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至仙灵-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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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哥哥答应你,过段时间什么都告诉你,你不要担心,只要相信哥哥就好。”
冯忆郎嗤笑一声从他们身边走过。
血符门私底下有一个并不禁止的“小游戏”,随便抓来一些人,用他们来测试符篆的威力,以此来相互攀比,这些人被戏称为“试符人”。
但是试符人的存在根本不是为了试符,相同符篆间的威力差别不是用肉眼可以简单分辨的,试符人只不过是他们用来发泄的道具。
试符人大部分是从山边村落抓来的,也有小部分来自血符门的奴隶或粗使。
每天熬到天黑,死掉的试符人被像破烂一样扔下山,侥幸活下来的,会扔给他们一些伤药。但活下来的人往往不会用这些,这种生不如死的生活不如早点死掉解脱。所以伤药和还算完整的衣服会被花濂、冯忆郎二人收集起来,咬牙迎接第二天。
“呵,没想到你真能坚持一个月,行,我沈枢说话算话,引气诀给你了,以后还得过来试符。”
一本破册子被扔到冯忆郎面前,一群人哈哈大笑地离开。
冯忆郎珍而重之地将册子揣到怀里。
花濂冷眼:“别想独吞。”
每天哥哥和冯忆郎离开后,无所事事的花绘就会跑到山谷找小灰。小灰不会说话,她就好像在自言自语一样,一边说话一边画画。
小灰好像很喜欢看她画画,每当她画画的时候都会和她靠得很近,有的时候甚至擦过她的手背,阴阴凉凉的。
山上每天会扔下血淋淋的尸体,一开始她还害怕,后来渐渐就习惯了。毕竟这些都是小灰的食物。
小灰每次“吃”完东西,气团颜色就会变暗一些,但过后不久就会恢复,倒是体积在一点点增大,现在已经恢复当初的脑袋大小了。
这天太阳落下来,她揉了揉因为蹲了许久而发麻的小腿站起来。
小灰立刻靠上来,身体里抽出一条条灰色的气体,像麻花一样轻轻柔柔地缠上她的手臂。
“好啦小灰,别撒娇了,我明天还会来的。”怕弄伤小灰,她小心翼翼地抽回手臂,然后对它晃了晃,“小灰再见。”
小灰也伸出一条“触手”对她晃了晃。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它复低头看画,直到画完全被风吹泥沙覆盖
“混蛋!是残本!”冯忆郎把引气诀砸到地上,咬牙切齿:“我就知道他们不会这么好说话,竟然耍我!”
花濂把引气诀捡起来,果然好几页都有缺角,眉头皱起,道:“残本至少是真的,总比他们拿一本假的骗我们好。”
“残的有什么用!”
“残缺的地方多推敲几次,或许就能得到正确的方向。”他说着从引气诀第一页认真看起来。
冯忆郎也不甘心就这么放弃,凑过去一起看。
凡人踏入修真界的门槛,便是引气入体。
气乃灵气,与人呼吸的空气不同,空气是维持人类生命的斑驳的浊气,而灵气却是大自然的精粹,世上最纯净的东西。
呼吸无法吸进灵气,灵气的吸纳需要天赋感知。这种天赋也是修真的天赋,具象化而言就是灵根。
灵根与五行对应,基础灵根分为金灵根、木灵根、水灵根、火灵根和土灵根。
既然是天赋,就有优劣之分,单灵根为上好天赋,双灵根次之,三灵根平平,四灵根鸡肋,五灵根自不必说,等价于废灵根,基本可以断了修真念想。
然而单灵根却并非最佳天赋,单灵根之上还有异灵根,异灵根乃基础灵根变异而成。金水生雷,水木生冰,木火生风,火土生光,土金生暗。异灵根有天生,也有后天机遇造就,千万修真者难出一人,但凡拥有异灵根者,无不是惊才绝艳、名留青史之辈。
但无论天赋高低,所有修真者迈出的第一步都是引气入体。
引气入体是一种很玄妙的状态,代表着突破凡人和修真者间的无形隔膜,一般要在师傅的指导下进行,单靠自己摸索,要么进展极慢,要么一事无成。
时间一晃半月过去。
哥哥和冯忆郎依旧早出晚归,不同的是,他们回来之后会聚在一起研究一本小册子。
这天晚上,哥哥突然把她喊过去,“小绘,过来。”
她连忙跑过去,看见哥哥久违的笑容,而一旁的冯忆郎则满脸阴沉。
“什么事哥哥?”
