平安。而她却被禁军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