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第7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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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往前走了几步,便见宫道之上站着几个人影,正是绿翘、红绸,还有齐永兴。
那灰衣人停步,恭敬道,“姑娘请去吧……”
沈苏姀目不斜视的朝前走去,绿翘等人立刻对她行礼,沈苏姀不做声的与他们擦肩而过,绿翘几人连忙跟了上来,沈苏姀不说话,她们也不敢做声,连重华都不曾追究,她们又敢说什么,重华未曾处罚她们已经是极好!
沈苏姀沉思着自己的处境,又担心嬴纵,迎面而来的寒风叫她醒了神,一抬头,又瞧见了这满宫殿的红绸,随即眉头一皱,这乾坤宫当真有什么喜事了不成?
正这样想着,前头宫道之上却传来几声女子的哭泣声,沈苏姀心头一跳,想到刚才在神山的那一幕不自觉就朝那哭泣声中走去,适才她无法阻止,这会儿便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疾走几步转过一处拐角,顿时看到了那哭泣声的来处!
隔着一处庭院,对面的宫阁亮着灯火,而在那宫阁门前的台阶之上却站着一个看起来只有八九岁的玉冠小公子,在他身前跪着一个婢女,那小公子正手执着一把长剑往那婢女身上戳刺,那婢女浑身上下都是大大小小的窟窿,血流如注,身子佝偻的弯趴在地,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没了生息,沈苏姀眸色一变,怎么这南煜王族到处都是如此血腥残忍之事?
沈苏姀当即便要上前去,可袖袍却被一把拉了住,她怒眸回头,便见绿翘怯生生的看着她,口中道,“姑娘莫去,那妹妹活不成了,那主子乃是熙亲王家中的次子,性子最是不饶人的,姑娘眼下的身份,如何能去?!能将来再……”
沈苏姀今日见了太多不可忍受之事,正欲挥开绿翘的手,那边厢骤然传来一身惨叫,沈苏姀回头去看,却见那小公子已经将一把剑直直刺入那婢女的心口,那婢女身子一抖,惨叫声断在喉咙里,下一瞬便软软倒在了地上,沈苏姀心头一紧,心知这是救不过来了!
绿翘在后一叹,放开了沈苏姀的手臂!
隔着一处庭院,沈苏姀这边的灯火黯淡倒是没叫那对面的人发现,那那小公子高兴的笑了一声,一把将剑拔了出来,血沫喷涌之间,那小公子竟然也不怕,“呵呵”的笑了几声回头对身后的侍从道,“你们说,我这威风比之谢无咎如何?”
后面的侍从笑呵呵的点头,却不敢接话!
那小公子眼底生出凶光,又拿剑朝那婢女的身上戳去,口中恶狠狠的道,“哼,我父王老说我没用得不了那人的青眼,那我偏要叫他知道我的厉害,他的宫殿我想住就住,他的婢女我想杀就杀!怎么样?!还不是由着我来……”
沈苏姀听着这话心底一阵发凉,简直不能相信这话从一个八九岁孩子口中道出!想了想,一瞬之间便明白那小公子口中的“那人”是谁,在宗室之间,靠重华扶持皇帝恐怕已经是众所周知,虽然是傀儡,可到底顶着皇帝的名号,自然也有许多人想坐上那位子!
可显然,前任皇帝死后重华看上的是谢无咎而非眼前这人!
天家的孩子,当真都这般容易生出歹毒心肠?
沈苏姀不愿再听这些凶言恶语,转身便欲走,可刚走出两步却听身后那恶毒小公子道,“听说要和谢无咎大婚的女人就住在东殿的?你们领我去瞧瞧!”
沈苏姀脚步一滞,如遭雷击一般的愣在了原地!
大婚?!女人?!东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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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 婚期已定,鹣鲽作画!()
大婚?!女人?!东殿?!
沈苏姀并没有去质问一个生性残暴的孩童,她快步回了东殿,甫一入正厅便转身看着身后跟着的三人,目光扫过绿翘和红绸,最终看向了齐永兴,很显然,从今日开始,除了红绸和绿翘之外她身边要再多一个监视的了!
沈苏姀眯眸,“这东殿之中住着多少人?”
经了今夜的事之后绿翘和红绸对沈苏姀不再那般亲近,反而有几分敬畏,倒是齐永兴仍然是那副平静的样子,听到这话竟然十分淡然的道,“就住了您一人。”
沈苏姀牙关紧咬,“你的意思是……要和谢无咎大婚的人是我?!”