“过来盘腿坐下,哥哥教你引气入体。”
两天后,达到练气一层的哥哥正式成为血符门弟子,离开柴房,走之前嘱咐她一定要勤加练习,早日引气入体。
第4章()
这时花绘才隐隐约约知道了些哥哥和冯忆郎他们之前的事。
以试符为代价,熬过一个月,就能得到一本引气诀,对方当然不是出于善意或同情。故作高尚地施舍,却又害怕他们真能学成,所以只给残本。所以当他们得知花濂成功引气入体的时候都慌了,而这份无颜为外人道的恐慌被他们狠狠发泄在冯忆郎身上。
花绘听到柴房门打开的声音,飞奔过去,正好接住冯忆郎倒下的身体。
匆匆扫了一眼,今天更过分了,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而且连伤药也不给。
把人扶到床上,打来水给他清洗伤口。
冯忆郎咳出一口血,双眼放空地看着屋顶,这些天,死这个念头已经不止一次冒出来。
哪怕费尽心机到现在这个地步,他还是无法修仙吗?
冰凉的湿布擦拭他的脸,他突然怒从心来,打开她的手,“别管我!让我死了算了!”
她被震得后退两步,呆了一会儿,小声问:“那你要不要吃东西?”
“我叫你滚!”
她抿了抿嘴,干脆在他床旁边盘腿坐下,练习哥哥教的引气入体。
冯忆郎冷眼旁观,通过这段日子的观察,他看出花濂的天赋高,而花绘和他一样,都是天资平平之人,甚至于,可能连灵根都没有。
若是没有灵根,再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
“死心吧,你肯定没灵根。”他忍不住奚落。
花绘睁开半只眼,“有的。”她能让五行珠认主,说明她有灵根,只是还没有练出灵气罢了。
冯忆郎觉得她太过天真,但恰是这份天真的执着激起他不服输的念头,也盘腿修炼起来。
正常来说,只有修出灵力的修士才能契约法宝,她的情况略有特殊,契约是五行珠主动,她只是被动接受,因而现在除了能够感受到五行珠的存在,并不能驱使它。
引气入体是一个很缥缈的状态,言语难以描述,只能靠自己领悟。哥哥仔细向她述说了引气入体的感觉,但她总不能很好把握,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几个时辰过去,天边慢慢浮起一条明亮的鱼肚白。
花绘又倦又饿。
混沌之中,她迷迷糊糊地想,既然顺着哥哥的思路不成功,她或许可以换个方向试试。
回忆起五行珠唯一一次在她体内运作的感觉,火热、轻盈,仿佛有一条极细的线条贯穿全身,而那其中流淌的,似乎就是她一直在找寻的
“嘭!”
一直阻隔她向前的无形屏障霎时出现裂缝,她精神一振,更加用力冲撞。终于,屏障破碎,一股轻灵的气息从四面八方钻入她的身体,舒服得令人战栗!
被她吸纳而来的灵气流穿过冯忆郎的身体,一瞬间,他好像捕捉到什么好近,近到触手可及,他拼尽全力地去抓抓住了!
花绘吸收灵气的稳定状态骤然被打破,一股比她强大十倍的灵气流在她身边形成漩涡。她睁开眼,呆呆地看着出于漩涡中心的冯忆郎。
他身上的伤越来越淡,不,是他的皮肤在脱落,棕黑色皮屑洒落在床,皮肤蜕变成健康的小麦色,紧致而有光泽。紧接着,皮肤毛孔渗出暗色浓液,伴着阵阵恶臭,很快覆盖住整个人。
花绘再也忍不住,捂着鼻子冲出去,臭死了啊!
冯忆郎睁眼,一道明光闪过,来不及惊喜,先被自己身上的恶臭熏倒了。
“哗啦!”