齐永兴低着头,“不错。”
沈苏姀眉头狠狠一皱,心底涌起一股子怒意,竟然被气的冷笑了起来,“所以,这就是他的目的?这就是他让我来南煜的目的?!让我和谢无咎大婚?为了什么?!”
齐永兴竟然也不瞒着她,直言道,“因为苏姑娘您是天下女子之中命格最为高贵之人,主上欲图大秦,南煜必成大陆霸主,您是主上的爱徒,只有您才配成为南煜的皇后,陛下生性散漫,您可监国可摄政,主上会让您成为千古一后。”
沈苏姀被重华这疯狂的念头刺激的胸口一阵阵生疼,几个深呼吸之后才勉强定了心神,这件事一看便知是早早就筹备的,若非那小娃娃口无遮拦恐怕她等到临了了才能知道,这时再去想,早前重华让她住在这乾坤宫中便已经现了端倪!只是那时候她只想着重华会用她来对付嬴纵压根就没往这个方向想,可笑!当真是可笑!
沈苏姀粉拳紧攥,冷声道,“我是大秦的太子妃,已为人妇,又如何能再嫁?!这件事天下皆知,他要让南煜的帝后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不成?!”
齐永兴仍然低头躬身,道,“大秦太子妃是沈苏姀,而您不是,只要主上愿意,他可以给您安排任何他喜欢的身份,这一点,您不必担心。”
沈苏姀指甲卡入掌心,肃声问,“谢无咎人在何处?谢无咎曾告诉过我,他是要回自己的地方去的,又怎会留在此处做皇帝?让他来见我!”
齐永兴眼睫一抬,看了沈苏姀这个方向一眼,又垂眸,“陛下这几日政务繁忙,没有时间来陪姑娘,姑娘不必着急,等邻近大婚自然会让您见陛下!”
沈苏姀只怀疑谢无咎也被看管起来了,不由得有些心灰意冷,随即又问最关键的一点,“外面的红绸都挂上了,那大婚之期定在何时的?”
齐永兴语声始终平静,此刻落下四字,“腊月初二。”
腊月初二?!
眼下已经冬月过半,也就是说距离那大婚还有半个月!
难怪那时候重华说给她半月时间让她试试,他早就想好了的,而别说半月,就是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她也无法抗争重华周密的安排!
沈苏姀心底着急,更关心的却是大秦的战事,看了齐永兴一瞬方才道,“大婚的消息可宣布了?大秦的战事如何了?”
她问的直接,齐永兴也犹豫了一瞬才道,“秦军被大雪困在了禹州,至于大婚的消息,今日已经放出去了。”
正是因为放出去那小娃娃才知道的!
沈苏姀心中“咚咚咚”跳个不停,这宫中却是没有一个她信任的人,而她自己受人桎梏却是半点用都没有,再想到嬴纵,心底又是一阵担忧,他若是听到这消息必定会气疯了,到时候他若是孤身杀入王都,重华是一定会下得去手的!他的目的,不就是要用这婚事来激怒嬴纵吗?她是嬴纵的弱点,说到底还是她连累了嬴纵……
沈苏姀只觉外头的冬寒侵到了屋内,脑子里头却是乱哄哄一片!
再不欲多言,沈苏姀转身入了内室!
外面齐永兴看了绿翘和红绸一眼,二人连忙点着头跟了进去!
退下身上沾了寒意的衣裳,沈苏姀沐浴之后便躺在了床上,屋子里的香都被收走了,这法子看来是再也不能用,绿翘和红绸齐齐守在门口,眼神一动不动的钉在床帏上,床帐之内,沈苏姀又试着提了提内力,却只有丹田之下一片撕裂的疼痛!
躺在床上,沈苏姀光想着自己的处境额角便生出了汗意,再想到嬴纵,心底更为酸涩难当,北部大雪,秦军被困,至今算起来已经十多日了,秦军的粮草可够?退不的,凭嬴纵的性子大抵只会杀入王都来,可连粮草辎重都无,又要如何杀过来?
几天前谢无咎来的时候曾说那大将郭维计划将秦军困死在禹州,眼下已过了十日,秦军已错过了最佳的退兵时机,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沈苏姀拳头紧攥,重华在南煜只手遮天,宗室都以他马首是瞻,这等情况之下,除非联合南煜能和重华抵抗的外力,否则谁也没法子改变局面!
可她眼下被制,又该如何行事呢?