一盆水从冯忆郎头上浇下。
他坐在井边,花绘捏着鼻子帮他搓身子。
他面上少有地露出窘迫的神情,低着头,一声不吭。
花绘瞅着他,感叹:“冯忆郎你真好看。”
之前他的皮肤又黑又皱,周身总是透着与年龄不符的衰老和死气,不说好不好看,整体就给人一种很可怕的感觉。但现在能看清了,他的脸就像雕刻的一样棱角分明,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薄唇紧抿。就是气质仍旧阴沉了些,给人一种压迫感。
“闭嘴!”他低着头,耳廓微红。
她早就习惯了他这样态度,自顾自地说下去:“我记得哥哥说过,洗髓伐骨是筑基时候才有的,我们刚刚踏入练气期,我和哥哥都没反应,为什么你流出这么多臭液?”
他沉默了许久,目光阴鸷地盯着脚下,“大概,我太脏了”
“啊?”她不解。
或许是突如其来的惊喜让他卸下防备,有了久违的倾诉欲望,他开口,缓缓道:“我从有记忆起,就跟着一个怪老头,他给我灌各种各样的,这些大概是的残余。”
她面露同情,“那个老头”
“被我弄死了!”他突然狞笑,“那是个邪修,拜他所赐,我知道了不少普通人一辈子无法想象之事。”他转过头,分明是极英俊的五官,目光却阴沉得可怕,“我从他嘴里撬出血符门的事后就把他杀了。让血符门人相信我有灵根抓我进来,着实费了我一番功夫呢。”
她震惊不已,“你故意让自己被抓进来?为什么?”
“死老头说我没有资质,走正规的拜师路子没有门派会收我。”他冷笑,“或许他说得对,那又如何?他死了,而我在修仙!”
她看着张狂大笑的他,抿嘴沉默。
引气入体进入炼气一层后,就真正跨入修真门槛。
修真者的修为等级从低到高划分,分别是:炼气期、筑基期、结丹期、元婴期、化神期、炼虚期、合体期和大乘期。
炼气期包含炼气一到十层和炼气大圆满,其他阶段则分为前、中、后期和大圆满。
修真者又可分为人修、妖修、魔修和鬼修,其中人修占绝大多数,又可细分为剑修、体修、佛修、符修等等。
血符门就是全是符修的门派,修为最高的是血符门掌门,结丹中期,能制三阶符篆。
血符门的弟子实力以两方面为基准衡量,分别是修为和制符水平。修为和灵根相关,可以依靠修炼增长,制符水平却受制于天赋,但受门派重视的往往是后者。能制一阶符篆为普通弟子,制二阶符篆为精英弟子,若能制出上品二阶符或三阶符,则可享受长老待遇。
在这里,到达炼气一层后,就有资格成为普通弟子。
花绘和冯忆郎在引气入体的第二天被带进内门。
“哥哥!”
花绘开心地扑进花濂怀里,满眼雀跃,“哥哥我好想你!”
花濂目光柔和,拍拍她的脑袋,“做得很好。”
她看到哥哥脸上大块骇人的伤疤,眼眶禁不住红了,咬住嘴唇,低声道:“哥哥,我们时候时候能离开这里?”许久没有听到回复,她抬起头,“哥哥?”
花濂移开目光,牵起她的手,“走,去看我们住的地方。”
她这才想起冯忆郎,回头一看,他已经不见了。
“血符门的普通弟子每月有两次听课的机会,其他时间自便,每个月可以领半块朱墨,十张黄符,但必须上交一张一阶符,多余的符可以换取丹药、功法等等。”花濂一边说,一边从抽屉里拿出一本薄薄的册子,“这是一阶的时水符籍。对了,你是什么灵根?”
“五灵根。”她修炼的时候能吸收五种灵气。
他的手一顿,五灵根,也叫废灵根,是最没有天赋的修真者。他是土金双灵根,以为妹妹最差也该有三灵根,没想到“五灵根也很好,这样以后各种属性的符都能画。”他面不改色地说。
“真的?”她眼睛一亮,“但是我跟冯忆郎说我是五灵根的时候,他说我是废物。”
花濂目光一冷,“以后离他远一点,他不是好人。我有事出去一会儿,你待在屋里看符籍,哪都不要去。”
她乖乖答应。
打开那本时水符籍,薄薄两三页纸,正反面都写得密密麻麻。
哥哥以前教过她认字,但符籍里的说明讲解她仍然看得很吃力,因为太深奥空泛了,特别是制符时的要点,她只能读懂画的同时要注入灵力,但灵压深浅转折什么的,就完全不能理解了。
看着看着,她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