担忧,自责,沮丧,牵念,沈苏姀身心皆是煎熬,整整一夜都未曾合眼,第二日醒来却见院中站着齐永兴为首的一众宫女太监,齐永兴站在最前,后面的宫女太监人人手中都捧着托盘,其上珠光宝玉绫罗绸缎无数,另有七八人拿着个小箱子站在齐永兴左手边。
见沈苏姀出来,齐永兴俯身便是一礼,“姑娘,这些都是主上赏赐,这几人乃是宫中尚衣局的女官,婚期将至,要为您赶制礼服了,请让他们为您量身!”
沈苏姀眸色一寒,扫了那几人一眼冷笑一声,“齐公公,你觉得我会乖乖让你量身再去参加那可笑至极的大婚吗?你家主子在何处?我要见他!”
齐永兴还是平静的,颔首道,“既然如此,奴婢已经命绿翘取了您的衣衫,用这旧衣裳比照着做也是一样的,主上不在宫中,您不能见他。”
说完这话,齐永兴挥了挥手,那提这小箱子的七八人转身而走,沈苏姀这才看到那队伍最末的一人手中拿着一件折叠整齐的衣衫,沈苏姀眯眸,转头看了绿翘一眼!
绿翘在沈苏姀森森的眼神之下微微一抖,连忙低下了头去。
那边厢,那些捧着珠宝首饰的宫人已经准备进屋子,沈苏姀扫了一眼那托盘,竟然是面色淡然的进了内室,齐永兴这点倒是讶异,只叫人将华服珠玉送进屋子里才退出去!
装点淡雅的屋子因为这赏赐而变得珠光宝气,沈苏姀看着这些东西若有所思。
不过一夜,冬寒好似更重了一分,院子里的红梅开得更艳,天上的雪花儿落得更密,沈苏姀院外的守卫增加了,不仅如此,连侧门之外都加了两个守卫,她从早到晚连着六次逛园子逛到了门口,正门二十多人守着不能出,且六次之中看到了三拨不同的人马,反倒是那侧门,因为重新上了几道锁,外头的看守人倒是未曾变过。
第二日,东殿安静非常,外面的守卫和第一日未有变化。
这日晚间,沈苏姀再去院子里走的时候便将绿翘和红绸留下自己进了梅林,那梅林极大,绿翘和红绸本是不愿让她独自进林,却委实拗不过沈苏姀,再加上几处门禁看守加重,她们也不担心沈苏姀悄无声息溜出去,由此,沈苏姀才得了片刻的自在。
沈苏姀二话未说到了那侧门,轻敲侧门两下,门外的守卫果然醒神的看向门内,那门锁被换了,只能开一条窄缝儿,沈苏姀从袖子里掏出金银珠玉无数,直直从那门缝之中扔了出去!外面的守卫本是紧张至极,却不想从门内掉了这样多金银财宝,二人一愣,眼底的贪婪一闪而逝,继而疑惑的看向了那紧闭的门扉!
“我想知道陛下在何处,明日此时送来消息,还有比这些更好的!”
那士兵二人顿时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眼底的亮光簇闪,却又有些犹豫。
沈苏姀继续道,“你们不要,自然有其他人要,不过是传递消息,并非什么不敢为之事,你们想好了,明日这时我再来,你们可以将此事宣扬出去,丢性命的是你们。”
沈苏姀说完便走,天地之间只剩下了落雪的簌簌声和那金光灿灿的金银宝石,两个侍卫站在门口面面相觑,抬眸一望,这四周竟然一个人也无,某一刻,其中一人忽然弯身去捡,另一人瞧见,似乎有了默契一般的去分拣,那些财宝恰好是两人份,这二人每样东西一人拿了一件,而后又抬眸望了望四周,继而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站直了身子!
沈苏姀从梅林出来之时面色如常,只是眉宇之间含着两分轻愁,看着绿翘和红绸跟上来,立刻一记冷眼扫过去,“别跟着我!”
绿翘和红绸面色微变,立刻不敢紧跟了,却还是远远地瞧着她,绿翘给红绸一个眼神,红绸转身入了梅林,片刻之间转身出来,对着绿翘摇了摇头。
绿翘心定了,和红绸进了屋子。
沈苏姀的夜晚变得极其难捱,时间好似被拉长,这无止尽的夜色一点点的吞噬她的意志力,焦躁一触即发,她再难平心静气,一夜辗转反侧,好不容等来了第二